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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风水(7)

作品名称:风水      作者:不语      发布时间:2012-11-04 18:50:43      字数:2995

  七
  徐家同大学毕业后分到机械厂,干了两年,他辞职承包了大套子的后山,开发石子。不几年,就成了全镇的首富,书记眼中的接班人,他正准备帮村里盖一所新的小学和幼儿园,还要建一个老年俱乐部,让一些无事可干的老年人下下棋,练练书法,打打羽毛球。这时徐家同的儿子和克雯的儿子一般大,都是十八岁。他俩分开的十九年里,一次也没有见面,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都在念着对方,故事也有巧合的时候,一次克雯去烟台学习,正好在街上和来烟台谈业务的徐家同遇到了,徐家同喊她一声,克雯的心就被他收走了一半,她知道自己这些年之所以忍受刑警的毒打,一半就是为了徐家同,她爱徐家同,刑警打她是她应得的,她一点也没有抱怨。徐家同朝他走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之间要有故事发生了。
  克雯,你瘦了。徐家同怜惜地问克雯。
  瘦了不好吗?男人不是都喜欢瘦吗?不知为什么,克雯用了挑逗的语气。其实,当刑警打她的时候,她就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制造点事实,让刑警如愿以偿呢?
  徐家同笑笑,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你还没吃饭吧?
  烟台的夜晚和陆地的城市就是不一样,走动的人和白天一样多,空气里一股湿湿的气流,连人的心都泡软了,明亮的霓虹灯下,就见这些水分子像起蛰的虫子,克雯真想抓在自己的掌心里,徐家同和她距离很近,克雯已经有晕眩的感觉了。他俩来到一个快餐店,点了几样克雯喜欢吃的青菜,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家同还记得克雯爱吃的青菜,克雯的心像那些虫子,想破茧而出,想在天空飞舞。徐家同到了中年,越发地英俊,一次克雯和浅秋谈到人的相貌,说为什么有的人会越变越英俊呢?浅秋说,没看到菩萨和佛祖都是笑口常开,慈眉善目的,那是因为他们心地善良,悲悯包容。相由心生,就是这么个道理,那些懂得感恩,懂得快乐的人,就会越来越英俊。年轻的时候,克雯真的没有好好观察过徐家同,现在两人正面坐着,克雯用眼角偷偷地看他,他的脸色还是令女人喜欢的小麦色,眼睛里有笑意,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穿牛仔裤,格子T恤,平头,说话比过去幽默多了,许是喝了啤酒,他的脸上布上了红晕,他看克雯的眼睛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
  夜色下的法桐安静了许多,粗大的枝干像一个即将打开的故事,任夜色里的露水袭击着。饭后,徐家同约克雯去欢乐时光k歌,克雯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徐家同说,让你放松一下,你活的太紧张了。不管克雯同不同意,徐家同就把克雯拽上自己的车子,去了欢乐时光。远远地,克雯就看到闪着“量贩式歌厅”的字样,他就问徐家同,什么是量贩式?徐家同不怀好意地笑笑,笨妞,量贩式都不知道,你还干金融,我的傻妹妹。
  歌厅里明晃晃的,到处是灯,上面是灯,周围还是灯,一些灯穗子细成一道道小管子,带个圆形的玻璃球,克雯想用手摸摸,可是她没动。墙壁上也是金碧辉煌,克雯就有点头晕,来回走动的都是些穿戴时髦的小伙子,很热情。徐家同在歌台买了卡,在服务员的指示下,去了202房间。屋子很小,一张茶桌,一个长沙发,还有点歌的电子屏,两个很重的话筒。徐家同好像经常k歌,很熟悉地点歌,要克雯和他一起唱,克雯想唱可是嗓子眼里像塞满了东西,就是发不出声音。徐家同看她的眼神就很暧昧也忧郁,说,你太压抑了。今后你要多出来走动走动,这样子,你会生病的。徐家同自己唱了好几首歌曲,有《传奇》、《同桌的你》、《来生缘》,唱来生缘的时候,徐家同的眼睛里有发亮的东西,克雯知道那是眼泪。克雯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机,她担心刑警打过电话来,万一听到她在歌厅,她就有口也解释不清了。徐家同看到她惊兮兮的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别怕,有我,我不会再让你受罪的。说着,徐家同吻上她的嘴角,克雯躲闪着,但是徐家同的嘴像一块抹了奶油的蛋糕,克雯一会就不能自控了,她像变了一个人,她疯狂地迎合着他,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徐家同说,走,我送你回宾馆。
  每一个城市的夜晚多少都藏着暧昧。从车窗里刮进的凉风让刚才失控的克雯多少有些清醒,她想说不让徐家同送自己回宾馆,可是另一个克雯却在她的心里说,你挨了那么多的毒打,受了那么多年的冤枉,身边就是你喜欢的人,近亲怎么了,只要他是我爱的人,什么清规戒律,统统地见鬼去吧。克雯在徐家同的身边像被使了魔法,她满脑子里是徐家同,她像一只射出去的箭,目的地是哪里,她不知道,她在乎的就是这段神秘的距离。
  车驶过一条宽阔的马路,路边是结了青果的银杏树,银杏的果子很密,像迷路了的孩子,都在东张西望。叶片投在路上的影子分成很多形状,可是没有杂乱的感觉。在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车辆差点和一辆白色的车辆相撞,克雯的心一颤,做人和行车一样,稍一分心,就会车毁人亡。等徐家同启动车辆,克雯就对徐家同说,她想下车,自己走着回去,徐家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停车,克雯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今晚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宾馆是关系单位安排的,在一个度假区,周边是一片竹子,竹子有胳膊那么粗,骨节分明,竹叶发出细碎的声音。几棵紫李子飘出酸甜的香味,叶片密得惹烦了风,风就从树梢的头上飞过,树梢动起来,地上的影子也动起来,克雯感到自己就是一片影子,站在谁的身边就成了谁的影子。当年父亲阻挡自己的婚事,自己是反抗过,还装成疯病,可是狡猾的父亲怎么会相信,他对克雯的娘说,给她嘴里灌屎汤子,看看她能装多久?克雯就投降了。徐家同为了她喝过农药,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今天就是他十九年的忌日,他俩为什么在今天这个日子遇到,难道冥冥中自有定数?如果不是徐家同家穷,不是她大学毕业后分在银行工作,她会离开徐家同吗?如果刑警同学不打她,徐家同的今天不是这么辉煌,她会允许徐家同送她来宾馆?女人的自私、虚荣、嫌贫爱富,哪一样不捆绑着她的灵魂。
  徐家同锁好车门,不由分说,就抓紧了克雯的胳膊,好像他们做了多年的夫妻,克雯也有这种感觉。走过大厅的时候,前台的服务员看了他们一眼,克雯就有了做贼的感觉,她的心就开始跳。她记得小时候,克勤带她和克俭去果园里偷桃,她在外边把风,当她看到果园爷爷从门边进入果园时,她的心跳就是这种速度,蹦到了嗓子眼边,就是无法呐喊。世上有多少事情无法呐喊,一些痛,一些憾,一些酸。
  徐家同帮着克雯打开房门,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他对克雯说,你去洗澡,你洗好了我洗。克雯的牙齿开始打颤,她说你回去吧。徐家同说,我不回去,然后他进了洗漱间,一会就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克雯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徐家同了,他的霸道随着他的金钱和地位,早膨胀成一个氢气球,只会越升越高。她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没有任何感觉,忽然就安静下来,他最怕徐家同说话,他一说话,她就会顺着他设计好的思路像一只猴子一样往无边的深渊攀登。她从小就崇拜徐家同,崇拜他的仗义,崇拜他的勇敢,他和她的刑警同学不是一类男人,徐家同是一个看起来粗狂,但是骨子里细腻的男人。
  克雯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刑警同学打来的,一看是浅秋的号码,拨过去,移近窗户,恐怕徐家同的洗澡声被浅秋听到了,她说:“喂,浅秋,什么事?”
  大姐,你在家吗?浅秋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是生病的样子。但是克雯担心浅秋听到手机里的杂音,就说:“我在烟台出差,手机没电了。”说完,克雯就挂了电话,想想这样做最让浅秋怀疑,可是打过去浅秋更会怀疑,她就放下了电话,她奇怪今晚刑警丈夫没有打过电话来,前段日子,一个同学半开玩笑说,看到刑警和商城里一个卖茶叶的小姑娘关系暧昧,她当时笑笑,根本没当回事,现在这个卖茶叶的小姑娘就毫无理由地挤进了她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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