第六十七章 傻裸
作品名称:汉楚大变局之刘邦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5-09 09:03:52 字数:3129
“他偏要找这个时候来歪缠,叫我有何好办法兮?我说:‘周勃老弟,你真的不能另外找个时光来发你的牢骚吗?我能为你做何事兮?你就可怜可怜我兮,老弟。我实在可以说是被你们折腾得够了,已经整个儿的被你们活活吃掉!’纪信,我再也没有精力跟他们周旋了!真的嗨嗨了。”说到这里,刘邦流露出无比深沉的苦闷,把两只手一甩。
“究竟有何大不了的事情连搁一搁都不成?可我倒是真的需要,嗨嗨,舅舅……”
“兮兮,我的好老弟,有人已经在骂我对做乡间匠的漠不关心!说不定明天还会去告我的状,说我没把话听完,那时可就麻烦了。”
刘邦把一只手又甩了一下。
“嗨嗨,那么你快一点把他的事解决!或许我也能帮点儿忙。立马上楼去谈谈。他是如何回事?他要如何?”纪信说着。这时,他和他舅舅已经走进屋子。
“是如此回事,我的玩伴。他不喜欢自己的姓氏,要求更改。不知你对这事有何感想?”刘邦说。
“改姓?这搞的是何名堂?嗨嗨,舅舅,在我听他自己谈出来之前,请允许我说一句:只有在你这座宅子里才可能发生这样的怪事!”纪信说着,愕然地摊开双手。
“嗨兮,老弟!像这样把手一摊我也会的,可是不顶事啊!”刘邦无可奈何地说。“你自己去跟他谈一谈,试试看。他老缠着我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姓氏不够庄重!”周勃接口道。
“为何不够庄重?”纪信惊异地问。
“就是不庄重。一看就联想起各种各样的丑态。”
“为何一定是丑态?再说,姓氏又怎么能更改呢?有谁更换姓氏的?真是奇怪”
“可是嗨嗨,有谁用这种姓的?”
“你的姓的确比较古怪,我同意。”纪信在极度困惑的状态中继续说,“可是现在又有何办法呢?你父亲用的不也是这样的姓氏兮?你祖父用的也可能是这样的姓氏?”
“确实如此,由于我父亲的缘故,我于是乎永沉苦海,因为我的姓名注定了要给我招来许多嘲笑,注定了要生出许多苦恼。”周勃答道。
“我敢打赌,舅舅,这里头不可能没有张良插手!”纪信愤懑地叫起来。
“嗨不,嗨不,老弟,嗨不对,你错了。张良对他另眼相看,这是事实。张良叫他充当自己的跟从,这便成了他的差事。当然,张良栽培了他,以高尚的品德训化他,所以他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开了窍。既然如此,我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当然这是事实。”周勃插嘴道。“张良确实是我的恩人,对我另眼看待。他老人家启发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我晓得自己只是地上的一条蛆虫。多亏他老人家指点,我才第一次认清自己的嗨嗨。”
“既然如此,纪信,我来把事情原原捆捆告诉你,你只要听着就行了。”刘邦按自己的老习惯急急忙忙地往下说。“他起先住在邯郸,几乎从小就跟在一位戏法法学究身边。你不妨瞧瞧他在这位学究那儿学来的一手书法:又是颜色,又是描金,镶边加圈,还能画上几个小嗨嗨——总之唧唧,称得上是个艺术家!明明在跟他学,每上一刹那,我就给他五十铢。学费是张良亲自定的。他还到附近三户人家去授艺,那里也付钱给他。你瞧,他穿得多嗨嗨!他还写诗赋呢。”
“写诗赋?我的玉皇大帝!”
“嗨对,写诗赋,我的好老弟,你别以为我在打哈哈,那是真正的诗赋,讲究所谓兮,合辙押韵,样样都能用诗赋一下子嗨嗨出来。真是个神人!他写了长长一大篇诗赋祝贺我父亲的生日,听得我们张大了嘴忘记合拢:他的诗赋里有神话故事,有飞翔的龙,甚至看得出那个飞鸟,那个朱雀叫何事来着?嗨嗨,甚至看得出圆润丰满的文体——总而言之,完全是一篇奇唧。是张良给修改的。我当然不会反对,甚至感到高兴。他爱写,就让他写呗,只要不惹事生非。周勃老弟,我是象父亲一样叮嘱你的。张良听说了这回事,看了诗赋,夸奖了一番,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读读书报,抄抄写写,总之,给他授艺。他说的不假,张良是他的恩人。就这样,他心劲里出现了高尚的戏法和独立的心劲——这一切张良曾给我解释过,可是我已经忘了。
“兮兮,我说实在的,即使张良不提,我也想放他出去走走,否则好像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张良反对这样做,说是用得着他,喜欢他;还说,在我的乡间匠中间有会作诗赋的,我做亭长的脸上也有光彩,说这样气派大。
“兮兮,气派大就气派大!我的好老弟,我已经不当他乡间匠看待了——你明白不?兮兮可是,天晓得他表现出来的是一副何种的样子。最糟糕的是,他做了诗赋以后:在全体乡间匠面前把鼻子翘得老高,连话也不跟别人说了。你别骄傲,周勃,我是像父亲一样在对你说话。上一个冬天他就说要娶媳妇,这里有个叫白果丫头。女人长得挺不错,人老实,又勤快,性格爽朗。兮兮,如今他说:‘我不要,我有。’愣把那女人拒绝了。不知他是自以为了不起呢,还是打算先出人头地,以后再成家立业,还是有了別的女人?”
“我还是要听从张良的劝告。”周勃又插嘴了,“因为他老人家真心要我好,他说女人不要急着要。他妹妹那边有一个名叫太乙的女人还等着我。”
“我晓得准是张良插了手!”纪信说着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慨叹。
“嗨兮,老弟,问题不在这里!”刘邦连忙打断外甥的话头。“是这么回事,眼下他简直不得安宁。那女人可不好惹,泼辣得很,她发动所有的人起来跟他作对:他们逗他,惹他,连小孩儿们也把他当做婴儿看待。”
“主要是白果撺掇的。”周勃忍不住地说。“因为白果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正因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又是个任性的女人,所以害得我苦不堪言。”
“彩,周勃老弟,我早就跟你说过。”刘邦用责备的眼光对周勃看了一下,转而向纪信继续说。“你晓得嗨,纪信,他们用他的姓编了几句乱七八糟的顺口溜。他就来向我诉苦,请求能不能把他的姓改一改,说是为了这姓不好听他已苦恼了很久。”
“这个姓氏不雅!”周勃又插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周勃!张良也赞成。他不是单单赞成,而且另有计较,万一他的诗赋要出成帛书,这样姓氏恐怕给人的印象不佳——你说对不对?”
“如此说,他想要出诗赋集,是不是,舅舅?”
“正是要出,我的好老弟。这已经决定下来一一由我出资,并在卷头页上注明:飞尘的乡间匠。作者在序文中向张良致谢,感谢他的栽培之恩。诗赋集是题献给张良的。序文由张良亲自执笔。现在你可以想象,要是在卷头页上印着《周勃诗赋作》,那多么光彩。”
“《周勃的哀鸣》!”周勃作了纠正。
“你彩,还是哀鸣兮!嗨嗨,周勃算何姓氏?周姓老朽了,周文周武周何来,对于高雅的情趣简直是一种侮辱:张良就是随便说的。据说,那些批评家很难对付,老挖苦人:例如何种乌……他们反正何事都不顾忌!光只为一个姓氏,就能捱他们嘲骂,也许能叫人哭笑不得——你说对不对?所以我说:依我看,你在诗赋集上爱署何姓名都要得,这好像叫做唧唧,我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嗨嗨名儿。可他说:‘嗨不,你得给乡间匠的所有人下嗨嗨,往后在这里要永远用新名儿叫我,因为我要一个高雅的姓氏,方始跟才华相称。’嗨嗨。”
“我敢打赌,舅舅,你又赞成了。”
“我的好老弟,我只求不跟他们嗨嗨,随他的意!你晓得不,因为我跟张良发生过这么一次误会。从那时起,他就老是缠在这件事情上。他每一年要换一次姓,而且尽挑些娇滴滴的名目:一忽儿‘竹桃’,一忽儿‘郁金’周勃,起先你要求别人管你叫‘柴火’——‘狗实’。因为你自己不用了,因为有个愣小子用‘真正可恶’跟它押韵。你来告状,愣小子受到惩罚。你花了两个月想一个新的姓氏,你反挑顺拣,总算想了出来,便来请求把你叫做‘火热’。兮兮,老弟,你倒心劲看,还有谁能比‘火热’更愚蠢的?但我这一次也答应了,并且再次下令把你的姓改成‘火热’。无非是为了别再纠缠个没完,老弟,”
刘邦面向纪信附加了这么几句。“你叫了三天‘火热’。你把亭子里所有的墙壁和窗台都涂满了签名,到处用炭笔写上:‘火热’。后来,亭子只得重新油漆。你练习签名足足用去一梱帛竹片,写的全是:‘火热试笔,火热试笔’。因为又失败了,人家给你押的韵是‘蠢货’。你不要‘蠢货’,于是重新换姓!你另外还用过一个何种姓来着?我已经心劲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