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恶性案件

　　就在姐妹俩“拭目以待”刘家即将掀起的一场疾风暴雨时，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刘老板的前妻被强腐蚀性液体毁容了，惊动了警察，进了医院，这回不光是刘家，整个镇子都震动了。秀水从来都是安静平和、民风淳朴的，长年没有案件发生，如此的恶性伤害案件引发了小镇的一次地震。
　　前妻姐是在当天晚上遭遇毒手的。母子俩从刘家回来后，住进了旅店。吃过外卖的晚饭后，前妻姐领着孩子出门散步，天已经擦黑了，走到一处空地时，后面有个陌生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头……
　　前妻姐痛的哇哇大叫，凶手趁机逃进了夜色里。一旁的孩子还算冷静，翻到了妈妈的手机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
　　前妻姐被送到了市里的医院，脸没保住，变成了一个丑八怪。警方介入后，自然地带走了刘老板一家人，夏沐霖和曲慕寒被叫去问话。
　　“听袁姐说，前妻咬死了是刘老板一家下的手，可也是，搁谁也得这么怀疑。”
　　许文贤下班后，晚饭的餐桌上和两姐妹聊了起来。
　　“前妻是外来的，才来半天，除了刘老板一家，和谁都不认识，更不可能和谁产生矛盾和不愉快，哪来的仇哪来的怨？几个小时前刚刚和刘老板一家产生了冲突，当然了，之前也是仇人，不被怀疑才怪哩。”
　　“那孩子呢，没看清凶手？”夏沐霖问她。
　　许文贤摇头：“那女的淋了一脸后就跑了，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孩子也被吓傻了，就算没被吓傻，看见了也没用。前妻说，她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当时天已经黑了，凶手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能提供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凶手是个女的，她听清了喊她的声音。”
　　“女的？”曲慕寒有些意外，“不会是刘阿姨（刘母）吧？”
　　“不，不是，前妻姐说喊她的女人声音很年轻，不是刘阿姨，是吴晓芸。”
　　“吴晓芸！”姐妹俩几乎同时出声。
　　“真的是她做的，为什么呀？”
　　曲慕寒看了一眼夏沐霖：“你还不知道吧，她和刘老板谈恋爱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不光夏沐霖，许文贤也是第一次听说。
　　“具体时间不知道，记得‘站岗放哨’那次吗，我和他俩一组，那时他俩的关系就不一般了，吃饭时，刘老板用筷子打她的脑袋了。”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刘老板的前妻上门了，想把她和别人生的孩子扔给了刘老板一家，自己轻松快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吴晓芸为刘老板出头，害了前妻姐，很简单的事，这吴晓芸也太狠了吧？”
　　“确定是她吗？”
　　“这就不清楚了，但她确实是被带走了，具体情况袁姐也不知道，都是听说的。你好像有想法？”许文贤注意到曲慕寒的眼神不对劲。
　　“我总觉得不像是吴晓芸干的。”
　　“我也不觉得。”夏沐霖也认同，“吴晓芸只是不爱与人亲近，不代表她心狠手辣啊。她替刘老板出头，也不至于毁她的容啊，这是犯罪，要进监狱的，她还想不想和刘老板了？”
　　“抱着侥幸心理呗，以为抓不到呗。”
　　“即使逃脱了，这么一招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还容易给刘老板招黑，她傻呀。”
　　“你说的那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女人一旦妒火中烧，早把理智烧没了，尤其是在昔日情敌面前。要命的是，当天下午，吴晓芸确实被人看到去找前妻姐了，有目击证人，两人还吵了起来，前妻姐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吴晓芸撂狠话了，之后气冲冲地走了，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不带走她带走谁？跑不了了。”
　　“你也相信是她做的？”曲慕寒问一直低头吃饭的许文贤。
　　“我不是不相信她的为人，只是除了她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了。”
　　“可我认为不是她，不是直觉，而是疑点。”
　　疑点？
　　“对，疑点。我听你刚才说，前妻姐说凶手听声音是陌生人，可是她听到过吴晓芸的声音啊，怎么能是陌生人的声音呢？真的是吴晓芸，她在第一时间就应该把吴晓芸说出来，为什么说是刘老板一家干的呢？”
　　“这个，也不算错吧。”夏沐霖分析道，“就算她听过吴晓芸的声音，可吴晓芸与她，就是陌生人啊。她咬死了刘老板一家是因为怨恨了，吴晓芸和刘家脱不了干系，她不单独指证吴晓芸、拖刘家人下水，为了报复呗。”
　　“可是，那瓶毁容的液体哪里来的？凶手直奔她的脸来的，就是为了让她毁容，显然是有备而来。那种液体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吴晓芸是怎么得来的。”
　　夏、刘俩姐妹没说话。
　　“前妻姐找上门是突发事件，事态如何发展谁也想不到，吴晓芸会提前知道、准备一瓶‘水’？前妻姐的脸被毁得很厉害，说明液体的腐蚀性很强，先不说是什么，这么特殊的东西，谁家没事准备它干什么？再者，她们吵架是在下午，事发时却在晚上，中间起码隔着两、三个小时，如果是冲动之下，吴晓芸当时为什么不采取行动，而要等两三个小时，早就不冲动了。”
　　“有些事刚开始没什么，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了。”
　　“可她还有一个室友童晓静啊，她们是好朋友，见她生气，不会不管不问的，一定会问她、劝她，让她打消念头的。”
　　“你的想法有道理，但不是绝对。”
　　“常理上说，没错，可时间的发生地点比较特殊。”
　　两人并没有被说服，夏沐霖反驳说：“秀水是怎样一个地方你也看到了，与世隔绝、交通不便利，家家都未雨绸缪，备着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很正常。我们这里真的会有人备着腐蚀性液体用来通下水道，所以，吴晓芸家里有‘液体’并不稀奇。”
　　曲慕寒没法说了，所有的疑点都可以解释了，难不成真的是吴晓芸，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在劫难逃了？
　　许文贤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放下后：“最新消息，吴晓芸不承认是她做的，可案发时候她又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所以，不好说。”
　　说完，她眼珠一转，起身出门：“我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新进展。”
　　她一走，屋子里安静了，曲慕寒扭头想和夏沐霖说话，一开口却是：“哎呀——”
　　“怎么了？”
　　“扭到脖子了。”曲慕寒伸手摸着脖子，“最近可能是手机玩多了，颈椎有点问题。”
　　“你去按摩一下吧。”
　　“得去市里，我不是怕折腾吗。”
　　“镇上有按摩的，不过是一家美容院，有按摩的项目，我还去过几次呢。”
　　“手法专业吗？按摩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夏沐霖“切”了一声：“人家的店开了六、七年了，没见过把谁按摩按残废了、瘫痪了，别那么矫情好不好，你要是看不上，继续‘坏’着好了。”
　　“好吧，我去看看，地址给我——呀，不用了，我记得……”
　　曲慕寒起身到客厅，在茶几的抽屉里翻找了几下：“喏，找到了，是不是这家？”
　　她拿给夏沐霖看。
　　“对，就是她家，镇上只有这一家，你不是知道吗，干嘛还来问我。”
　　“还是去年的事呢，‘国庆联欢’排练节目时，我去班级看热闹，一个老太太塞给我的，我没扔，揣回来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夏沐霖看看时间：“现在还不晚，反正你也没事，去看看吧，我陪你。”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放心，丢不了。”
　　曲慕寒捏着名片，出门了。
　　按着地址找过去，却是一个小男孩开的门，这孩子，眼熟，好像见过。
　　随着一声“谁呀”，一个老太太出现在了门口：“你是，那个，美术老师吧？”
　　“您记得我？”曲慕寒惊讶。
　　“镇子总共这么点大，这么几个人，我去接毛毛的时候见过你几次。”老太太笑着说，迎她进屋。
　　还挺自来熟的，曲慕寒想起她给自己名片时的场景，突然想起来了，她看向小男孩。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程丹班级合唱时，她看到的那个白净、单薄，怯生生的，不出众但很特别的小男孩吗，是他？
　　“小朋友，你几岁了，叫什么？”
　　小男孩看了一眼老太太后：“我叫季澄，十岁了。”
　　“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记得，8月10号。”
　　曲慕寒没来由的心念一动，呼吸急促起来，这孩子……
　　“你是来做美容的吧？”老太太问。
　　“对呀，您是季澄的……”
　　“我是他姥姥，开店的是他妈妈，去超市了，我打电话让她回来。”
　　“不用了，我也不着急，等等吧——阿姨，你们一家是本地人吧？”
　　“不是，外来户，来这里十一、二年了。”
　　“原来是哪里人啊？”
　　老太太刚要回答，门锁响动。
　　“她回来了。”
　　走进门来的女人三十来岁，因为从事美容的缘故吧，很年轻很精致。
　　曲慕寒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咚”的一下：“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