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上）

　　1、日。五富客栈。
　　姜布商拿着告示，找到五福客栈问掌柜：请问有个叫范蠡的住这儿吗？
　　掌柜：哦，有，你跟我来！
　　
　　2、日。范蠡宿屋。
　　范蠡正在看书简。
　　随着敲门声：客官，有人找！
　　范蠡：请进！
　　姜布商推门进：范老板，咱可以按这告示上说的谈谈吗？姜布商说着呈上告示。范蠡起身，接过告示：可以呀，你说！
　　姜布商：我要往吴越运一批葛麻布，得30几匹马驼运……
　　范蠡：好啊，这马队刚好30匹马，你的货包运！
　　姜布商：那运费……
　　啥运费，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无偿运货吗？范蠡说到这儿，把话题一转：哎，俺这马队可只帮运货，保镖你自个请！
　　姜布商：保镖我有！
　　那就妥了，签协议吧！范蠡说着，拿出写好的丝绢：你看满意了，就在这儿签字吧！
　　姜布商一看，与告示上写的一样就欣然签名。
　　范蠡冲隔壁喊：石老板你过来！
　　石头：来了！
　　范蠡见石头应着进屋，对姜布商介绍：这就是马队的石老板！
　　姜布商冲石头双手抱拳施礼道：石老板好！
　　范蠡又对石头介绍：这位是姜布商姜老板！
　　石头随双手抱拳施礼：姜老板好！
　　范蠡把姜布商签的协议递给石头：石老板，请你看后在协议上签字吧！
　　石头看过欣然签了字，对范蠡和姜布商说：今天晚饭我请客，二位请！
　　姜布商说：好，你抢先请了，那我就明天请！
　　范蠡手一摆，郑重地说：二位的心情我领了。我要告诉二位的是，打仗要抓战机，而做买卖要抓商机！时间决定赔赚！你们这就去备马运货，下午就可起程！只于请我吃饭，等二位老板赚了大钱，再请也不迟！
　　姜布商：好！
　　石头：嗯，就按范老弟说的，姜老板，咱现在就去备马上货！
　　姜布商：嗯，好！
　　姜布商、石头对范蠡双手抱拳施礼，后会有期！
　　范蠡抱拳：后会有期！
　　
　　3、日。范家庄村边。
　　几天后的晌午。
　　狗娃在村边菜地里薅了一把葱，起身见范蠡回来了：哎呀，范蠡老弟？
　　范蠡循声一看：吆，狗娃哥！
　　狗娃拿着葱飞跑来到范蠡跟前：唉呀，你可回来了！
　　范蠡见狗娃拿着葱：吆，你算好我要回来，就来菜园子里赶集呀？
　　狗娃：哎，别说，你还真有口福。今儿有个朋友来，你正好赶上，走，咱一起喝酒！
　　范蠡：好啊？
　　狗啊：那走，到家里去……
　　范蠡手一扬：嗯，不！你干脆把朋友领到我家去，这客我请！
　　狗娃：你请？这……
　　范蠡：哎呀，你就别这了，俺家不是开着饭馆吗？我先回去安置，你去把客叫来！哎！狗娃应着往回走去。
　　范蠡：哎，狗娃哥，把大伯也请来！
　　狗娃低沉地：怕大伯不来！
　　范蠡：怎么不来，就说我请他！
　　狗娃神情低沉地：大伯儿媳妇不见了！
　　范蠡一惊：大伯儿媳妇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咋会不见了？
　　狗娃：你走那年，咱黄河庙上来了个大法师，自他来到庙里不久，每天早晨百鸟云集来朝，每到上午只要那大法师在庙前池塘边敲响木鱼，塘里鱼闻声纷纷探头听法师诵经，招之远近信徒蜂拥前来朝拜！大伯儿媳年前说去庙里朝爷，谁知却一去没回，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范蠡：到底去庙里没回来，还是没去庙里到别处去了？
　　狗娃摆了摆头：不知道，只听说去庙里朝爷没回来。
　　范蠡：这不明不白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怎么不报官？
　　狗娃：大伯说报了，官府说已有好几家来报同样的案，官府派人也暗查了，都没查出结果！
　　范蠡疑惑地点头：哦，是这样！那你把客人领来算了，以后再请大伯吧……
　　
　　4、日。范蠡家酒馆。
　　中午。
　　范蠡来到哥、嫂饭馆门口。见哥在屋里擦桌子，没等范蠡的话说出口，他哥却先说了话。
　　范振擦着桌子，见有人进来：客官屋里请！你吃点啥？
　　范蠡见哥只顾擦桌，没认出自己，暗笑着说：来三斤牛肉，筛五碗酒！
　　范振闻听一看，惊异出声：哎呀，是兄弟？范振说着，冲里屋的范刘氏喊道：哎，兄弟回来了——
　　兄弟回来了？！范刘氏说着，慌忙跑出来：哎呀，真是兄弟回来了，兄弟你屋里坐。他哥，给兄弟倒茶，我来给兄弟炒菜温酒！
　　范蠡见嫂子说着往后厨跑，忙喊着说：哎，嫂子，你等等！
　　范刘氏驻足看着范蠡：兄弟，有啥你说！
　　范蠡：哦，没啥，炒几个菜，狗娃，哦，还有狗娃俩朋友也来！
　　范刘氏点头：哎！
　　
　　5、日。范蠡家酒馆。
　　狗娃、王木匠、李木匠刚在桌边坐下，范振就端俩菜从后厨出来。
　　哎呀，让哥给端菜！狗娃说着，忙起身接住盘子往桌上一搁：哥，我来帮忙端！
　　不用了！范蠡说着端两盘菜往桌上一搁：按咱这儿风俗，上四个菜就可以开席吃了！范蠡说着往桌边一坐，拿起筷子：来，先喂老肚（杜）！
　　来，先喂老肚（杜）！王木匠和狗娃说着，都拿起筷子夹菜吃起来。
　　李木匠却不拿筷子吃菜，却掂起酒壶倒着，闷着头滋滋喝酒。
　　范蠡一见：哎，这位李哥，咋光喝酒，不喂老肚（杜），不怕老肚（杜）怪呀？！
　　李木匠也不说话，仍闷着头倒着喝。
　　范蠡奇怪地：哎，李哥，咋不吃菜呢？
　　吃啥？气都吃饱了！李木匠气咻咻地说着，仍闷着头子喝。
　　范蠡疑惑地看着狗娃和王木匠：谁气他了？
　　狗娃：还能谁，王老抠呗！
　　王木匠：能不气吗？王老抠请李哥做了俩多月木活，找茬说他活做的不好，只给他一月工钱！
　　狗娃闻听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搁：真是耳不听，心不闹。一提王老抠，我也吃不下去了！
　　范振刚好端菜来到桌子跟前：他王老抠太不是货了，顶垮咱兴隆货栈不说，他还勾结官吏，查封门店，罚款没收商货，暗里再拿去卖高价！
　　狗娃：咱得想法治治他！
　　嗯，是得治治他！王木匠说着，对范蠡说：他总是好占便宜，让他好好占一会！狗娃说：嗯，就按你上午说的，好好治治他！
　　范蠡说：啥办法，说说看！
　　我说这样……王木匠对范蠡说着，对范蠡耳语：……
　　嗯，点子倒是好！范蠡说着，对狗娃说：就是有点恶作剧！再说，王老抠是你的亲娘舅！
　　狗娃眼一瞪：亲娘舅咋，亲娘舅就允许他害人？就按王哥说的办！
　　嗯，好，就这么办！范蠡说着，端起酒爵：为我们的计划成功干一爵！
　　众：好，干一爵！
　　
　　6、日。龙城街上。
　　当天下午。
　　范蠡和狗娃等来到龙城。
　　范蠡对狗娃说：你去把他们找来！
　　哎！狗娃应着，冲王木匠说：把那几个混混叫来！
　　嗯！王木匠点头应着，冲旁边手一摆，说：范老弟，他们来了！
　　噢，这都交给你办！范蠡说着，把一包银子交给王木匠耳语：……
　　嗯！王木匠嗯着，走过去指着隆兴货栈，对混混头低语着，掏出银两拿在手上：你们按我说的轮流去办，办好了到我这儿领赏！
　　嗯！混混头应着，吩咐几个混混：走！
　　哎，等等！范蠡说着，从包里拿出新衣新帽递给混混头：给，换上！
　　哎！混混头应着换上。
　　范蠡又掏出一副眼镜：给，再把这个戴上！
　　混混头接眼镜戴上欲走。
　　哎，还有！范蠡说着，随手拿出假胡须给混混头粘上：好了，去吧！
　　
　　7、日。隆兴货栈门外。
　　混混头对几个同伙：就这儿！
　　混混头示意混混甲低声：你先进去，就说买墨斗，别的啥都不要说。
　　嗯！混混甲应进。
　　混混头见甲出来，又示意混混乙：该你了！
　　嗯！混混乙应进。
　　混混头见乙出，又示意丙进……
　　……
　　混混头最后朝店里走进。
　　
　　8、日。隆兴货栈内。
　　王老抠在算账，伙计忙着给顾客拿东西。
　　混混头昂首走进店里，大列地冲王老抠问道：哎，谁是老板？！
　　伙计指着王老抠：哦，这就是我们老板！
　　王老抠抬起眼：哦，客官，啥事你说！
　　混混头：哦，老板，我（俄）是从下江（缸）来的！
　　王老抠忙站起来：哦，客官你要买啥？
　　混混头：哦，我（俄）买300个墨斗！
　　王老抠：就、就是木匠用那个墨斗？混混头点着头：对对对！
　　哦，要这么多？我咋说刚才恁多买墨斗的。王老抠故装难为地说：哎吆，这可是个冷物，你一下子要这么多，这……
　　混混头：不好做是吧？那我（俄）出高价呀？！
　　王老抠：出高价？你能出个啥价？
　　混混甲手指比划着：一镒银子四个墨斗！
　　王老抠手一伸：十两银子两个？
　　混混头：两个就两个，五天交货！
　　给，这是定钱！混混头说着，掏出一镒银子，“当”一声搁到柜台上：五天后我（俄）来交钱取货！混混头丢下此话，扭身而去。
　　好，老板你慢走！王老抠冲混混头说着，对伙计吩咐：你快去联系全城的木匠定做墨斗，咱出一两银子一个，四天交货！
　　伙计：嗯，我这就去！
　　
　　9、日。龙城街上。
　　范蠡见几个混混走来：办妥了？
　　几个混混：办妥了！
　　狗娃：真办妥了？
　　范蠡冲狗娃手一扬：把赏银给他们！哎！狗娃应着，掏出银子：给！
　　
　　10、日。隆兴货栈内。
　　王老抠正欣喜地算着：一个墨斗五两，10个50两，这300个……乖乖，就是1500两白银！
　　伙计进屋：东家……
　　王老抠：哦，这么快就办妥了？
　　伙计：没有！
　　王老抠：没办妥你回来干啥？
　　伙计：一个一两银子，人家都不干，非要二两银子一个！
　　王老抠：二两就二两！快去呀，还戳这儿干啥？
　　伙计：人家非让咱先予付一半工钱，才给做！
　　王老抠：真是饿了饭涨价，哪有没做活先付一半工钱的。算了，舍不下娃子套不住狼。就按他们说的，先给他们付一半工钱！王老抠说着，随即从柜里拿出现银：给，拿去付钱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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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日。隆兴货栈外。
　　第四天下午。
　　范蠡和狗娃在隆兴货栈对面，见众木匠们挑着墨斗往王老抠店里走去，接着都高兴的拿着银子出来……
　　
　　12、日。隆兴货栈内。
　　王老抠见范蠡进店：哎呀范蠡，这一年多不见，你去哪发财了？
　　唉呀，发啥财呀，就是跑出去散散心！范蠡说着，见柜台上、地上搁的都是墨斗故作惊讶：哎呀，你可碰着大买卖了？
　　王老抠故意张扬炫耀着说：不大，人家就定购300个墨斗！10两银子两个，也就1500两银钱买卖！
　　范蠡故惊：这一个小墨斗就给出5两银子？哪来的客官，出手如此大方？
　　王老抠：下江来的，人家把定钱都给了，说明天来现钱提货！
　　范蠡：吆吆，这回你可赚大了！
　　赚头不大，就千把两银子！王老抠贫嘴说着，催伙计：定做的墨斗都交来了？伙计点头：嗯，都交来了，不多不少，整整300个！
　　王老抠对内：财娃——
　　王财内应：哎——
　　王老抠对内：等会儿来把墨斗再查一遍！
　　王财内应：刚查过，不多不少300个！
　　老里正你忙，回来还没回屋呢，走了！范蠡说着，出门走去……
　　哎，你走——王老抠对范蠡说着，故意大声叮嘱王财：财娃，你明天哪儿都别去，等人家来提货！
　　
　　五天后
　　13、日。傍晚。隆兴货栈门外。
　　王老抠站在店门外望着：这天都快黑了，那客商咋还不来提货呢？
　　范蠡故意从一边走过，冲王老抠喊着：哎，老里正，你站门上等谁呀？有客来？王老抠有些焦虑地：哦，立这儿透透风！
　　范蠡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得透透风了，一大笔买卖赚恁多钱，能不发烧吗！王老抠抑制焦虑强笑着：那是那是！
　　
　　14、夜。隆兴货栈内。
　　掌灯时。
　　王财：这天都黑了，那要墨斗的咋还不来？
　　伙计：是不是咱遇上骗子了？
　　王老抠眼一睖：你会不会说话？
　　伙计自知失口：奴才嘴臭！呸呸呸！王财对伙计：别呸了，弄不好真遇上骗子了，你没看这天都黑了？！
　　王老抠：不可能！人家还交一镒银子的定钱呢！
　　王财：这倒也是，他押钱骗咱，那不吃饱撑的吗？
　　哦，刚才忘买香了。来买把香回去给我爹娘上坟！范蠡说着，见恁多墨斗故意：讶，老里正，这墨斗还没拿走？哦，那客官交代了，等会儿来拿！王老抠强充脸面说着，把香递给范蠡：哦，还要买点啥？
　　不买别的了！范蠡说着递上碎银，出门而去……
　　王老抠等不见来取墨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店里走来走去……
　　伙计劝慰地：老爷，别急，兴许客官有事耽搁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王老抠：嗯，有可能。把灯亮拨大！哎！伙计应着，把灯拨得大亮。
　　王老抠冲屋里大声喊着：财娃，还钻屋里干啥？快点两个灯笼挂到门上！
　　王财出：爹，不过年不过节，挂灯笼干啥？再说多费油？
　　王老抠脚一跺：费油也得挂，一旦那客官来了，找不着咱的店误了，那可是300个墨斗，一千五百两白银啊！王老抠说着带着哭腔，气得“咳、咳”咳嗽不止……
　　哎爹，你别气着！王财说着一边拍着王老抠的背，一边吩咐伙计：快去把灯笼点亮挂到门外！
　　伙计点头：是！
　　
　　15、夜。掌灯十分。隆兴货栈门外。伙计提灯笼，王财搬凳子搁下，站凳子上往店门上挂灯笼。
　　混混头（已脱去衣、帽、眼镜、取了胡须）故意：哎，王老板，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那王老抠爹，今咋舍得往门上挂灯笼了？
　　高个街坊：是啊王财，这不过年不过节，你往店门上挂灯笼干啥？
　　矮个街坊：是唱戏吧？
　　胖街坊：没搭台唱啥戏，是玩猴吧？王财懊恼地：都、都一边去！
　　货栈门开着，店里点着灯，门外挂着灯笼。
　　王老抠不时到门外左看右望，然后又心疼地看着灯笼……
　　王财见王老抠那样：爹，这都快后半夜了。要不先把门关上，他来肯定要喊门！
　　伙计也说：是啊。把门关上你们都去睡，我坐店里等着！嗯，也好！王老抠说着，走进店里。
　　王财示意伙计：关门！
　　
　　16、夜。隆兴货栈内。
　　店里点着灯。门外挂着灯笼。
　　伙计坐店里等客官来，见王老抠从里间出来：老爷，你睡，这有我呢！
　　知道有你。王老抠苦涩地说着，“扑通”往凳子上一坐：这么多墨斗塞在我心窝子上，我睡得着吗？这都后半夜了，还不见来提货，肯定没戏了。算了，别瞎费油了！王老抠说着，冲伙计手一扬：去把外边灯笼取了！
　　哎！伙计应着就去开门取灯笼。
　　爹——王财说着，从里边走出来：把灯笼取了，那客官来了咋找咱！
　　也是！王老抠说着，对伙计说：那就挂着吧！王老抠说着，又多了个心眼，就对儿子说：财呀，你快去写个绢条贴门上！
　　王财：咋写？
　　王老抠：你这娃子，这还用我教，你就写人在屋里，哎不。就写人在店里，请客官来了敲门！
　　哎！
　　王财应着写绢条，交给伙计：贴门上去！
　　嗯！
　　王老抠见伙计应着开门贴罢关上门，对儿子、伙计说：好了，你们俩去后边睡去，我总是睡不着，干脆坐这等着！
　　伙计：东家，还是我坐这儿等，来了喊你们！
　　王财：是啊爹，要不我俩在这儿等？王老抠说：那咋中，你俩年轻人瞌睡大，一旦睡死了，听不见人家喊，那可要误大事！都去睡，我等！
　　伙计：要不这样，我俩都在这儿等……
　　王财说：哎对，这样一个睡着了，还有一个没睡，不会误事！
　　王老抠不放心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干脆咱仨都坐店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