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试传承 泥鳅脱窘

　　仲元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绪，微笑道：“爹，娘，我真的好了，是真的学到了一些本领。此事，一时还真说不清。爹，你让我给你看看。”
　　知子莫若父。瞧他那副犟劲头，柳大北知道，今晚不给瞧，一准是过不去了的。
　　柳大北无奈点点头：“好吧，小元，那就看看吧，我这两条腿，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医生都说废了。”
　　仲元伸手搭在爹的腿上，意念一动，不由一愣，神识竟然将爹身上情况扫得一清二楚，像地图一样完整反馈到脑海：
　　“第六节脊椎压塌了，六七节稍微有些错位，周边经脉部分坏死，整个下肢血气不通，肌肉开始萎缩。”
　　还好，玲珑白塔传承中，有修复经脉的法子。
　　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形，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于骨髓，心私虑之，余欲针除其疾病，为之奈何？
　　下针，以针刺激穴位。刺阳明经，可以出血出气；刺太阳经，可以出血，而不宜伤气；刺少阳经，只宜出气，不宜出血；刺太阳经，只宜出气，不宜出血；刺少阴经，只宜出气，不宜出血；刺厥阴经，只宜出血，不宜伤气。
　　上灸，以燃艾条等药材，助通气活络。
　　点线结合，方可畅通周身血气，修复受损经脉，圆融天地。
　　仲元琢磨了一番，回头问道：“娘，家里有银针吗？”
　　“有有，有一副的，还是之前请来诊治的中医代夫留下来的。”周芷兰赶紧去找。
　　不多时，娘亲拿来银针。
　　尽管是仲元他第一次下针，毕竟在玲珑白塔内，意念操练了无数遍，自然娴熟无比。
　　那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恍如拥有灵性，如臂使指，准确无误插入了自己想插的那些穴位。然后用手捏着银针的尾部，开始轻轻拨动起来。待到所有银针都震颤了一遍，又将刺进穴位的银针缓缓提起一截，而后如同撑船一般，左右摇动了起来。
　　整个施针，一气呵成！
　　仲元长舒了一口气。
　　为求稳妥，仲元再次意念一动，神识一扫，原来病恹恹的这些穴位，如加满油的发动机，满负荷向外输送能量！
　　见一切向好，仲元才满意收针。
　　接着是上灸。灸，艾条什么的，仲元根本看不上，得用真气！
　　仲元不惜成本，先来了一通“大水漫灌”。只见一道白光透过指尖，沿着小腿、大腿一路漫延而上。
　　接着，用意念将真气分捋成一缕缕，小心驱动，饱含灵气的真气细细地不断地冲刷、疏通、修复损坏的经脉。
　　仲元控制好速度与节奏，毕竟慢工出细活！
　　这种治疗，不但耗体力，更费心神。一番忙活下来，仲元额头淌汗，脸色些许发白，却甘之若饴。
　　这时，柳大北突然叫了起来：“呀，有感觉了，有感觉了，热热的，胀胀的，还捎带麻痒痒的。嘿嘿，我的儿，你这也太神奇了呀！”
　　仲元见状，轻舒一口气，原本提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毕竟是第一次施展白塔所学，实际效果怎样心里也是没底。
　　而眼下，爹的腿有了知觉，证明白塔所学为真！自己并非空欢喜一场！
　　此时此刻，仲元内心是震撼的！简直欢呼雀跃了，从今往后，人生将彻底颠覆！
　　但仲元表面却异常冷静，他不想展露太多，得慢慢地来，他明白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道理，甚至想到了明天还得帮秋菊嫂子去收稻子！
　　仲元抹了把汗，道：“爹，娘，今天就先到这儿，放心吧，爹的腿会没事的。不是孩儿说大话，爹爹的腿，不出半个月，定能下地走路。”
　　说完，也不理二老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默无声息来到井台边，冲了个澡，回房躺下。
　　柳仲元本想着整理整理眼前的事情，还没理出个头绪，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是从末有的香甜踏实。
　　翌日，仲元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全身说不出的舒坦，酣畅淋漓。
　　此刻的龙渊村，群山环抱，薄雾轻笼，晨鸟啁啾。浑浑噩噩这么些年，从未感受过，原来生活如此美妙！
　　在家简单吃了早饭，与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前往秋菊嫂子家。
　　秋菊嫂子远远地瞧见仲元，倚着门框娇笑着：
　　“你还真来呀，得，有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说完，扭身进了屋。勿又转身，调笑道:“无事献殷勤，老实说，是不是对嫂子有意思？想打嫂子的主意？”
　　仲元注意到，秋菊嫂子特意妆扮了，长袖短腰衬衫，包臀牛仔裤，一双丹凤眼，一对似嗔非嗔含情目。
　　屋内收拾得干净利索，餐桌上摆放着几个小菜、煮熟的蛋和稀饭。
　　仲元也是看破不说破。
　　秋菊嫂子真会来事，让人心里熨帖、暖和不说，易动情。
　　“秋菊嫂子，你一个女人家的，也怪不容易的……”
　　“忘恩负义的事，我可做不来，就像你之前帮我一样，能帮衬一把我就尽力帮一把。大的承诺我不敢说，但凡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好了，嫂子知道，别煽情了，牙都酸了，赶紧吃了干活去。”
　　仲元挠了挠头，“在家吃过了。”
　　秋菊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吃起来了。
　　秋菊草草吃完，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仲元开口说道：“秋菊嫂子，稻子割了挑回来，这样来回倒腾，挺费事的，我替你将机子直接扛到田地里去。”
　　“你扛得起就扛呗，说好了，你嫂子我细胳膊细腿的，可没力气帮着你抬哟。”
　　“不用，你瞧好了，走。”
　　在秋菊嫂子目瞪口呆中，仲元轻而易举抬起机子，搁在肩上就迈开大步走起来。
　　要知道，南方这种脱稻谷粒的机子，死沉死沉的，只能用板车或农用车载，或几个上好的劳力一起抬。秋菊家里没男丁，也没聘请联合收割机，只得收割了，连带秸秆一趟一趟往家里运。
　　劳作艰辛自是不必细说。不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着实属实。一天时间，秋菊嫂子家的两亩三分地的收割、脱粒，早早收工了。
　　趁天色还早，柳仲元从家提来桶子，在这些半湿不干的泥田里，将一条条泥鳅、黄鳝提溜出来。
　　秋菊嫂子起初还没太在意，毕竟乡下山村，在稻田里挖泥鳅、黄鳝也是司空见惯、稀松平常的事，半大小子甚至于小孩都会干。
　　问题是，柳仲元像是在菜园子摘菜似的，一挖一个准，从不走空，这就神了，转眼就抓了大半桶，少说也有二十多斤。
　　“仲元，你，你……合着田里的泥鳅、黄鳝，是你养的！还是说，它们是你家亲戚来着？”
　　仲元却斜睨了她一眼，继续他的神操作。
　　“你，你这能力，岂不是说，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柳仲元当然不会承认，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在他一脚踏进泥田，就自然而然感受到泥地里的泥鳅、黄鳝等的存在。
　　“秋菊嫂子，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我们从小抓泥鳅、黄鳝，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这是自带技能好不好。”
　　“切，不说算了，没人稀罕。”
　　仲元乐此不疲。将秋菊嫂子家的稻田扫荡完，又转战到下一个收割完的农田。
　　秋菊嫂子人麻了，也见怪不怪了，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对了，你抓这么多，一下子又吃不完。像这种纯天然的野生泥鳅、黄鳝，城里人稀罕得紧，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信得过嫂子，嫂子明天帮你带到集市上去卖了，咋样？”
　　仲元听了，心想，反正是零成本，卖一个钱，能落下一个钱，比起种地要轻快划算多了，老怀甚慰，乐哈哈玩笑起来。
　　“此言甚合朕意，准了！”
　　又补充一句，“卖了对半分成！”
　　秋菊深深地看了仲元一眼，心想，臭小子，合着嫂子还贪图你两钱了。
　　转眼到第二天中午。
　　秋菊自县城回来了，一见柳仲元就兴奋直嚷嚷：“仲元，你猜猜，今天卖了多少钱？”
　　仲元波澜不惊，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示意她往下说。
　　“卖了1887.5块钱，我的个天嘞，城里人太舍得吃了。起先，我畏畏缩缩，搁到鱼市边上卖，无人问津……我就心想，酒香还要勤吆喝，一急，顾不了太多，壮着胆子，没羞没臊地吆喝起来：纯天然的，野生泥鳅啰，瞧一瞧，看一看啰，纯天然的，野生黄鳝啰！”
　　“嘿——好家伙，人群就围了过来。里面自然识货的，问，姑娘，多少钱一斤，我一时还真被问住了，来时看养殖的是20块一斤，心想野生的怎么也得25呀，一咬牙报了个25块。很快就开张了，买2斤的、3斤的都有……临到后面，来了个开饭店的，你猜怎么的，他说剩下的，他出30元一斤，全包了！”
　　“结了钱，还留下联系电话，反复叮嘱，有这种货，直接送饭店后厨，你说爽不爽？
　　柳仲元心情大好，不由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一个来钱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