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我的奖励提成被曹部长提出，给副总裁用了？”郑老板一听张开就是在糊弄他，根本就不相信。以他和曹部长的交往中的了解，曹部长的为人绝对可以信赖。且别说用钱的不是他，就是真的他用，遇到难处会直接张嘴说，绝不会擅自扣了我的奖励提成款。即便他没有急事儿，真的是副总裁急用找他要钱，想用我的奖励提成也会直接说明，绝对不会不打招呼，背着我就用了。郑金灿满脸狐疑地看着张凯，“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曹部长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切！不是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张凯狡黠地看着郑金灿，“你这人就是太实在，被人给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你要知道，小鹿次彬是直接管他的，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想在部长这个位置上干，就得巴结好了。副总裁缺钱他不帮着，还想干不想干了？你跟他接触的时间有多长，难道比我还长吗？你对他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人可阴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着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说话办事对你恭恭敬敬的，那是用来蒙人骗人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才买你的好。我和他多少年了，发小，这么多年我比你更了解，不管是谁跟他有了矛盾，绝对笑着在背地后里捅刀子。”
　　“不会吧？”张凯的话让郑老板将信将疑。
　　“曹开利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胆，敢把你的奖励提成提出来挪作他用，是因为北京总部的副总裁小鹿次彬想在北京买一套四合院，钱不够，手头紧，找他借钱，他没那么多，小鹿次彬就让他先把你的奖励提成提出来。你想想，曹开利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儿，敢把钱提出来？小鹿次彬用了他的钱，有事儿能不给他撑腰吗？这年头谁不想找个人在后面戳着，有了靠山还怕什么。别说你这一笔还不算太大，即便是再大他也敢动。这叫什么，有恃无恐。”
　　张凯的一通胡拉乱扯把郑金灿说的将信将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哪，你说，怎么办？”
　　“好办。”张凯往郑老板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告他啊。”
　　“告谁？”老板听后吃惊不小，“难道是曹部长……”
　　张凯知道，让郑老板直接告曹开利不容易，只能曲线：“告小鹿次彬……”
　　“告小鹿次彬，那不还得牵扯到曹部长吗？”
　　“牵扯就牵扯呗，谁让他帮狗吃食儿呢。”
　　“那，不把哥们儿给得罪了吗？这么一闹，关系可就断了。”
　　“断了怕吗？你不就是想在JN总部进货吗，这有嘛可担心的，一切有我在，干嘛非指着他，离开臭鸡蛋还不吃打卤面了？”
　　“这……”
　　“不用怕，在JN进点儿货太简单了，离了他，我们办起来更痛快。”张凯诡秘地看着郑老板，神秘地说，“曹开利要真受牵连被撤职，你也不用担心，他下去之后这个部长就是我的。”他见郑金灿将信将疑，“放心吧，总裁对我很欣赏，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是干部长的材料。我接替了曹开利，有嘛好处能忘得了你吗——有我在，你不仅不会受任何损失，还会得到更多利益。”
　　“这……”
　　张凯见郑老板犹豫不决，知道他还是抹不开面儿，眼珠子一转，挪到郑老板的贴身儿处，很神秘地说：“我给你的售价和奖励提成可以再提，你和我要能签上亿的订单……”张凯说到这里神秘地冲郑老板伸出一个手指头，“这个点……”
　　“一个点？”郑老板看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凯，“这么高？”郑金灿有些怀疑地看着张凯，“都是这个点……”
　　“够意思吧？”张凯讨好地说，“这一升一降相差是多少，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郑金灿冲张凯一抱拳：“谢谢——哪天我请你喝酒。”
　　“不用客气，咱们是谁跟谁啊。不过这种让利你自己个知道就得了，千万别说出去，只有你才会得到这么大的优惠，例别人是绝对得不到的。你算算，一个亿的订单，奖励提成是多少，优惠是多少，两项加起来是多少？”
　　这还用算吗？做买卖的人每天都和数字打交道，百分之一数字是惊人的。郑老板有些不相信：“以前的订单两项都是百分之零点五，怎么这突然间就变成百分之一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实话跟你说吧，这是内部掌握的情况。亿元以上的订单百分之零点五是销售业课长的权力，百分之一是部长的权利。上次的合同为嘛签曹开利的名字，就是想试一试，看看他曹开利给不给我这个人面子。这下你应该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签我的名字，非要签曹开利的名字了吧。”
　　“这么回事儿……”郑老板突然觉得张凯还有什么事瞒着他，“那，以前……”
　　“先别说以前。”张凯一听不好，他知道郑老板是说以前已经履行完的那几份儿合同，如果聊明了，不就证明他张凯从中在郑老板的奖励提成中抽了大头，这种事如果让郑老板知道了，他是无法交代的。他的目的是蛊毒郑老板去告曹开利，绝不能落空。再问下去有露馅儿的可能，赶紧拦住了郑老板，“现在关键的是，要把眼前的事给弄明白了，把你的这笔奖励提成要回来才是正经事儿，明白吗？”
　　郑老板看着张凯，一时不知说嘛好。他不知道张凯心里到底打的是嘛主意，如果不慎按照他指的路去走，自己会不会掉进他挖的坑中。
　　张凯心里清楚郑老板心里在想什么，他真后悔，干嘛非得告诉他这些，这不等于自己拆自己的台吗，本来看着马上就要实现的事情，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他埋怨自己怎么竟干这种傻事儿，琢磨着不仅这一趟算白跑，而且把路彻底给堵死了。张凯就是张凯，眼看着就要达到的目的泡汤是不会甘心的，绝不会眼看着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白费，还得想法把郑老板刚刚活动的心再次蛊毒起来：“我知道你和曹部长关系不错，抹不开这个面子。这事儿跟曹开利没关系，咱撇开不告他，直接告副总裁小鹿次彬。”
　　“告副总裁，小鹿次彬……”
　　“对啊。你想，曹开利截了你的奖励提成是给副总裁小鹿次彬用的，这是什么，不就是变相贪污吗？这么多钱让他拿去，还装聋作哑，他吃惯了甜头，下次还这么干，你就干看着自己的钱一次一次的装进别人的腰包，难道不心疼吗？只有把他告倒了，以后的奖励提成才能不被劫走，装进你自己的腰包里。”张凯说到这里，觉得应该再加一把火，神神秘秘地看着他，“实话跟你说吧，总裁已经暗暗地调查这件事了，我们写揭发信不过是再扔把柴禾，让调查的快一点儿罢了。”
　　张凯说的似乎有道理，既然人家已经开始调查了，一旦发现我这有问题，问起来为嘛不举报不好回答，写这封信也是为了表明主动，再说了与曹部长没多大的关系。这种做法多少解除了郑老板心中对曹开利的一份愧意。告副总裁小鹿次彬他是不怕的，他们没见过面，彼此不认识，感情根本就谈不上，更说不上什么里子面子。
　　郑老板就是一个买卖人，觉得配合张凯才能把奖励提倡拿到手，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何必放着现成的河水不洗船呢：“好吧，就按你说的。”郑老板的话一出口，突然觉得还是嘀咕，“咱们只告副总裁小鹿次彬，绝对不能搞曹部长。”郑金灿说到这里不无担心地说，“可我不知道该告什么，总得有所指吧。告状的材料我也不知写些什么，你让我怎么告？”
　　郑老板说的这些张凯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一时有点懵：“这个……”张凯想了想，只要你郑老板敢出头，告谁都一样，不管是告曹开利还是副总裁，他们是勾搭连环，逮住一个那个肯定也跑不了。只要告倒了小鹿次彬，肯定会把曹开利牵扯进去，没有好果子吃的曹开利肯定会一同被告倒，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张凯决定再给郑老板打点儿气儿，让他下决心：“这个简单，你让我琢磨琢磨，等我想好了给你列个提纲，你就按照我写的提纲再丰富一些，去告就行了。”张凯说到这里看着郑老板，“有一点你要记住了，不告则已，只要告就要告到底，不疼不痒的，岂不是打不着狐狸反弄一身臊。”
　　“好吧！”郑老板自觉不自觉的就已经掉进了张凯为他挖好的坑里。掉下去容易，想拔腿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上了贼船的郑金灿，只可按照张凯设计好的，被他牵着鼻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JN办公设备和电子产品集团驻北京总部接到了一封匿名的举报信，总台的接待小姐没有权利看信中的内容，只可拿着信去找总裁小鹿朵昕的秘书。总裁秘书拆开一看，竟然是告副总裁小鹿次彬的，让她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