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米恩 升米仇
作品名称:逍遥小农民 作者:玉峡耕牛 发布时间:2024-05-04 06:16:35 字数:3192
话说柳二愣子,被柳仲元一顿胖揍到崩溃,狼狈至极回到家里,一直捂着脸。
媳妇赖小贞见状,张嘴讥讽道:“哟呵,这刚出锅的卤猪头,知道打包往家里带,行呀二愣子,出息了这不是。”
见二愣子半天不吭声,全然不是他平日里的作派。
赖小贞一顿盘问,二愣子左支右吾,直到脑羞成怒,吼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不是!”
赖小贞见状,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狠声啐道:“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才肯作罢。”
又怕触了他的霉头,只好悻悻地离开。
一个晚上,二愣子着了魔似地反复念叨:“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
第二天躲在家里没敢出门。
第三天了,实在憋得慌,戴上个大墨镜一遮挡,信心、底气又恢复了不少,一路上,横着叨烟,站着抖脚,骚包动作不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村民见状,惊叹不已,二愣子不愧是二愣子,内心强大得一批呀。
村长柳岳远远地就瞧见这个骚包,打趣道:“哟,二愣子,你咋的了,整容失败了?”
柳二愣赶紧掏出一支华子,恭敬上前献上,殷勤点火,然后煞有其事地叹口气。
“哎,甭提了,昨晚喝酒回来,遇上一武疯子,倒霉催的,又赶上喝高了不是,稀里糊涂挨了顿胖揍!”
“唉,真是流年不利呀,说出来全他她妈的是泪!”
柳岳瞥了他一眼,开始专心抽烟。
二愣见柳岳爱搭不理的,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结果牵动受伤的脸皮,疼得“咝咝”倒吸凉气,心中那个恨啊。
“村长,无故被打,这说明啥?说明村治安堪忧,堪忧啊!我代表咱龙渊村百姓,求您为民作主啊!”
“二愣子,你少他娘的在这放文屁!哼,糊弄谁呢,傻子啥时成了武疯子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会干不过他?听说,你还叫他元爷来着,还真出息了你!”
二愣子闻言一惊:糗事泄漏了?
真他娘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二愣子是欲哭无泪呀,玩脑浆没玩成,自己反倒成一笑柄了,眼珠子骨碌一转,脸上立马现出一副毛骨悚然怕怕的样子。
“村长,傻子有问题,真的,他是鬼变的!”
柳岳心中嗤之以鼻,脸上却不起波澜,好整以暇问道:“怎么说。”
“他被我……不是,他力气大得出奇!”二愣子一着急,差点口不择言道出实情。
“恐怕是你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吧。”柳岳揶揄道。
二愣子急了。
“不是,是……”
二愣子干脆赌咒发誓起来:“反正,骗人我他妈的是畜牲!骗人我全家……”
村民全当笑话听了。
不过,二愣子一番折腾,也没白费,已经成功地打入一个楔子。
柳岳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了疑。
加上村民盛传傻子抓泥鳅、黄鳝,像开挂一样,虽未亲眼所见,却让柳岳感觉有些事超出掌控,心里有了丝丝不爽不痛快。
话说柳仲元,稍得空闲,就进入玲珑白塔修炼,功力突飞猛进。
每天抓泥鳅、黄鳝的量,控制在60斤左右,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是大自然的恩赐与馈赠,不可索取无度。
手头上的钱,慢速增长,却也已经过万了。
柳仲元尽管低调,“日进斗金”之事还是传开了。
对龙渊村村民来说,泥鳅、黄鳝太过寻常,偶尔吃吃,倒也说得过去,可多吃了几顿就腻了,嫌弃得紧。
如今,却陡然刮起抓泥鳅、黄鳝热:
下地笼的……
放竹制鱼笱的……
戴矿灯晚上到水田、沟渠用鱼叉捕的……
也有像仲元一样徒手抓的……
不一而足。
一天天的,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可热潮来的快,退的也快。
传统手法,注定是鱼获寥寥,刨去开支,所剩无几。
村民只能无奈叹惜:“抓泥鳅、黄鳝,不是谁都行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服不行啦!”
一个个相继放弃了。
但不是所有的人,心甘情愿。
眼热的,见不得别人好的自然有。这不,二愣子婆娘赖小贞,对着柳大山的婆娘一顿咬耳朵。恍然大悟后,柳大山的婆娘,愤愤难平。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两女人顿时好的像老姐妹,一路上拉着手,絮絮叨叨,骂骂咧咧,上门理论来了。
“芷兰婶子,好赖咱们两家,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哦,合着亲戚好骗,好下手咋的?”
“他大婶,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仲元的娘亲周芷兰一时莫名其妙。
“真会装,亏前几天,我还记着你的好,原来是算盘打得山响,施点小恩小惠,以为我们全家就会感恩戴德!”
“不是我说你,一斤二斤的,九牛一毛都没得,就想我们念你的好,就想堵住我们的口,你是门缝里瞧人,将人看扁了!”
听了半天,周芷兰才听出一点门道,原来是这两天,自己给左邻右舍和亲戚送的泥鳅、黄鳝,惹祸了!
人心难足,斗米恩,升米仇!
而瞧两人架式,明眼人都看得出,柳大山的婆娘是赖小贞撺掇来的。碰上这种被人当枪使而不知的亲戚,真是令人无语!
看破不说破,翻脸更没意思。
尽管恶心得不行,周芷兰脸上还是保持着笑:“他大婶,依你看,该给多少?”
柳大山婆娘一听有戏,脸色和缓了些。
“我也是看你家可怜,家里还有个瘫子,我也不多要,仲元大侄子上了我家三丘田。一丘少说给个20,三丘是60,也就2斤的价,你家一天几百上千地进,不会连这点钱也不舍得给吧。”
周芷兰心里苦啊,家里势单,大山婆娘又是个势利眼,人都上门来了,不由讪讪一笑,“他大婶,多大的事,莫着急上火,我这就拿去。”
说完转身就朝房里去。
而躺在躺椅上的柳大北听了,心想直摇头,但婆娘间的事,男人不好掺和,干脆闭上眼。
赖小贞见事不妙,赶紧跳出来挑事道:“打住,打发叫化子呢!2斤的价,大山家的,也就你实诚,好说话。”
“今天我既然跟过来了,少不得多嘴,说句公道话!”
“大山家的,你念着亲戚情分不好张嘴,但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鼓不擂不响,话不辩不明!首先呢,是事做得不对。仲元大侄子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上你家田里抓,说难听点,这跟偷跟抢似的,这事就做得不对!还有,也是最重要的,这泥鳅、黄鳝,是你家田里的,这原本就该是你家的!所以呀,依我看,大山家的,你家该拿大头才是,退一步,至少得对半分嘞!”
柳大山婆娘听了,似乎句句在理呀,不住点头应着,心里盘算,如果对半分,得有几百上千,脸上立即现出贪婪之色。
周芷兰一时愣住了,惊叹:人嘴两张皮!
赖小贞瞧见柳大山婆娘心动,知道挑唆成功,又装起好人来,摇头苦笑道:“哎呀,好赖你们是亲戚!恶人我做了,最后怎么分,莫要伤了和气就是。呵呵,我想你们两妯娌,不至于打生打死吧?!”
柳大山婆娘尬笑应着:“不至于,不至于……”
周芷兰真想上前撕烂了她那张毒嘴!
见判官做完了,赖小贞转而又换上一副怜悯口吻道:“大北家的,你家里也着实困难了些,仲元呢,傻病刚好,我思量着,我家的几丘田还没抓,如说免费请呢,我也着实开不了这口。我就大方些,一天给100工钱,请仲元抓,省得掰扯不清!一天100,这应该不低了,你说呢,芷兰婶子,你不会嫌少不同意吧?”
周芷兰气得心肝痛,身子不住打颤。
柳大北实在听不下去了,嚯然起身,拄着棍,戳着地面,脸涨成猪肝色,怒吼道:
“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泥鳅、黄鳝,哪里是你家鱼塘养的!作田人,哪个不知,泥鳅、黄鳝是祸害田里漏水的祖宗!治还来不及,你还好意思张口要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痛吗?有本事,你自个抓,我们侍候不起!”
“柳大北不是瘫了?咋还起来了呢?”两个婆娘唬得不轻,知道泥人还有三分火,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赖小贞心虚得一批,又不想弱了气势,上前一步道:“你少在这儿瞎掰乱扯,不给钱,仲元休想再踏进田半步!不信,咱们走着瞧!”
“大山家的,别杵在那儿像根木头,60块钱稀罕它作什,回去叫上当家的,守田去!我们有刀把不握,干吗去握刀口,犯不着,就要逼他乖乖来跟我们谈!”
一场闹剧无疾而终,不欢而散。
……
龙渊村的资源可谓是得天独厚。
一条溪流,沿着山脚盘踞蜿蜒,千百年来默默流淌。
急流处,水流湍急。
高低处,扯成瀑布,轰然作响。
平缓处,水流淙淙。
柳仲元接到电话,知道事情的原委,决定放弃抓泥鳅、黄鳝了,此刻正在溪中抓甲鱼,快乐哼着歌儿:
“你是我的财富,你是我的发,你是我的钞票,我放手花……”
柳仲元用神识感应着水中,是鱼虾就放过,专门定位捕捉甲鱼。
他不时拍打一下水面,刻意惊扰他们,鱼虾受惊纷纷逃窜。
甲鱼在水中速度是非常快的,嗖的一下钻入泥沙中,潜伏起来。
“小样,躲在泥沙里,我正好抓你!嘿嘿,宝贝,这叫手到擒来。”一只三四斤的甲鱼被仲元逮个正着,顺手丢进背上的鱼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