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十四）

（十四）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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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快下班了，家东整理着办公桌，准备回家。
吴玉莲悄悄地走了过来，轻声地说：家东，晚回去一会，我想请你吃顿饭，有话要对你说。
家东看她一脸的严肃和郑重其事，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于是他说：“好的，我打个电话，你等会儿我。”他拿起电话：“喂，志强啊，今晚我有点事情，要加班，明天再和你习武吧！好，好，再见！”
他转身对吴玉莲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家东平时很节俭，从来不坐出租回家的，都是坚持骑自行车，一是锻炼身体，二是经济方便。他带着吴玉莲叫了一辆出租，也是在吴玉莲面前摆摆阔气，虚荣心谁都有，家东也不例外。另外免得被熟悉的人看到他们在一起无事生非。
吴玉莲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我满腹的心事，在琢磨着怎么和家东说呢？这个城市建设搞的热火朝天，一天一个变化，也算是风景秀美的城市。但她无心看风景，看着眼前掠过的汽车和人流，她更觉得心情烦躁不堪。
“我们去哪里？”她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声。
“带你到一个很僻静的小饭店去，那里虽然不够繁华，但绝对安静，特别适合聊聊心事，谈谈事情，那也是我和志强经常光顾的地方。”家东回答着。
“你不怕遇到志强吗？”
“不会的，志强今晚加班。我们通过电话了。”
“那就好，别让他误会你，那样我就内疚了。”
“哪儿那么多说道啊，我李家东做事一项光明磊落，还怕别人胡说八道吗？家东说着看了吴玉莲一眼，你干嘛那么不开心，谁惹你了？”
“没有，我只是心里烦闷，所以才约你出来散散心的。”
“好吧，我们到了。”

出租在他和志强经常来的得胜餐馆前停下来，家东付款后和吴玉莲一起走进了餐馆。吴玉莲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雪白的墙壁上有几幅风景画，很别致，也很有艺术性。桌椅虽然不是崭新的但却很干净，也很讲究。服务员一招整洁，都穿了一件红色马甲，从老板到服务员一缕是男的。大概因为时间早点，餐馆人寥寥无几。
家东径直走到他和志强经常坐的那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服务员看家东带一漂亮女孩进来，脸上也展开了灿烂的笑容，看样子一定是当成家东的女朋友了，因为家东常来这里，和服务员都熟悉了。
家东看出了服务员的心思，忙说：这是我同事小吴，我们点菜。
他温和的眼神看了一眼吴玉莲，问道：“想吃什么你点，今天我请客。”
“不要，我说好请你的，那你想吃什么就点吧，还是我请。”
“不要推辞了，哪有女人请男人的，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家东面带窘色。吴玉莲也只好作罢，不再和他争执，好吧，那就来个水煮鱼吧。
“吃水煮鱼要去川菜馆那才正宗，这是地道的本地餐馆，估计做出来也不合你的口味，等下次我带你去吃正宗的川菜水煮鱼。今天先凑合了吧！”家东说着，又点了两个菜，顺便要了两瓶啤酒。
“我不喝酒的。”吴玉莲推辞着，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一眼家东。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喝点酒给你壮壮胆子。”说着朝着吴玉莲抿嘴笑笑，那笑容里分别藏着道破天机的秘密，弄的吴玉莲脸都红了。
“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吴玉莲有点惊讶和好奇。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我说的话一定是很重要。”家东说着又伸手要她的杯子。这时候吴玉莲才松了口气，拿起杯子，让家东斟满了啤酒。心想，这个家东还真不简单啊，不喝点酒我恐怕还真不敢说出我要说的话呢，不是说酒壮英雄胆吗？那就喝点！
第一个菜来了，家东举起杯子，我干掉，你慢慢喝。
吴玉莲也来了兴头，竟然一饮而尽，让家东惊讶不小。家东见她一杯酒下肚，脸色渐渐红润上来，但见她的两眼却含着泪花，让家东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要喝了，看来你的酒量真的不行。”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家东，本来也无心让吴玉莲喝醉，见她已经上了脸，便有些不忍心。后悔不该让她喝酒。
“没事，一会就好的。”吴玉莲看着家东，两眼脉脉含情地直勾勾看着他。家东被她这么一看，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别拿我当犯人看待啊，我可是你的同事。”他想转变局面，避免尴尬，调侃地说。但心里却想，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呢，怎么这个眼神？
“我想离开公安局，已经决定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家东十足地震惊了！
“什么，你想离开公安局？为什么呢？你想去哪里？是什么让你下了这个决定？”家东一连串的问话，让吴玉莲无从说起，“来，再喝一杯我告诉你原因。”她举杯又干掉了，家东也跟着干了。
吴玉莲环视了一下餐厅，见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心便放下了许多。她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家东，然后给他讲述起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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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莲省警校毕业后，分到了公安分局政治处工作，当时处长是白处长，白处长正直磊落，为人忠厚善良，吴玉莲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遇到一个好的上司是她的荣幸。但是好景不长，一年半后，白处长被提拔为副局长，董步清接任了处长。这董步清虽然奸诈狡猾，但对吴玉莲那是实心实意的，他喜欢吴玉莲的性格，欣赏她的才干，那真是从内心里喜欢她，但这对吴玉莲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因为吴玉莲一点也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事，甚至有些讨厌。对于董的亲近简直就是负担，尤其是她看到那一双冒着欲火的眼神，更是觉得不寒而栗。婚前就多次向吴玉莲暗示表白，糟到拒绝后他并没有死心。本以为他结婚了，会有些收敛，可没想到却胆子更大了，行为也更加放肆了，最后终于让吴玉莲忍无可忍。
有一次在办公室，吴玉莲正在里屋聚精会神地整理着文书档案，董步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了进去，从后面抱住了吴玉莲。她失声大叫了一声，但很快被董捂住了嘴。“别叫，是我，你想让局里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吗，那你就叫。”
“你怎么这么放肆，快放手。”吴玉莲挣扎着，想挣脱开他的怀抱。
“不，我就是不放，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
“卑鄙，你都结婚了，还说这些，太无耻了。”吴玉莲气愤极了。
“我卑鄙，我无耻，都是因为爱你，爱是无罪的。我是结婚了，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做梦都喊你的名字。”
“那是你不自重，和我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吴玉莲边说边挣脱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看出来了你喜欢家东，但我不嫉妒也不吃醋，你喜欢谁那是你的权利，我爱谁也是我的自由，请给点自由好吗？”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快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人我也不放手，反正我不怕人看见，只是你一个未婚女人还能找到男朋友吗？”
他这么一说，吴玉莲真的哑口无言了，这事好说不好听，传出去再被人添枝加叶，只能对自己不利。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挣脱开董的怀抱。董死死地抱住她，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吴玉莲胸前摸来摸去。气得吴玉莲直跺脚。突然外屋的门“砰”的一声响，董步清这才松开了手，吴玉莲趁势夺门而出。
正当他们在里屋的时候，家东回来了，他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不好破门而入，这样的事情谁遇见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家东一走了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但又怕吴玉莲受伤害，走的时候用力关了一下门，也给他们一个暗示。
吴玉莲非常感激这救命的一声门响，尽管她不知道是谁弄的，甚至也没考虑是不是故意弄的，她一口气跑出了公安局，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面包屋，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头绪，安静地待会，一种羞辱和委屈感油然而生，顿时她泪如雨下……
面包屋老板和她很熟悉，因为她经常来这里买面包，老板见状，给她倒了杯热水，便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这件事情过后，董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抓住一切时机接近吴玉莲，除了诉说外，手还是那么不安分。吴玉莲有苦难说，这样的事情和谁去说呢？告发他性骚扰吗？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为了保全自己，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她爱恋的单位和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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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莲诉说着，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她一肚子的委屈，今天都倒给家东了，她不敢正视家东，只是低头默默地等家东回应。
家东听着怒火中烧，突然他猛一顿手，只听“咔嚓”一声，酒杯被撴碎了。
所有顾客和服务人员的视线齐刷刷地朝向他们。
家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忙对大家改变了笑脸，说，没事，你们吃你们的。
服务员拿着一个干净的杯子走过来，微笑着递给了家东：你没事吧？没扎手吧？
家东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我没事，我会赔偿的。
老板说不用，你不用管了。服务员悄悄离开，去招待其他顾客了。
家东回过神来，看着吴玉莲：对不起，我刚才是不由自主。吓倒你了吧，我只是被那个混蛋气坏了，他算个男人吗，竟敢在办公室欺负女同事？他妈的！
“如果是一次两次，他有所收敛的话，我也就忍了，但是他三番五次地骚扰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于是我才想离开他了，离开公安局。”吴玉莲还是一脸的委屈，泪水扑簌簌留下来。让家东看着都心疼。
家东是个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他看着吴玉莲这般的委屈，真想过去帮她擦干眼泪，为她出气去，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强压心中的怒火，温和地对玉莲说：“你离开公安局去哪里呢？组织上同意了吗？”
“我已经找好了，去法院。法院那也同意接收我了，我去做女法警，他们那里正需要女法警呢。”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并且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我的事情谁也没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告诉了你，因为你是我崇拜的人，是可以信赖的人，我把你当哥哥，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传的满城风雨，那样对我不好，董主任那，就让他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估计他也没指望了，也不会跑到法院去骚扰我的。其实……”她欲言又止，眼睛依然不敢直视家东。
“怎么了？”家东知道她还有话没说，追问道。
“其实，我是舍不得你的，有你这样的同事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们没缘，连同事缘分也没有了。”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能这么说，这不是缘分的事情，是特殊情况，你要想开点，忘记那个混蛋，在新的岗位从头再来。”家东安慰着她，面对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同事，家东显得有点束手无策，一时也找不到安慰她的话题了。
家东沉稳但不木讷，他早就看出吴玉莲对他的意思，但只是他有了志华，不能接受这份额外的爱慕，才装着啥也不明白的样子。这些吴玉莲并没察觉到，因为她也没表示过什么，以为只是自己暗恋而已。
吴玉莲抢过啤酒瓶子一杯一杯地自己自斟自饮起来，家东挡也挡不住，只好由着她了。
吴玉莲都不知道家东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她真想靠在家东那宽厚的肩膀上睡一觉，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色眼咪咪地看着家东不说话了。
家东看她喝的差不多了，悄悄对她说，我们走吧，不然你要喝多了。有事情以后我们再聊，走我送你回家。
家东招呼服务员结了帐，对吴玉莲说：我们走吧！
吴玉莲站起身，刚要迈出第一步，就踉跄地坐下了。差点做翻椅子。
家东忙扶住了她，并搀扶着走出饭店。吴玉莲干脆靠在了他的肩上，有他半扶半抱走出饭店。
家东招呼出租车过来，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但是家东没想到，搀扶玉莲的时候被一双机警的眼睛看到了，等待他的是又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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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静悄悄的，遛弯和散步的人们都还没有来。家东走进了等待他已久的志强。
“今天这么早啊志强，没出警啊？”家东边走边说，看志强并不回答，他以为志强在走思呢？凑近说：想什么呢？大舅子？
志强回身就是一拳，差点把家东打倒。幸亏这么多日子家东一直跟着志强练武，他镇定了一下，收起笑脸，认真对问：喂，你发神经啊，对革命同志出手这么凶狠？
志强冷冷地说“你是革命同事不假，但是，你刚才不是叫我大舅子吗？我今天就以大舅子的身份，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说着又是一拳，家东倒退了一步，接住了这一拳。
你再这样我还手了，哪有你这样的，不问青红皂白乱打的？连敌友都分不清，还怎么上战场？家东吼着，有点气愤。
不管家东怎么说，志强就是不说话，俩人顺势打了起来，但家东明显的是只招架不还手，因为他不明白志强为啥这么对他动武，并且出手很重，他稍不注意就要挨揍。
志强对家东进行了猛烈的进攻，家东也不得不还手了，但毕竟家东还不是志强的对手，最后被志强打到在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角流出了殷殷的鲜血，脸也被志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看着被自己打得面目全非的家东，志强也心软了，他收住了手，气愤地对家东说：知道我为啥打你吗？你都快要和我妹妹成婚了，干嘛还和那个吴玉莲勾肩搭背的，你对得起我妹妹对你的一片痴情吗？
家东躺着想起了前天和吴玉莲在一起吃饭的一幕幕，难道是被志强看到了吗，怎么自己一点也没发现呢？看来做一个警察自己还缺乏一点的敏锐度。他并不想和志强解释什么，那样会涉及到吴玉莲的秘密，所以他只哼了声：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志华的事情，你打死我也不委屈，但是我什么也没做，那只是一个误会，是她喝多了，我能不管吗？
志强也知道家东的倔强，他不想说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但看家东那眼神的坚定，也不相信家东会背叛志华，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扶起家东，走吧，我陪你去上点药，要不感染了，我妹妹和我没完。
他们一起到了门诊所，帮家东上好了药，分别回家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