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艳遇

　　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连铭，童威心里着了急，从大理国一回来，就问手下，都回答不知道。
　　察子营门卫老黄，年纪大了，出不了外勤，就做了门岗，他悄悄告诉童威：“连指挥使可能出了远差，前几日刚回来一次，见了王总管两次，就匆匆走了！”
　　童威这才放了心：连大哥这是在办一件要紧的事！
　　于是浑身轻松地去向王世恩交差。
　　他这次去大理国办的差事，是万岁赵光义亲自安排的。
　　因为说服大理国出兵，配合宋朝彻底铲除了后蜀国，他从队长被提升为副指挥使。
　　屁股还没坐稳，就又被赵光义派往大理国购买战马。
　　他急急赶到大理国，面见大理国王段思安，呈上赵光义的信。
　　段思安和童威见过一面，算是熟人，他看罢信后，叫来马监都尉段和问道：“我国每年可产多少战马？”
　　段和回答：“每年不过两千多匹。”
　　段思安皱了邹眉头：“为何这么少？”
　　段和说：“大王有所不知，这马打小需要训练，我们种马有限，人手又不够。”
　　段思安十分干脆：“加派人手，到年底给我五千匹战马，需要什么你只管说！”
　　转头对童威说：“童将军与我国有恩，这个忙一定得帮。你看这样好不好：每月训出来一批，你带走一批，我国一匹也不留，今年马军就不更换战马了，先紧着你们？”
　　童威一想，也只能如此了，当下谢过，把带来的一万两白银以及两箱珍珠玛瑙献上。
　　段思安大喜过望，对镇殿将军段慧吩咐道：“你就跟着童将军，办理送马事务吧。”
　　上次童威来时，段慧带着他，到苍山洱海玩了几天。
　　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现在又能在一起，心中自是欢喜。
　　有段慧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童威操心。
　　关键是，他还知道苍山洱海边上，那个美丽女子尔可家的地址，第二天就派人把她接到京城。
　　一对俊男靓女，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再加上童威对尔可，又有救命之恩，大理国女子本就泼辣，没几天，两人就出则成双，入则成对了。
　　这次童威可摊上个美差，天天带着心上人尔可，把大理国游玩了个遍。
　　几日后，段慧告诉他，说三百匹马本来是给禁卫军用的，可以先给宋朝，让他带着回去，也算是出使大理国有果。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汴梁城的风景？”童威问他。
　　段慧笑了：“咋不想？我正有此意！你带不带尔可？”
　　“当然带！回到京城我就娶了她！”童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下十匹马一串，缰绳相连，头马骑上一人，控制速度。
　　童威带来的人不够，段慧又点了十五名手下，找了二十名马夫，备齐草料，一行五十多人浩浩荡荡奔往汴京。
　　路人看了，这壮观的场面中，怎地这还加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马队走得很快，不几日便到了汴梁北大营。
　　童威交了马匹，带着三十多人入京。
　　这下可够他忙活的了，把段慧他们安排在驿馆里，为了方便，自己也干脆和尔可也在这里住下。
　　童威来见王世恩。
　　王世恩听了，很是高兴，破例拨了一百两银子，让他招待大理国的人吃喝玩耍。
　　童威捎带着把自己和尔可的婚事说了。王世恩哈哈大笑：“在这上面，你小子可比你大哥连铭捷足先登了。
　　那个家伙，办案子是把好手，和女人打交道可腼腆得很，我都替他操心。
　　那个尔可姑娘，只要人没什么问题就行。再给多你十两银子，算是贺礼！我这就去禀报圣上。”
　　童威谢过，刚要离开，又被王世恩叫住：“有个事忘了给你说，你和连铭都在办重要的差使，察子营就让刘福先管着，等你们办完差事回来，再交给你们！”
　　他回到驿馆，带了段慧等人开始闲逛。
　　逛了一天，童威就有些受不了。
　　别看他在汴梁久了，可那都是忙于公务，时刻在刀尖上过日子，不觉得什么，可要是陪着一大帮人闲逛，真还是累得很。
　　他干脆调了察子营一个兄弟，拿出五十两银子说：“你陪着大理国的客人逛街，吃喝玩乐尽着来，银子不够我再给，别舍不得！”
　　这兄弟得了个美差，拿着银子，乐呵呵地去了。
　　童威带着尔可来找钱同，拿出十两银子，让钱同的娘子带着尔可，先去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安排完这些，他开始去寻段思明。
　　一见面，段思明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一顿数落：“哪有你们这样的？把我当猴耍？我陪着你们到了大理国，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人了！”
　　童威赶紧赔不是：“段大哥不要生气，都是小弟做得不好，这还不都是为了公干不是？”
　　连铭、童威他们卧底，在大理边境，大破后蜀的事，段思明自然知道一些。此时人家给自己道歉，再揪着不放，就有些过了。
　　于是趁坡下驴，换了个笑脸问道：“你又来找我作甚？”
　　童威这才言归正传：“当然是首先给老哥哥道歉，再者有个赚钱的门路，你干不干？”
　　段思明两眼放光：“什么门路？说来听听。”
　　童威说：“我受皇命，办理从大理国购买战马事务，往来两国之间，战马身上可以捎带货物，咱们可不可以从这上边做文章？”
　　段思明想了一下：“咱们把大理国的特产运来汴梁城，再把汴梁城的煤炭、铁器、华贵衣料运过去，两边赚钱。当然，我还可以从民间买些好马，挑中的军用，留下的民用，这赚钱的空间大着呢！”
　　童威一拍巴掌：“就这么干！不过，我可没有闲钱投入，这个你可得自己想办法！”
　　段思明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我这边先联系买主，开始只垫些小钱，稳赚不赔，再极少成多，越做越大。”
　　童威连声说好，转回身去驿站等大理国段慧他们。
　　晚饭时候，手下带着大家回来了，唯独不见段慧。
　　手下说：“段将军遇见个头带斗笠，面遮黑纱的漂亮女子，俩人说了会话，让我们先回来，说他有要事去办。”
　　童威心想：“这一定是被那位女子看上了。这小子艳福不浅呀！”
　　于是放了心，招呼着大家吃饭。
　　早上天微微发亮，段慧自己回来了，看上去一脸疲惫。
　　童威正在洗漱，冲他招招手。
　　等他走过来，童威坏笑着问：“怎么样？折腾了一晚上吧？”
　　段慧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赶忙说：“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屋里说。”
　　进了屋，段慧却欲言又止。
　　童威说：“你个大男人，还怕羞？”
　　段慧这才吭吭哧哧说了个大概。
　　原来，昨日下午，街上行人接踵，挤扛不动，他又看什么都好奇，一下没留意，竟撞在一个黑纱女子身上。
　　那女子哎呀一声，眼看要倒地，他顾不得多想，上前一把抱住，
　　当时只感到女子柔弱无骨，身姿婀娜，两个人都是满脸绯红，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心跳加速。
　　尴尬了一会，段慧才回过神来，赶紧问道：“姑娘，伤到哪里没有？”
　　女子吐气如兰：“我的脚崴了，走不成路，你须得把我送回家中。”
　　事到如今，段慧也没有办法，哪里顾得行人笑话，只好上前扶着她。
　　两个人边走边聊，女子说自己叫菲儿，从乡下来京城谋生，暂时住在前边的飞云客栈。
　　两人边走边唠，竟然相见恨晚，有了惺惺相惜之意，到了客栈，都不舍得分开。
　　于是，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餐，又唠到半夜。
　　看天色已晚，已到宵禁时候，菲儿红了脸说：“将军若不嫌弃，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不迟！”
　　段慧也是情窦初开，见女子开口，心想：怎地宋朝女子如此大胆、开放？
　　于是正好借机留下。
　　听到这里，童威警觉地问：“你给她说了你的身份？”
　　段慧回答：“路上就说了。我总不能骗她吧？这有什么不对吗？”
　　童威没有回答，又问：“晚上她去了面纱没有？”
　　段慧不解：“去了呀！好端正的一个女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童威点点头：“可能是我多心了。我们察子营指挥使连铭连大哥，正在追踪两个神秘女子，也是黑纱遮面，从未见摘去过，我怕是你遇见她了。”
　　段慧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巧？我看这女子相貌端庄，极其善良，倒是不错，只是你们大宋朝女子都这么开放吗？”
　　童威放了心：“我想也不会这么巧。不过，我朝女子开放不假，更何况遇见了你这种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男子，那还不赶紧把你抢到手？想好没有？以后怎么办？”
　　“她说，我在汴梁她就在；我回大理，她也跟着回去！”段慧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快就山盟海誓了？好，我也算还你一个人情！”童威当然十分高兴。
　　“其实，我倒想让她留在汴梁。”段慧这句话让童威大为不解。
　　“你不知道，大理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部却是争斗不止，暗潮涌动。”
　　段慧忧虑地说：“没好意思给你说。左贤王段思良，是我家大王的亲兄弟，早就有谋逆之心，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
　　我家大王也心知肚明，只是他念及兄弟手足，不忍剪除。他自己又偏偏热衷寺庙之事，国事难免荒废。
　　那左贤王却不是省油的灯，一旦看准时机，肯定起事。这是谁都能看清楚的事，我家大王却是得过且过，心存侥幸。”
　　“难道就没有朝臣给他提个醒吗？”童威问。
　　“当然有，说过多次，可他不以为然，说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会走到那种地步？下了一道旨意，今后谁再提及此事，一律打入大牢，就没人敢再说了。”
　　段慧无可奈何地说：“我家大王没有心机，倒是真不适合坐这个王位！”
　　童威安慰他说：“咱们都是官小言微，干好本职就行了。这样说来，你来汴京倒是对了。
　　在这里给菲儿姑娘租下一套宅子，日后再攒些钱买下，你俩就在这里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管他大理国以后如何闹腾呢！”
　　段慧叹了口气：“昨晚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之后，我就想了半天，也真有这个意思。不是我不勤王护驾，是我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在汴京城待了四天，段慧打发手下人回去，单独吩咐副将江浩说：
　　“你带人具体经办送马之事，如果有个叫段思安的找你，给他行个方便就是。”
　　江浩带着人走后，段慧和菲儿、童威和尔可，这两对情侣就在汴京城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想想自己以前的生活，童威很是感慨：“真是不敢想呀！自己稀里糊涂算是有了家室，以后做什么事可要思虑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