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铁骨铮铮，4

　　第二十章∶铁骨铮铮，4
　　话说宝芬造了早餐，众等用罢，眼见的这个老天真是浪出个了拨浪鼓子的，说住就住了。你咋不早些善良呢？白白弄死了无辜的生命了，真的令人无话可言了。火星劈劈叭叭跳着，衣服都干了。宝芬看了一圈人的表情，问∶“还给北大送鱼不？”大家心里五味杂陈，面面相观。过了一会子，蔡连道∶“祖光年轻智睿，说说。”
　　祖光莞尔一笑道∶“听宝芬姑姑的主见好了。宝芬姑姑，您说呢？”
　　宝芬拳头一挥，坚定不移道∶“非送不可！革命的北大，马克思共产主义大放光明的北大！送多送少也表达我们真挚的革命情谊。”除了张校长都是双手赞成。
　　世龙道∶“校长同志有什么高见可予赐教赐教。”
　　校长叹口气道∶“宝芬的主张固然很好的，然则女孩子的体质路数较多，宝芬我也晓得是个了比起的水老鸹，已经在深水里泡了许多时间，总不能再到水里扑鱼吧？寒入胞络可致终生的妇科病。仝水富的悬点子当初给我透露，因没多想就同意了，结果整出这……山里青年本来就不富裕，一下子淹死这么多生命，我也难辞其咎的。琉璃河的鱼，不是随便好逮的，依我看，算了吧。北大不会因我们不送鱼而停滞不前的。”
　　宝芬道∶“校长识文断字说的什么话？你不了解水老鸹的生理结构就别替我担忧了。更况我有鹅绒大氅入水不湿。琉璃河里的水族都是很平常的，天有不测风云，不要把迷信的色彩羼杂当中，你不是马克思共产主义的党员吗？怎可无视科学妮？”说着跑到二楼，穿了鹅绒大氅，丝带绑个严实提着网袋，独自赳赳然往河里疾步而去。
　　火辣辣的日头晒着鹅氅，犹如洁白的冰雪飘到了河心潜入了深水里。忽然意识到水富叔叔那样的下流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拒辞自己的搭救采取的不是办法的办法，怎好误解他呢？一切都晚了，幸而没有张扬还好，愧疚的灵魂里寻找当年的老石洞，真的被王八拽到里面吃了，也要找出叔叔的骨头，在水底給他埋座坟，每年到了五月初三日，就来这里祭祀叔叔来，叔叔请您原谅宝芬侄女对您的误解吧。都说∶云狂有雨，人狂有祸！不知你为啥狂出了格儿，红红红，就好那么的红，红出了血的代价你就不红了。
　　来到了石洞见水富叔叔的脖子被石头缝子卡着了。她奋力取出尸体，在石头匣子里扒了个窝儿置了尸体用石块压牢实后然后聚了石块堆了个坟墓，完成了一个心愿。
　　前面不远有个鲤鱼洞，洞里的水草特别茂盛，鲤鱼又肥又长，不费力的捕捉百十斤，这可喜的成绩冲散刚才的悲伤。来到岸边，世龙、蔡连、祖光、老师和校长早把铁桶装了少半桶清水。见到宝芬满载而归，慌的提着桶都搶了过去。鱼，每条鱼足有十多斤，桶里可着量只能装五条还得鱼儿弯个弯儿老憋屈了。
　　按着人数计算了鱼担，张校长和几位老师共有六人，加上蔡连，世龙一共八个人，每人满载顶多一百斤足了。祖光年纪小，八十斤就可了。宝芬往返好几趟，才弄够数了。
　　世龙道，“从琉璃河到北大大约四十里地不依，得赶紧再造饭，吃结实了好上路。正阳门日鬼给扎水猛子似的有时盘查的吃紧，走着不平安，还的顺着云雾山腿子经过丰台绕绕拐拐的才能到北大。”校长道∶“北大里除了蔡元培有一面之见别的我都生的，世龙有熟人吗？”“匡互生，一鸣，”世龙道∶“还有我们河南的两姑娘，都是熟人。这你别担心了。”
　　宝芬道∶“鱼担子就放在这里吧，仗一个人照着别让狗子犯了。家里馒头多，搅面汤，炒个菜，吃个肚儿圆，重行有力气的。”祖光照场子，都同着宝芬回家里去了。
　　蔡国正老人不知啥时下得楼来，坐到芙蓉树下的椅子里，眼里簌簌珠儿滚。大家见得此情，心里顿时提了个结儿，莫非仝水富的丧晓得了不是？蔡连问∶“爸，好端端的您怎样了的？高兴还不及的，好能伤心泪吗？”
　　老蔡见了校长和众老师都来了，揉揉眼，站起身道∶“这几日风儿吹得成天泪汪汪的好似心里不好了。其实眼也跟着老了。连妮子疑迟个甚，快快搬椅子，大家外面做，屋里热。”宝芬上了二楼换了鹅绒大氅，下楼来顺便拿了椅子摆了父亲周围各个坐了。国正瞧着大家的面容好似隐藏着什么，问∶“鱼逮的怎么样？我的兄弟仝水富咋不见呢？”校长道∶“扑鱼大丰收了。水富把船儿装到车里赶着牛儿回柳树垴了，有些事儿处理完了领着村民来看您的。”国正道∶“水富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好兄弟。就是心粗，离了咋不吱一声呢？叫我结记他。恁们明了事儿，我就放下心了。”
　　宝芬说∶“爸爸那么高的寿数，过去的事儿别累心了，您不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呀，女儿只当亲骨肉进着孝，希望老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爸爸身子骨扎实是女儿们的福气。爸爸别多想了，我做饭去了。”
　　蔡连烧火老手了，一笼馒头很快上气了，厨房里都是白雾。宝芬道∶“好了妹，小火吧。”说着起了笼，拿筷子挾到筲箕里还是冒狼大烟。蔡连加大火，宝芬就搅面汤。然后炒菜。蔡连道∶“有咸萝卜，省些事儿吧。”就到堂屋搬出桌子摆到众人当中，上了馒头稀饭咸菜，大家就餐。老人心里有数也不说啥了。
　　不多时餐毕。宝芬道∶“叫祖光在家，我也去北大。”世龙道∶“胡扯一气！小孩子能侍候老人吗？”宝芬不再说啥了。蔡连带着馒头和一盒稀饭，同大家到河岸去了。
　　祖光光心思着能去北大做善事妥了，就高兴的无法形容了。见大家来了担起了各自的挑子，就狼吞虎咽了一阵挑起担子跟着大家一起上路了。
　　到了云雾山，太阳熄火了，月亮捧出了清铺盖着夜幕。山林的呼啸在耳边咏唱。节凑着的咯咯吱吱的是肩膀的自豪。
　　丰台的岗楼里亮着灯，灯光里有着曾经的往事，有着耻辱，有着英勇，有着邪恶，有着正义，交织着历史的脚步。这是北洋政府布置得岗哨。世龙十分清楚，北洋兵不像日本鬼子那样穷凶极恶残暴刚硬，几块大洋足可以灵魂出窍。
　　大门紧闭，大家歇了担子，世龙叩门，蔡连阻止道∶“叔叔看我的！”就嗖地一声越墙而过。
　　便见那站岗的独自一人，光着脊梁，枪靠着门框，坐到桌子边捉着酒瓶子往嘴里倒，一边喝一边说着“痛快！”下一阵子卤味花生还喝。这样子真叫人恶心。
　　蔡连不与他费口舌，掏出麻醉针，嘤地一声钉着了那人的内关，瞬间雪亮的电灯抚摸着深夜的醉鬼，众人顺利过了丰台，此时已经夤夜两点了，附近的老公鸡呕吼一阵。经过了东窑村、房山路、五棵松，黄土岗，真的是远路没轻重，多数肩膀磨的生痛，蔡连的肩膀擦破了皮火辣辣的滋味不好受，依然克制着不说歇歇的话。
　　祖光看出来了，说世龙∶“爸爸，连姑姑肩头难受，休息一下吧。”
　　世龙道∶“从正阳门到北大我还有个约摸，这条路头一次走。停停让我想想看。”
　　众人放下担子，有的鱼不老实在桶里摆着尾巴弄得水哗哗响。市里没了鸡司晨，启明高照就是时间的信号。世龙的脑子里跑来了辉凯，自己曾给他说过昔岁革命军刘海坤在丰台县衙当老爷时申明大义，惩办了地主恶霸，给老百姓办了许多好事儿。感动的辉凯赞叹一回后，说丰台离北大可远了，从东窑村到郑长村方交五四路，可从捎近路就到了咱们北大了。想到此处，世龙高兴地说道∶“你们看，东方泛光了，我头里亮了，前面不远是槐树岭，再过一个小街道，就到了五四路有个捷径不二里就是北大。”
　　大家听了北大立刻精神抖擞，力量倍增，肩头的痛庝一扫而光。鱼担也似乎轻了许多，忽忽闪闪疾步而行。太阳露头时果真到了宏伟庄严的北大，结果出人意料，乱轰轰的北大沸鼎了一般，汪洋的青年学生，似爆发的雄狮，吼叫着奔跑着，犹如海啸之势冲击着所有的一切。
　　他们被滚滚的洪流荡涤一无是处，鱼担飞了，叮叮咣咣铁桶呼呼隆隆旋转着，肥大的鲤鱼和着流水蹦蹦跳跳，被愤怒的脚步踏成了肉酱。正在疑惑之时，世龙的胳臂被一个铁钳般手抓着不放。只听那人吼道∶“袁世龙迷糊个甚的？国家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你还带人来耍子？走游行示威去！”
　　就给大家各发一面白旗，上有“还我青岛，打倒卖国贼”的雄伟口号。大家不顾解释了，挥舞旗帜，高呼“打倒卖国贼，还我青岛！”融入滚滚滔滔的学生洪涛勇猛前冲。这就是由北大爱国青年学生爆发的轰轰烈烈列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在国际的风刀浪尖上挫败日本的狼子野心，挽救乐国家命运保护了领土的安全。在中国革命历史上竖立了巍峨高大的里程碑。
　　原来在(网络略加改动)起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讨论战后的世界问题。中国政府的代表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提出收回山东主权，取消‘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等的正当要求。4月下旬，和会在各帝国主义国家的操纵下，悍然决定把战前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复交日本。这个消息在中国人民中，首先是知识界和学生中激起了强烈的愤概。5月4日，北大13所大专院校数千人之多，浩浩荡荡集合天安门游行示威。这就是以美国总统威尔逊为首的帝国列强以卑鄙下流的手段，丧失了道德、诚信、公理和正义，欺骗和出卖四万万中国人民，更加彰显帝国主义如此赤裸裸的罪恶阴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道北洋政府真的有眼无珠，看不清楚吗？就逆来顺受甘愿羞辱吗？其中有个青年就是匡互生激昂的宣讲，北洋卖国贼的政府，“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政府，是帝国主义的帮凶，是倭寇的走狗！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今天我们要以血还血！西方帝国就是一伙不要脸的奷宄骗子把我们当筛子耍。我们同他们卖国贼决战到底，袁世龙同我们一起冲啊！捣毁赵家楼逮着卖国贼曹汝霖为国除害！”匡互生抓着世龙的胳臂，同了一鸣、辉凯、陈钖、钟巍、夏秀屹、和启英、云芳等千把号学生往赵家楼逮卖国贼去了。欲知端的。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