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铁骨铮铮，6

　　第二十章∶铁骨铮铮，6
　　且说启英、云芳问世龙道∶“叔叔，我们同您回琉璃河见见启祥村寨的那巾帼英雄吧？”世龙指着蔡连道∶“看看她是谁？”
　　二人即刻惊诧不已，对着仔细端详起来，那音容笑貌真的和李奶奶极似，简直一个磨具子里叩出的一样，启英便笑道∶“俺姐妹真的粗儿唬的，怎不早仔细呢？果然是奶奶的大女儿李湘莲叔叔的姐姐李连姑姑了。”说着二人抱着了姑姑道∶“李连姑姑我们想死您了，听奶奶说姑姑早就出外闯荡江湖了，不想在此遇到了您！”
　　蔡连道∶“姑姑我早就认了革命前辈蔡国正当女儿了，我就姓蔡了。袁世龙按亲族辈分姑姑叫叔叔的，恁俩就得称爷爷的了。”又道∶“赶快回琉璃河去，不然衣服浇透了。”
　　世龙见几辆黄包车正好路过叫住了。车夫穿着雨衣，听得一喊，缓缓停下来了，大家挤上去，离开了北京。
　　到家，天还不黑，世龙付了车费，车夫都道给多了。世龙道∶“不多您们够辛苦了，上屋歇歇吧！”车夫说着“谢谢”拉着车子猛跑。
　　大家来到屋里，宝芬慌得什么似的，抹桌子摆杯子倒茶，上水果瓜子招待大家。十来个人围着桌子坐定，都觉有些冷意，饮茶驱寒。蔡连道∶“宝芬姐姐，这俩位姑娘是我老家的侄女在北大上学，初来乍到，你们认识认识吧。”
　　两位姑娘挺懂礼貌起身礼敬∶“大姑姑好！”
　　宝芬仔细瞧着新客道∶“好标志的美人儿，考上了北大真正的才女了。坐下坐下一家人别多礼了。”又道∶“大家给北大送鱼送胜利了吗？”
　　蔡连乐道∶“何止胜利，学生们冲到赵家楼烧把火，逮着章宗祥，陆宗與痛打了个瘸腿拉胳膊的。若不是军警解救，卖国贼就成鬼了。”宝芬道∶“曹汝霖那厮呢？没逮着？”
　　世龙遗憾道∶“从后门逃了。我就发了以镖打着了他的下肢，瘸着跑上轿车，给北洋政府报信和鸣冤去了。因此大批的北洋军警包围了学生们，逮走了好多爱国人士。迫于压力，巴黎的屈耻条约，中国代表始终不敢签，这一天的闹腾震撼巨大，夺去了輝煌的胜利。”
　　蔡连道∶“多会说，闹腾？这是北大学生爱国反帝运动，因今天五月四日又叫五四运动。必将载入中国革命历史的史册。哎，不谈论这了。大家饿不？”张校长道∶“我觉得不很饿，不晓得大家怎样？”祖光道∶“我也觉得不大饿就是有点儿小饿。”
　　听着儿子小饿，世龙道∶“宝芬做一锅鸡蛋稀面条吧驱驱寒好了。”蔡连说∶“最合配上苋菜荆芥芫荽可出为味儿了！”一边说一边披着雨衣往菜园去了。宝芬擀面，世龙烧火。云芳挺有眼色道∶“爷爷让我学学烧火。”世龙就到柴房抱了木柴，架灶里引着火道∶“来，你烧吧！”就加满一锅水，回到桌前和大家说闲话。
　　独独张校长依然蹙眉不语，心里有着思掳不开沉重的事情。世龙心里清楚，还是因淹死了山里那么多青年的事情，这确实一个棘手的问题。水富叔叔主宰着《奇门遁甲》主张的琉璃河扑鱼之事，可他自己的神算欺骗了，没了影踪，说啥也晚了。说张校长∶“你也别太自责了，不中了我陪你回柳树垴帮大众解释解释，说不下了我还有法子的。”
　　校长一听心里敞亮了，跑到外面看看风雨能小不，快回山里给人们解冤为缘的。到屋说∶“袁世龙同志，容是不很饿，风雨小了，咱快去速战速决吧，以释压碎心的忧虑。”
　　校长深知山里的人们思想闭塞，对于骤然亲人的丧失谁也接受不了，若不很好的给个妥善的解决，将会引起无法弥补的误会从而引起对老师们的仇恨，发生打杀也未可知的。世龙果断的说∶“好现在就走！”老师们也要跟着去。世龙阻止道∶“为了避免大的麻烦，等我去处理好之后，大家再回不迟。”说着披着雨衣，拿着电筒出发了。
　　山里的人们时间观念不强，晚饭晚，睡的更晚。校长、世龙二人在紧一阵慢一阵、大一阵小一阵的风雨里，手电筒的光亮照着崎岖的捎近路，山路流水哗哗响着，不到两个时辰到了柳树垴。
　　几个村失去亲人的积集在张校家吵吵嚷嚷讨说法。
　　校长的儿子脾气不好，道∶“都别疯魔行不？光吵着怨我父亲，我父亲也是上那个老不死的仝水富的当了。等那老东西回来了你们撕撕吃他完事儿。雨小了都走吧！”有个汉子怒道∶“兔崽子净放屁！就是吃了仝水富，我的儿子能活吗？儿媳能有丈夫吗？你一根毛衣也不少，站着说话不腰痛！”
　　校长的儿子就掂个棍子要发作。
　　舅舅朱刀掂着錾磨锤踏踏踏来到屋里。听着吵闹，厉声喝道∶“谁他娘个稀屎葫芦子来我姐夫家鳖翻潭的？事儿没水落石出就要找死呀？”
　　那汉子不是好惹的有些拳脚功夫，戗道∶“朱二刀，你个老鳖背铁锤，枝杈不够了是不？老子叫你头朝南你就不敢头朝北，不信试试！”
　　朱刀火星爆发，抡着铁锤冲了上去就对着那汉子的肩膀狠命砸去。
　　那汉子不慌不忙，待铁锤砸来，身子一歪，顺手抓着朱刀的手脖轻轻一拽，朱刀便一头栽到地上，狗吃屎一般的样子。
　　那汉子正要抬脚踏朱刀的胸膛索命，摄于他的厉害谁也不敢吭气。校长的儿子冲了上来，没沾边却被打了个趔趄。
　　此时世龙和校长赶来了。见状校长厉声道∶“牛腱子你干什么？”
　　不错这汉子就叫牛腱子，四十多岁，虎背熊腰，面如重枣，虬须络腮，平时性情急躁，谁也与他合不来，早几年出外浪了很有些年回来就展出一身厉害的武术，动不动爆出拳脚要揍这个揍那个，令人望而生畏。不长时间就通过关系投靠了日本倭寇秘密当了出色的汉奸，可狐狸尾巴还是被人发现了。从良葛庄消失日特惨败就潜伏保定、石家庄一带，进行破坏和搜及情报的勾当，就给日鬼呈报了得到奖赏回到了家里来。得知儿子和牛车没了，就跑来闹事儿了。
　　听是张本如回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丢了朱刀，上来撕抓。朱刀方趴了起来，见牛腱子恶向姐夫，举起铁锤从后背击来。腱子似乎后脑袋有眼睛，一个后弹朱刀被弹出丈八远，重重摔在地上呻吟。
　　牛腱子抓着校长的胳臂要自己的儿子，还有牛和车。
　　世龙看不惯群众里竟然有这蛮横的家伙，喝道∶“牛腱子，有事说事，不要动武！”
　　有个老者对世龙悄悄说了一句∶“牛腱子当了日本汉奸，他儿子牛猛是个有良心的爱国青年。”就赶紧闪道人群里。
　　牛腱子一见世龙是个生人，更是火冒三丈，恶口道∶“那里的杂种？放甚臭屁！看我先弄死你再说。”
　　世龙道∶“好好，外头不下了，咱到外头比试比试。”
　　牛腱子哼了一声道∶“我怕你东亚病夫窜着稀屎瓦了！”
　　世龙道∶“好你个恶贯满盈死心塌地给倭寇当汉奸特务的牛魔王，死期到了，还胡扯八道个甚？”
　　牛腱子豪迈十足理直气壮地说∶“给日本当汉奸我愿意！我是冲着金戈戈的，谁给这号多我牛腱子就认谁是爷，叫我草菅人命在所不辞。倭寇我出卖一条机密就赏好多块大洋，比我刨地弄的钱多很多倍何乐而不为呀？什么爱国呀，爱民呀都是扯淡！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贪污腐败，崇洋媚外，只要发大财都是合情合理的。有钱了才能昂首阔步，高人一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经典哲理你个二昏头叫冷杆子打晕了，没有爱国当个汉奸活的跟滋腻了。你要是给我几千万金银，我牛腱子要当汉奸出卖国家，蛋子你给我砸碎我死而无怨的。为了我自己发财不允许我牛腱子当汉奸？拴着日头也说不下场！给日本当汉奸到时候我也穿上日本军装，战刀一挎，威威武武地高喊‘八嘎呀路！花姑娘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有！’是多么的荣耀和自豪啊！这都是为了成为富豪才这样豁出自己灵魂的，你他妈的管不着！”
　　世龙听了这个牛腱子是变态狂，不管怎么胡诌八咧你必竟是中国人，就是自己的国家有不完善的地方，理应拿起革命的武器去改造端正过来自尊自强才是正经的方向。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利去不怕遭天谴背叛祖国当汉奸呢？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我们国家处于内忧外患之时，正是考验中华民族的时候，绝对不能“仰摆尿尿任意流淌”，国难临头好像与自己毫无责任，以为倭寇欺负自己挺舒服的。殊不知只有团结起来，奋起武器，同胆敢侵犯的贼寇浴血奋战，保护自己的的国家子孙百姓，才能赢得国际的尊敬，一个铁血战斗的民族，任何帝国主义侵略者无不望而生畏的。不知掌握国家命运的北洋政府家伙们，何以不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对外充满了很大的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请外国败类来干预？华夏的内容究竟何在？独立自强究竟何在？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实际意义又在何处？
　　世龙有着挽救牛腱子的心情，劝道∶“牛腱子，要知道咱们是长江黄河的子孙，是货真结实的黄种人，那些从操纵着国家命运的家伙们不为百姓谋利益的腐败政府，我们就得想法推翻他们，以马克思共产主义革命改造现状……”
　　牛腱子不等对方说完，急道∶“你别放虚屁了！马克思主义？你糊弄谁啊？改造现状的只有资本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主义，贪污腐败主义，你就走着瞧吧！金钱世界到时候骚昏你的头脑你也当汉奸的！”
　　世龙想这家伙真的没救了，最后又语重心长大劝道∶“牛腱子你血管里窜动的是中国血，跳动的是中国心，老祖宗都监视着你的，你却昧着良心给外国强盗当吃屎狗，你决没有好下场！走，到外面比划两下子，你真打死我了也就算了。若不打死你我一定打死你，因为你是狼性狗肺的汉奸！”
　　牛腱子一声冷笑道∶“算你明白了我！”就一并来到了院里。
　　不管牛腱子怎么颠倒是非信口雌黄，只要是有良知的中国人对出卖祖国的狗汉奸是深恶痛绝的。世龙不愿和着肮脏的大蛆耗费时间。又听得许多人呐喊∶“大好人，快快打死牛腱子天杀地刮的的大汉奸，为民众解气！”世龙就恨下心了，就要提前结束这样毫无意义的较量。
　　你拳我脚，上下交错，一来一往。没过两招，世龙虚晃一拳，卖了个破绽。
　　牛腱子到底毛嫩，见此大喜，挥着夺命铁榔头一样的拳头，不知是计，乘虚而入。
　　正中世龙下怀，目不及瞬，就一个封侯指噗嗤一声戳进对方的咽喉，结束了牛腱子的狗命。牛腱子噗通撩倒地上，活似温鸡一般弹蹬了几弹蹬腿，眼睛一瓷没气了。
　　校长照牛腱子的尸体踢了几脚，命儿子把狗汉奸拽到山沟里喂狼了去了。
　　世龙道∶“尊敬的姐妹们我理解大家失去丈夫的痛苦，失去哥哥弟弟的悲伤。然而，人心有爱，天灾无情。人死不可复生。仝水富叔叔也葬入琉璃河深潭里再也见不到天地了。因此我代替水富给大家谢罪，赔偿每人一千块大洋，另外凡是不超过三十岁的没了夫君的安置工作待遇不菲，还能遇到最好的归宿。大家以为这样可行不可呢？”
　　大家鸦雀无声很是寂静了一会子，心里打着算盘。
　　校长道∶“不急，都想好了再说，毕竟不是小事儿的。”
　　忽然有十几个女同志，都有了主见，推推个高的叫表表心理的话儿，道∶“我等姐妹都觉得还好，大洋养护父母了。工作有挣钱，遇到了可以的小伙子就有了家庭了。谢谢这位叔叔。”便一起鞠了个躬欲散。
　　校长道∶“别慌别慌，把你们的姓名年龄统计统计以便安排。”经过校长忙了一阵，才知道，不幸的人儿们多沟沿，碾庄，麻栗坡，杏林村的。一一统计明白了，又好言安慰了一番，无不满意而回了。大家走了之后，校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袁世龙同志，你算救我一命。这事儿真大，我替你有些作难了。”世龙胸有成竹地说∶“不怕，我有办法。你在家休息吧。这我就去。”说罢拿起手电去了。校长便急急复写了一份姓名追上说∶“拿着这一份，有事儿好方便。”世龙接过，匆匆离了去。欲知如何安排？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