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风兮雨兮

　　这是一座四周有围墙环绕的富丽堂皇的嗨嗨，也是朝臣玩耍的嗨嗨，有斗鸡，玩狗，又有打马球的地方。院子里，喷池飞浅，假山幽雅，松柏环抱，花草茂盛。紧张地忙了一天之后，能来到这里来散散心，确实能起到振奋魂魄——舒心养性的作用。
　　周章是这里的常客。有时，他一边嗨嗨，一边谈公务，批竹片，兴致极高。这天，他刚从轿子里走出来，就看见冯劫和鲸布紧绷着脸迎了过来。
　　鲸布说：“李翳怕牵连别人，不愿再出来活动了。”
　　周章幽默地笑说道：“彩的，等他忙完了，咱们再在一起好好打马球。”
　　三人一块进了嗨嗨唧唧的门。
　　周章说：“李翳不来，咱们还缺一个人呀！”
　　冯劫说：“待会儿脚长大人就到，咱们先聊一会儿。”他把身子朝周章那边靠了靠，说，“有人在皇上身边吹风，硬要把《庙会跳》和《焚书坑儒》联系在一起，这就混淆了闲儒和朝庭的界限。”
　　“那可不行！”周章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用指头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说，“一定要讲究嗨嗨。没有根据如何能随便给人下结果？说说你的看法！”他把目光转向冯劫，用肯定的语气说，“朝庭和闲儒一定要分开。混在一起将是最麻烦的，这将会堵塞言路的。嗨嗨的！”
　　沉默，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这时，他们几个打马球的兴趣，早已跑得无踪无影。
　　“这才是大事不好。”
　　“这可如何办！”
　　唧唧，周章站了起来。他给冯劫使了一个眼色，说：“我们去看看李斯大人，他可能会有自己的一些比较成熟的唧唧。”
　　“对！我也是这么嗨嗨的。”冯劫赞同地说。
　　三个人健步走出大厅，各自骑上了自己的马。只有年轻，漂亮的侍人们怀着某种好奇心，尊敬地盯着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身影。
　　李斯身穿灰色的长袍，在中堂迎接周章，冯劫，鲸布。柔和的灯光流泻在他那张慈祥，温柔，亲切的脸上。一头花白的头发——像石雕似的，使他更是魂魄矍铄。
　　“你们是为当前麻烦而来的兮？”不等来人开口，他就笑嘻嘻地说道。等来人坐下。他的夫人送来待客的食品。
　　待李斯的夫人退出之后，冯劫说：“现在不搞焚书了！想必也不会坑儒。当前要大家读《庙会跳》读《闭嘴和闭眼睛》又是什么嗨嗨呢？我们最害怕的是和朝庭挂钩。”
　　“皇上没有和我谈过这个问题。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如何搞才好。不过，这种事情既然展开，我们就要跟上嗨嗨，摸索出一点经念来，慢慢地就会明白了的嗨。”李斯怀着某种沉思，在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有一条我们要注意：一不要和皇上作对，二不要无事生非。要摆嗨嗨，讲唧唧。我们今天干的事，要能够经得起后代的考验，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后代将来骂我们兮。”
　　周章接过话头说：“李斯大人强调的这一点十分重要。先皇的《焚书坑儒》己经遭到后人的非议，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
　　冯劫和鲸布都在不住地点头。
　　鲸布说：“我们回去后，一定按李斯和周章大人的嗨嗨办。”
　　李斯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拍着冯劫的手背说：“你回去后可以直接找一下皇上，听听他的旨意。还可以向皇上提议：召开一次朝会，大伙儿唧唧嗨嗨兮。”
　　鲸布说：“听说皇上现在不在咸阳，他在洛阳。”
　　李斯一怔，沉思地说：“那我们对于洛阳的行动就不能太轻看了。皇上在洛阳，洛阳的事情一定要跟皇上，你们要多商量多嗨嗨。冯劫大人要和冯去疾大人，同有关这方面的宰相府多交换多唧唧，看是不是挖的坑，等着跳。”
　　“不会的！”周章说，“刚改朝换代兮？新的皇上敢这么做兮？难道不怕同归于尽兮？”
　　冯劫说：“请李斯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往坑里跳。”
　　三个人同时站起来，再一次和李斯告辞。冯劫感觉到李斯在和他拉手时最有力，光阴也很长。但他没有体会到李斯的唧唧，更没有意识到一场空前的暴风雨即将到来了。
　　李斯的心情被鲸布唧唧了。他离开冯劫和周章后，就飞马赶到了李翳的府邸，他拉上李翳和自己同骑一匹马，飞奔咸阳城外。
　　马跑得大汗淋漓，一收脚就把李翳掀了下来。
　　“哎呀！”李翳大声喊叫着，抱着一只脚疼得在地上打滚。
　　等痛过一阵过去，他才说：“鲸布，你是不是巅了？”
　　“李翳大人，我们掉进了皇上挖的坑里，有杀身之祸！”鲸布说。
　　李翳问“鲸布大人，那该如何嗨嗨？”
　　“逃走啊！还能如何嗨嗨？”鲸布回答着。
　　“逃走？”李翳问道，“你单枪匹马，当然容易。可我有家，家人如何办兮？”
　　“李翳大人，你要是逃走了，他们就好办了。要是你回去，那么你们就一块死兮。”
　　李翳痛苦地唧唧着，半天都没有嗨嗨。
　　“在一起都会死的。”鲸布说，“哦们分开逃兮！你腿伤了，马给你。”
　　其实，暴风雨也没有说来就来。倒是听报告会诋的这些人，他们和她们那种发烧的各种嗨嗨，却是说来就来了。
　　这是一个猴年马月。在此猴年马月之前，各国的年月不同。有的国家，如魏国燕国每年只有十个月，每个月只有二十九天。每年用甲乙丙丁——轮回。而其他国家，如秦楚等国，是用年号记时。一年十二个月用十二生肖作为标志。秦始皇统一后，就都统一以秦纪年为纪年，秦纪月为纪月，秦纪日为纪日。
　　嗨嗨，李翳和鲸布逃离咸阳的时辰，就是猴年马月的时光。
　　据考证，“发烧”一词可能是出自于这次报告会诋，与后来的“见鬼”一词实为同源。
　　大家想一想，这个范减的报告水平，有多么大的撼动力量。特别是嗨嗨的报告，那撼动的力量更是不可低估。
　　为什么会这样？谁也回答不出来！反正项羽和在场所有听报告的人一样，在听到皇上的名字时，就心潮澎湃，山呼万岁；听到有人在和皇上作对时，就义愤难耐，都说“可耻！可耻”。
　　现在，他们听着范减的报告，就像听着《皇天后土》的唧唧嗨嗨，都认真极了。认真到什么程度呢？认真到他们忘记了自己，认真得让项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像是跟着蜻蜓进入了时光的黑洞，在这种时光黑洞的蜻蜓身上。坐着的项羽，他有时顿感惶恐不安，甚至要心跳好几千次。最奇怪的是，有时他以为这一下可要完蛋了。从这一刹那开始，他又觉得坐着的这蜻蜓太小了，或是觉得这时光黑洞实在是太窄了。也许是“太窄”和“太小”的原故兮，他坐着是一动都敢不动。或者说，在虞姬眼中他就是一块石头。
　　当然，这块石头在她的眼中可不是一块一般的石头，是非常特别的一块奇石。奇石是天生的，它的唧唧属于天生的嗨嗨。
　　当然，也有偏向于形式的嗨嗨。唧唧常说的“形，质，色，纹”就不是天生的嗨嗨，而是偏向于形式的嗨嗨。
　　虞姬是女娲的崇尚者，所以她是偏向于形式嗨嗨——奇石的观赏者。根据女娲的嗨嗨，所谓“形，质，色，纹”是对造型石而言的。就是在赏石的时辰要注意它的形态：质地，色泽和纹理。对于造型石的自然要素，要点是这样要求的。第一，形态。石体完整造型或好看，或逼真虚幻。第二，质地。石体致密，细腻，石肤好。第三，色泽。总体柔顺协调，石体不同部位的颜色和色调反差适度。第四，纹理。纹理自然流畅，曲析变化与整体造型相匹配。
　　唧唧由于石种的多样性。不同的石种会有很大的差异，切不可唧唧地套用。其实。可供玩赏的石头——有时辰往往有一两个自然要素出挑就足矣，大可不必面面俱到。
　　女娲炼石补天，就是炼的奇石。
　　虞姬看着项羽像欣赏奇石似的，很满意地笑了笑。那料，碰巧这时他在“发烧”中突然降了一点温，他也拿出眼睛来打量她。她连忙拿眼睛去看台上的范减，听着她姐夫哥的报告，有时还热烈地鼓着掌。
　　这也就让项羽不知其可了。他首先移动了一下身子，表示他现在难以觉察到今后会有什么唧唧。仿佛他的嗨嗨就是这个报告的本身。本身在这种嗨嗨中就有报告的极端唧唧，而极端唧唧就像……就像什么呢！就像每天所要做的事总是一成不变。譬如：大便有固定时光，小便有了着就拉；冷了穿衣服，困了就困觉等等。他原本是处在一个唧唧沒办嗨嗨的年代，所以他不晓得什么叫“时光黑洞”。他也不认识和这蜻蜓一起的人是谁？反正他从少就养成了“上”和“下”的习惯。
　　而且，在他叫项羽这个名字时，就非要有这种习惯不可。还有一个不可靠的是，这场报告会结束以后的情景，会是什么情景呢？
　　他想了想，接着闭上眼睛，后来露出凄怆的神情，在自语：“会让我终生嗨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