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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龙泽家园> 第二章 女人们的痴心梦想(三)

 第二章 女人们的痴心梦想(三)

作品名称:龙泽家园      作者:我是老拉      发布时间:2023-09-27 07:56:36      字数:5037

  所以,我经常劝告天雨:无事干的时候,你沉下心来读点儿书好不好?充实充实自己的内涵。别管读什么,保管你开卷就有益。有个英国人叫培根的就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虽然,读书并不能立马就带来什么看得见的好处,但你读过的书,会沉淀在你的脑海里,溶化在你的血液中,让你“腹有诗书气自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天起来眼光总盯着那些五光十色的东西,一天到晚就梦想着把自己变成西施。作为一个人,一辈子脑瓜子里就装着这么点儿东西,是不是也太可怜了?
  而且,我再说句煞风景的话吧,即使你真的变成了西施,和满大街的假西施走在一起,心里恐怕也不是什么滋味吧?要知道,越是轻浮的东西,就越跟水面上漂浮的泡沫一样,经不起一点儿风吹浪打。
  在我看来,唯有读书,才是一种通过治本而达到治表的美容术。我自己读的书很乱很杂,但我从书中获益多多。正是通过读书,才使我通晓了许多人生的道理,使我在纷繁复杂的人生旅途中,不至于迷失了方向,也不至于丢失了自己。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转眼就会韶华逝尽,不可能贯古而通今。但在有限的人生中,你可以通过读书这条捷径,使人生的视野渐宽渐大,使你渐渐成为一个风度翩翩具有独特魅力的人。说心里话,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儿,永远是一个目光浮浅胸无大志的假面西施。
  我絮絮叼叼地跟她说了这么多,她少见地低着头不反驳,而且始终不吭气。直到我说得口干舌燥时,她才抬起头来白了我一眼,嘟着嘴说:“原来我爸还是个唐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唠叨叨的了?我小时候你怎么不这样教育我呀?现在还来得及吗?”这不是脚大怨孤拐吗?我有些失望地瞪着她,一下子感到无话可说。养不教,父之过呀。小时候确实疏忽了对她的教育,如今她都四十岁了,我还能像她小时候那样,举起巴掌来吓唬她吗?再说,她反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不也是才刚刚悟出这点儿道理来吗?
  魯迅先生说过:田野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
  所以我又耐心地引经据典:“那不,古人都总结出来了,那话是咋说的?古人说:‘读读读,书中自有黄金屋;读读读,书中自有千钟粟;读读读,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可是古人的经验之谈。女儿啊,你就慢慢地去体会这些话中的含义吧。你又不笨,相信你总能有明白的那一天,即便是到了我这个岁数上才明白,那也不晚。”天雨这家伙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哎哟!哪儿跟哪儿啊?你这回可完全弄拧了。这几句话,是古人用来激励年轻人为获取功名利禄而说的,怎么就能被你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你可真逗,都快笑死我了。”她竟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看她这样,我只能感叹:“代沟呀代沟!这两代人对起话来真是费劲。再说这有啥逗不逗的?我又不是那种科班出身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人,不过是靠着乱翻书增长了点儿知识,理解错了也很正常,至于把她乐成个那吗?”
  我听着她放肆的笑声,看她那副拍手打掌捉住了别人错处的得意模样,还真拿这个四十岁的女儿没什么办法。她却突然走到我身边,挤眉弄眼地拍拍我的肩膀,故作神秘地在我耳旁说:“放心吧,老爸!我绝对不会变成咱们楼上的韩茉莉那个样。”“你敢!原来你还想……”我刚瞪起眼,她已经挥挥手说:“拜拜了,您哪!”就嘻嘻哈哈地跑走了。这个鬼丫头,总是这样我行我素,让你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天雨说的那个韩茉莉,是我们楼上的一位女邻居,六十三四岁的人了,是小区里那个中心广场上的舞蹈明星。俗话说得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那个小广场上,就聚集了一大群韩茉莉这样的人物。她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身上比赛一样变換着的各种各样的鲜艳彩衣,简直比联合国大楼前飘扬的那些五洲十国的彩旗还要花哨。不过,就是在这样的一群女人里边,韩茉莉也还是最花哨最引人瞩目的一个。
  说实话,除了舞台上综艺节目中的那些演员,我还真没有见过有哪个在生活中的女人像韩茉莉那样,长长短短的绸布片搭挂得左一片右一片前一片后一片,难为她倒不嫌碍事;更加醒目的是,她还兼顾了色彩缤纷,少的时候也下不了五六种颜色,敢把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古脑儿都用上。这韩茉莉还有另外一种特色,就是两片嘴唇从来都是涂抹得血红血红的,一见了熟人,夸张地裂开嘴,热辣辣地东扯葫芦西扯瓢,露出那些微微发黄而且显得格外长的牙齿来,反而露出了丑态。
  韩茉莉与我们楼上楼下地住着,碰面的次数多了,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涂了红唇的嘴反而衬托得牙齿格外地显黄,倒不如本来的唇色反而不显山不露水。我很想提醒提醒她,可一想到这韩茉莉还是个“热沾皮”,一旦粘连上,来上点儿无法招架的亲热举动,引起我老婆的猜忌来就不好了,所以,由她去吧。反正,我老婆她们几个穿戴古板满脑子正统观念的女人,背地里说起韩茉莉来,已经是异口同声地败损她“啃死娃子的嘴”了。
  人这个东西,细说起来很怪。说是群体动物吧,可又是相离不得相见不得,离得太近了的时候,就好比车子与车子离得近了会发生碰撞一样,人与人之间也常会发生一些磨擦,而且有些磨擦实属是故意。好比这韩茉莉,见了谁都热辣辣的问长问短,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可是,好多人对她却不善。反正,从来也没见过哪个人会真心地和她热络,大部分人总是敷衍她两句就赶快走开,仿佛怕她把人家怎么了似的,有些人还要在背地里说上一大堆有关她的捕风捉影的风凉话。
  还有些女人,简直是谈虎色变,板着脸拉着个架势,仿佛随时防备着人家韩茉莉把她们的丈夫抢走似的。说实话,她们实在有点儿小鸡肚肠。别说人家韩茉莉还没打过这个主意,就是有朝一日真的把你丈夫勾引去了,那也只能怪你家的男人主动上钩吧?这不,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三人成虎。韩茉莉就成了人们眼中的红颜祸水了,如今都已六十多岁,活成这模样了,依然甩不掉这个恶名。嗨嗨,你说这事儿搞得,还真是应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句话了。
  人家韩茉莉是风流过几年,可那已经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如今人家已过花甲之年,咱就不要再用老眼光看人了。谁年轻时候还没有阵子春心荡漾的时刻呀?怨只怨,韩茉莉命运不好,遇人不淑,受了一些坏男人的骗罢了。尽管,她有过好几个男人,但这些男人却没有一个肯成为她的丈夫,所以她实际上单身了一辈子。还嫌人家不够可怜哪?非得揪着人家的那点儿短处不放?尤其是女人们,似乎从来不肯轻易原谅自己的同类。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从来的戏文里边,落难的公子总是会有人可怜,而堕入风尘的女子就永远不能被人原谅的原因。这个样子,实在有欠公平,做人还是得厚道点儿吧?人在世上走,哪有不跌交打滚的呢,是吧?
  韩茉莉是自认为自己美如西施的那一类女人,其实长相一般,微黄的容长脸儿,有双滴溜乱转不能聚光的大眼睛,穿戴打扮别出心裁;尤其爱穿大花大朵的衣衫,又从不肯与丑女人为伍,一来二去的就混迹于美女群里了。年轻的时候也很能招蜂惹蝶。可能是与她浮浅的人生态度有关吧,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从来就没有正人君子。
  韩茉莉二十多岁的时候,赶上了突如其来的改革开放,外面的花花世界在热情地向她招手。不知怎么的,她认识了一个做箱包生意的南方人,被人家一番天花乱墜的吹嘘迷上了,再加上她一直不满意满身油腻当工人的现状,就编造了个理由请了长假,居然跟着这个南方人南下广州,寻找心中的美梦去了。不走运的是,她赶上了一次“严打”,被当作盲流和“涉黄人员”遣送了回来。这一来,韩茉莉的名声就更臭了。
  韩茉莉也很想走进婚姻,可围在她身边转的那些男人,只肯与她鬼混,一说到结婚就一溜烟没影了。三四十岁时的韩茉莉,经常失恋,会痛苦地向别人诉说那些男人辜负她伤害她的情节,流泪的眼睛,浮肿的面孔,口口声声数说着那些“讨债男人”的辜情负义。五六十岁之后的韩茉莉,人似乎变得坚强起来了,不再伤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看男人的目光也漠然起来,換了一种随心所欲的生活态度,开始不在乎人们对她的看法,也不躲避那些所谓正统女人鄙夷的目光,甚至在心里诅咒给自己冷脸的那些女人是假正经,自管自活得坦坦荡荡。
  为了遮盖脸上的细碎皱纹和老年斑,韩茉莉的一张脸长年包裹在一层白色的垢甲里,再配上鲜红欲滴的嘴唇,看上去是有点儿魔幻。不过,魔幻就魔幻吧,就是有人把她看成魔鬼,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她这辈子已经不再作结婚的打算了。
  然而,现实生活总是这样的丰富多彩,铁树居然也有开花的时候。韩茉莉六十四岁的时候,终于遇上了一个愿意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这个不落俗套的男人,名叫雷大年。
  雷大年不是在这个小区里居住的人,甚至不是当年我们这个企业中的职工,但他和韩立山既是老乡又是同学,还拐弯抹角地沾着点儿亲。之所以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这个小区里,是因为韩立山前两年远走美国时,曾把住房托付给了当时居无定所的雷大年居住并照料,但当时的雷大年正忙着四处恋爱,并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
  韩立山回来之后,雷大年搬走了,但隔上十天半月,仍然会来韩立山这里坐一坐,把韩立山当作他的“垃圾筒”,向韩立山倾倒倾倒生活中的得意或是失意。韩立山倒也从来不客气,甚至满怀诚意地连讽刺带劝告:“你狗日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你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折腾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雷大年也不恼,还自我调侃说:“你见过有能改了吃屎的狗吗?”韩立山就挺着细长脖儿,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雷大年,嘴里一迭连声地:“耶耶耶!你是不是就是人家嘴里说的那种:男性荷尔蒙分外发达的人吧?不会是看见母猪都要发情吧?”雷大年涎着脸皮说:“放心!就我这个潘安貌,不是个西施一样的美女,哪有胆量往我面前跑呢?”韩立山耸耸单薄的肩膀,带着几分绝望的神情说:“你可真是不要脸!”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雷大年生在大年初一,这已很不寻常;更不寻常的是他这个人物长得非常漂亮,身形挺拔,宽肩长腿,有形有款;脸面也长得好,真个如有些书中形容得那样,面如满月,鬓似刀裁,眉似远山,眼如朗星,天生带着一种风流神情,很能吸引女人们的爱慕。另外,雷大年这一辈子混得也不错,参过军,入了党,当上了副团级干部,曾经把家属带去随军。后来转业了,直接坐上了处級干部的位置,虽然只是某个企业老年活动中心的主任,那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也是个有点社会地位的人了。
  也许是上天生人各赋异秉吧,雷大年这个人的特点,说起来有些让人脸红,就是很爱容貌美丽的女人。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句口头禅,那就是:“女人虽然都是一样的女人,可脸上却能见高低。要不,怎么人人都想都想要西施那样的美女呢?”而且,这个雷大年爱女人爱得非常另类,不是娶了西施一样的媳妇就满足了,而是一见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轻薄的语言和浮浪的姿态,让正经人看不过眼。他甚至说过:“没有漂亮女人,生活就没有趣味。”
  雷大年这一生,与他暧昧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正式领过结婚证的女人也有四位,而且个个美貌动人,但只有第一位老婆生下了两个儿子。
  雷大年不断结婚离婚的原因,却都是被这些与他结过婚的女人把他给“休”了,直接地被这些女人扫地出门。这些女人当年飞蛾扑火一般勇敢地嫁给了他,最后又都是心如槁木死灰地冷落了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自由了,不断地在婚内出轨,岂只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简直就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你说,哪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能容忍他这一点呢?
  雷大年初次结婚时尚在部队,跟着他随军去的老婆在部队的小卖部里当售货员。雷大年有次生病住院期间,一个星期之内就和一位护士热恋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雷大年刚刚出院,那位护士爱意缠绵的情书就一封接一封地寄到了家中。雷大年老婆先是在家中哭啼吵闹,后来直接跑去医院,与那位护士进行徒手对撕,直弄到双方都披头散发皮开肉绽,都没有收到有效阻拦的效果。雷大年老婆最后横下一条心,一手拉着一个幼小的儿子,像秦香莲状告陈世美那样,去找雷大年的领导告状。结果,是断送了雷大年在部队的前程。
  雷大年转业到了企业之后,胆子更大了,干脆不再理会老婆的吵闹,反而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隔离出一个单间来居住,实行夜不归宿,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五六年之久。当然,这并不等于期间就缺少了女人。有人来找他办事时,总能看见有花衣服从门内一闪而过。五六年的时间里,为了掰扯这种事儿,雷大年的老婆使出了最后的招数,多次带领上自己的兄弟和大儿子,和雷大年进行过披红挂彩的“武斗”,还对雷大年实施过两次棍棒之类的教训。
  那时的雷大年,逮住了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他振振有词地说:“我想找的是贤妻良母,不是一个成天指着我的鼻子乱骂的女人!”老婆反问他说:“你光要求别人是贤妻良母,那你也扪心自问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个贤夫良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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