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天下大乱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项羽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5-07 09:45:54 字数:3341
黑羊睁大眼睛,皱紧眉头,噘着嘴,扇动着鼻子,吱嘎吱嘎地咬着牙:“败国的野鬼孤魂!如此艺术的浮雕就三锤二锤给砸了!他们没有国家是不是?要是你们有国家的话,你们也舍得砸兮?”
孤魂和野鬼嘟嘟囔囔:“卸不下来,我们请示了头儿兮。不关你的事。”
“那好兮,我会找你们的头儿算帐。”黑羊说完又突突突地往中堂跑。
很快,他听到了这一个杂种对另一个贱民在发牢骚:“商代在延寿寺的千年千眼铜神农都给砸了,砸几块浮雕算何事?就他这个黑羊真麻烦。”
黑羊气得发抖,脸变成的紫茄子。刚要反身下去追问,被刚赶的贱民和杂种拦截了。
贱民劝道:“哥兮!你先别管我们,院里的屋壁和走廊都墙贴出来兮。”
“墙贴何事?”他问。
杂种回答说:“小檄文和大檄文。”
“什么大檄文和小檄文?”黑羊焦急着问。
你应该晓得然而你却不晓得,反秦王朝的号角己经地吹响了。除开秦国其他几个灭亡了的国家,这时光在反秦王朝的大地上,像山洪爆发的似的,满山遍野。惊涛骇浪,沦海横流,风口浪尖,鬼哭神嚎,黑云密布等等词汇用之又用。就在如此天下大乱的时刻,郡守和郡丞们开会开到了深夜,他们在激烈地议说着,嗨兮的惶恐与震荡不宁,犹如水壶中煮沸的气泡。在这一过程中,蛇姐一直感觉到有一种极其固执,有点儿忧伤的目光向她投来——这是她所熟悉的她的丈夫——黑羊征询的目光。
“不久前,他刚从咸阳回来的那会儿,宰相的女人太好发来飞鹏帛书,要他们凡事都要独立心劲,万万不可跟风听雨,用心劲再心劲的方法观察和解决面对的问题,否则是会自寻死路兮。所以对于贱民杂种,孤魂野鬼拿出的小檄文和大檄文也不要太在意,何况他们和时局没有多大关系。”蛇姐大声地说着,但是,她的视线马上已转向黑羊手底下一张乱画着的帛片。
“不要太在意!和时局没有何事关系!天不会塌下来兮。”有一个参会的吏吼,对蛇姐的话很满意,在随声附和着。
黑羊反把那张画乱的帛片揉碎的随手扔进窗孔外,抬头看的蛇姐一眼,她没有半点儿矫揉造作的形态,而这一点又使黑羊既喜欢,又无奈。
“我们算是哪根葱?上面有朝庭,下面有阴曹地府,还有南天门。用不着我们来引火烧身?齐国也好!赵国也罢,不管谁来当皇上,要我们干!我们就三呼万岁!不要我们干!那我们就闭着嘴,夹着尾巴滚开,大檄文和小檄文算得了何事?对我们来说没有关系!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有!”蛇姐直言不讳。
“我看你是不是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黑羊沉默的一会儿,心劲良久。
在郡尹和郡承开会的这种场合,他也乐于和大家争辩与讨论:“大家可晓得,我们刚搞完郡县制。这郡尹和郡丞的这些位子,我们的屁股还没坐热。但事情还在发展,会不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们还有何好办法拿出来兮?”
蛇姐默不作声了,斜睨着黑羊。她那困惑不解,甚至惊恐不安的目光,此刻仿佛在问黑羊:“小处气不顺,要是酿成大火如何办?谁晓得何事叫天下大乱兮!大乱到底到何时侯才能大治?究竟什么叫大治!”
什么叫《天下大治》哪个讲得清楚!黑羊也讲不清楚,因为他悲哀得不能自己。因为他正要经历“天下大乱”兮。
他推推妻子:“蛇姐,困着了没有?”
“没困着,你有何兮?”蛇姐惊愕地支起身子。
“我想,商朝周代封侯拜相的也有,屠杀功臣的也有,可是我们这个朝代?我搞不懂,上面不搞下面搞。下面搞些什么兮?无非是亡国的破产贵族心有不甘,杂种贱民沒人养,阴曹地府太嚣张,特别是孤魂野鬼无事生非难管束,这都算何事?算我们的嗨兮唧兮?”
蛇姐像怕冷似的挨近丈夫身侧躺着,心里咯咯乱跳,说:“不算,不算,都不算。”
其实,黑羊讲得很平静。可是越平静,反而越使蛇姐耽心。
“因为怕有一天,那贱民杂种会突然闯进门来把我带走,关起来,你可不要惊慌,要有这个心头准备。”
“你吹牛逼兮!我们没有做任何的负心的事,就不怕玉皇大帝,就托塔李天王又能把我们如何兮?”
“你真是兮!”黑羊说了半句话。
蛇姐没有做声,她在默默地流着眼泪,偶尔能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和长长的吸气声,惨白的月色加深了她脸上悲怆的表情。他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头,她轻轻地倒在他的胸前,失声痛哭兮。她轻柔头发碰到他绷得紧紧的面颊,他抬起头,望着窗外。天上一轮皎月,过去是如何明亮,而今却变得如何阴暗了。
两个月下来,黑羊的体魄是每况愈下兮,在小解的时辰,两腿像踩棉花一样,一点儿劲都没有。他的胃在作疼,肚子和肠子彩像要翻过似兮,一闻到忌味儿便要呕吐。有时辰,痛得冷汗从他的脸上渗出来,他向贱民杂种的头目请假诊疗。这个头目流露出许多的善意,说:“那你明天就去兮。”
第二天一早,黑羊赶快把自己的病情告诉的蛇姐,她反倒怪他为何事不早说。接着她去诊疗会所要来的马车,由她自己陪着送到她和他相信和放心的那个诊疗会所。黑羊昏迷不醒,蛇姐的任务是看着他,不让他从床上跌下来。
半夜里,忽然有人敲门,诊疗会所的主要郎中进来亲自给黑羊号脉病情。结论是受寒,另外还有一点儿消化不良。第二天又有几个郎中来复诊,这时黑羊已醒过来能说话了,他对他们表示叩叩。最后他留下了主要郎中,他要打听一下诊疗会所外面的情况,主要郎中说:“韩信带杂种贱民来到的西楚,陈婴把韩国的阴兵阴将也带到西楚来了。”
“他们都干嘛兮?”黑羊问。
“要干嘛兮?那只有项梁和项伯晓得。”主要郎中说。
黑羊沒有做声,他估摸着有要出大事了。
“还有。”主要郎中说,“项梁和项伯的侄儿——项羽也应该晓得兮。”
“项羽?”黑羊问,“就是一只眼睛两个瞳孔,两个眼睛四个瞳孔的项羽?”
“正是他!”主要郎中说。“听说陈婴从燕国带的几千天兵天将投奔项羽来了——来如此多天兵天将不是亡秦是干嘛兮。”
黑羊听了忙说:“不好,西楚要乱了。”
因为情况很古怪,所以黑羊不敢在诊疗会所呆下去了。
他回到郡府,半夜的黑羊被喊醒——他困意全消。原来传说是阴曹地府周边的贱民杂种,他们反映,那些无事可做的孤魂野鬼,整夜整夜的不困觉,大吵大闹——真叫谁都受不了兮。周边的贱民杂种吼也吼不住,吓也吓不着,办法想尽了。因为连劝都无济于事,那他们也只好请郡尹派员去干预。
第二天,黑羊只得派蛇姐去唧兮嗨兮。忙了一整天,到夜里就都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这些孤魂野鬼,都像是着了邪,都不想被阴曹地府管束。如何说都不听,如何劝都不行。”
黑羊坐在那里,仿佛心头被何事吓着粘住了。
“孤魂野鬼——野鬼孤魂”
“贱民杂种——杂种贱民”
“项伯项梁——项梁项伯”
“项羽韩信——韩信项羽”
“陈平陈婴——陈婴陈平”
在被他粘住的这些名字中,他突然明白这些人都是冲他而来的。
这一天深夜,蛇姐回来了,她是一脸的疲倦。一进门,她就咕冬咕科地喝着钵子里的水,然后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如何?”黑羊问。
“你来看邸报。”她伤心地说。“如何能这样……”
“不用,”黑羊说道。“那上面都是假的。”
倏地,他变成的另外一个样子,好似有何种力量冲击他的底线。他满脸通红,鼻翼由于内心的激愤而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的汗珠,一条深深的雏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的下巴伸展过去。他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狂躁地拍的一下桌面,震得罐钵嗡嗡作响。
“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他的声音像一只受伤的老虎在那样地吼叫。
蛇姐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这种表情,她也从来不曾遇到过他这样的一种可怕的眼光,即使在战场上,在和敌激烈搏斗的夜间。归来或出征,她都不曾见过他是这样的焦躁不安。她真担心他受不了,会出何事,她深知他那宁折不弯的个性。
在黑羊一阵感情激动之后,他把眼睛闭的一会儿,捶捶额头。一刹间过去,他已经在有力地约束自己,让猛烈起伏的胸膛平息的下去。
夜深了,黑羊躺在床上,依着床架——因为他的心总是平静不下来。许多过去的事情,在他这个人的心头深处,常常激起风暴。他为自己的命运感到痛心,好像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整个的身心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仿佛痛苦穿透的他的骨髓,发根和牙关。
第二天,黑羊把蛇姐和家里人偷偷送出西楚,他又找一个和他相象的人代替他呆在郡府,然后他乔装打扮,混进的项梁的府邸。他果然看见项梁对项羽说:“现在到了你去杀黑羊的时光了。”
项羽二话沒说就出门骑马去郡府杀黑羊去了。过的一会儿他就把黑羊的人头拿了回来,得到项梁等人的喝釆。而真正的黑羊逃出西楚,隐姓埋名去了。
于是项羽八千子弟兵成立了。
韩信,陈平,陈婴都在其中。
这楚虽三家的第一家亡秦开始了。
这是一个亡秦的来自于都市的武装集团的形成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