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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风水(6)

作品名称:风水      作者:不语      发布时间:2012-11-04 18:45:32      字数:3033

  六
  老张回到办公室复述这个孩子的话时,还没等几个老师发笑,就看到三年级的班主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叫浅秋给克俭打个电话,帮他把一个学生送到医院去,这些老师里只有浅秋的老公克俭有辆桑塔纳2000,浅秋急急地说怎么了,,这个班主任说刚才一个男生上课拽前桌女生的辫子,他批评他几句,他不听,他就打了他一巴掌,这个男生的头就定格在被他打的角度,转不回来了。浅秋的语文课代表晓丽正等着拿作业本,浅秋掏出电话,叫晓丽等等,她给克俭打个电话,没想到刚打完电话,晓丽却口吐白沫浑身僵直并发生抽搐,晕倒在办公室。浅秋吓坏了,忙着叫老张,老张说这孩子是羊角疯,就把晓丽侧卧,迅速松开晓丽的衣扣,还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叠成条状,放入晓丽的口中,塞在上下臼齿之间。晓丽像个筛子,上下牙不停地碰触,老张就轻轻地扶着晓丽抽搐的身体,一些痰液从晓丽的嘴里流出,老张轻轻擦去,一会晓丽醒了。
  老张在照顾发病的晓丽的时候,浅秋就傻傻地扶着晓丽,眼泪噙在眼里,心里像塞了一面铜鼓,没有课的老师都陪三年级的班主任做克俭的车去镇医院了,办公室里只有浅秋和老张两个人,等晓丽好了后,像没发生什么似的,搬着作业本去了教室,浅秋还在傻傻地站着,老张安慰她说,没事,这是常见的羊角疯,劳累、疲倦和生气的时候都容易发作。你家嫂子就是羊角疯,我都见惯不惊了,我口袋里也时常放着手帕,就是为了防止她发病塞到她的口中,以免咬伤舌部。病人发作时,你不要慌张,要轻轻扶住她,让她侧卧,尽量让呕吐物流出口外,不要误入气管,防止窒息。浅秋看着老张的嘴一张一合,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她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像头大蒜了,他的眼睛要看很多事情,也只有大蒜可以分为很多瓣的,她也为自己牵强的解释而烦躁,可是她找不到别的解释。她的心里隐隐有一股紧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只是觉得心里像塞了一把茅草,扎得难受。
  这个晓丽是四眼仔哥哥的女儿,他不会找你的事吧?老张说出这句话,浅秋终于知道自己紧张的颈结在哪里了。昨天中午,浅秋的婆婆烙的韭菜合子,黄油透出韭菜的翠绿,结小碎花,叠在盘子里,看着就有食欲。读六年级的大斌给爷爷放好凳子,浅秋给公爹烫好白酒,沏好茶水,就挨着婆婆坐下来,她刚夹起一个韭菜合子,公爹对着克俭说,吃了饭去场里把你娘晒得玉米皮抱成堆,天气不好,要下雨。
  克俭抬眼看看父亲没说话,他这个习惯不是一天了,浅秋和他说话他也这样,有时浅秋以为他没听到,会把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克俭就烦了,说,结了婚的女人都这么爱嘟哝吗,你不嫌累人家还嫌烦,我早就听到了,不回答就代表听到了。浅秋也抬眼看看公爹,说,饭后我去吧,克俭刚穿了件白衬衣,弄脏了,我去抱。
  嫌脏,就不做庄户孩子,白衬衣怎么了,不会脱下来,一个大活人还得被尿憋死。公爹啪地一甩筷子,把浅秋吓得一哆嗦,大斌也惊恐地看着爷爷。
  无章什么,孩子吃点饭,你就那么难受,谁去抱不行,你们都别干,我一个老婆子累死得了。婆婆抹着眼泪进屋去了。浅秋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她眼皮垂着,咬着嘴唇,就怕眼泪掉出来。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遇到在饭桌子上有大人摔筷子,她知道如果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就会一发不可收,如果她说句不好听的,这顿饭就法吃了。从结婚的那天起,她就要求自己要做个小媳妇,这个小是一种涵养,也是一种孝道。她拾起公爹甩掉的筷子换了一双新的,说,大(爹),这么点事就生气,快吃饭吧,是我错了。然后她叫大斌去喊奶奶,婆婆牵着大斌的手回到饭桌,浅秋的肚子鼓成一个气蛤蟆,吃不进一点东西了,但是她假装坐着,咬着一个韭菜合子,脸上装成不生气的样子。克俭还是一句话不说,吃饱了,回房去了。饭后,婆婆告诉浅秋这几天公爹心情不好,四眼仔听说她家的祖坟是块好地,也要霸占呢。
  大斌从小就被浅秋派去寻找打牌的克俭,孩子一听到扑克和麻将几个字,就会摁住太阳穴说头疼,开始的时候,浅秋以为大斌是为了逃避寻找爸爸,还打过大斌,一向温柔的浅秋结婚后就变粗暴了,从来不会骂人的她,还学着骂娘了。可是当她看到大斌不仅摁住太阳穴,额上还疼出汗珠,孩子的脸慢慢地变黄,双腿变软,直到孩子蹲下去,她才害怕了,她带孩子去市医院看过医生,医生给大斌做了全面检查,发现没病。平日的大斌也很活泼,就是浅秋叫他去找打牌的爸爸时就犯病,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浅秋苦口婆心地对克俭说过,为了孩子,不要去打牌了,克俭也答应过,但是经不住牌友的召唤,还是照打不误。克俭已经不满足打扑克了,他约着同事去镇里打麻将,工资就给浅秋一半,其它的都打麻将输了,浅秋曾咬牙切齿地说,有朝一日被我抓到,我非跺掉你的手指头不可,说过气话,浅秋一想,跺克俭的手指头,她真的不敢,这也是杀人呀,手指头也是人体的一部分。
  慢慢地,浅秋的神经好像出了问题。晚上的时候,她会挺起耳朵听婆婆房里的声音,她总是听到婆婆小声哭泣,好几次她都想过去看看,可是公公婆婆的房间晚上儿媳妇进去总有点那个。等克俭半夜三更回来,她对克俭说了她听到婆婆哭泣的声音,克俭说你还人民教师呢,怎么有偷听人家隐私的毛病,说着他像只狼吃小羊一样和浅秋搏斗,浅秋厌恶地推他一把,骂他,你就知道和女人睡觉,这句话更激起了克俭的斗志,浅秋像一个完作业的孩子在这个海洋里感受不到一点乐趣,只有反感和麻木。一会,克俭就打起呼噜,浅秋推推他,自己没有一点睡意,她又竖起耳朵,婆婆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公爹的呼噜也打得山响,浅秋问自己,我的神经真的出毛病了?
  刚结婚那几年,克俭打牌,浅秋哭过闹过,都是在婆婆听不到的前提下,她不想让婆婆生气,婆婆也对浅秋好,浅秋下班的时候,婆婆就把饭做好了,浅秋回家看望父母,婆婆还要浅秋带公爹的茶叶给父亲,大斌的衣服都是婆婆帮着洗的。浅秋发现公爹一直找婆婆的茬子,这天晚饭的时候,姑姐克雯来了,克雯是村里的大美女,比浅秋高出一头,穿衣服也时尚,标准的瓜子脸,一头长发搭到肩头,说话和婆婆一样,像蚊子在叫。她回家的时候会带大包小包,给父亲买铁观音和石林烟,还会张扬地摁响自己的车喇叭,公爹看到她回家了,就钩着一双眼,气狠狠地走开,嘴里听不清骂了什么。克雯根本不在乎他爹的态度,从车上搬下一盒海鲜,告诉母亲这是客户送给徐家同的螃蟹,让母亲蒸熟了给大斌和父亲吃。还给大斌买了好多的零食,还有一个像椅子那么大的汽车模型,她扬扬擦了口红的小嘴,说,大斌好好学习,等你长大,姑姑给你买辆雪铁龙。大斌嘿嘿笑笑,玩他的玩具车去了。徐家同叫克俭娘亲姑姑,从小就和克雯同学,从小就喜欢娇美的克雯,等两个人长大,徐家同非克雯不娶,可是克俭的爹嫌徐家同家穷,就以近亲不能结婚为由阻止,还以死相逼,说如果克雯嫁给了徐家同,他就吊死在徐家的坟地上。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的克雯嫁给了一个干刑警的同学,徐家同也娶了一个本村的姑娘。
  本来故事应该结束了,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可是克雯的这个刑警同学酒后就打克雯,还用绳子绑起来打,醒酒后又给克雯下跪,叫克雯原谅他。这个刑警喝酒的机会太多了,他在刑警大队刑事科干科长,找他办事的人太多,办事就得喝酒,不喝酒就不能在醉眼朦胧的时候假装无意接下事故者的红包,喝酒后他就不能自控,他就要打人,一次,打得克雯抱着头求饶,刑警要他招出和表哥徐家同苟合的过程,克雯没有可招的,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也就是接吻、拥抱之类,真正的事实,他们没敢做过,刑警擂起拳头,大骂:“娘养的,从小就喜欢,会不发生点事情,你说了鬼会相信。”刑警的娘都吓得给儿子跪下了,刑警还是打,第二天上班,克雯的眼眶子乌青乌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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