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狗屎梦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项羽集团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4-29 08:46:34 字数:3119
为消除这种不妙气氛,乙妹又对陈婴说:“我梦见山洞里有一只野兽,是同类中的最后一只。谁也记不得这种野兽叫何名字,所以我去问它。洞中很黑,我晓得它就在里面,但看不见它。我心里明白它是何种野兽,长的何等模样,可嘴里讲不出来。我不晓得是它在回答我的话,还是我在回答它的话。
“最近天底下传说的大鹏救同伴的事感动的很多人,而且,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鸟类就是做那种事的象征,譬如大鹏,为何鸟类真的如此讲情兮?
“神仙是这样解释兮。大鹏的智商远没有达到能抡救同伴的程度,很多人觉得大鹏跟人一样,有细腻的表达方式,其实大鹏以及大部分的情感表达,多半是随着进化,以及自身繁殖交配的习性而决定兮,一些动物看似跟人一样的情感表达,更多的是通过发音,神仙故事等,人为的想象与添加的最多。”
陈婴不是傻子。他晓得她很失望,对龙大失所望,对他也大失所望,意味着再讲龙的话就全都是笑话,可怕的龙在这些笑话中成了可笑的野兽,他不想接受这种粗俗的影响。他认为作为龙——它宁愿灭绝,也不能在一个对它不利的环境之中苟且偷生——这是高贵的表现。他作为龙的形象还会如何,那是因为,他还有不作为龙的地土,有待他去完成。因此,他以龙自居,这样除了嘲笑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兮?
对这个不认生的乙妹,只能来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从乙妹来到这个时侯开始,就她认识的那片地土上,她是如何地渡过的她的梦境。那一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深藏在耕种和收割之中,她告诉天理和地理,她生存的那些年头,气候相当悬殊。灼热的夏季,明朗的天空下到处是一片苍翠,波浪起伏,生命在茂密的草木中,在野草和日头强烈的色彩和浓郁的风味中,简直透不过气来,狂风呼啸的冬季,又很少下雪,整个乡间光秃秃,灰蒙蒙的象一块竹片。不在那儿生存过的人,对那样的生存是一点儿也都体会不到兮。完全可以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简直是气味相投,在风雨中,过着互济互助的年头月尾。
也许天理和地理期待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声音清脆而不开放,其表情放开而无痕迹。草帽下是短短的头发。因为开始时,她只好是有礼貌地点点头,尔后却是开怀大笑。因为进来的这个不认生的乙妹——后来是一个如此一个认生的陈婴。让路途是如何的不弧独无聊。
马车是用不着歇了,但马很累要喝水,要进食。陈婴和乙妹都没有进驻驿站的打算,他和她都困在露天的大树底下。
乙妹最多话和最多事,就是在她闭不住嘴的这块地土上,她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个天下的过客,但地土是长存的,崇尚它和理解它的人才是拥有它——如今,她是暂时拥有它一会儿的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尽管,她备受推崇,但她跑不了,还是一个性格复杂,难以捉摸的人。她具有做任事的想象力和模拟的本领,能在做任何事的梦中,创造与她的实际生存迥然不同的各种形象兮。
直到快天亮的时辰,乙妹才困着了。她就困的这一会儿,她又做起梦耒了。她的梦特别多,特别乱,不过她还沒有做如此一个完整的梦。在梦中她碰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男人叫三魂,女人叫七魄。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对她说。“乙妹,男人和女之间,原本是一本无字天书,完全是可以想象,也是可以填写的。”她无法理睬冥冥中的声音。但她还是按照冥冥中的声音,在填字造句。“三魂,对,他叫七魄。”
在野外大树底下困觉是最容易做梦兮,而且是不坏的梦。好比《黄梁美梦》。可惜乙妹这个梦做得不如何好。后来叫《梦狗屎》。
梦中,乙妹是这般填字造句的。
三魂踱步到日头底下,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挺安静——静极了。
在他叔叔那栋老屋和新屋之间,望得见远处田野上和雾霭。那边有一片锒杏林,日头就要从树林后面落下去了,月光也是如此升上来了。
他把两个手掌压在草皮上,一个挺令人愉快的夏天,就跟以前的那个夏天一样。从草皮上焕发出来的温暖,也许是从过去的朝代里传下来的温暖,涌进的他的胸口——搞得他的心头有点儿嗨嗨作痛。
“这儿?对,准就是这儿!”三魂在自言自语。因为他忘记不了,那个叫七魄的女人。因为他忘记不了,他每打完一盘竹棋,就要坐在七魄那从裙袍下面露出来的脚旁。“天兮!这个三魂多傻兮。他是那样热诚——那样不顾前后,毫无心计,一句温存的话,一个和蔼的眼色,一个微笑,稍稍碰他两下子——他就成的俘虏。
这个叫七魄的女人,大家都管她叫。“空守闺阁的女人。”她最关注男人眼中的神色,也非常关注男人讲话的声调。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让三魂一见着就那个兴奋得发狂。特别是在河上的那一天,他受到的七魄的特别照顾。于是她的优雅形象和她的声音,使他刻骨铭心。多么奇妙的时刻,他当时都用上的求云雨的这个字眼。回报三魂而云雨的七魄。在这个时辰,几乎是在这个时辰。她会咧嘴一笑。“明天见兮,小小的男人,大大的玩伴。”
说小小的男人。三魂认为这句话是不准确兮,他觉得说他是大大的玩伴那就太对了。为何兮?因为夜里困觉时,他把这位空守闺阁的女人丢掉的一朵花,贴在脸埋的枕头上。第二天上昼,三魂在暗暗地策划着。待这位空守闺阁的女人走出去时,他就向她挨过去,犹犹豫豫地,悄悄地游移过去,只要能看到她的嫣然一笑,听到她裙袍摆动的声响就行了。
“嗨兮!”三魂心中大笑。如此一点小事,费了如此大的力气,直到多少个昼夜的最后一天,这才让真相大白。谁说像三魂这样的男人,是天真无邪的男人?
三魂拿手掌按按面颊,不!他并没有挤掉露水兮。他心头翻来覆去地淡淡地回忆着一个个女人,就像翻来覆去地晾晒干草似兮。可是,任何回忆都没有给予他像那一回,初次所经历的情景。再次心劲,七魄的风姿,害得三魂特地从裁缝会所那里买来一件红兜都,他煞费苦心地模仿那个情场上的英雄。在那样的时光和场合里,一切都栩栩如生地回心劲了起来。那种期待,那种羞怯,谦恭的兴奋,还气吁喘喘地请求同她跳风。在她的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声。“兮兮!”回报给他的是她那缓缓地摆动的扇子,她轻盈盈的微笑。第一次跳风开始了,他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踩着的她的草鞋的鞋尖。在拥挤的人群中,当她的胳膊贴着他的胳膊时,简自叫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足足一个上半夜,他都浸沉在神圣的欢乐中。因为还要再跳风!要是他能够滴溜溜地旋转她,像他一心仿效的情场英雄那样地“翻身倒转”,那该有多好兮。
后来,随着第二场跳风的临近,三魂的身心是越跳越紧旅。他是突然撒下他的玩伴,在外面的场地里,幽暗的草坪上飘着清凉的草影。在天空底下,小虫在嗡嗡地飞舞,在星光的映照下,锒杏树显得特别的高挺,在这种良辰美景中,他细心地整理着他的衣着,细心地让火烫的脸上摆出一副优雅的表情,并且是长长地叹的一口气,就立马进屋找她去了。《月光闪闪》的锣鼓声不停地响兮响兮,三魂在神游鬼荡。当时的景象,甚至直到现在,还深深地给三魂留下的一个慌乱不堪的印象。在一丛树花间,传来的他压低嗓门的声音。“我看见她了。”
七魄也瞧见他了。
她瞧见的一张像月亮色的脸,一撮黑胡子。她喊道:“三魂。”她的滚烫的手紧紧地所抓住的他的手,把他向她拉了过去,她的神气,她带笑的脸。
一点儿都不错,不料,在花丛那边传来的一阵嗨嗨的声响。有人在窥看,突然间她的嘴巴落到了他的腮帮上,他的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她轻声音地说:“三魂,我的男孩儿。”沙沙声响消失了,停止了。
在幽暗的天空和树木中间,她那张苍白惊慌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静静地过的好大一会儿,然后,她把他领到的明亮处。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把他当做挡箭牌了。
一个男玩伴——年纪还少,不能充当她的男人,但已经满可以用来保全她的名节和她男人的声誉。她的精彩——许多精彩中的最后一个精彩,不是落在他的嘴唇上,而是落他的腮帮上。明白这一点真不容易的!一个男孩儿——一个无足轻重的男孩儿,隔天就要到习艺会所授艺去。他被精彩了一下,除开她丈夫,还有别的男人,她就可以在暗中精彩,而不被人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