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老首长可别这么说，我虽然得到姥爷的真传，他老人家对临床有独到的见解，不是靠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学到的，那得有临床经验，还要有一定的悟性。”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老首长说着，便把胳膊伸到曹立任的身边，“来吧，老先生，就别再谦虚了，展示你妙手回春的绝招吧。”
　　曹立仁见老首长说话不仅实在，而且很风趣，不敢怠慢，也就不再客气。曹立仁把脉后，又看了舌苔，问了问最近一段时间的身体感受，以及日常起居及饮食等情况，思考了一番，便提笔写处方。处方写好后，递给老首长：“下属斗胆，还请老首长鉴别一二。”
　　“什么鉴别不鉴别的，在大夫面前我是真正的外行。要讲排兵布阵还说得过去，让我这个门外汉看处方……”老首长说着，接过曹立仁的处方仔细地看着。曹立仁开的处方引起了老首长的沉思，尽管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当初盛老中医开的处方因是救命处方，所以还能依稀记得一些，看着处方上开的每一味药，竟然唤起了他很多的记忆，虽不敢说把每味药和计量都能记得仔细，依稀记得点滴并不奇怪。老首长看完曹立仁开的处方后，赞许的对曹立仁说，“看来你是得到了你姥爷的真传了，你处方上的药有的就在我的记忆中，这个药方和记忆中当年的处方很相似。”老首长说到这里，自谦地说，“老了，记忆力比不了年轻的时候，没那么好了。”
　　曹立仁没想到老首长竟然还能记起几十年前的药方：“老首长真是记忆力惊人的神人，几十年前的药方还能记住，了不得，了不得。”曹立仁感慨万千。
　　“不是我的记忆好，而是这救命的药方不敢忘，时时在大脑中回忆。也正因如此，别的大夫开出药方后我一看，根本就不吃，我知道那不是治我病的药方。”
　　曹立仁冲老首长点了点头：“我姥爷把他家祖传的秘方和他从医多年的医案传给了我，我是一刻都不敢懈怠，时时钻研，指导太大了，真是受益匪浅。”他看着老首长，“不瞒老首长，按照姥爷的遗嘱，把他老人家传给我的这部秘方誊写了一份，献给了天沽市中医学院，让它在中医事业上发挥应有的作用，解除更多病人的痛苦，也算我姥爷为我国的中医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好！”老首长连连赞叹，“你已经把你姥爷的医术发扬光大了。”老首长冲曹立仁竖起大拇指，“别的大夫开的药方根本就不管用，你这个药方我可以大胆地吃了。”老首长伸手握着曹立仁的手，“谢谢你，谢谢你们祖孙俩两次的救命之恩。”
　　“大夫给人看病是自己的职责，您是我的老首长，感谢的话有些言重了。”
　　
　　老首长回到北京，按方抓药，吃了三天病情便有好转，又连服了三天，老首长有了较明显的好转；十天后简直变了一个人，行动自如，又恢复了原有的风采，一有时间便走出家门，到户外去随意走动。半个月后。老首长又来到曹立仁家，诊脉后开了半个月的药，服药后的最大的变化是在精神上，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十岁。
　　
　　小鹿次彬把曹开利叫到他的办公室，再次谈起了他父亲得罪老首长，请他出面调停的事儿。曹开利经过核实和反复确认，小鹿次彬的父亲所得罪的那个人，就是让他父亲看病的老首长洪江君，从中对他进行报复的，正是洪江君的长子，现任副部长，并兼任部里三产贸易总公司总经理的洪部廷。
　　这件事真是太巧了，本来让曹开利很为难的一件事儿，感到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柳暗花明，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件事的转变虽然具有偶然性，也带有某些戏剧性的巧合。主要的关键人物找到了，有利的条件似乎也未解决铺就了一条路。看似问题变得，看着简单，要想彻底解决的难题变得容易，仔细想想，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路找到了，如何打通，如何利用，怎么通过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洪尚两家结仇太深，更何况当初是上下级关系，老首长对尚得益有知遇之恩，曾是老首长喜爱和关照的下属，最后却恩将仇报，对恩人落井下石，这种情况落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尤其是受到牵连的儿子，岂能轻易放过。
　　曹开利思之再三，觉得应该好好的思谋思谋，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要想把这件事圆满的解决，必须找到适当的切入点，找一个下手的好时机，才能恰到好处彻底解决。到哪里寻找机会，如何把握好尺度，让曹开利陷入两难之地。为了慎重起见，曹开利并没向小鹿次彬透露半个字。他在考虑，不出手便罢，只要一出手必须要取得成功。要想取得预期的效果，必须做好一切准备，绝不允许因准备不足随意出手。第一步如果达不到目的，以后的困难会更大，甚至会想象不到的进入绝境。
　　曹开利决定循序渐进，寻找时机。他接到了洪部廷的电话，说是他父亲服药后大见好转，还想再麻烦曹开利，请老中医再给老爷子接着诊断，再巩固巩固。曹开利一看机会来了，满口答应，和洪部廷陪着老首长又一同来到了妈妈家中。曹立仁诊脉后对处方稍作改动，让老首长再服用一个星期，如果收效好的话，就接着服一个星期，根据具体情况，半个月后再做调整。洪江君按照老中医的医嘱，服用半个月后，曹立仁老中医在电话中根据老首长转述的情况，稍作调整后，又为老首长开了半个月的药，并说服完后就可以停药了。
　　洪江君老首长痊愈后，告诉儿子要好好的谢谢老中医和他的儿子。洪部廷给曹开利打电话，说是为了表示感谢，晚上专门儿设宴。曹开利虽然推辞，洪部廷说什么也不答应，实在推辞不掉，只可按时赴约。
　　洪部廷邀请曹开利以示感谢，在酒桌上曹开利瞅准机会，趁机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小鹿次彬的人。洪部廷听后琢磨了一会儿，对曹开利说：“安你说的这个人的名字应该是R国人，我虽然认识一个半个的R国人，但对这个叫什么彬的却一无所知。”
　　曹开利一听就笑了：“这个人虽是R国人的名字，却是地道的中国人，他的中国名字叫尚毅德。”
　　洪部廷听曹开利说出的这个人名，心里一惊：“你说的是他？”洪部廷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人的爸爸在我父亲身上缺了大德了。”洪部廷看着曹开利，“你是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是我父亲当年在红区时遇到的一个流浪儿，见他无家可归，就收留在部队，成了一个一个红小鬼。我爸爸对他疼爱有加，教他识字学文化，一步一步的培养提拔他，从红区时的一个小勤务兵，到刚解放时的正师级，后来又提到副军级。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在文化大革命中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往死里整我爸爸。
　　“文化大革命那是一个人人头脑发热的特殊时代，批斗走资派遍及全国，人人都难置身事外。你为了表现，去批，我也不反对，当时人人处于自危难拔得特殊时期，为了自保做做样子，稍微表示下你是积极拥护和参与的，是革命的造反派，自己不受牵连，蒙混过关，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万没想到，他竟然昧着良心的编造谎言，捏造事实，怎么厉害怎么编，字字都捅到我父亲的心窝子里。我父亲一口气咽不下，更不想背这无名之罪，含恨自杀，要不是抢救的及时，这位干了一辈子革命，身上有无数枪伤的老人家就没命了。这是什么，这是杀父之仇，你说这口气我能咽的下去吗？”
　　洪部廷说到这里，咬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是不知道，在抗战时期，我爸爸领导的部队曾遭到过侵略者的一次打击。在开展那次战役之前，我爸爸是反对的，一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侵略者正开展大扫荡，兵力远远大过八路军，武器又好，不能针锋相对硬碰硬。我父亲提出部队应该避开侵略者的锋芒，以退为进，先和侵略者打游击，不能硬碰硬的和侵略者正面接触。再有就是这次战役所选择埋伏的地点不对，地形不利于我八路军埋伏，那里虽然是两山之间的夹壁，但那是两座很小的孤立山包，两个山包之间是可以行驶汽车的土路。如果战斗打响后不能快速的解决战斗，敌人的增援部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赶到，我们的部队极有可能被夹在中间，导致全军覆灭。可是我爸爸的意见被政委给否决了，他的理由是在我军士气低下的时候，必须要用打一场像样儿的大仗，取得大的胜仗来鼓舞士气，灭灭侵略者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八路军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还讽刺我爸爸说，胆子怎么一下子变小了？说我父亲是长侵略者的志气，而灭自己的威风。竟然大声地质问他：‘你洪大胆儿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洪小胆儿，平时的气魄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