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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8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1-27 12:24:54      字数:7040

  二十七
  
  如果说造反派掀起的一股又一股的风暴将校园搅得天旋地转,那么几个当权派就是波涛中任由风暴肆虐的小舟,他们各自乘着小舟,在波涛里沉浮,不知小舟驶向何方。他们在小舟上挣扎,有的划着木桨,极力向彼岸飘去;有的任由小舟顺水漂流。几位舟人感叹命运多舛,浩叹不止,目睹眼前的惊涛骇浪,惊奇地发现带着稚气的学生是波涛中无所畏惧的弄潮儿。吴佳几从清晨的梦中醒来,眼前翻滚着不断奔涌的潮水,不由得闭起双眼,任由潮水在脑海里奔涌。他顾不得穿衣,任由惊骇的潮水在脑海里拍打,喃喃自语:“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如果年轻二十岁,吴佳几就不是险舟中的飘摇者,而是风涛中的弄潮儿。他认为自己有优良的天赋,智力在一般人之上,情商胜于常人,体魄更是超出众人。他在虚幻的潮水里徜徉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结实的肌肉。突然,他想起自己已有一年没有参加体育运动。多可怕!他打了个寒战。他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篮球乒乓球跳高跳远都是一把好手。学生时代,他是运动健将;工作之后,他是运动高手。人们欣赏他的运动能力,赞许他的运动天赋。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运动让他晕头转向,几近忘却了喜爱的体育运动。他穿上衣服,想去打篮球,活动久已僵硬的身子,可理智告诉他,身子僵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政治运动中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他担心打球给自己带来可怕的政治恶果。
  其实,久未运动的岂止身不由己的吴佳几,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邵春风也很久没有感受运动的快乐。他体魄健壮,身材高大,是篮球场上的得力后卫。他娴熟的乒乓球技艺在镇里无人可敌。初夏的天气总是那么宜人,人们身体舒服,心情开朗,仿佛青枝绿叶为人而绿,百鸟欢唱为人而歌。早饭后,邵春风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走进校园,在水渠边徘徊一阵后到礼堂的台阶上坐下来。他寻找可以跟他一起运动的人,自然想起擅长运动的吴佳几。打几场乒乓球也好,打一阵篮球也好,今天必须运动一会儿。他坐在石条台阶上,百无聊赖,只等吴佳几出现。他捡起台阶上的一根小树枝,在手里摆弄着,似乎在挥舞着乒乓球拍。不久,他看见吴佳几快步走进校门,又快步向操场走去,估计吴佳几要去办公室,兴许急着看最近的报纸。他向吴佳几举手打招呼,吴佳几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他理解吴佳几的处境,理解吴佳几的心情,但不甘心运动的念头化为泡影。他站起来,看着吴佳几走进校部院的小巷,于是走下台阶,穿过操场,向校部院走去。走进校部院,他发现吴佳几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于是推门进去。桌上浮着灰尘,吴佳几拿着抹布抹桌子,转身见邵春风进屋,很惊讶。邵春风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吴佳几惊讶的脸,猜测他的心情。吴佳几镇静了,不悲不喜,抹完桌子抹凳子,然后坐在椅子上整理报纸。吴佳几脸色平静,似乎批斗并未使他沮丧。邵春风跷着二郎腿,一副闲散无聊的样子。吴佳几发现邵春风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感到好奇。好奇心像一粒火星,只在他眼前闪烁一下就熄灭了,因为他无心琢磨别人的心思。过去吴佳几和邵春风亲近,他们经常一起打球下棋,他不能怠慢邵春风。吴佳几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希望别人理解他。邵春风主动找他,他明白邵春风的心意,因此很感激。他想到自己身处困境而不被别人抛弃,心里欣慰。
  邵春风说:“最近心情还好吧?”
  吴佳几说:“被批斗时感到难堪,过后觉得没什么。全国被批斗的人千千万万,何止我一人?”
  邵春风说:“你的心态很好。遇到不顺心的事要想得开,不要往死胡同里钻。人生一世,难免遇到不顺心的事,淡然处之,也就过去了。如果心里总计较堵心的事,日子就难熬。”
  吴佳几说:“你的话有道理,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你今天心情很好,想去做什么?”
  邵春风看了看脚上的白球鞋,说:“很久没有运动了,想去活动一会儿。你——”
  吴佳几笑了,说:“我也很久没有运动了,很想活动一下身子。你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对我而言,运动是件很奢侈的事。我很想陪你活动一会儿,可只能想想而已。”
  邵春风说:“我理解。你不要自卑,‘烈火’支持你,我支持你。你要树立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吴佳几拿起一张报纸,邵春风知道他想了解最近的文化革命形势。邵春风知道国家形势与吴佳几的命运紧密相连,于是告辞。邵春风百无聊赖,在校园里转悠,从东院转到西院,从西院转到东院,想找叶火打球。叶火身材高大,体魄好,喜欢运动,篮球打得很好。他找遍全校,没看见叶火的影子,心想今天白穿了一双运动鞋。他坐在礼堂前的台阶上看着过往的行人,想以此打发上午的时间。碰巧,袁尚草和叶火结伴走来。邵春风连忙向他们打招呼:“寻人不如等人,我正想找你们。”
  袁尚草和叶火走上台阶,坐在邵春风身边。
  叶火说:“有事吗?”
  邵春风说:“有。”
  袁尚草说:“什么事?”
  邵春风说:“你猜。”
  叶火说:“打球。对吗?”
  邵春风说:“你能知道我的心事,好厉害。”
  叶火笑着说:“这不难。看见你穿着运动鞋,就知道你想运动。”
  邵春风说:“知我者,叶火也。愿不愿打球?”
  袁尚草和叶火说:“愿意。我俩去换鞋。”
  袁尚草和叶火一溜烟跑了,邵春风心里很高兴。他知道叶火是个球迷,酷爱打篮球。邵春风坐在台阶上,小声哼着歌。一会儿,袁尚草和叶火飞奔而来,袁尚草将手中的篮球扔给邵春风,邵春风接住篮球,三人一起走进球场。三人打了一通球,人人大汗淋漓。他们走到水渠边,蹲下身子,撩起水渠里的清水,痛痛快快洗了一把脸,然后一起走到礼堂台阶上乘凉。打了一会儿篮球,几人的关系亲近多了。袁尚草瞅着邵春风,说:“我有一点心事想向你说,不知当说不当说。”
  邵春风说:“但说无妨。我是你们的老师,也是你们的朋友,彼此信赖,畅所欲言。”
  袁尚草看了看叶火,说:“近时我有个想法,想脱离‘烈火’,另立门户?”
  邵春风很惊讶,说:“‘烈火’”是一个非常好的造反派组织,为什么要离开?‘烈火’行动敏捷,动作有力,揪出了叛徒袁志空,大快人心。你想另立山头,原因何在?”
  袁尚草说:“那次讨论要不要阻止‘狂飙’批斗吴佳几的商讨会,你也在场,我跟大多数人的意见相左,我认为‘烈火’的态度太软弱。文化革命是一场斗争,既然是斗争,就不能温情脉脉,该保护的干部要极力保护,该打倒的走资派一定要打倒。有些人所说的策略,我认为是软弱的表现,我想做一个响当当的造反派,不愿姑息迁就。我喜欢果断行事,雷厉风行。我和叶火商量了几次,我们想成立一个组织,独立作战,有力打击走资派。你看如何?”
  邵春风沉吟片刻,说:“这事要慎重考虑,不能莽撞。你们和‘烈火’的观点基本相同,没有重大分歧,按理说可以共同作战。既然感到一起作战别扭,另立山头未尝不可。只要是造反,我认为在哪个组织并不重要,只要大胆造反就行。为了避免误会,你们应该跟周九声通气,否则会削弱‘烈火’的战斗力,让‘狂飙’的人看笑话。”
  袁尚草说:“我们会跟周九声打招呼,毕竟观点相同,只是处理问题的方法有分歧。还有一点,我们成立的组织人员要少,短小精悍,战斗力强。现在只有我和叶火两个人,人太少。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战斗吗?”
  邵春风说:“既然你们信任我,我愿意跟你们并肩作战。三人为一伍,独霸一个山头,够痛快。”
  这时有人从礼堂台阶前走过,邵春风感到说话不方便,示意进礼堂说话。礼堂里摆着几条长凳子,邵春风坐在一条凳子上,袁尚草和叶火坐在一条凳子上。
  袁尚草说:“下一步要给我们的组织起一个好名字,我和叶火想了几个名字,都不满意。”
  邵春风说:“哪些名字?”
  袁尚草说:“我们毕竟是从‘烈火’出来的人,因此组织的名字靠近‘烈火’,譬如‘野火’‘烽火’‘火炬’‘烈焰’‘燎原’等。”
  邵春风仰头想了一会儿,认为这几个名字都贴近“烈火”,都有可取之处。这个组织的鲜明特点是人少,邵春风想起了草原上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认为“燎原”这个名字比较好。袁尚草认为自己的组织人少,但有远大目标,“燎原”这个名字不错。叶火也说这个名字好。袁尚草提议发表一篇宣言,阐明“燎原”的主旨和斗争目标,让全校师生刮目相看。邵春风说袁尚草的笔头好,由袁尚草起草宣言,袁尚草慨然答应。
  礼堂里迸出一粒火星,飞在礼堂外的墙壁上。第二天早上,礼堂的墙上出现两张大红纸,宣布“燎原”诞生。
  宣言云:“千古莽原,荒草漫漫,杂树丛生,恶兽横行。一粒火星横空出世,飞落在莽原。君不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君不见,燎原之火可以染红天云?东边的朝霞,是我的蜕变;西边的晚霞,是我的光辉。火之星虽小,能燎起熊熊大火,燃遍原野。一盆地火,喷薄而出,将火星洒遍原野。燎原之火,燃烧,闪光,灼热。枯草躲不过,恶兽跑不掉。腐朽之物不尽,火不灭。燎原之火,烧掉秽物,烧出焦土,让万物焕发生机。一位火神驰骋寰宇,力拔山兮气盖世,光耀九州,那就是我。撩起燎原之火,泼向旧世界,烧出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我是燎原,燎原就是我。我要燃烧!我要战斗!……”
  
  二十八
  
  “燎原”横空出世,邵春风、袁尚草和叶火欣喜不已,全校师生则惊奇不已。“燎原”成立的消息不胫而走,校园立刻沸腾起来。人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不知哪些人揭竿而起,又立山头。有人说现在校园里三足鼎立,让历史回到几千年,重新上演三国混战的局面。有人则不以为然,认为别处只有两派混战,校园不会出现三派交战的局面。细心的人看见袁尚草和叶火张贴宣言,知道这两人是“烈火”的干将,那么“燎原”一定是“烈火”的下属组织。更细心的人从宣言发现,其主张跟“烈火”毫无二致。人们不知道“烈火”为什么会分裂,是内部出现了矛盾,还是为了扩大影响?“狂飙”的队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曹凤光立刻召集骨干开会商讨。
  “狂飙”的队员带着惊异的神色走进会议室,面面相觑,不知校园因何出现了这等怪事。曹凤光让大家分析“燎原”出现的原因,并找出应对的办法。人们七嘴八舌,发表各自的看法。总括起来,有两种说法:其一,有人认为“烈火”内部出现了严重分歧,彼此不能包容,因此导致分裂;其二,有人认为“烈火”施奸计,企图通过另立山头壮大队伍,扩大影响,对“狂飙”形成夹击之势,让“狂飙”处于不利境地。如果属于第一种情况,对“狂飙”有好处,因为“燎原”分散了“烈火”的力量,削弱了其战斗力。如果属于第二种情况,对“狂飙”弊多利少,因为两股力量毕竟大于一股力量。有人提出,假以时日,其目的不言自明,不需忧虑。有人认为事不宜迟,必须做出应对办法,否则“狂飙”将处于困境。面对分歧,孔处士提出先派人调查情况,然后再采取应对措施。曹凤光认为孔处士的话有道理,于是派人了解情况。
  甘蓬头仰着头看“燎原”成立宣言,郭折颜凑到甘蓬头跟前,指着宣言说:“天下大乱了。《三国演义》中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来世事的确如此,古人的话太神奇了。”
  甘蓬头淡然一笑,说:“你我休管世事,好自为之吧,免得惹火烧身,吃不了兜着走。”
  郭折颜脸色陡变,说:“莫多言!莫多言!言多必失,言多必祸,老夫闭口了。”
  高格士路过礼堂前,恰好听见两人的对话,走到郭折颜跟前,说:“郭老师,如果你没事,我俩下一盘棋。”
  郭折颜说:“我正想过棋瘾,到我办公室去。”
  高格士跟着郭折颜走了,甘蓬头淡然一笑,笑郭折颜给自己惹事。
  童玉环和夏蓉蓉手拉着手走出宿舍,向柳荫缓缓走去。夏蓉蓉看了半天小说,抹了几把眼泪,不愿让书里的伤心事折磨自己,想出来散一会儿心。夏蓉蓉喜欢看小说,经常看得昏头昏脑,童玉环劝她别多愁善感,别将他人的事当自己的事来想。夏蓉蓉明白童玉环的好意,但总控制不住自己,照旧捧着小说不释手。有时在学校找不到小说看,夏蓉蓉就到街上的旧书摊买书看。看见夏蓉蓉如此痴迷小说,童玉环不想自寻烦恼,偶尔看一点闲书,很少看小说。夏蓉蓉嘲讽童玉环长着一副女孩皮囊,却不解女孩风情,只喜欢看报纸,关心国家大事。两人先到水渠边看流水,夏蓉蓉说清清流水像女孩心中流淌的情,纯洁无邪,不舍昼夜。童玉环笑她小说看多了,被小说引入歧途。两人走到柳树下,抬头看绿叶,见枝条婆娑,随风摇摆。夏蓉蓉揪住一根柔软的柳条,用柳条撩拨自己的脸,心里飘溢着莫名的快慰。童玉环揪下一片绿叶,含在嘴里,又苦又涩,又将绿叶吐出。夏蓉蓉也揪下一片绿叶,折起来,放在口中一吹,哨子般脆亮。两人轻移脚步,走到一棵槐树下,一串串白色的槐花吐着香气,将两人轻轻包裹。槐树上的两只黄鹂在花间跳来跳去,欢快地唱着。夏蓉蓉对着黄鹂吹一声口哨,黄鹂展翅飞到一棵柳树上,婉转不已。夏蓉蓉仰头看着黄鹂,说黄鹂鸣翠柳,太富有诗意。童玉环讽刺夏蓉蓉喜欢资产阶级情调,该去古代做淑女,或做李清照式的诗人。
  童玉环和夏蓉蓉看了一会儿花鸟树木,消遣够了,童玉环心里惦记着打听消息的事,于是拉着夏蓉蓉往西院走去。夏蓉蓉不愿到西院去,自从那夜看见齐莹莹眼巴巴地看着周九声的情景,西院成了她的伤心之地。童玉环强拉着夏蓉蓉走,夏蓉蓉只好勉强跟着走。夏蓉蓉噘着嘴,童玉环不解,不知她为什么不喜欢到西院去。按说西院有不同于东院的好景,对于喜欢花鸟的夏蓉蓉来说应该喜欢才是。两人走到拱桥上,夏蓉蓉噘着的嘴才舒展开。
  夏蓉蓉说:“你让我来西院干什么?让我高兴还是让我难受?”
  童玉环说:“当然是让你高兴。你不喜欢西院,是不是在西院遇到了不高兴的事?”
  夏蓉蓉说:“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西院是‘烈火’的天下,难道你喜欢西院?”
  童玉环说:“西院是大家的,不是某个组织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西院有你喜欢的花草树木和田园,你应该喜欢才是。”
  夏蓉蓉咧嘴笑了,说:“难得你理解我。唉——”
  童玉环说:“唉声叹气,一定有不顺心的事。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我能为你排忧解难。”
  夏蓉蓉又叹一口气,说:“我自己慢慢消化吧。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帮不了我的忙。”
  童玉环说:“既然你有自我消化能力,那就自己化解吧。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难得一份清闲。”
  两人走到教室前的果园里,见绿叶间挂着一颗颗小小的绿果。夏蓉蓉认的是苹果,抬手抚摸着一颗颗青涩的绿果,脸上露出了笑容。童玉环则心不在焉,不停地朝教室那边瞅着。一会儿,童玉环见周九声从墙角走出来,于是喊了一声。周九声停住脚步,童玉环急忙跑过去。夏蓉蓉正在看树上的绿果,听到童玉环的喊声,转身望去,见周九声站在不远处,顿时情绪一落千丈,恨恨地盯着周九声。她不知道童玉环因何去找周九声,难道她觊觎周九声?
  童玉环说:“有一件小事问你,看在同乡的面子上,请你如实回答。”
  周九声说:“好。”
  童玉环说:“‘燎原’另立山头,是不是你的鬼主意?“
  周九声笑着说:“不是。他们自作主张,与‘烈火’无关,尽管他们曾是‘烈火’的人。”
  童玉环说:“胡说!他们的企图是什么?”
  周九声说:“不知道。”
  童玉环说:“难道你们内部有分歧?”
  周九声说:“没有。我们很团结。”
  童玉环说:“你不说实话。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周九声难堪地笑着,想马上离开。童玉环转身喊了一声夏蓉蓉,让她赶快过来。夏蓉蓉正在生气,听见童玉环喊叫,迟疑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走过来。周九声见夏蓉蓉走过来,拔腿要走,被童玉环一把拉住。夏蓉蓉走到童玉环身边,看了一眼周九声,问童玉环有什么事。童玉环看一眼周九声,说:“你可以不跟我说实话,你不能愧对夏蓉蓉,否则我饶不了你。”
  夏蓉蓉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家早有新欢了。”
  童玉环瞪着周九声,说:“是真的吗?”
  周九声苦笑着说:“哪里话?我是君子,不做小人做的事,我走了。”
  周九声说完,一溜烟跑了。夏蓉蓉神情沮丧,童玉环拉着她的手,向东院走去。她们走到水渠边,见任卫宇迎面走来。任卫宇发现夏蓉蓉气色不好,欲言又止。任卫宇问童玉环:“怎样?”
  童玉环摇头,说:“他很狡猾。”
  任卫宇说:“看我的。”
  任卫宇跑到西院,从一排教室跑到另一排教室,都没有看见应苛爱的影子。他寻思一会儿,又向东院跑去,跑遍了东院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应苛爱。他转到礼堂前,坐在水泥乒乓球台上,看着树上的绿叶发呆。一会儿,听见校门口有说笑声,他回头一看,应苛爱和师风雷等人说笑着走进校园。任卫宇心里骂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跳下乒乓球台,向应苛爱走去。应苛爱想躲避任卫宇,于是快步走到师风雷和齐九州中间。任卫宇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应苛爱。师风雷立刻站住,说:“喊她干什么?”
  任卫宇说:“有点事。”
  师风雷说:“她是‘烈火’的人,不是谁想找就能找的,识相点。”
  任卫宇正颜厉色,说:“虽说应苛爱是‘烈火’的人,她并没有写卖身契,她有人身自由。私人之间的事,你管不着,我有权力跟她说话。”
  师风雷让应苛爱自己做决定。应苛爱见任卫宇威势逼人,仗着有师风雷等人护着,本想拒绝任卫宇的要求。师风雷看了一眼应苛爱,应苛爱以为他有松口的意思,又怕任卫宇让她难堪,便点头同意。师风雷气愤地走了。
  应苛爱说:“有什么事?”
  任卫宇和颜悦色,说:“‘烈火’的人耍阴谋诡计,为了压制‘狂飙’,有意另立山头,企图以多取胜。这是造反派的作为吗?”
  应苛爱说:“胡说!‘烈火’一向光明正大,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是袁尚草和叶火想出风头,因而自立山头。”
  任卫宇说:“那是‘烈火’内部有人排挤人家,人家不得已而为之。”
  应苛爱说:“胡说!没人打击他们,彼此之间有点小分歧很正常。他们依然是我们的人,别想拉到你们那边去。今天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仁至义尽,以后别找我,我们是陌路人。”
  任卫宇说:“如此绝情,看来你有高枝可攀了,祝你好运。”
  任卫宇离开应苛爱,立即去找曹凤光,把应苛爱的话告诉他,曹凤光去找周天寒等人商量。孙中牟给曹凤光透露一个消息,袁志空被批斗的第二天,白九同找袁志空说话,不知说了些什么。曹凤光说“狂飙”没必要怀疑袁志空,也许他们只说几句平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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