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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90

作品名称:夜光杯里的黑影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4-02-16 20:52:39      字数: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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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八只眼探望大财主引起了村里的骚乱,八只眼冷眼旁观,村里人却乱作一团。没想到八只眼的一则好消息,让半身不遂的大财主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不仅能自如地挥动胳膊,婆姨还扶着他下地走了好几步。婆姨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连说病好了病好了;大财主情不自禁,嘤嘤哭泣,老泪纵横;大财主的两个儿子面带微笑,笑个不止。大财主骤然好转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人纷纷来看稀奇,大财主的院子里,屋里,人头攒动,闹市一般。
  十一指听到大财主好转的消息,也跑到大财主家,因为这段时间大财主一直在吃他开的药。十一指进了大财主的门,挤开众人,挤到炕边,拉着大财主的手,笑呵呵地说:“看见你康复,我真高兴。我的这一个指头真没有白长,身有奇异之处,必有奇异本领。像你这样的病,谁能这么快治好呢?妙手回春,功劳全在这一个多余的指头上。”
  十一指说完,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众人的笑声刚止,门外传来话音:“贪天之功为己有,这是我的功劳,哪是你的功劳?”
  众人回头,看见十宝满脸怒气,怒视着十一指。十一指收住笑脸,迷茫地盯着十宝,说:“大财主一直在吃我开的药,是我的药起了作用,是你神魔的作用吗?”
  十宝说:“你的药没有作用,大财主才请我看病,明明是我的魔法起了作用,偏偏要把功劳归于自己,害臊不害臊?”
  十一指说:“中药流传了几千年,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你那神魔在骗人,没有丝毫作用。”
  十宝说:“中药流传了几千年,神魔不也流传了几千年吗?村里好多人的病不是我治好的吗?你那十一个指头,能绣出什么好花?”
  看见十一指和十宝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有人说:“我看是人家大财主福大命大,病才好得那么快,你们不要争功劳了,人好了就好。”
  十一指和十宝依然互不服气,依然怒视着对方。看见二人怒目相视,有人打趣道:“要说功劳,是人家八只眼的功劳,哪是你们的功劳?是人家八只眼的一席话激活了大财主的身子。”
  有人说:“此话有理。”
  大财主高兴,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们别争了,你们三个人都有功劳,各赏银元十块。”
  众人一阵欢呼。
  七颗心看见大财主大发慈悲,赏了三人各十块银元,垂涎欲滴。看到三人接过白灿灿的银元,他眼睛睁得溜圆,口水直流,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恨不得将银元夺过来揣入自己怀里。回到家里,他倒在炕上,灰心丧气,没有一点精气神。婆姨看见他像掉了魂一样,不知怎么回事。七颗心一言不发,唉声叹气。知夫莫如妻,婆姨知道他受了刺激,心里不平衡,劝道:“别看见别人手里的银元就眼馋,没有银元不也照样过日子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要过分追求。这年月,能保全家平平安安就不错了,不要时时刻刻做发财梦。”
  尽管婆姨的话很有道理,却难以慰藉七颗心受了刺激的心,他感叹自己命运不济,事事落在人后,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一阵颓废之后,他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坐起来,走出门外。他走进三财主的院子,看见三财主在扫院子,知道他已经康复了。看见七颗心进来,三财主赶紧扫完院子,坐在台阶上陪七颗心说话。七颗心告诉三财主,有可靠证据表明四羊、五虎和六狗是暴打二财主的人。三财主听后十分惊奇,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毒打二财主。七颗心说道理很简单,一是为六狗雪恨,二是警告二财主别打他们的主意。由此可以说明,他们几人手里一定有东西,否则不会设计教训二财主。
  三财主暗想,二财主如此精明的人,由于寻宝心切,也掉进了五虎挖的陷阱。为了贪人钱财,吃了哑巴亏,徒有精明。当他听说五虎手里有东西,又勾起了他的财瘾。他跟七颗心说,五虎的宝贝来路不正,是昧心财,不应该归他所有,应该设法夺过来。七颗心来找三财主,正是想从五虎身上捞取宝贝,想跟三财主联手,让五虎尝苦头。二人气味相投,于是密谋起来。
  十宝得了大财主的赏钱,高高兴兴回到家里,看见七颗心正与爹密谈,低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七颗心说:“你知道五虎几人为什么要打二财主吗?”
  十宝略加思索,说:“无非是教训一下二财主,报仇雪恨。”
  七颗心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层意思你没想到,那就是五虎几人提醒二财主别从他们手里夺宝贝,因此给二财主设了一个陷阱,二财主不留神掉了进去。这说明五虎几人手里有宝贝,二财主和大财主的宝贝很可能都在他们的手里。”
  十宝曾经盯梢六狗,终无所获;也曾觊觎四羊,无功而返;对于五虎,他只知道爹念念不忘,而他却没有奢望。十宝为什么对五虎没有奢望?一是有点惧怕五虎的横,二是没有依据证明五虎手里有宝贝。至于五虎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手里有宝,初时十宝有几分相信,听得多了就不在意了。家道衰落,致使他手头拮据,总想捞一点意外之财。七颗心的话燃起了他的欲火,他跃跃欲试。
  十宝说:“你能肯定五虎手里有宝贝?”
  七颗心说:“当然,只是没有良策找到他藏宝的地方。”
  十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几人合计一下。我看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
  三财主说:“过去我猜测他把宝贝藏在羊圈,可找不到,看来他把宝贝藏在别处。他把羊圈看得死死的,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七颗心说:“五虎的羊圈我没有仔细找过,却找到了他藏得很隐蔽的鞋。如果他把宝贝藏在羊圈,逃不出我的手心。”
  十宝说:“你那么自信?”
  七颗心说:“当然。他的心再多,没有我的心多。再说那么简陋的地方,藏不住秘密,只怕他把宝贝藏在别处。”
  三财主说:“你估计他会把宝贝藏在哪里?”
  七颗心说:“不知道。需要仔细寻找。”
  老秀才听见三个人的谈话,插了一句:“狡兔三窟,知道吗?五虎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你们不要贪人财宝。五虎盗人财宝,是他的错,你们不要错上加错。谋人者必自谋。”
  七颗心听了老秀才的话,呵呵笑了,说:“你老人家的话没错。如果五虎没有这一手,现在是个两手空空的穷光蛋。至于谁错谁对,没有评判标准,你老人家别多操心,认真读你的书就是了。”
  老秀才摇头,摇掉了鼻梁上的老花镜,引来几人的哈哈大笑。
  三财主说:“我们多费心,仔细找找,兴许能找到宝贝。”
  七颗心说:“好。”
  五虎听说八只眼的一句话让大财主高兴万分,居然让大财主的中风病好了。五虎不解,八只眼说找到了偷大财主宝贝的人,他从哪里找到证据?他找到了四羊,跟四羊一起探讨八只眼的话。对于八只眼的话,不仅五虎不解,四羊也很费解。
  五虎说:“八只眼花费很多精力,一直没有找到偷大财主宝贝的人,现在突然说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吗?”
  四羊说:“未必。他说此话的原因可能来自七颗心从你羊圈偷来的那两只鞋,八只眼可以通过比对这两只鞋确定打二财主的人是谁。这两只鞋是你和六狗穿过的鞋,八只眼至少可以确定你是打二财主的人之一,至于另外一个,他可以根据鞋的大小,做出大概的推测。兴许其中的一只鞋,跟大财主的失宝案有关联。”
  五虎说:“难道我和六狗之中,有一个人偷了大财主的宝贝?”
  四羊说:“根据八只眼的推测,可能是这样。”
  五虎说:“天哪!我都糊涂了。我没有偷大财主的宝贝,难道是六狗偷了吗?”
  四羊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五虎陷入迷茫之中,他想探探六狗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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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虎听说村里的几个能人得了大财主的赏钱,心里暗暗骂道,你们那算什么本事,不就是得了几个小钱吗?如果有本事捞大钱,那才算真正的男人。五虎随便一想,早上起来去锄地,回家吃饭后扛起放羊铲,唱着小曲离开村子。太阳热辣,五虎把羊赶到一面土坡上,羊低头吃了一会儿草,便直往背阴地里跑。五虎骂道,刚吃了几口草,你们就不想吃了,难道你们等着我喂你们吗?你们不是吃奶的孩子,还要人喂吗?他摸摸自己头上的汗,抬头看一眼毒辣的太阳,明白羊不吃草是嫌天太热。五虎心疼羊,赶着羊下山,到沟里找水饮羊。羊低着头喝水,对面土坡上窜出一只兔子,五虎铲起一颗石头,铲子一扬,兔子骨碌碌从坡上滚下来。五虎赶紧跑过去,从地上捡起兔子,说:“可怜的小东西,你怎么会死在我的羊铲下。你不请自来,怨不得我,我吃了你,才算对得起你。”
  中午,五虎羊铲上挑着兔子回到家,把兔子的皮剥掉,然后告诉娘把兔子放锅里炖一下,准备晚上吃。五虎寻思,偌大一只兔子,何不让众人享用,于是想到了四羊和六狗。他找到四羊,说自己打死了一只兔子,晚上来尝几口,可惜没有几口酒。四羊说“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炖好兔子”。五虎心里惦记着锅里的兔子,太阳刚落山就回了家。五虎正想去叫四羊,六狗手里拿着多半瓶子烧酒走进院子。五虎笑着对六狗说:“一副狗鼻子,真灵!”
  六狗说:“你别忘记,我本来就是一只狗,要不为什么叫六狗?”
  五虎说:“正愁没有酒,有几口酒就着吃,才能吃出肉味。你看见四羊了吗?”
  六狗说:“这么好的事,他不会误过,都半年没有沾膻味了,谁不想解馋。”
  两人正说话间,四羊手里拎着少半瓶烧酒跑来了,边跑边说:“炖好了吗?”
  五虎说:“一只嫩兔子,好炖,早炖好了。”
  三人一起把兔子肉一块一块撕下来,一部分给五虎的家人吃,一部分端来就着酒吃。四羊说:“五虎,你的运气真好,活蹦乱跳的兔子连狗都很难逮住,却落在你的手里,真是天上掉馅饼。”
  六狗说:“人的运气好,狗都往茅坑里撒尿,地里不愁没粪。”
  四羊说:“运气好了,什么都挡不住。”
  三人把酒倒在三只碗里,各自端起酒碗,一起祝贺五虎的好运气。六狗喝了一口酒,说:“村里那几个小气鬼,得了大财主的好处,也不买几口酒喝,真㞗毛。”
  五虎说:“他们就有捞小钱的本事,有本事捞笔大钱,他们行吗?”
  四羊说:“你别小看那几个人,各有神通,能在大财主身上捞钱,够厉害的。”
  六狗说:“我最讨厌八只眼,凭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跟在几个财主的屁股后面舔人家的屎吃,不嫌恶心。”
  五虎说:“听说八只眼报告大财主好消息,他从哪里找到证据?”
  六狗说:“听说是鞋,恐怕就是五虎丢的那两只鞋。那两只鞋是五虎和我的,反正我没有偷大财主的宝贝,随他怎么说。”
  四羊说:“如果真是以那两只鞋为证据,你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个人是贼。贼的名声不好听不说,还可能惹火烧身,你们小心点。”
  六狗说:“那两只鞋是我和五虎的,你倒脱了干系,你的运气真好,就我的运气背,总让他们抓着把柄。”
  五虎说:“没什么好怕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没偷,我也没偷,他们有本事来家搜,看能不能搜出来。不过,到底是谁偷了大财主的宝贝?为什么我俩做冤头?是不是四羊偷了人家的宝贝?”
  四羊说:“我有心无胆,再说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大财主那么厚的家当,应该出点血,可惜我喝不着。”
  五虎说:“如此说来,咱三人都没有偷大财主的宝贝,我得找八只眼问明白,凭什么让我们背黑锅。”
  六狗说:“你跟八只眼的关系比较好,只有你去辩白,我可不想让他再找我的麻烦。”
  五虎说:“我问过八只眼,他不愿意说,他为了得赏钱,不会顾及我们的情面。”
  酒香飘出五虎的院子,在村里里绕来绕去。七颗心闻到酒香,口里噙着烟袋走进五虎的院子,老远就喊:“有好事也不吱声,自己在家偷着喝酒,邻里邻舍,不够意思。”
  五虎说:“哪来的馋猫,鼻子太灵了。”
  七颗心进屋,看见几个人在喝酒,炕桌上只剩几块兔子肉,只有五虎的碗里还有一点酒,说:“只有残席了,我的运气不好。”
  四羊说:“你不是已经赶上了吗?你的运气向来不好,恐怕不只这一次。”
  五虎让七颗心坐下来,把自己的酒碗递给七颗心,说:“喝两口,也算你没有白来。”
  七颗心也不谦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摸摸嘴巴,说:“好酒,好酒,只可惜少了点。”
  六狗说:“白吃白喝还嫌少,贪心不足。”
  七颗心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能多吃一点,多喝一点,毕竟是好事,谁不是这样?你们二人例外吗?”
  五虎想起八只眼得银元的事,便对七颗心说:“你要有人家八只眼的那点能耐,酒有的喝,何用喝我的残酒?”
  七颗心说:“我没有八只眼的本事,如果有的话,我也有十个银元进账。不过,八只眼十个银元里应该有我的一份。”
  三人都惊了,一齐看着七颗心,希望七颗心能说明白。看见七颗心打住话,没了下文,五虎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有你的一份?”
  七颗心摇头,说:“没必要说,总之他应该给我分几块银元。”
  当七颗心亲眼看见八只眼从大财主手里接过白花花的十块银元,便打定主意跟八只眼要几块银元。八只眼揣着银元回家,半路上被七颗心拦住。七颗心跟八只眼讨要银元,八只眼给了七颗心两块银元。七颗心心中不悦,说:“就这几块?打发要饭的吗?不仁不义之人!”
  看见七颗心不想说出心里话,四羊说:“人家不愿意说,不要勉强,就让话在他肚子里憋着,他总有一天会说出来。”
  七颗心说:“还是四羊聪明,也许有一天憋不住,我会说出来。今天,你们休想让我说,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名声,甚至命运。”
  五虎说:“你不说也罢。我知道你不愿意说,其中必定有隐情。你估计是谁偷了大财主的宝贝?”
  七颗心说:“我不知道,你去问八只眼,他知道。”
  四羊说:“强扭的瓜不甜,他不会说实话,我会打问清楚的。”
  六狗吃完了最后一块兔子肉,四羊把碗底的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二人一起下了炕。看见酒席将散,七颗心不愿意久留,也下了炕。四人一起到了院子里,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说闲话。突然,传来几声猪叫声,猪哼哼唧唧,叫个不休,五虎骂了一声:“你找死吗?不是给你喂食了吗?”
  七颗心想看个究竟,独自走到下院的猪圈前,瞅着圈里的猪。一会儿,七颗心转过头对五虎说:“你的猪肥了,可以杀了。”
  五虎说:“它是我家的宝贝,得养得肥肥的再杀,现在不能杀。”
  七颗心不解,要是别人家,这么肥的猪一定杀,为什么五虎不愿意杀?他把头伸进猪圈里,东瞅瞅,西看看。看见七颗心的行动诡异,五虎心里不高兴,说:“那是我家的猪圈,你在那里瞅什么?”
  七颗心听出五虎的话音不对,愣了一下,讪讪离开猪圈,嘴里喃喃:“我不过随便看看,你就动气,我不看不就行了。”
  四羊和六狗看见七颗心居心不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走出院子。六狗跟四羊说:“七颗心哪是来喝酒的,分明是来探虚实的,小人一个。”
  四羊说:“你的话没错,他吃了喝了不说,还想再得点好处。”
  一会儿,七颗心走出院子,直奔三财主家。三财主看见七颗心急匆匆走进门,问:“有事吗?”
  七颗心压低声音说:“好事!大大的好事!”
  三财主问:“到底什么事?”
  七颗心说:“刚才我到五虎家,无意间瞅了几眼他家的猪圈,五虎很不高兴,依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三财主说:“会有什么蹊跷?不就是猪圈里关着一头猪吗?”
  七颗心无奈地笑了,说:“你不明白,十宝在家吗?”
  三财主说:“在。”
  七颗心到隔壁叫来十宝,十宝问什么事,七颗心将刚才的话讲给十宝听,十宝一愣,思考片刻,说:“猪圈里有文章。”
  三财主说:“胡说!猪圈里会有什么文章。”
  七颗心故意不说,拿眼睛看着十宝,希望十宝能说出来。十宝明白七颗心的意思,对爹说:“八只眼说找到了偷大财主宝贝的人,他的依据无非就是那两只鞋,而这两只鞋是从五虎那里找来的,说明五虎手里拿着大财主的宝贝。如果五虎的宝贝没有藏在羊圈里,一定藏在家里。猪圈是个隐蔽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猪就会喊叫,家里的人就会觉察。猪圈不正是藏宝贝的好地方吗?”
  七颗心高兴地说:“还是十宝聪明,英雄所见略同。”
  三财主将信将疑,说:“即便猪圈里真藏着宝贝,又能怎么样?猪圈在人家院子里,又有猪看着,弄不到手。”
  十宝说:“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会有的,我们不妨合计合计。”
  七颗心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相信我们想不出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三人在屋里密谋了很久,直到夜深,七颗心才揣着兴奋的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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