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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仲泰澄心留壮士 巫山浊浪噬英魂

作品名称:风云九凤山      作者:田禾      发布时间:2023-12-19 11:24:15      字数:5754

  腥风雪雨百千疮,手握金刀染血浆。
  无赖丛中诛劣匪,乌烟瘴里灭流亡。
  晨曦破雾朝暾雅,晚月盈辉暮霭苍。
  扶弱维艰何怯死,金戈百战岂寻常。
  且说余枭与牟仲泰双双对搏,牟仲泰凝神聚力于全身,顿时一股气流直冲战场,只见沙尘纷飞处,两人各自见对手掌锋来袭不同以往。同时认识到对方使出的拳势无比凌厉,也同时想到切不可硬接。所以两人同时倒地,都是想避开这股来自对方的煞气,然后各自一个滚身术避开凶险一环,为防对手再次出手占便宜,双方各自飞快地立起身来。
  两人又从飞绽的尘埃中破开一条甬道,看准机会双方再次斗在一处。两强相遇勇者胜。牟仲泰挥拳直逼余枭面门,真可谓:动拳如电闪奔雷,气势汹汹石可摧。绵里蕴藏针一棵,巧中镇邪硬功陪。
  余枭曾见过师父有这般力道。过了就是今日又见到第二人,令余枭惊叹不已。但知江湖上流传的却很少有这等功夫亮相,今日碰到牟仲泰有这功夫,余枭心中一惊,十分羡慕。
  余枭见牟仲泰拳锋力大难敌,只得将身一侧,欲以疾风拂柳势躲避,便轻松让过险招。
  余枭刚闪开,牟仲泰再次挥拳向余枭胸腔袭来。余枭再一侧身,刚好让过。仲泰轻盈地便要收手,可那拳头挥出的气浪仍将地下掀了个坑。众人看去,见那气浪仍然使泥砂飞溅丈余开外,绽起一阵烟尘直扑山野。
  余枭更不示弱,借泥沙飞溅之势腾地跳将起来,落在仲泰背后。此时他向腿部运气,不到半刻工夫,腿功爆劲涌出,向着牟仲泰后腰猛地蹬出一腿。
  牟仲泰感觉背后顿起一股凉风,便知道余枭腿功来势凶猛,只好迅即作了一个筋斗翻,方才避得开来。
  见这一腿蹬不着对手,余枭又飞来第二腿,号做连环腿相继跟上。毫不保留地用全身之力蹬出,只见那边产生的气浪也足可穿石,无论何人被击中都会粉身碎骨。你看那踢腿何其凶也:腿如罗汉堂梁粗,飞踢端详必被诛。不是金身岂能挡?此番谁敢犯糊涂!
  牟仲泰见余枭来势凶猛,若是普通人如何经得住此一踢腿?若不能及时避开,肯定会伤及性命。可是牟仲泰却不慌不忙,只轻轻横向一闪,便避开余枭踢腿硬生生的撞击。
  此时牟仲泰飞快地思考着,这腿功无比厉害须积极应对。乘余枭未收腿刹那,举起铁拳猛地朝余枭大腿砸去。余枭用连环腿未踢中对手,赶紧护腿要紧。只见他一个金鸡独立,飞快地一个右旋转侧身躲过。使牟仲泰铁拳劈了个空。
  二人在三个回合内并没奈何对方,却都感到危险万分。旁边观摹者更是看得分明,两人任何一方挨上对方的拳脚,都会立马粉身碎骨。只见他两个各自都有防控之术,这一阵相斗任谁也没伤着谁。
  双方各施本领,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总也赢不了对手,但谁也不想认输。牟仲泰在想,余枭果然难缠。于是想到了用绝技胜他,忽又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使绝招,假若我用绝招胜了他若何?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使用绝技。假设用不正当绝技赢了他,难免也会引起人家非议与不服,用不正当手段也非君子所为。君子比试,还是拿出十八般武艺与他对搏,且看他的忍耐劲究竟能坚持多久。此时只能与他余枭比耐力。
  余枭见仲泰忽然换了拳势,心中不免意识到牟仲泰并未使出杀手锏。看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这样换着方式进攻不过是陪我打下去而已。就论十八般武艺比下去又如何,这场比试也不过在他掌握之中,我若再打下去只怕是比耐力而已,接下来便是没完没了。既是下赌注,我又无法战胜牟仲泰,就甘愿认输罢。余枭这般想着,便留了个空档让牟仲泰进拳。
  仲泰何等机敏,见余枭留出缝隙,却偏不乘人之隙伤及他,却又换成执矛点戈式。所谓执矛,是将握紧的拳头迅速伸开,五指并拢,形成戈矛似掌锋,直戳对手胸腔,让对手难于回防。若是被戳中肉体,便是立即性命有亏。
  余枭怎会等着挨戳?如果戳中必然性命有亏。见对方掌锋戳得突然,借以掌锋之势,用轻功轻轻蹦起,一跃起身便闪过仲泰头顶,眨眼间化解了这一险招。
  牟仲泰见余枭使用轻功迈过自己头顶,本可借势转身直击余枭后背,可他并未得势不饶人,而是采用旋转之势,转到余枭对面挡住,以站桩姿态等着余枭递拳。
  余枭明白了,牟仲泰只想试试自己身手能会多少类别的功夫;大不了就十八般武艺,再比下去无非往返重复而已。于是便住手抱拳对牟仲泰道:“在下服了,若不嫌弃,从今往后甘愿在牟佥事麾下效劳。”
  牟仲泰赶紧抱拳还礼道:“佩服佩服,余大侠不愧是巫山侠高徒,今日算是领教了。”
  至此,只见奴忆、钟禹也上前跟着余枭拜倒在地;余枭部下所有人一律全拜倒在地,尽都允诺,场上响起一片“愿为狼军效劳”的声浪——
  牟仲泰见余枭、奴忆等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归顺狼军,于是也弯腰上前道:“从此大家志同道合,大家与我狼军就是兄弟伙。庆幸从此不再有战乱发生,从此仰仗各位的共同努力,继续完成咱们的开垦事业。”
  至此,九凤山寨又多了一支强悍的垦荒队伍。鉴于几年来大量开垦,稍微平坦之地已基本变为农田。若再要垦荒该怎么办?于是牟仲泰问余枭道。
  余枭笑道:“川东之地莫若山多,只要得法但可开田,唯一要向高山要粮,除非梯田也。无论山有多高,只要下功夫,都能开垦成田。”
  牟仲泰道:“不愧是巫峡中人,有你这地头蛇出谋献策,咱就确定向高山要粮。”
  于是,牟仲泰以余枭为首带领这一支强壮人马,欲开发凤凰山最艰难的一段梯田,(后名为“太安千层梯田”,高度达1133层,总面积达约15000余亩)。
  凤凰山又名九凤山,(今重庆万州区太安镇凤凰社区,和云阳县交界处,山峦起㐲,重峦叠嶂,最高海拔1027米,最低500米。曾经有人称这里是“麻雀不做窝”的荒芜之地)为了求效益创奇迹,牟仲泰等人开启了一场艰苦卓绝的凿山造田之旅,向石山开战,问石山要粮!从此凤凰山峦中劳动的号子声,相互比赛修田与鼓励加油声,汇成一曲战斗的交响曲,他们吃住在地头,苦干在田地间,为省时不误工,他们在工地上支起灶台搭起帐篷,在工地上吃住。晚上睡觉没床,铺上稻草就困觉。甚至每逢雨季涨水期间,直到水湿被盖雨湿枕才知道自己睡在水中。可谓艰辛至极。
  在牟仲泰等旗总带领下,经过不懈努力,仅靠双手一锹锹挖土,靠双肩一篓篓运石,方筑成无数块梯田。每一处陡山坡全被建成大小不等、顺山而上且围山转的梯田。最有名的数“太安千层梯田”,高度达1133层,约总面积达15000余亩。
  在没有先进设备的时代,他们就用錾子—錾一錾地凿,用手锤一锤一锤地敲打,开山拓土,人工造田。在坚硬的石山上造田可见不易,在石头上造梯田可想多么艰巨,但他们没被困难吓倒,硬是在石岩上筑成了别具一格的梯田。
  高山造田车马不能上,就自制板车等工具运泥土,运石块,或肩挑背扛,还用原始工具,锄头、铁撬开山石。再用箩筐背篓等土方土法,硬将土层堆砌成田。并用大块石头作夯,将田埂夯紧压实,形成一层层一丘丘的梯田。
  他们每天从天光放晓,一直干到天黑,真可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怕手上打起血泡,肩膀磨破皮,但大家从不叫苦叫累,不退缩不畏惧。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干,梯田终于修到了山的顶峰。
  牟仲泰与众站在山顶远远望去,层层梯田缩小了就像指纹般围绕着高低起伏的山峦,看着这指纹般的梯田。仲泰忽然想起,田是修成了,这水从何而来?
  余枭见牟仲泰眉头紧皱,便问道:“牟佥事是在想水的问题吗?这好办,山高水高,我们可以找水源,然后开渠引水,问题不就解决了?”
  仲泰道:“对,有你余大侠地头蛇在,还愁差水灌田吗?”
  至此,在无论山高路陡,为了稻田需水,他们又开始了修塘筑堰,引水开渠,解决了一个个难题。使凤凰山麓的不毛之地又变成了金灿灿的稻谷之乡。这景象又是一个丰收年,看到丰收壮景,牟仲泰及广大狼军十分感慨,经过辛勤劳作,终于换得了满意的结果。
  ……丰收了,如今没有战事干扰,既无战事,狼军的首要任务便是将秋粮运往京城。这一次,余枭、奴冤主动请缨道:“上次破坏了牟佥事送粮大计,这一回余某甘愿承担此项送粮重任,不然,在下愿立军令状。保证将运粮船队安全送达金陵。”
  同时奴忆、钟禹也跟着余枭请缨,愿意领队打前站送粮。
  牟仲泰大喜道:“余大侠等几位既愿承担此送粮重任,那是最为合适不过。自小生在巫峡,你们熟悉地形更熟悉水路,船队行走三峡,非你余枭大侠领队莫属。”
  ……在这个狼军送粮的热闹日子里,牟仲泰端起酒碗道:“预祝余枭等几位贤弟一路顺风顺水并早闻佳音。”
  余枭辞别牟仲泰,带领着钟禹、奴忆、奴冤为前部。其余狼军以覃兴全、樊二猛等为首紧随其后,大队人马似一条长龙般,源源不断地将粮送往云阳万县两地码头。
  仲泰望着这支送粮队伍远去,不由感叹道:“洪武皇帝洪福齐天,又有余枭等人替他为国出力……”
  此时一长列的运粮船队开航启运。余枭与钟禹、奴忆、奴冤兄弟乘上第一艘指挥艇,带领着载粮船队顺流而下。四人站在指挥舱船舷边及水手们高兴地谈论着:“此去金陵看看京师盛况难得时光也!”高兴中,但只见:
  江水连天映,峡山碧玉遙。湍流如有意,勇气甚无骄。紫燕归南所,猎鹰步晚霄。轻风吹落日,万岭度秋潮。
  于是,余枭高兴地唱起了歌谣:“从小生长在巫峡,看惯峡中涌浪花。如今驶舟向远行,何知几时才归家……”
  钟禹听罢接着唱道:“自出娘胎住巫峡,岂道绿水也生花。漾舟既往京城去,送粮完毕可回家……”
  奴忆听罢高兴地接着唱道:“余、钟二兄住巫峡,岂知石砫生野花。要问野花何处采?唯我鸟江最堪夸……”
  余枭听罢哈哈大笑唱道:“今行正道别违法,野花莫若巫峡花。若还此行归来早,且在巫峡重安家。”
  余枭唱罢心情大快。乘兴捧出酒罈,要与众人于船头爽兴对酌。赏着巫峡风光,喝着清醇高梁酒,一时兴起相劝船上兵丁全都喝上。
  大家见佘枭爽兴,全都前来互斟互饮。敬到奴忆时,奴忆觉得今非昔比,公务在肩,全都喝醉只怕出事。连忙站起身道:“余大哥,咱们千万别饮醉了,这山峡如此险峻,只怕醉后失事到不了京城呢!”
  余枭听罢大笑道:“怕什么,我余枭千杯不醉,即使醉了,这三峡中任何一峡怎能难住我佘枭,纵然闭着眼睛我也能走出三峡。”
  说罢依然狂喝不止,渐渐地,所有人不觉酩酊大醉——人醉了,船在不停地行驶,此时行至三峡最险的西陵峡段。有人曾说,“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此时巫峡风光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要过了鬼门关,水手们就算安全了。
  可是,熟悉水路的余枭此时却酩酊大醉不醒人事。半醉的奴忆却见前面江水浪激礁险,不知水路何处可行,他赶紧问余枭,可再三催问他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究竟哪里可行,何处水域才可避免险礁。既然问不明白,行走在前的水手们只能在激流中凭运气瞎闯滩了,来到鬼门关一不小心,余枭这条领路艇却偏偏撞向暗礁……
  奴忆见情况危急,不能再让后面的粮船跟着触礁。连忙向后面的船队摇手高喊:“这边危险,赶快绕道而行,别管我们,快快绕过险滩……”不等说完,奴忆等渐被沉没激流中。
  覃兴全的船队见领航船侧翻,水流湍急,无法靠近遇险船只,想救援只觉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枭与奴忆的领路船渐渐沉入江水……
  余枭、钟禹及奴忆、奴冤兄弟同船上所有人在一片混乱声中渐渐地被江水吞噬。
  后面的船员有了切心之痛,其余水手只好凭过去撑船的经验绕道而航行,绕过翻船事故之水域,继续向峡口行驶,方才一路走出了巫峡……
  且说牟仲泰在九凤山专等送粮队伍传回好音,可是,闻听到的却是余枭等人的噩耗,此时,牟仲泰心中不免万分悲痛,悲怆之余,于是提笔写下祭文曰:
  时维秋末,余、钟、奴氏,众魂永逝,辞世即冥。功成名未就,鸣呼哀哉去矣。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贤。念卿畴昔,情寄此诔,卿若有知,情与心和,天若有痛,悲尽哀歌。忆卿往昔,翩翩武士,气宇不凡,突兀峥嵘,年轻任性,博闻强伿,武断不谦。矫若猛虎,荡气回肠,争雄竞秀,万千豪刚。干山万壑,烟波浩渺,交错江河,渔峡争渡,唯一记忆,时运不王,命途如纸,梦寐一场。人生无趣,浮世忧伤,魂若有知,琴曲相商。前世今生,诀别无常,生于巫峡,逝于峡江,轮回何处,但愿荣昌,呜呼哀哉,祭果物香,君若有知,愿君早尝。
  祭曰,再题《蝶恋花》一首:
  万里山川秋已彻,清霜尽染层林叶。思念故人刚离别,情激烈,拜托飞鸿传信切。
  一晃寒冬初见雪,伤心不已倾肝血。作赋吟诗心难悅,重五节,残阳一抹红霞竭。
  有了前车之鉴,从此,牟仲泰的送粮船队多了条禁令“饮酒误事,伤我股弦,从此车船不得载酒、饮酒,不得在黑夜行驶,必在白昼行船到达夷陵”。这样方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经历了若干次剿叛之战,特别是收伏了余枭这样的豪雄,从此蜀东无人不佩服牟仲泰,打破了强龙难压地头蛇的常规。川东之地再无战事发生。从此,牟仲泰精心组织人力物力,对九凤山周边方圆几百里能开田之坡、岭,继续开垦出无数梯田,每年的秋季一片丰收壮景,满是稻谷飘香。
  牟仲泰更加舍不得丢下他创造的基业。创业难,守业亦难;如今有谁来守耕此地,由谁来继承此业,在牟仲泰心中思考着。
  更重要的是父母亲均已白发苍苍,自己身肩重任,怎么能不思虑?思来想去,还得利用狼军中的老将们,让他们驻守一段,最终委托刘丙午、覃兴全、程朝朴、鲁运昌四人负总责,留下所有狼军继续开发川东这块宝地。其余染海波、诸宇传、王钦、郜森、蒋君臣等都已步入老年,跟随茂公立下过汗马功劳。又辅助牟仲泰干到如今,仲泰不忘他们的恩德,便亲自送他们回到都亭里颐养天年。而章大少、潭小舟亦回都亭,他们的父亲也曾经有过封地,也该回到封地固守老业,从此再无争议。
  此时牟仲泰办完所有事宜,他回到久别的家。
  茂公见仲泰胜利归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归来我很高兴,但川东九凤山那块黄金宝地还需要守候,但谁可去守?”
  仲泰道:“父亲不必担忧,不是还有您的孙子季兴、季旺吗?待他们长大成人,内中去一人驻守吧!”
  茂公道:“也好,如今朝堂的官不好作。终有一日难免阴差阳错,言下之意‘莫须有’你懂的,就让大孙子季兴留在中岛守老业,小孙子季旺将来去镇守九凤山吧!”
  仲泰道:“孩儿明白父亲的深意,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父亲的话仲泰如何不解?川东屯粮也不容易,要是天心不顺,某年某月一场大旱或大涝减产不收,自己就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因此,我必须向皇上请辞,将来带领季旺一家去九凤山居住,如果老天垂怜,也可让子孙后代长期在川东发展,这也为将来牟氏后人打下名门望族的基础。
  果然不出所料,牟仲泰的计划一步步实现。后来由牟季旺继承九凤山业绩,在此有了更加兴旺的发展。牟仲泰十分欣赏九凤山这块龙脉。他自己决定,将来把九凤山作为自己的归属之地。
  诗曰:岁岁秋阳终有别,闲居山野看云霞。西风细染余红叶,流水轻弹落日华。
  趋步蹉跎冲薄梦,涉尘辽阔戏琼家。顺时感事别无奈,却最思量种果麻。
  (小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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