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0
作品名称:华年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0-19 17:04:29 字数:6285
29
本学期新增两门课程,一门哲学,一门现代文学。郝丽丽喜欢哲学,于千千喜欢现代文学。郝丽丽喋喋不休,向于千千讲述自己对哲学原理的理解。哲学是研究自然和人类社会普遍规律的一门科学。过去郝丽丽从未接触过哲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上这门科学,是哲学的抽象,哲学的玄妙,抑或是哲学与现实的若即若离?她说不清楚。郝丽丽悄悄地跟于千千说,自己像偶然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突然对其产生好感,乃至一见钟情。郝丽丽想向于千千详细描述这种微妙的心理,又难以准确描述。晚上躺在床上,郝丽丽仔细琢磨自己喜欢哲学的原因,始终找不到真正原因,最后归结为自己的心理潜质与哲学有某种契合点。
哲学讲义是一张张油印的讲义,字迹清秀,似乎刻钢板的人也是个喜欢哲学的人。郝丽丽把刚发下来的一张张散乱的讲义按照顺序整理起来,然后看着清秀的字体,心思飞入哲学世界。郝丽丽在哲学中遨游,看见奇妙的宇宙正沿着一条似有若无的轨迹缓缓运行,散乱的星球规规矩矩地沿着自己的运动轨迹缓缓移动;看见地球上的万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时生时灭,你连着我我连着你;看见自己的内心世界犹如灿烂辉煌的大千世界,时来时去的思绪纷纷扰扰,却在沿着既定轨迹运行。郝丽丽奇怪,为什么哲学会统治世界?为什么哲学会将杂乱无章的世界梳理得那么规整?如果说宇宙是杂乱的毛发,哲学却是一把梳子,把宇宙梳理得一丝不乱。
于千千整理好哲学讲义,喊了一声郝丽丽,郝丽丽依然沉湎在哲学世界里。看见郝丽丽入神,于千千又喊了一声,郝丽丽如梦初醒,愣愣地看着于千千,问喊什么。于千千问郝丽丽在想什么,郝丽丽淡淡一笑,说有点走神。于千千琢磨,刚上完哲学课,郝丽丽会想什么,笑着说:“想入非非了吗?”
郝丽丽说:“信马由缰,不知我的思绪跑到哪里去了,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没想什么,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于千千朝郝丽丽诡秘一笑,作为对郝丽丽信马由缰之说的诠释。哲学老师是位老者,哲学造诣颇深,讲解抽象枯燥的哲学深入浅出,娓娓而谈,颇为引人。于千千再次朝着郝丽丽诡秘地笑,郝丽丽不解,问于千千笑什么,于千千笑而不语。
郝丽丽自解:“我在想哲学。”
于千千反问:“我信吗?”
郝丽丽说:“不信吗?”
于千千说:“不信。我猜你在想那个哲学老头,他肚子里的哲学知识像他的脑袋一样渊(圆)博,居然吸引了妙龄女子。”
郝丽丽哭笑不得,皱着眉头看着于千千。郝丽丽很喜欢哲学老师哲学老师的讲解,能把抽象的哲学讲得如此生动,实属不易。对于西方哲学家的理论,无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还是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哲学老师都很熟悉,可以不看讲义,滔滔不绝地讲上几个小时。郝丽丽对哲学老师含有敬意,但不至于想入非非。于千千的揣测并非出于臆想,而是从郝丽丽上课时专注的神情揣测出来的。郝丽丽向于千千解释,又解释不清楚,最后只好说你想得太多了。
于千千说:“相信你一回。那么玄妙的理论,值得你那么痴迷吗?”
郝丽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于千千不解,一个女生怎会喜欢逻辑思维类的课程。于千千喜欢可感性强的课程,譬如现代文学。郝丽丽向于千千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西方人能创立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中国人却不能?于千千摇头,说“你去问古人”。哲学老师言必称马列,却极少谈中国哲学。郝丽丽知道中国古代有很多哲人,有些哲人也谈到了哲学,而哲学老师却不愿谈中国哲学。于千千看见有的同学端着馒头从食堂走来,高兴地说:“今天有白面馒头吃,真高兴。”
郝丽丽转头,果然看见两个男生端着菜和馒头向宿舍走去,心里一喜。两人走回宿舍,曹央央和张一心拿着饭盒走出宿舍,于千千说:“等一会儿,一起去打饭。”
曹央央和张一心只好在楼道里等着两人。郝丽丽和于千千匆匆走出宿舍,曹央央笑着说:“你俩慢慢腾腾,莫非在说悄悄话?”
于千千说:“没有悄悄话能称其为女生吗?”
张一心说:“倒是。女生间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只是你俩的悄悄话有几分神秘,不妨说来听听。”
郝丽丽说:“天机不可泄露,意会吧。”
几人调笑一通,端着饭回到宿舍。于千千埋怨有些科目的讲义印刷不清楚,看起来很吃力。郝丽丽不相信,于千千拿出一张给郝丽丽看,果然不清楚,于千千埋怨自己运气不好,埋怨没有教科书。郝丽丽劝她别怨这怨那,能上学就不错了。于千千喜欢现代文学,感觉现代文坛人才济济,文学繁荣,很想多读一些文学作品。郝丽丽说尽管战乱不止,现代文学却很繁荣,可惜繁荣只是过去的事,近年文坛却几近荒芜。于千千要郝丽丽陪她到图书馆借书,郝丽丽应承一声睡着了。晚上郝丽丽陪着于千千走进图书馆,于千千去翻图书目录,郝丽丽找了临窗的一张桌子看书。许久,于千千拿着一本书走到郝丽丽跟前,向郝丽丽晃了一下手中的书,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郝丽丽问谁的作品,于千千让郝丽丽看了一眼封面,是郁达夫的小说集。郁达夫被称为灰色作家,作品调子低沉。郝丽丽讥讽于千千,小心得抑郁症。于千千急不可耐,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看书,直到闭馆。
曹央央和张一心在教室看书,曹央央发现郝丽丽和于千千不在教室,向张一心打问她俩的去处,张一心摇头。曹央央猜测她们到图书馆去了,于是继续看书。曹央央和张一心对哲学兴趣索然,对现代文学很感兴趣,因此都在看现代作家的作品。张一心偏重于欣赏,而曹央央在欣赏之余还琢磨作品的写作技巧。张一心是个很认真的人,上课认真做笔记,下课后要看一遍笔记。看见精彩的句子,张一心会仔细记下来。曹央央问为什么要记这些句子,张一心说欣赏精美的句子甘之如饴。曹央央也喜欢精美的句子,但只是琢磨一下就放过去了,不喜欢死记硬背。张一心看书喜欢细嚼慢咽,看书速度较慢,曹央央讽刺她像头老牛,总是慢慢腾腾,而自己却喜欢快速阅读。张一心讥讽曹央央像只兔子,只顾跑到远处去吃草,漏掉了沿途的鲜草。
张一心有个习惯,黎明即起,然后到操场跑几圈,带着汗水回到宿舍。这时曹央央才慢慢腾腾起床。张一心讥讽曹央央是只懒虫,劝她多活动,曹央央却贪恋清晨酣睡的甜蜜。张一心告诉曹央央一个消息,每天早晨看见辛勇在操场跑来跑去,待她去跑步时辛勇不知跑了多少圈。每次遇到张一心,辛勇总会微笑一下。曹央央觉得辛勇喜欢跑步可能是当兵养成的习惯,不稀奇,辛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曹央央照样睡懒觉,乐此不疲。张一心照样早起跑步,不知倦怠。郝丽丽听到辛勇天天跑步的消息,怂恿于千千一起去看辛勇跑步,此举触动了曹央央,也想去看稀奇。张一心早早把曹央央从床上拉起来,曹央央闭着眼坐在床上喊困。张一心把曹央央拉下床,一起走出宿舍。两人刚下楼,看见郝丽丽和于千千向操场走去。
操场上已有一些同学在跑步。张一心和曹央央紧走几步,追上了郝丽丽和于千千。看见曹央央来活动,郝丽丽和于千千很惊讶,一齐看着曹央央。曹央央笑着说:“你俩也来锻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郝丽丽说:“我们只是来看看。”
曹央央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跑来跑去。”
四人一起走进操场,远远看见辛勇从操场的尽头跑来。张一心建议大家一起跑,曹央央说自己不习惯跑步,兴许不会跑步。郝丽丽也说自己不会跑步,只愿意走走。张一心和于千千只好陪着曹央央和郝丽丽走步。辛勇从远处跑来,看见几个女生结伴走步很新奇,举手打个招呼,向前跑去。曹央央看见辛勇满头大汗,跑起来像只猎豹,异常轻捷,估计已经跑了很久。
郝丽丽问张一心:“辛勇天天跑步吗?”
张一心点头。郝丽丽说:“那家伙像匹马,跑起来很潇洒。”
于千千说:“那家伙像头牛,天天跑步,不辞劳苦,何苦?”
张一心说:“人家在锻炼身体,我看他像头雄狮,太凶猛了。”
曹央央说:“我看那家伙像头驴,只有一股倔劲。”
几人正在议论,辛勇向她们跑来。于千千捂着嘴低声说:“大家仔细看,那家伙到底像什么。”
几人一齐看着辛勇。辛勇意识到几个女生看着自己,步子更加矫健。辛勇从她们身边跑过去,于千千说:“像什么?”
几人哈哈大笑。于千千说像头豹子,张一心说像头狮子,郝丽丽说像匹骏马,曹央央说只是头驴。等辛勇再次跑到几人身边,于千千问:“跑了几圈?”
辛勇举起两个手指头,于千千惊讶:“二十圈!真是头驴!”
张耒和龚月生也来跑步。于千千讥笑龚月生跑起来像头猪,样子太难看。曹央央把于千千的话传给龚月生,龚月生向几位女生撇嘴,劝她们跑步。张一心早就想跑步,经龚月生一说,跟着跑起来。接着于千千、曹央央和郝丽丽也跟着跑起来。转弯处,张耒向身后的几个女生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龚月生问笑什么,张耒示意龚月生回头,龚月生回头一看,也跟着笑起来。原来几位女生跑起来姿态各异,颇有趣。
龚月生说:“像鸡不是鸡,像鸭不是鸭,天下之美都被她们占了。”
两人快速向前跑去,从侧面欣赏女生的跑步姿态。
30
现代文学课吸引了同学们的兴趣。解放后有十五年的文学繁荣期,其间出现了一些战争题材的作品。文化革命期间的文坛犹如寂寥的荒原,被批斗的作家几乎歇笔,都不敢写作,生怕遭来灭顶之灾。文化革命向拿笔杆子的人开刀,有的作家被扣上反动作家的帽子,没人去同情他们,更没人反思这种现象,人们的思想被禁锢被奴化。在谈论文学时,同学们大多谈论作品,很少涉及作家。解放后有些作家的作品被打入冷宫,乃至很多人不知道这些作家和作品。现代作家中鲁迅这面红旗高高飘扬。万马齐喑的局面令讲现代文学的老师无所适从,对很多作品蜻蜓点水,对有的作家绝口不提。
每当谈到小说中的人物,郑二水津津乐道,带领大家进入情节中,感受人物的情感和命运。张耒喜欢在诗歌中徜徉,喜欢郭沫若诗歌的浪漫豪迈,喜欢贺敬之诗歌的饱满感情和磅礴气势。龚月生喜欢在戏剧中寻找乐趣,喜欢阅读古典戏剧,最近流连于老舍的剧作。三人打球后向教室走去。
曹三英、叶子和洪玉喜欢在教室学习,教室是她们的乐园。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叶子像只快乐的小鸟,向曹三英和洪玉鸣叫不已。曹三英和洪玉乐于听叶子恬噪,似乎没有叶子的聒噪就寂寞。三人都喜欢现代文学,从现代文学中了解了很多的作家和作品,拓展了视野。三人喜欢在一起议论作家和作品,有时争得面红耳赤。这段时间洪玉背诵乐府诗。洪玉钟情于现代诗人的作品,特别喜欢戴望舒的诗歌,捧着戴望舒的诗歌读来读去,不忍释手。有时洪玉会模仿戴望舒的风格写一首小诗,但写诗兴趣被读诗兴趣冲淡。洪玉被戴望舒笔下丁香般的女人所迷,细心揣摩丁香女人的神态和心理,想做一个丁香般的女生。叶子嘲笑洪玉被戴望舒的诗同化,变成具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女子,忘却自己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洪玉说做一回丁香般的女子寂寞而甜蜜,忧郁而风情。曹三英和叶子却喜欢徐志摩的诗歌,她们为徐志摩精美的语言和欢快的情调所吸引,有空就背诵徐志摩的诗歌。郝丽丽发现三人痴迷两位诗人的诗歌,告诫她们注意自己的思想倾向,免得掉进泥淖不能自拔。三人一齐攻击郝丽丽言不由衷,称她更痴迷这两位诗人。
曹三英、叶子和洪玉刚走进教室,龚月生、郑二水、张耒和林木木也跟着走进教室。林木木看见曲召坐在教室的一角苦思。当同学们在文学世界里品尝作家奉献给大众的文学盛宴时,曲召不为所动,依然沉醉在自己的诗歌写作中。曲召喜欢在生活中寻找带有政治气息的题材敷衍成诗,企图通过诗歌刻划具有时代特点的人物和灵魂,而不是描画美好意境,往往苦苦求索诗句。林木木蹑手蹑脚走到曲召身边,曲召全然不知,仍在凝神思索。林木木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诗稿,只写了几行,明白曲召的思路不畅。看着曲召苦思的神情,林木木笑了,说:“写诗如此辛苦,何苦?”
曲召思路不畅,一时难以成句,干脆收回诗情,说:“你不写诗,你不懂写诗的滋味。”
林木木说:“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属于哪一种?”
曲召说:“不止这些滋味,还有别的滋味。”
林木木惊奇,说:“还有什么滋味?”
曲召说:“忘我。”
林木木没有写诗的体验,只是从表象理解曲召的忘我。林木木在学习之余更注意国家大事,喜欢从报刊中获取国家的大事小事信息,因此博得国事通的雅名。林木木还喜欢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并津津乐道。曲召和林木木一样,执着于时下的政治观念,不越雷池一步。林木木广泛涉猎各种报刊,在政治信息中寻找乐趣。由于林木木负责墙报编辑,因此喜欢把收集到的各种政治信息和观念收集起来,记在笔记本上。每到兴浓,林木木便挥笔写政治文章。林木木喜欢毛泽东和鲁迅的政论文章,常常寄嬉笑怒骂于笔端。每当写就一篇政治文章,林木木往往沾沾自喜。有时林木木会请曲召和郑二水欣赏自己的政治文章。如果说曲召在创作中处于一种忘我境界,追求精神愉悦,那么林木木在政治文章中追求体现自我,具有鲜明的功利性。
郑二水笑眯眯地走到曲召跟前,看他写了多少诗歌,一看只写了几行。郑二水问林木木为什么打扰曲召写诗,林木木说并非有意打扰,不巧打扰了。郑二水说不到忘我程度,难以达到诗歌境地。投入才能忘我,忘我才能达到诗境。曲召点头。林木木奇怪,郑二水不搞创作,如何了解其中奥妙?林木木知道郑二水喜欢收罗各种各样的知识,知识丰富,兴许开阔的视野让他开悟,身在其外,却能了解个中奥秘。林木木问郑二水,既然了解创作奥秘,何不动笔写一点东西,何必空自浪费自己的才情。
郑二水说:“各人的追求不同。我的追求不高,只求广泛涉猎知识,并不想有所建树。我的思想是庸人的思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有半桶水就满足了。再说搞创作辛苦,君不见曲召眉头紧锁,搜肠刮肚,苦苦寻找理想的诗句,不知损失多少脑细胞。如果酒饱饭足,费点脑子没什么,眼下每天肚子咕咕叫,就不费神费力了,用知识填肚子好了。”
听了郑二水的油腔滑调,林木木哈哈大笑,对曲召说:“鸿鹄焉知燕雀之志?”
曲召说:“郑二水是只实实在在的燕雀,其实充实知识也是一种追求,自己的知识不及郑二水。”
郑二水微笑,笑曲召理解自己的心境,说:“在学生时代,再高的追求都不过分,否则就不会有超群拔类的人,正是这种高追求成就了一些杰出人物。过了年轻这个黄金时代,恐怕就没有多大的追求了。尝试是一种实践,实践会证明自己有没有创作才能。林木木的政治文章难有大出息。前有鲁迅先生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成就了鲁迅的杂文,后有邓拓和吴晗的小品文却害了自己,遭到无情批驳。林木木即便能写出像样的政论文,也是小成就,称不上大家。以我之见,多学点知识,少做作家梦。梦毕竟是虚的,跟现实有很大距离。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梦的意义。”
曹央央传来同级好友王平平的诗歌登报的消息,同学们乐开了花。龚月生躺在床上仰天长叹,感叹一位女同学捷足先登,自己班里却无出人头地之人。龚月生问曲召,对王平平发表诗歌有何感想,曲召说:“恭贺,羡慕,失落。”
张耒说:“何必失落?你的诗歌写得不错,大有前途。”
曲召摇头,说:“我写诗很苦,诗情不足,思路不畅,常常一句难求,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个笨才。”
龚月生说:“古代有苦吟诗人,好多句子是苦苦求索得来的,你不能气馁。如果你没有信心,岂不打击我们这些小卒?劝君勉力,我们紧跟其后。”
耿心水走进门来,听见几人在议论创作,嘿嘿笑。龚月生不服气,说:“你在讥笑我们?”
耿心水说:“岂敢?你们都是有志青年,前程似锦。王平平有诗情,有诗才,你们有吗?能写出发表水平的诗不容易,不是人人能达到的水平。梦想做个诗人可以,未必如愿。”
龚月生不服气,说:“你何必小看人,曲召的诗不也登报了吗?”
耿心水说:“曲召的诗登在小报上,未必能刊登在大报上。”耿心水看了看曲召,意识到自己的话伤了曲召,连忙说,“能登在小报上也不容易。”
曲召明白耿心水的意思,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过去,而在乎自己的现在和将来,希望自己的诗歌有长进。耿心水泼冷水,张耒默然,有几分失落。龚月生瞪着耿心水,心里痛骂耿心水给大家泄气,扭头走出门。耿心水自知得罪了龚月生,对着曲召和张耒苦笑。
叶子想参与议论,曹三英和洪玉制止了她,三人默默地坐在一旁边看书边听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