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篇 若水剑法

　　“哼！不行正道，反称仙翁，你也配！”御虚长老骂到。
　　“废话少说！牛鼻子，下来受死，看爷爷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千丈松一指御虚子，手中三节鞭亮了出来，直指向他。方才御虚子笑得最为放肆，若这不是比试，估计这南海三怪早就与他不死不休了。
　　“看招！”妙虚子一声清喝，飞身纵下，率先出剑，手中剑凌厉非常，千丈松一惊，只得接下。妙虚子虽是女子，剑法却是极快，剑锋透着寒芒，竟比一般男子更加犀利。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都是进攻，威势比之千丈松更加强盛。二人转瞬间便过了十几招，此间妙虚子攻势从未停过，千丈松手握三节鞭两端，如一手握了一根短棍，防守起来明显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不过他这三节鞭已经使得十分灵巧了，妙虚子抢占先机，并不给他机会，千丈松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兴奋，似乎被妙虚子压着打而并不觉得沮丧。
　　只见他将三节鞭收拢合在一处，用力一拧，便成了一条长棍，千丈松手握长棍，舞的密不透风，立刻解了她的杀招。其棍法丝毫不逊灵虚长老，怪不得他始一上阵便要与灵虚子比试，原来千丈松三节鞭使得好，棍法亦十分强悍。他因为身形太高，棍子比普通人还高，加之千丈松手臂亦比一般人长的多，这棍便被他使得大开大合，威力更曾强许多。众人无不惊叹，灵虚子心中也是盘算，自己与之交手又有几分胜算。
　　接着千丈松转守为攻，当头便是一棍，妙虚子只觉如泰山压顶，棍子带着呼呼风声呼啸而下。相比之下，妙虚子剑法虽凌厉，力道终不如长棍，她不敢硬接，侧身让过棍风，手中剑舞出精妙的剑花，顺着长棍方向起舞，二人你推我送，你带我行，倒不像是在比试，而是在拆招喂招一般。场下之人看的好生奇怪，长棍看着刚猛无比，棍上的力道每一击足可穿金裂石，妙虚子一女子本就无力，本以为她无法接下。长棍打在她剑上却如泥牛入海，这妙虚子看似柔弱无力，却卸了他棍上的力道。
　　“太极剑法，果然精妙！”场下赛花容看出了门道，认为妙虚子使得是道家太极剑法，此剑法，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对上刚猛的千丈松手中长棍，最为合适。
　　此一语提醒了千丈松，若棍法至刚，妙虚子剑法刚好克制，以柔克刚，令自己无法发挥出他棍中的威力。随即他立即转变招法，将棍子一拆为三，使起了三节鞭。三节鞭又比之长棍更长了几分，攻击距离更远，且更加灵活，刚中有柔，柔中带刚。
　　妙虚子大惊，心道：这千丈松真是不可貌相，攻守皆如此强悍，方才她始一上阵，便抓住千丈松破绽，知道三节鞭有长度优势，近身防守时却显得迟钝。因此她攻其不备，率先出招，却被他一根铁棍化解，棍法比之自己同门中善使棍的灵虚子更甚一筹，她立时转变剑招，想以柔克刚。
　　却没想千丈松反应如此之快，随之也立刻变了招，三节鞭柔中有刚，刚中又有柔，凭自己此时剑法功力还真不好破解。不过有一事却是南海三怪猜错了的，妙虚子使的剑法看似柔弱，却不是太极剑法，而是她苦心钻研多年，依据太极剑法其理，自创的若水剑法。
　　这剑法平静时犹如深渊之湖，纵是你使出万钧之力，它也可吞纳。凶猛时好似九天之瀑，倾泻而下，哪怕你坚若磐石，亦可摧毁。
　　恰如上善若水，至凶，也若水，你若平静对它，它便还你个平静，你若凶猛对之，它比你更加凶猛，若水剑法由此得来。妙虚子创此剑法，即有太极一般的以柔克刚，更比太极多了几分霸道，只不过此时她对这剑法尚未达至大成，否则怕是南海三怪齐上，也未见得是其对手，凌空观除无虚道人外第二人，当之无愧！
　　千丈松想以三节鞭破了妙虚子的剑招，却始终功不破，妙虚子此时又难以发挥出此剑法的九天瀑布之威，二人你来我往，斗的好不精彩，竟战了个旗鼓相当，众人无不喝彩。
　　妙虚子飞身纵上，手中剑舞的精妙绝伦，空中立时剑气弥漫，剑气凛冽，场上留下一道道剑痕，妙虚子此时真气澎湃，当真威武异常。千丈松毫不示弱，亦腾空而起，棍上真气丝毫不弱，剑气对棍气，众人只觉场内真气纵横，二人从招式的比拼此时变为内功的较量，哪里还像是在比试，倒像是生死相向。众人忙躲远了些，深怕被误伤，场上被二人肆虐的一片狼藉，无虚道人见二人似不分个高低死不罢休，忙出言制止：“二位请快住手！如此下去，定会两败俱伤，不可……不可！”
　　只是此时二人已成胶着之势，想收手怕也不能了。
　　“呀……”妙虚子一声大喝，将功力提升到顶点，若水剑法尽数使出，大浪一层高过一层，场下众人都感觉到了她巨大的内力。妙虚子此时根本听不到掌门人的声音，她除了此时心中十分想战胜千丈松以外，更有验证自己剑法的原因。
　　千丈松与她功力不相上下，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若水剑法好好完善一番，因此此时她心中十分急切，越打越上头，早已经忘了这是一场比试。千丈松本就不在乎什么比试，他对上一个女子却始终不能取胜，令他感觉十分丢脸，因此比妙虚子更加愤怒。
　　手中一时做鞭，一时为棍，倾尽毕生功力，誓要将妙虚子拿下。只见二人战至一处，兵刃相对，砰的一声，两股极强的内力相撞，两人同时倒飞出去。
　　许久二人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千丈松三节鞭断裂，双手鲜血淋漓，颤抖不已。他胸口起伏，连运了几口气，将一口鲜血强压了下去。妙虚子佩剑折断，嘴角溢出鲜血，二人都只能在别人的搀扶下方能站住，仍对着对方怒目而视。
　　无虚道长忙上前道：“诸位，比试到此为止，凌空观退一步，今日就算个平手，老道也不再追究诸位的罪业，大家各自散去吧！”说着挥挥衣袖。
　　“哼，才比试了两场，为何不比了？”半仙翁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无虚道人看着他很是奇怪，这个自称是南海第四怪的欲山散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妙虚子和千丈松的比试最多算是打和了，甚至妙虚子还胜了一分。凌空观灵虚长老在第一场还赢了撑天公一场，如此算下来，就算第三场是南海四怪胜了，也不过是个平手，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何况这第三场凌空观也未必会输。凌空观主动提出请和，已经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无虚道人此举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不想造杀孽。
　　凌空观六大长老个个功力高绝，若真动起手来，在场的又有几人有这三怪的功力？众人心中纷纷打起了算盘，萌生退意，怎知这个自称是南海第四怪的半仙翁非但不走，还硬要要求比试第三场。
　　“比试至此，凌空观一胜一平，还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么？这位赛花容居士虽然内功了得，我御虚师弟未必就会输给你们，我看还是不必再比了，免得惹出羞臊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无虚道长有些怒意，这欲山散人带来几个怪人挑事在先，自己一让再让，他却毫不领情。
　　“呵呵！谁说我们要派赛花容上场了？再说我们也并非要和那个叫什么御虚子的比试！”半仙翁道。
　　“哈哈哈！不是赛花容上场，难道是你？你还差的远呢！再练个三十年再和我比试吧！”御虚长老不屑一顾，这半仙翁练个丹，骗骗人还可以，武功还真不行。
　　半仙翁气结，却也知道御虚长老说的是实情，咬牙切齿地道：“要上场比试的是他！”说着，指了指那少年。
　　御虚子微微一愣，凌空观众人皆没想到南海四怪说的是这个少年，让御虚长老与一个少年比试，他多少觉得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
　　“也罢！既如此，便让我门下年轻弟子与这少年比试一番，不论胜负如何，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无虚道长当然明白不可能是让御虚长老与少年比试。方才他见这少年一直沉默不语，场上之人比试时，每到精彩处，他总难掩饰激动的心情，似乎有些根骨。虽不明白为何会和南海四怪走在一起，无虚道长却也很想看看这少年天姿到底如何，让门下年轻弟子与他比试，正合适不过。
　　“非也！无虚道长，让他与你门下年轻弟子比试，那是欺负他们，怕只怕比试之中伤了他们那就不好了。”半仙翁微微摇头，意味深长地道。
　　“哦？难道说，这少年想要和御虚师弟比试不成？如此就算是我凌空观胜了，别人也会说我们以大欺小，御虚师弟乾坤掌威力极大，倘若一时收不住手，定让他非死即伤，不可，不可！”无虚道人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