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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七颗心睡了一夜，仍然感到身子乏困，但他依旧早早起来，扛起锄头上地干活。路过三财主门口的时候，他把锄头靠在墙外，只身走进院子，喊了一声：“十宝！”
　　十宝正在酣睡，没有听见喊声，依旧呼噜大睡。七颗心走到十宝窗户下，又喊了一声：“十宝！”
　　十宝朦胧中答应：“谁？”
　　七颗心说：“我。”
　　听见十宝已醒，七颗心推门进屋，摇着十宝的脑袋说：“昨夜怎么样？”
　　十宝说：“你先去地里干活，回来再跟你说，让我再睡一会儿，行吗？”
　　七颗心说：“简单点说，有没有收获？”
　　十宝说：“有。”
　　听说有收获，七颗心不再追问，打声招呼出了门。上地的路上，七颗心喜滋滋的，心想可以看五虎的好戏了，可又不知道十宝看到了什么情况，看到的情况可靠不可靠。他想起昨夜自己的倒霉事。他趁着夜深，悄悄翻墙进了五虎的院子，听见屋里的人在酣睡，悄悄揭开萝卜窖盖子，钻进了萝卜窖。他划着一根洋火，仔细看窖里的情形，只看见几颗干枯的山药蛋和几根干枯的胡萝卜。再看窖壁和地上，没有发现挖过的痕迹。他据此断定，萝卜窖里没有藏宝贝。他灰心丧气钻出萝卜窖，盖好盖子，翻墙溜出了五虎的院子。原来，白天他站在五虎的屋顶上仔细看了一遍院子，就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都没有看出可能藏匿宝贝的地方。最后，他决定到萝卜窖里碰碰运气，不想空手而归。他的这次行动，并没有告诉十宝，他想独吞宝贝。十宝说晚上有收获，他不知道十宝发现了什么秘密。他琢磨了好久，始终琢磨不透。
　　午饭后，七颗心找到十宝，继续打问情况。十宝说：“半夜，我看见一个黑影悄悄钻进萝卜窖，估计是五虎把宝贝往萝卜窖里藏，或者担心已经藏在窖里的宝贝，乘夜深进去看一看。”
　　七颗心说：“你什么时辰看到的？”
　　十宝说；“过半夜了。”
　　七颗心苦笑一声，说：“那是我，怎会是五虎，你误会了。”
　　十宝说：“你不是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吗？独自去打探，也不跟我说一声。”
　　七颗心说：“我想两人分头行动，得到的情况会多点。”
　　十宝说：“你找到东西了吗？”
　　七颗心说：“没有。我划洋火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看来我们还得另想办法。”
　　十宝说：“只能如此了。五虎这只狐狸，尾巴夹得够紧的。”
　　二老二离开五虎的院子，喜不自禁，边扫院子，边哼着小曲，单等天黑。二财主看儿子如此高兴，以为老二这趟没有白跑，一定得到了可靠消息。他问二老二：“有眉目吗？”
　　二老二说：“只能说有八分的把握。”
　　二财主说：“有眉目就好。不过，那两分是什么问题？”
　　二老二说：“昨夜，我看见一个黑影钻进了五虎家的萝卜窖，然后逃出了院子，不知道他是不是盗走了宝贝。”
　　二财主说：“看清楚是谁吗？”
　　二老二说：“没有看清楚，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不管是谁，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
　　黄昏，五虎回到家里，他娘跟他说，二老二来了一趟，要买那口石槽。五虎一听，心里一惊，感觉事情有点蹊跷，为什么偏偏今天来买这口石槽，难道他发现了石槽下面的秘密吗？他认为自己的行动很秘密，不会有人看到。他跟母亲说，如果他再来买，出再多的钱也不卖，就说这是家里的传家宝，卖不得。
　　晚饭后，五虎到村里串门，碰巧看见了二老二。二老二笑呵呵地对五虎说：“我正想找你，你家的那口石槽卖吗？”
　　五虎说：“我家的东西不少，为什么偏偏想买石槽？”
　　二老二说：“我家牲口多，石槽不够用，所以想买一口石槽。我会给你出好价钱。”
　　五虎说：“我知道你不会出好价钱，恐怕不是想买那口石槽，而是想要别的东西。”
　　二老二说：“你想多了。你会有什么好东西？我就看上这口石槽。你家的这口石槽空了好多年，与其空着不如卖几个钱花。”
　　五虎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二老二听出五虎的弦外之音，心里一阵紧张，忙说：“石槽你留着吧，我到别处去买。”
　　七颗心和十宝也到村里串门，听见五虎在一户人家和几个人闲聊，推门进去。看见二人进门，五虎对七颗心说：“最近看不见你的动静，晚上在家里能待得住吗？”
　　十宝说：“七颗心家里有婆姨，搂着婆姨总比在外面乱跑有趣。如果你们不相信，早早去他门外听房，保证能听到动静。”
　　在座的人哈哈大笑，七颗心也跟着笑。十宝又说：“人家七颗心在家搂婆姨，五虎在家做什么？莫不是时时看着你的宝贝，怕人偷了不成？”
　　五虎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我家里是有宝贝，不过不是你家的宝贝，有人敢到我家里偷不成？”
　　十宝说：“宝贝藏在家里不保险，不如藏在外面。偌大的天地，贼知道你的宝贝藏在哪里？”
　　五虎说：“你的话很有道理。如果藏在家里，贼偷不走，日本人会抢走，宁可便宜了自己人，绝不会便宜日本人，说到头还是自己人亲。”
　　几人斗了一番嘴，各自散了。五虎回到家里，早早睡觉。二老二却没有一点睡意，刚才听了五虎的话，感觉五虎似乎知道了他买石槽的真实意图，担心五虎转移了石槽底下的宝贝。他知道五虎是个奸诈的人，刚才可能在有意套自己的意图。这说明他手里有宝贝，做贼心虚，才会时时提防着别人。看来，他家的石槽底下的确有东西。
　　七颗心和十宝在一起斟酌五虎的话，一致认为五虎的东西藏在院子里。既然宝贝从猪圈转移，会转移在哪里？七颗心在萝卜窖里扑了个空，那又会在哪里？七颗心想到了院子里的那口水窖，十宝眼前一亮，认为七颗心的猜测极有道理，因为没有谁在夜晚可以从水窖盗走东西。
　　二老二趁五虎熟睡之机，悄悄翻墙进入五虎的院子。他悄悄走到五虎的窗户下，仔细听屋里的动静，听见五虎鼾声如雷。他离开门口，溜到石槽旁边，小心抽出石槽底下垫着的一块砖头，把手伸进去，立刻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摸出东西，摸一摸，是个布袋子，沉甸甸的。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把布袋子揣在怀里，把抽出的砖头塞进去，溜进厕所，翻墙而出。
　　五虎睡梦中突然醒来，心里虚虚的，于是走出门，走到石槽旁边。他摸到那块砖头，慢慢抽出来，把手伸进洞里，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不由骂了一声：“狗日的，谁造的孽！”
　　他把砖放回原处，骂骂咧咧走进屋。
　　一直守候在远处的七颗心和十宝听到五虎骂骂咧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见五虎从石槽前走回屋里，点着灯，表明五虎的心情很不平静。二人一时疑惑不解，难道五虎会把宝贝藏在石槽底下吗？如果他到石槽下藏宝贝，为什么还要骂人？二人离开五虎家附近，走到远处，分析五虎的行为。
　　十宝说：“五虎的宝贝一定藏在石槽底下，而不是水窖里。”
　　七颗心说：“为什么？”
　　十宝说：“他一定是不放心，所以半夜起来看一看。”
　　七颗心说：“为什么他要骂人？难道有人盗走了他的宝贝？”
　　十宝说：“这个疑点的确不好解释，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不管是虚是实，我们进去看一看，不能错过机会。”
　　一向疑心很重的七颗心说：“看来五虎手里的确有宝贝，宝贝到底藏在哪里，真不好说。你的话有道理，不能错过机会。老办法，你先进去，我放风，怎么样？”
　　十宝说：“不。我们一起进去，速进速出。”
　　七颗心说：“好。”
　　二人翻过厕所的高墙，先后进入院子，十宝向石槽走去，七颗心向水窖走去。十宝把手伸到石槽下面，摸来摸去，突然摸到一个洞。他把手伸进洞里，摸了一会儿，感觉空空的。他伸出手，又在其他地方摸，摸了一会儿，摸不到什么。他试着摇动每块砖，发现每块砖都紧紧的，一点都挪不动，这令他很失望。七颗心轻轻揭开水窖上的石盖，把手伸进水窖里，划着一根洋火。他看见圆圆的井壁上没有一点挖过的痕迹，水面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十宝凑过来，借着火光仔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十宝低声说：“走！”
　　二人刚走进厕所，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100
　　
　　八只眼崴了脚，请十一指开了点中药，自己在家熬中药泡脚，脚肿渐渐消了，只是走路还要拄着枣木棍。看见脚无大碍，他拄着枣木棍，挣扎着到地里干活。看见八只眼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四羊很开心，心想头上长着八只眼都看不见路，白长了。每次遇见四羊，八只眼都不好意思抬眼看，只低着头走过去，身后传来呵呵的笑声。八只眼设计让四羊丢了宝贝，四羊经常怀恨在心。现在八只眼掉进了四羊挖的陷阱，哑巴吃黄连，无处向人诉说。六狗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总问八只眼怎么摔伤的，八只眼说掉进坑里。六狗笑着说，头上长了八只眼居然看不清路，应该再长几只眼。八只眼狠狠盯一眼六狗，不言语，心想老子有叫你叫苦的那一天。
　　天刚亮，五虎敲开八只眼的门，哭丧着脸说：“我的宝贝丢了，你去看一下脚印。”
　　八只眼穿好衣服，边下炕边问：“什么时候丢的？”
　　五虎说：“昨天夜里。”
　　八只眼拄着枣木棍，跟在五虎身后，走进五虎的院子。五虎指着院子里的石槽，说：“我的宝贝就藏在石槽底下，昨夜被人偷走了。你看，那块被盗贼抽出来的砖还在那里放着”
　　五虎走到石槽前，指着石槽下面的一个洞说：“宝贝就藏在这个洞里。”
　　八只眼走进石槽前，低头仔细看洞，只见洞小小的，只是一块砖大小，刚好能伸进一只手。他又低头看脚下，院子的地是用砖铺的，没有一点脚印。五虎让八只眼仔细看一遍，希望能看到一点脚印。八只眼看了半天，摇头说：“这么硬的地面，留不下脚印。”
　　八只眼问：“昨夜关大门了吗？”
　　五虎说：“关了。”
　　八只眼说：“那么盗贼只能从厕所进来，我们去厕所看一下。”
　　二人走进厕所，厕所的地面也是用砖铺的，也看不出脚印。八只眼说：“我们再到厕所的墙外看一下。”
　　二人走出院子，绕到厕所的墙外。墙外的地面铺着石板，石板缝里长着杂草，也看不出脚印。五虎骂道：“哪来的飞贼，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让老子找到了，剥他的皮。”
　　八只眼在墙附近仔细搜寻，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因为这里有一条路，路过的人多，脚印杂而模糊，加之晚上有风。二人一起进入院子，愣愣地坐在台阶上。五虎的娘看见八只眼没有找到任何脚印，大声嚎起来。五虎娘的嚎叫声惊动了村里人，好多人赶来看热闹。四羊和六狗来了，七颗心和十宝也先后赶来了，二老二最后赶来，就连大财主也拄着拐棍，站在远处听风声。有人看见五虎娘哭得很伤心，问：“丢了什么东西？”
　　五虎娘说：“值钱的东西。如果不值钱，我不会大嚎小哭。”
　　七颗心问：“到底什么东西？”
　　五虎说：“宝贝！”
　　十宝说：“谁让你夸自己手里有宝贝，不然不会丢。”
　　五虎看一眼十宝，说：“我知道，如果我说一文没有，照样有人惦记着我，是不是？”
　　十宝讪讪地说：“惦记和偷是两码事，惦记怕什么？怕偷。”
　　二老二挤入人群，向身边的人打问怎么回事，有人说五虎遭偷了。二老二挤到五虎跟前说：“你那么谨慎，居然让人偷了，实在不可思议。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偷五虎的东西，我看他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人们议论一通，各自散去，院子里只留下五虎一家人和八只眼。五虎坐在台阶上咬牙切齿，八只眼在一旁说：“恨没有用，还是想办法寻找。”
　　五虎说：“深更半夜，怎能知道谁偷走的？没有发现明显脚印，如何去找？”
　　八只眼说：“如果丢的东西不值钱，只当没丢，慢慢查找。如果值钱，另当别论。”
　　五虎说：“值钱不值钱一个样，反正是丢了。不过，如果有人问到你，你就说丢了宝贝。”
　　八只眼说：“什么意思？”
　　五虎说：“让偷东西的人明白，我不会放过他。”
　　八只眼心里嘀咕，五虎到底丢了什么？看似丢了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他并没有看出五虎太伤心；又似丢了宝贝，因为他后面的那句话够狠。总之，五虎丢了东西。那么谁偷走了五虎的东西？五虎嘱咐八只眼，帮他寻找盗宝的人。此时，八只眼心里最想知道的不是谁偷了五虎的东西，而是五虎丢了什么东西。他知道从五虎口里掏不出实话，五虎不会那么傻。趁五虎出村放羊之机，八只眼来到五虎家，家里只有五虎的娘。八只眼想从不甚精明的五虎娘口里探出可靠的消息，问：“昨夜几时发现宝被偷？”
　　五虎娘说：“后半夜。”
　　八只眼说：“五虎要我帮他寻找盗宝的人，真是宝吗？我心里有个数，好帮你家查找。”
　　五虎娘支支吾吾，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是一件宝，装在一个小袋子里。”
　　八只眼说：“看来真丢了东西。”
　　五虎娘叹息一声，说：“不知五虎从哪捡来的破东西，硬说值很多钱。那个狠心的贼，不偷财主的东西，偏盯着我家的那件东西。”
　　看五虎娘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八只眼心里有了八九分的底，于是告辞。黄昏，五虎放羊回家，八只眼找到五虎，如此这般一番，五虎点头。八只眼坐在大榆树下，一边抽烟，一边等着来说闲话的人。一会儿，四羊和六狗嘴里叼着烟袋，一起来到大榆树下。看见八只眼坐在大榆树下抽闷烟，并不搭理他们，都很纳闷。四羊忍不住问：“有什么心事，闷闷不乐？”
　　其实，八只眼在琢磨五虎和五虎娘的话。听母子二人的口气，五虎的确丢了东西，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他捉摸不定。如果五虎丢的是夜光杯，五虎不仅会背上盗贼的骂名，还会引来大麻烦。五虎已经吃过大财主的亏，难道他不怕再吃亏吗？如果丢的不是夜光杯，那又是什么？是钱？不可能，五虎手里没钱可丢。
　　八只眼说：“只怪我的眼睛少，看不清路边的坑，至今脚还不好，地里草旺，等着我锄地，心里能不急吗？”
　　四羊说：“急什么，你发财的机会来了。”
　　八只眼不解，说：“哪来的发财机会？”
　　四羊说：“五虎没有让你帮他寻找盗宝的人吗？这不是你大显身手的机会吗？”
　　八只眼淡然一笑，说：“一来没有留下脚印，我无从下手；二来你看我的脚，走不了路，我能帮什么忙。？”
　　几人正说着话，十宝和七颗心也来了。八只眼只当这二人没在眼前，接着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倒真想帮他找出盗宝的人，可惜没有这本事。你们知道五虎的宝装在什么里面吗？听说装在一个破布袋子里。那么宝贵的东西装在一个不像样的袋子里，委屈了，难怪要丢。”
　　七颗心说：“看五虎娘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像是丢了值钱的东西。”
　　八只眼说：“人说女人的眼泪不值钱，五虎娘的眼泪是值钱的。”
　　七颗心说：“女人的心琢磨不透，兴许五虎什么都没有丢，故意让他娘演戏给人看。”
　　十宝说：“看五虎的狠样子，简直想把贼吞进肚里，我看丢了值钱的东西。”
　　四羊说：“丢一文钱也会狠，别说丢的是一件宝。你家那时丢了宝贝，你爹都气红了眼，何况五虎这样的穷人。”
　　七颗心说：“五虎有没有发现线索？”
　　八只眼说：“如果发现线索，他早找上门去了。这个做贼的人真厉害，居然能知道五虎的宝藏在石槽下，居然能轻轻松松地把宝盗走。”
　　四羊说：“天下的能人多得是，岂止五虎一个？”
　　八只眼说：“当然。你们猜谁是这样的能人？”
　　七颗心摇头，说：“心里明白也不敢说，何况不知道谁是这样的能人。”
　　八只眼说：“你等于没说，让想说的话在你肚子里沤粪吧。”
　　四羊说：“不敢说话的人一定心虚，说不定这样的人才是干坏事的人。”
　　七颗心从嘴里拔出烟袋，说：“你别血口喷人！五虎剥我的皮，我挖你的五脏！”
　　四羊嘿嘿一笑，说：“你急什么？我不就说一句闲话吗？”
　　八只眼说：“我看眼前的几位都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本事，这样的人在别处。”
　　十宝说：“难道是后村的人？”
　　八只眼说：“如果不是你们几位，还会有谁？”
　　七颗心说：“你有依据吗？”
　　八只眼说：“没有。只是猜测。”
　　七颗心说：“那会是谁呢？”
　　八只眼说：“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八只眼站起来，推说要回家用药泡脚，拄着枣木棍，一瘸一拐走了。看着八只眼的背影，七颗心说：“八只眼喜欢故弄玄虚，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他找人吗？我才不上他的当，有本事自己找去。”
　　十宝说：“我看他一定得了五虎的好处，这才替五虎说话，说不定五虎没丢宝，故意让八只眼放烟幕弹迷惑人。”
　　四羊说：“既然如此，你们就别上他的当，看来你们也惦记着五虎的宝。我认为五虎的确丢了宝，有人正拿着宝嘿嘿笑。如果二位喜欢宝，不妨到别人手里去找。”
　　七颗心说：“我不做昧良心的事，有本事自己去挣，为什么要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
　　六狗笑着说：“你这话说得好，抬头看看天就知道你说的话句句是真。”
　　七颗心白了六狗一眼，知道六狗在嘲讽他，说：“看看地上的狗，哪有不吃屎的狗？”
　　看见五虎走来，几个人哑了声，五虎却想听他们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