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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2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1-29 12:07:43      字数:6566

  三十一
  
  “飓风”成立后在校园里卷起一股批判走资派的飓风,礼堂墙壁上日日可以看见“飓风”的大字报,大字报矛头直指吴佳几,也涉及王思定和白九同。“燎原”不甘示弱,日日张贴批判袁志空的大字报,与“飓风”展开激烈的大字报辩论。师生们日日来到礼堂前看大字报,校园热闹极了。遭到批判的几个当权派日日躲在家里或办公室,不敢露面,只有清晨乘师生熟睡之机才来校园走一遭,或看头一天的大字报,或向早起的人打听一点新消息。
  白九同岁数大,有早起的习惯。往日,每天早晨漱洗完毕,白九同一定要趁着头脑清醒,读几页西洋哲学。最近,他不得不改变习惯,将晨读改为散步,散步之后才晨读。早上,白九同看见天空晴朗,心情也为之晴朗,想在校园里多走一会儿。比他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早将清晨渲染得热热闹闹。有几只麻雀飞到白九同的屋檐上,低头瞧着白九同喳喳叫,似乎嘲讽他起得太晚了。白九同看一眼不晓事的麻雀,“呼”的一声将麻雀赶走,然后才走出院子。虽说校园早已热闹,但热闹的不是师生,而是树枝上的鸟儿。高大的柳树上停着数不清的鸟儿,它们一起纵情高歌,歌唱美丽的夏天,歌唱清新的早晨。白九同穿过操场,先去礼堂看大字报,这是他每天早晨散步的第一条路线。他走到礼堂西侧,举头贪婪地看着大字报,似乎大口吞咽着苦涩的早餐,虽不可口,却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他贪婪地吞咽着,全然不知身后站着另一个人。两人默默地看了近半个小时,白九同猛回头,见王思定默默地站在身后。白九同本想跟王思定说几句话,见王思定在专心看大字报,转身想到别处走一走,不料王思定开了口:“你逍遥自在,不用日日让他们批来批去。我是他们脚下的一块石头,谁都想抬脚踢几脚。我被踢来踢去,像踢足球,不知何时是尽头。”
  王思定满腹牢骚,白九同笑着说:“你的骨头比石头都硬,还怕踢吗?不就是用毛笔划来划去,划不坏你的皮肉,更伤害不了你的筋骨。再说大字报只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学生的狂言狂语,不是组织给你做结论,怕什么?怕的是组织部的那支笔,学生胡写乱划不值得怕。”
  白九同潇洒飘逸,王思定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嫉妒。他本想多看几眼大字报,因多日不与外人说话,心里憋闷,想吐一吐胸中块垒,因此想多跟白九同说几句话。
  王思定说:“无事人说安然话,如果像我一样,日日让人批来批去,你心里就不会这么轻松了。你看人家袁志空,身后有‘狂飙’支持,底气足;吴佳几身后有‘烈火’支持,自然不怕什么。我是孤家寡人,不仅身后没人支持,而且两派都想置我于死地,你说有多悲惨?不知前世我得罪了哪方神圣,今世遭此苦难。”
  白九同说:“我不相信前身后世,只相信先哲的理论。前身后世之说是愚弄人的邪说,不值得信,先哲的话才是真理。再说现在全国遭难的人岂止你我他,千千万万,数不胜数,大家都在苦海里挣扎。认了吧,不要怨天尤人。如果你清白,先哲会为你说话,不用担心。”
  王思定笑了,说:“我相信先哲,但我很少读先哲的书,一来没有心思读,二来没有工夫读。”
  白九同也笑了,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怪你怨天尤人,只因你不读先哲的书。如果有工夫,读一读先哲的书,大有益处。”
  王思定又笑了,说:“可惜先哲走了,不然我很想向他们讨个说法。罢罢罢,顺其自然吧。”
  白九同刚走,袁志空来到操场附近。袁志空起得很早,本想早点来看大字报,远远瞭见王思定和白九同边看边聊天,所以不愿来凑热闹,怕造反派给他扣上勾结走资派的帽子,只好先到别处去。袁志空从东院走到西院,无意间看见水渠有几处垮塌,感叹混乱失修。返回东院时,他发现拱桥上的砖墙有几块破损,用手摸摸破损的砖角,觉得应该换几块新砖。他自知自身难保,禁不住叹口气。袁志空瞭见王思定依然站在礼堂下,便向别处走去。
  娄再九今天也起得早,自去年受到红卫兵冲击以来,他睡眠很差,睡得晚,起得早,睡眠严重不足,人更瘦了,腰更弯了。幸亏造反派的斗争目标转向走资派,他像一块废弃的朽木被抛到一边,无人看一眼,这倒让他安静下来,心里轻松多了。他想到校园里走一下,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他住在西院,先到西院墙外的菜园转了一圈,见菜园绿叶满地,菠菜西葫芦等蔬菜长势喜人。他笑了,说世道乱哄哄,园子里的蔬菜却长得很好,造反派可以吃饱肚子闹革命。他扭动干瘦的腰胯,感觉自己更瘦了,应该多吃点肉多长点肉,可哪有肉可吃?他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感觉时候不早了,便快步向礼堂走去。走到拱桥上,他远远瞭见王思定站在礼堂前看大字报,停住脚步犹豫起来。按照习惯,他通常喜欢独自看大字报,一来图个清静,二来免得造反派揪他的小辫子,说他不规矩。此刻,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大着胆子向礼堂走去。他想王思定不怕麻烦,我何惧之有?再说此刻造反派还在睡梦中。他走到礼堂前,站在距离王思定不远的地方看大字报,并不搭理王思定。王思定发现娄再九也来看大字报,初时不想理他,可最近除了跟家人说话,他极少跟外人说话,心里很憋闷,因此想跟娄再九说几句话。他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便走到娄再九身边。娄再九看见王思定主动走过来,明白他想跟自己说话。娄再九和王思定一样,近几个月来,除了跟家人说话外,从不跟外人说话,是名副其实的沉默人。他也想跟人说话,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往往欲言又止。他想跟王思定搭讪,但想到王思定目前的处境,怕给自己引来麻烦。不料王思定面带笑意开了口:“你也来了。”
  娄再九先向王思定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这是半年来两人第一次说话,彼此颇感别扭。娄再九依旧仰头看大字报。娄再九爱理不理,王思定有几分尴尬,心想自己身为校长竟落到如此地步,旁人且不说,就连历史不清白的娄再九也懒得跟自己说话,颇感羞愧。他强作欢颜,说:“大字报里的话大都是不实之词,可笔在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当事人有口难辩。就像去年你遭批判一样,只能逆来顺受。唉!天变地变人变,有些人变得让人不认识了,不知何时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王思定的话勾起了娄再九心底的隐痛,他无心看大字报,想跟王思定说几句话。娄再九瞅着王思定说:“你瘦了。”
  王思定说:“能不瘦吗?整天提心吊胆,朝不虑夕,夜夜睡不好觉。你更瘦了。”
  娄再九看一眼自己干瘦的身材,勉强笑了笑,说:“我一贯是个瘦人,加之心情不舒畅,夜夜失眠,自然更瘦了。”
  王思定说:“红卫兵整你,似乎有一点理由。造反派整我,有何道理?我不是反革命,不是叛徒,也不是走资派,居然挨整。”
  娄再九环顾四周,看见四下无人,说:“想开点吧。挨整的人何止你一人?全国挨整的干部数都数不清,去怨谁?文化革命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发动的革命,能有错吗?”
  王思定说:“毛主席哪会有错?兴许是我们错了,看来我得好好反思。干工作,谁能不犯错,除非是神仙。我承认我有小错,但没有大错,我不是走资派。你说我是走资派吗?”
  娄再九笑着说:“我没有权力给你定性,造反派说了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不敢议论是非。”
  王思定知道娄再九心有余悸,去年大批判吓破了他的胆。面对娄再九,王思定不忌讳,说:“你有难处我理解,我有难处你却不理解,难怪造反派要整死我。我不太熟悉历史,你熟悉历史,你说现在到了什么时代?”
  娄再九笑了,说:“你糊涂,我也糊涂。你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去向毛主席他老人家请教。”
  王思定说:“如果他老人家在跟前,我真想向他请教,可惜远水不解近渴。”
  娄再九说:“你的话错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就在眼前。”
  王思定惊疑,说:“你说胡话!他在北京,跟我们远隔千山万水。”
  娄再九说:“你一错再错,难怪你执迷不悟。”
  王思定说:“错在哪里?”
  娄再九说:“大家都在学毛选,你学吗?”
  王思定说:“我每天都学,却找不到答案。历史上有说不清的世道吗?”
  娄再九说:“世道就是世道,世道不会顾及人们的评论,该怎样就怎样,没有说清说不清。人们想辨清世道,那是瞎操心。譬如郭折颜和甘蓬头,能说得清他们头上的右派帽子吗?”
  王思定说:“我更糊涂了。此前还有吗?”
  娄再九说:“国民党统治时期,硬骨头鲁迅都不敢乱说话,否则会杀头。”
  王思定说:“此前还有类似的情况吗?”
  娄再九说:“清朝有文字狱。”
  王思定说:“此前还有吗?”
  娄再九有点不耐烦,心里讥笑王思定孤陋寡闻,但碍于面子,只好说:“也有。秦始皇——”
  王思定说:“秦始皇干了什么?”
  娄再九看看四周,低低地说:“焚书坑儒。”
  娄再九自知失言,后悔不跌,连忙抱头鼠窜。娄再九干瘦的影子窜过拱桥,消失得无影无踪。王思定心想,这家伙看起来可怜巴巴,其实心里明镜似的,比我明白多了。他感叹一声,究其原因,认为自己书读少了。一通闲聊,王思定心里痛快多了,便转身回家吃早饭,看见吴佳几朝礼堂走去。娄再九回家后,惶惶不安,一天没有吃饭,生怕王思定把他的话转给别人。
  
  三十二
  
  “燎原”和“飓风”相继成立,王思定惶惶不可终日,吴佳几和袁志空知晓两个组织的底细,心里平静。“燎原”的出现让吴佳几欣慰,因为又添了一个支持他的组织,会让他更安全。袁志空也有类似想法。袁志空感觉“烈火”对他的攻击极其猛烈,抓住他的历史问题不放,认定他是叛徒。袁志空明白叛徒的帽子极其沉重,只凭这一点就可以置他于死地。袁志空和吴佳几预感最近会有大风暴,因为两个新组织成立,必然会有大动作。这场风暴会将谁轻轻卷起,高高抛向空中,重重甩在地上,两人自然猜不着。
  近些日子,吴佳几有个习惯,早上一进校园先看大字报,然后到办公室看报纸,中午回家吃饭。虽说有人支持他,毕竟有人要打到他,因此大都在办公室消磨时间。这种无聊赖且深感不安的日子,味同嚼蜡,度日如年,看不到尽头。他日日关注全国的文化革命形势,日日听见各地战鼓咚咚,越擂越响。他感叹自己少壮之年遇到不平静的年月,不仅仕途无望,而且朝不保夕。他在屋里踱来踱去,用脚步声驱赶内心的彷徨。他听见有敲门声,连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邵春风、袁尚草和叶火站在门外,连忙请三人进屋。
  吴佳几知道三人是“燎原”的人马,今天倾巢而出,不知来做什么,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彼此寒暄几句后,吴佳几笑着说:“你们三人独当一面,很有胆量。”
  邵春风说:“你也知道?”
  吴佳几说:“有人告诉我。从你们的大字报看,你们支持我,我感谢你们的支持。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只能独立作战。我看得出来,你们很有魄力,很有战斗力,会成为一支有影响力的造反队伍。”
  邵春风说:“‘燎原’组建后组织了一些战斗,但火力不强。‘燎原’的斗争刚刚开始,需要加强火力,发起猛烈进攻。”
  吴佳几说:“有什么打算?”
  邵春风说:“我们想选择新的攻击点,掀起新一轮斗争浪潮,推进我校文化革命深入发展。尽管我们只有三个人,但各有各的特点。袁尚草是笔杆子,很会写文章。叶火充满战斗激情,敢打敢拼,是难得的勇士。我是他们的军师,运筹帷幄。”
  吴佳几看着三人,脸上现出欣慰的微笑,认为这个精悍的组织一定会大有作为。吴佳几希望在他们的保护伞下安全度日。邵春风看出了吴佳几的心思,说“燎原”会尽力保护他。邵春风要在白九同身上做文章,把白九同作为下一个攻击对象,不知白九同身上是否有文章可做。吴佳几犹豫片刻,说他只知道白九同参加过革命,是老革命,不知他有没有问题。叶火说过去人们崇拜老革命,认为他们为革命流血牺牲,精神可嘉,其实老革命中也有很可耻的人,袁志空就是可耻的叛徒。袁尚草认为既然白九同参加过革命,就值得怀疑,说不定又是一个叛徒,因此要把白九同作为新的攻击目标,决不让他溜掉。邵春风询问吴佳几要不要攻击白九同,吴佳几让他们自己定夺。
  白九同新近搬了家,住在一个小院里。袁尚草和叶火来到白九同住处,敲开了白九同的门。白九同见两个并不熟悉的学生来访,心里嘀咕。袁尚草自我介绍,说自己和叶火是“燎原”的队员,代表“燎原”来了解情况。白九同点头,说:“有什么事?”
  袁尚草说:“我们想了解你的历史情况,请你如实告诉我们。”
  白九同称自己参加过革命,和日本人斗过,和国民党斗过,是党的地下人员,是真正的革命者。
  袁尚草说:“哪些人和你一起参加过革命?”
  白九同略一思考,说:“要证明我的革命历史吗?”
  袁尚草说:“是。”
  白九同一口气介绍了四五个革命同志,袁尚草赞扬白九同态度好。得到造反派的赞扬,白九同心里甜滋滋的,说:“我是光明正大的人,不会隐瞒自己的问题,愿意配合造反派的革命行动。”
  袁尚草和叶火离开白九同,直奔“燎原”办公室,邵春风正等着他们。袁尚草向邵春风汇报了了解的情况,三人合议一通,袁尚草和叶火走出校园,调查白九同的历史。第二天早上,礼堂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张打倒内奸白九同的大字报,立刻引来很多师生观看。人们一直以为白九同是革命志士,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几个造反派组织都未将他列为重点打击对象,因而白九同逍遥自在,不料是更隐蔽的敌人。有人吃惊,有人愤恨,有人怀疑,有人大笑。礼堂前集市一般,熙熙攘攘,各种感情汇聚一起,各种议论各执一词。这个爆炸性消息通过王思定的妻子传到白九同耳里,白九同淡然一笑,自言自语:“他们总要找点事做,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白九同不相信王思定妻子的话,亲自来礼堂看大字报,亲眼验证了王思定妻子的消息。有的学生见白九同来看大字报,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白九同笑着对一个熟悉的学生说:“你相信我是内奸吗?”
  这个学生摇头,白九同禁不住说:“笑话!天大的笑话!”
  白九同哈哈大笑,一路笑着回到办公室。白九同坐在椅子上,揣测消息的来源,估量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他估计自己和其他三个当权派的命运一样,也躲不过批斗。他看过那三个当权派被批斗的情形,叹口气,拿着饭碗去食堂吃饭。他穿过操场时,有的学生向他指指点点,显然在憎恨他,嘲讽他。他打了一碗饭,端着饭走回办公室。他对学生的指指点点并不在意,但想到自己可能遭受打击,心里不平静。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倒了满满一盅酒,对杯中的酒说:“看来只有我俩是知己,我不背叛你,你也不背叛我。今天中午,我俩互诉衷肠,一吐胸中块垒。”
  白九同一边饮酒,一边絮絮叨叨,向杯中酒讲述自己的革命历史。几杯老酒入肚,不觉昏昏然。
  下午,礼堂墙上贴出了“燎原”批斗白九同的海报。晚饭后,“烈火”和“燎原”的队员一起布置批斗会场。打倒内奸白九同的标语满校园,高音喇叭一直播放着毛主席的语录歌。天黑,师生涌进操场,校外的群众也赶来看热闹。白九同得知自己要批斗的消息,洗了脸,将苍白的头发梳得条理分明,特意穿着一身考究的浅灰色衣服。打倒内奸白九同的口号声在舞台响起,白九同在袁尚草和叶火的押解下飘然走上舞台。白九同微笑着,向在场观众鞠了一躬,然后面带微笑,等候批斗。
  白九同彬彬有礼,叶火很生气,上前使劲拍了一下白九同的脑袋,大声说:“低头认罪!”
  白九同低着头,微笑着。
  袁尚草主持批斗会,邵春风宣读白九同的罪行,台下站着“烈火”的十几个保护队员。邵春风说白九同害死了一位革命党人,台上台下响起了一浪又一浪的呐喊声。白九同抬起头,看着台下高举的手臂,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苍白的脸上带着鄙夷的微笑。叶火上前使劲摁着白九同的头,白九同低下了头,脸上失去了笑意。罪行宣读完毕,呐喊声停歇,进入辩论阶段。袁尚草走到台前,大声说:“你是不是害死了一位革命人士?老实交代!”
  白九同抬起头,说:“没有。我不会谋害革命同志,只会保护革命同志。”
  袁尚草说:“那位革命人士怎么死的?”
  白九同说:“药白了。”
  袁尚草说:“向大家解释清楚,什么叫药白?”
  白九同说:“就是喝了熬糊了的中药水死了。”
  袁尚草说:“明明是你害死人,却要说药白了。狡辩!”
  白九同说:“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你们可以找我当年的同事证实此事。”
  袁尚草说:“你别抵赖,老实交代!”
  白九同说:“药白了。”
  叶火怒火万丈,上前摁住白九同的头,使劲往下压,直到白九同的头垂到膝盖。
  袁尚草说:“既然你不愿交代,那就让证人作证。证人上台!”
  人们的目光立刻转向台下。一会儿,一个干瘦老头走上台,说:“白九同说假话,那位革命人士是他害死的。”
  台下有人喊:“你是谁?”
  干瘦老头说:“我是跟白九同一起参加过革命的人。”
  台下一阵骚动。白九同抬起头,看着干瘦老头,认出了他。白九同瞪着干瘦老头,说:“当时地下党调查了这件事,认定那人是药白而死,你诬陷我!小人!卑鄙小人!呸!”
  台上台下立刻响起打倒内奸白九同的口号声,山呼海啸一般。在口号声中,叶火再次去摁白九同的头,白九同怒目圆睁。叶火一次次将白九同的头摁下去,白九同一次次抬起头,大喊:“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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