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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五
　　
　　早上，敲钟师傅打扫校门口，抬头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白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字，走近一看，吃了一惊。他四下一看，没有一个人，着急地等着来人。一会儿，王乾古向操场跑来，看样子要去跑步。敲钟师傅赶紧把王乾古叫来，让他看墙上的纸条。王乾古走近一看，发现是反对毛主席和反对文化革命的话，感觉事情严重，赶紧跑去公安局报案。
　　公安局再次驻扎学校破案，校园掀起轩然大波。娄再九拿着水壶去茶炉打水，见公安局的几个人向他走来，立刻停住脚步，吃惊地看着公安局的人，准备接受问话，不料公安局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去，并不理睬他。他看着公安局的人远去，心里迷茫，不明白公安局的人为什么对他不理不睬。他的眼前出现了上次公安局的人审问他的情景，打了个寒战，心想这次一定躲不过去，还得接受审查。他佝偻着腰，战战兢兢地走到茶炉，打了半壶开水就匆匆离开。他佝偻着腰，不敢抬头看人，颤颤巍巍走回宿舍。家人发现他神情不对，问出了什么事，他只是不停地摇头，不说一句话。在家人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学校又出现了反动标语，公安局的人又进驻学校。家人安慰他，不是自己干的事，无须害怕。娄再九哪会听家人的话？佝偻着腰，低着头，在小屋里不停地转圈。家人让他吃早饭，他不吃，只顾转圈。午饭时间到了，他转累了，坐在凳子上休息。家人让他吃饭，他直摇头，说吃不下去。吃晚饭时，他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公安局的人走进“狂飙”会议室，任卫宇正坐着看书。公安局的人叫任卫宇去找“狂飙”的负责人，任卫宇赶紧跑去找曹凤光和周天寒。公安局的人出现在“狂飙”会议室，曹凤光很吃惊。难道“狂飙”的队员写了反动标语吗？他等公安局的人发话，其中一人说：“你别害怕，我们希望你发动‘狂飙’的队员提供破案线索，群策群力，对破案有好处。上次没破案，无功而返，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希望你们协助破案。”
　　曹凤光说：“阶级敌人兴风作浪，决不允许他们反对毛主席，破坏文化革命，我会发动‘狂飙’的队员协助你们破案。”
　　公安局的人又走到“烈火”会议室，强任材和田公泉正在写大字报。公安局的人让他们马上去找“烈火”的负责人，田公泉赶紧跑去找周九声和师风雷，强任材陪着公安局的人说话。
　　强任材说：“这次你们能破案吗？”
　　公安局的人说：“这需要师生的配合，否则难破案。你们有责任协助破案。”
　　周九声和师风雷听说公安局的人来找，估计与反动标语有关，于是很快跑来。
　　公安局的人说：“‘烈火’是学校的大组织，希望你们配合破案，提供破案线索。”
　　周九声说：“协助公安局破案，义不容辞。我马上布置，号召大家踊跃提供线索。”
　　公安局的人又来到“燎原”会议室，恰好邵春风、袁尚草和叶火都在。看见公安局的人突然进门，三人吃了一惊。公安局的人说“你们别害怕，希望你们提供线索，协助破案”，三人痛快答应。公安局的人又找了“飓风”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协助破案。
　　各个组织立刻召开会议，要求大家提供线索，协助公安局破案。各组织张贴大字报，声援公安局，校园沸腾起来。人们私下议论，不知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反复书写反动标语，猜想此人一定是个极其阴险的人。人们提出各种各样的猜测，其实谁心里都没数。“烈火”贴出大字报，认为袁志空和白九同两人历史不清白，用反动标语攻击毛主席和文化革命，发泄不满情绪。“狂飙”立即予以反驳，认为“烈火”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有意诬陷好人，混淆视听，企图干扰公安局破案。“烈火”立刻用大字报反击，认为“狂飙”居心不良，有意袒护袁志空，为其开脱罪责。彼此相互攻击，心思并没放在提供线索上。
　　“燎原”贴出大字报，指责“狂飙”袒护袁志空，认为袁志空和牛鬼蛇神有作案嫌疑。看了“燎原”的大字报，本来惴惴不安的郭折颜慌张起来。平日，郭折颜总是第一个到食堂打饭，敲钟师傅发现他今天没来打午饭。敲钟师傅把郭折颜的反常现象告诉公安局的人，公安局的人立即把他叫来审问。学校再次出现反动标语，郭折颜认为自己又要挨斗，做好了挨斗准备。当“燎原”把矛头直接指向牛鬼蛇神时，他害怕了。他不怕造反派批斗，害怕公安局的人找他，担心以莫须有的罪名坐牢。他站在公安局的人面前，战战兢兢。公安局的人单刀直入，说：“今天你为什么不吃午饭？”
　　郭折颜抖擞一下，说：“我不想吃。”
　　公安局的人说：“为什么不想吃？生病了吗？”
　　郭折颜摇头，说：“没有。”
　　公安局的人说：“没生病，为什么不吃饭？不饿吗？”
　　郭折颜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一下，说：“饿。”
　　公安局的人说：“既然饿，为什么不吃饭？”
　　郭折颜犹豫一阵，说：“‘燎原’的人怀疑我，我担心无辜受过，所以有点害怕，故而不想吃饭。”
　　公安局的人笑了，说：“看来你的胆子不大。过去你敢攻击社会主义，现在听到风吹草动就心惊胆战，胆小鬼！”
　　郭折颜点头。公安局的人让他先去吃饭，然后老实交代问题，别想侥幸过关。郭折颜战战兢兢回到宿舍，一天没有吃饭。尽管饥肠辘辘，可他忍着饥饿，用饥饿折磨自己，惩罚当年多嘴多舌犯下的罪过。
　　有人向公安局举报，甘蓬头前几天晚上鬼鬼祟祟，这两天躲在家里不露面，有作案嫌疑。公安局的人把甘蓬头叫来审问，问他夜里鬼鬼祟祟干什么，甘蓬头说寻找丢失的钥匙。这几天不出家门，是因为生病。公安局的人看见甘蓬头直流鼻涕，问了几句就让他滚蛋。
　　“烈火”怀疑袁志空和白九同作案，公安局的人认为不无道理，因为他们受到造反派的批斗，对文化革命有抵触情绪，借机发泄不满，合乎情理，于是先找来袁志空审问。袁志空反问：你们认为一个老革命会反对毛主席吗？尽管袁志空受到造反派的批斗，但造反派是毛主席支持的新生力量，他敢反对吗？公安局的人要他提供线索，袁志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愿多事。为了避免麻烦，袁志空要求公安局的人把反动标语的内容和署名告诉他，以便提供线索。公安局又找来白九同审查，白九同乐呵呵地走进公安局的临时住所，笑嘻嘻地问：“你们要审问我，还是要我提供线索？”
　　公安局的人说：“是调查。‘烈火’认为你是内奸，说你张贴反动标语。”
　　白九同说：“纯属无稽之谈。我既不是内奸，也不会写反动标语。尽管我对造反派污蔑我不满，但我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把对造反派的不满转嫁到毛主席身上。我跟着毛主席干革命，我会反对毛主席吗？否定毛主席，岂不是否定自己吗？”
　　公安局的人说：“我们重事实，重证据，不在乎你的推理有多严密。你能提供线索吗？”
　　白九同说：“我自顾不暇，爱莫能助。”
　　白九同扬长而去，身后传来一句话：“倔老头！”
　　公安局并不向外公布调查对象和调查情况，“烈火”和“狂飙”仍在相互指责。“狂飙”并不怀疑吴佳几和王思定，而是怀疑牛鬼蛇神，于是用大字报表明自己的观点。曹凤光决定审问牛鬼蛇神，叫周天寒把娄再九带到“狂飙”会议室。娄再九佝偻着腰站在地上，两腿发抖，目光呆滞。
　　曹凤光说：“你是历史反革命，对毛主席不满，对共产党不满，对社会主义不满，对文化革命不满。你有作案动机，老实交代。”
　　娄再九颤抖着说：“虽然我有历史问题，但我不敢反对毛主席，不敢反对文化革命。我是一个教师，有政治觉悟，决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以我的性命担保。”
　　娄再九信誓旦旦，量他不敢写反动标语，曹凤光等人教训一通，放他回家。曹凤光叫周天寒把郭折颜找来。郭折颜上次挨斗，自知这次难以幸免，因此坦然走进“狂飙”会议室。周天寒见郭折颜有点不在乎，厉声说：“上次你蒙混过关，这次你在劫难逃。老实交代，你为什么写反动标语？”
　　郭折颜说：“我没有写，没有胆量写，除非你给我一百个胆。我是个教师，经过多年改造，为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懊悔。现在我还敢犯错误吗？不敢。我拥护毛主席，拥护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
　　郭折颜过去是曹凤光的任课老师，曹凤光对他有所了解。郭折颜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曹凤光，曹凤光心软了。曹凤光让他发现线索及时告诉“狂飙”，郭折颜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曹凤光叫周天寒把甘蓬头找来。甘蓬头认为公安局都奈何不得自己，“狂飙”能奈我何？无非是教训一顿。未等曹凤光开口，甘蓬头说：“公安局找过我，认为我没有问题。我接受你们的审问，让我说什么？”
　　周天寒说：“要你老实交代张贴反动标语的经过。”
　　甘蓬头苦笑着说：“我哪敢干这种事，我不要命了吗？写反动标语要坐牢，我不愿坐牢。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写了反动标语，千刀万剐！”
　　曹凤光仔细琢磨甘蓬头的话，感觉甘蓬头比较老实，想放他走。周天寒让甘蓬头揭发别人，甘蓬头说：“我不敢诬告人，如果发现线索向你们报告。”
　　公安局的人经过调查了解，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只好把反动标语的内容和署名公之于众，让师生根据内容和署名提供线索。
　　
　　八十六
　　
　　公安局不仅在校内寻找破案线索，还派人调查校外的可疑人员，结果也找不到破案线索。师生得知反动标语的内容和署名，一片哗然，没想到阶级敌人如此丧心病狂。有人着力分析内容，有人着眼于署名，有人把内容和署名结合起来分析。人人苦思冥想，都想为破案提供线索，无论走到校园的哪个角落，都可以看见人们在议论反动标语。大多数人着眼于反动标语的内容，只有少数喜欢动脑筋的人才仔细琢磨署名。反动标语署名“龟八”，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署名，正如公安局的人所说，狗咬刺猬无法下口。强任材和任卫宇自以为读书多，能破解署名的意思，所以各自躲在屋里苦思。吃午饭时，两人碰巧相遇，本来彼此不相往来，任卫宇破例跟强任材打招呼，说：“你知道署名是什么意思吗？”
　　强任材苦笑一下，说：“不知道。昨晚我整整琢磨了一个晚上，眼睛都熬红了，还是琢磨不出来。你说呢？”
　　任卫宇摇头，说：“好像写反动标语的人有意考察人们的智力，以为人们破解不了这个谜。这谜真难猜，此人一定是个高人。”
　　强任材说：“所见略同。”
　　既然强任材和任卫宇都无法揭开署名的谜底，其他人也就没有心思去琢磨，只有夏蓉蓉停止了看书，一门心思思考署名。
　　既然无法破解署名，人们只好从内容入手找线索。周九声、师风雷和齐莹莹等人坐在“烈火”会议室，共同琢磨反动标语的内容。从反对毛主席这一句看，很难看出书写人是哪种人，因为牛鬼蛇神、当权派和其他坏分子都忌恨毛主席。如果从第二句入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哪些人会反对文化革命？无非是文化革命中受到打击的人。哪些人受到打击？首先遭受重大打击的是当权派，其次是反动学术权威和牛鬼蛇神。这两类人学校都有。对于牛鬼蛇神，首次出现反动标语时已将他们批斗一通，从他们身上没有找到一点破绽，只好不了了之。周九声等人认为即便上次的反动标语是他们所写，这次绝对不是他们所写了，因为他们吓破了胆。听说“狂飙”审问牛鬼蛇神无果，更觉得无须跟他们费口舌，而值得怀疑的对象是几个当权派。除吴佳几之外，周九声等人觉得其他三个人都值得怀疑。三人之中，王思定作案的可能性较小，因为他的问题主要是路线问题。袁志空和白九同有严重的历史问题，所以这两人最值得怀疑。周九声和师风雷带着几个人去找王思定，将他揪到“烈火”会议室。
　　周九声说：“有人看见你张贴反动标语，请你老实交代。”
　　王思定迷惘地看着周九声，说：“我怎会反对毛主席？怎会干反对文化革命的事？”
　　周九声说：“你不会反对毛主席，你会反对文化革命，因为你遭到了批判，所以心怀不满。”
　　王思定心里对文化革命不满，嘴上却说：“文化革命是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运动，我举双手赞成。”
　　周九声说：“你心口不一，别欺骗我们，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周九声等人审问一通，毫无结果，勒令他回家继续思考。周九声又带人去找白九同，白九同笑嘻嘻地走进“烈火”会议室，说：“你们要我交代什么问题？”
　　周九声说：“有人看见你张贴反动标语，老实交代罪行。”
　　白九同仰天大笑，说：“我为什么要张贴反动标语？我会干这样的糊涂事吗？”
　　周九声大声说：“你有作案动机。为什么？因为你既有现实问题，又有历史问题。你是内奸，对毛主席领导的革命不满；你遭到批判，对文化革命不满。我的话有错吗？”
　　白九同摇头，苦笑，然后说：“推理不等于事实。我是个有理智的人，深明哲理，不会糊涂到张贴反动标语的地步。”
　　师风雷说：“你打着理智和明哲理的幌子迷惑人，这样的人更可怕。你老实交代罪行，不要执迷不悟。”
　　白九同说：“我会干那样的蠢事吗？不会！绝对不会！你们恶意陷害我。”
　　周九声上前推了白九同一把，厉声说：“造反派在诬陷你吗？你竟敢对造反派发脾气，不自量力！”
　　白九同见架势不对，收起了怒容。白九同拒不认罪，周九声等人只好放他回去，让他随时等待审问。
　　“烈火”最想审问袁志空，但担心再次引发冲突。怎么办？周九声让大家想办法。强任材想出一个办法，直接到袁志空家里进行审问，有可能避免冲突。周九声认为可以一试，于是带着七八个人向袁志空家走去。“烈火”的队员进门，袁志空以为又要揪斗他，不想周九声告诉他，就在家里审问。袁志空疑惑不解，低头不吱声。
　　周九声说：“有人看见你张贴反动标语，你老实交代罪行。”
　　袁志空说：“我不会干那种龌龊事。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不会反对毛主席，也不会反对文化革命。虽然你们批斗我，但我不怨恨你们，因为你们还年轻。再说文化革命是毛主席亲自发动的革命，我听毛主席的话，绝对不会反对文化革命。”
　　周九声说：“有人看见你张贴反动标语，别想抵赖。”
　　袁志空说：“让证人出面，我跟他对质。”
　　周九声说：“证人自然会出面作证，现在要你交代罪行。”
　　袁志空说：“我没有犯罪。我是共产党员，对毛主席对党有深厚的阶级感情。”
　　周九声等人审问半天，袁志空毫不松口，只好空手而归。
　　曹凤光等人审问娄再九、郭折颜和甘蓬头无果，把矛头转向当权派。孙中牟向曹凤光反映，他亲眼看见袁志空、白九同和王思定鬼鬼祟祟，低头密语。曹凤光并不怀疑袁志空，认为吴佳几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小，何况担心审问吴佳几惹来纠纷，因此决定审问王思定和白九同。任卫宇提议找袁志空询问一番，他毕竟有经验，看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兴许能帮助我们。曹凤光认为任卫宇的话有道理，于是先把袁志空找来。
　　曹凤光说：“你对反动标语一事有何看法？”
　　袁志空沉吟一会儿，说：“根据署名来看，此人城府很深，不是平常人。凭直觉，我感觉有人企图陷害人。想陷害谁，我说不来。”
　　周天寒说：“直觉可靠吗？”
　　袁志空笑着说：“当然不可靠。直觉很奇妙，有时很灵验。如果此人不是校外的人，必是校内的老师，不会是学生。”
　　曹凤光等人都笑了，笑袁志空凭感觉判断事情，不靠谱。接着，曹凤光让周天寒等人把王思定叫来。王思定知道“狂飙”的队员会问什么，不等曹凤光开口，说：“我绝对不会反对毛主席反对文化革命，有人陷害我们。”
　　曹凤光说：“道理何在？”
　　王思定说：“谁会反对文化革命？无非是牛鬼蛇神和当权派。很明显，有人想借此陷害我们。一个学生能想出那么奇怪的署名吗？不可能。”
　　曹凤光叫周天寒带人把白九同揪来。白九同进屋，曹凤光让他站在王思定身边。同时审问两个当权派，白九同很诧异，不知道“狂飙”耍什么花招。
　　曹凤光说：“你张贴反动标语，老实交代罪行。”
　　白九同说：“我没有犯罪，没有干坏事。”
　　曹凤光说：“公安局已经找到线索，你脱不了干系。你老实交代罪行，免得罪加一等。”
　　白九同说：“有人陷害我，天理难容！”
　　曹凤光说：“谁陷害你？”
　　白九同看了一眼王思定，不吱声。周天寒跟曹凤光耳语几句，曹凤光让王思定回家。
　　白九同说：“不知道。从反动标语的内容看，矛头指向当权派；从署名看，此人隐藏得很深，估计是个老师。你们不要盯着我们，注意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三个当权派的看法如此相似，令曹凤光等人吃惊。曹凤光等人展开讨论，如果是老师写反动标语，绝不是“狂飙”的老师，而是“烈火”或“燎原”的老师，于是大家逐一进行分析。
　　任卫宇琢磨反动标语的署名，始终琢磨不透，再次询问强任材，强任材也琢磨不透，认为落款只是随意而为，未必有什么含义。任卫宇并不认同强任材的看法，认为署名一定有含义，只是没有破解而已。任卫宇正在闭门苦思，夏蓉蓉找上门来。夏蓉蓉打乱了任卫宇的思维，任卫宇有点不高兴，问有什么事。
　　夏蓉蓉说：“你琢磨出署名的含义了吗？”
　　任卫宇摇头。
　　夏蓉蓉说：“我琢磨出来了。”
　　任卫宇不相信，吃惊地看着夏蓉蓉，说：“什么意思？”
　　夏蓉蓉说：“这是一个人名。”
　　任卫宇说：“谁？”
　　夏蓉蓉说：“袁志空。”
　　任卫宇琢磨了一会儿，说：“不像。”
　　夏蓉蓉说：“你听我解释。‘龟’字的谐音是‘圭’，‘圭’字是两个‘土’字，‘土’字正好是‘袁’字的字头；‘土’跟‘志’的字头接近；‘八’是‘空’字的中间部分：合起来就是袁志空。对不对？这是古人喜欢玩的拆字把戏。”
　　任卫宇恍然大悟，连忙带着夏蓉蓉去找曹凤光，曹凤光一听很有道理，于是找来周天寒等人一起分析。大家一致称赞夏蓉蓉聪慧，夏蓉蓉高兴得直跳。
　　周天寒说：“这究竟是袁志空所为，还是别人陷害袁志空？”
　　曹凤光立即让周天寒把袁志空找来，袁志空听了曹凤光的解释，吓了一跳，继而笑着说：“这个署名的确很高明，可惜我想不出来，有人借用我的名字陷害我。”
　　曹凤光确认署名不是袁志空所写，立刻带着周天寒等人去向公安局的人汇报情况。公安局的人要曹凤光等人不要宣扬，要深入调查。曹凤光等人十分高兴，商讨调查办法，没有良策，只好暗中盯着怀疑对象。周天寒和任卫宇去西院察看，在袁尚草宿舍附近转悠，不巧被叶火发现。叶火见两人形迹可疑，瞪着眼说：“这里是‘燎原’的地盘，别在这里转悠，小心打折你们的腿。”
　　叶火比周天寒的个子高，周天寒并不怕他，想和叶火见高低。叶火见周天寒拉开架势，连忙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恶狠狠地对周天寒说：“我知道你有力气，别人怕你，我不怕你。”
　　任卫宇立刻拉住周天寒，耳语道：“我来激他几句。”
　　任卫宇说：“‘烈火’和‘燎原’有坏人，张贴反动标语，公安局已经掌握了情况，你还敢在这里撒野？”
　　叶火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棍，骂骂咧咧回到屋里。两人很吃惊，为什么两句话就浇灭了叶火的怒火？难道其中有蹊跷？两人立刻跑回东院，跟曹凤光讲述刚才的情况。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跑去向公安局的人汇报情况。两天后，公安局在学校召开大会，公开逮捕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