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铁骨铮铮,7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3-09-19 18:32:34 字数:4897
第十九章∶铁骨铮铮,7
话说监工的见那个人铲了一锹雪咚地一声糊到那车头的玻璃上,开车的眼一昏,把不稳方向盘,车子呼哧一声钻进了雪窝里。在一片笑声里监工的逮着糊雪的擂两枪托子,竭力吼叫∶“都快给车子清道,不然嘣了你们!”就凶势势对空呯呯放了两枪以示威严。就又装腔作势推那车,看见里头躺个洋人下肢缠着绷带被血染成了红色。这货子真的没心眼炮仗似的叫∶“洋人腿上血,鸿运当脚!”不少人溜须拍马赞他口才高妙。
道一畅通那车一声喇叭在滑滑溜溜路上呜呜开了。辉凯二松听了那话很是盘算了一会儿,顿时明白来了弯弯儿了,事儿的数目清楚了,就似逗乐子一样嘴里“一二一,一二一”尾随车后追开了。
跑了好几道街,钻进了胡同七拐八抹在香山脚下明末清初建筑前停着了。
此皆乃仿唐古建,南北长一千五百米,东西宽一千米,中央是座长宽各一百米的三层楼阁黄琉璃瓦,浓浓的唐韵映的皑皑冰雪似乎古色古香的。周围下都是清一色的一层瓦房也都是古质古朴面貌。大门前挂着红色日语书写的上下五尺长的牌子,翻译了就是∶日本军事医院。
享利·恩邦被两个日本保镖的抬下车子。黄色的络腮胡须脸因失血过多变成了局部涂着淡黄色的一张白纸,活似没有了灵魂的面孔。
大院里第一排中间是手术室。享利被急速安置在手术台上准备动刀。日本医生见是法国人恭敬之心骤然飙升,主刀的医师道∶“因失血过多,选配血型已经来不及了!”说着急急奔到另一间科室里提取一大包红色的液体输到了法国佬的血管里。输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81年由外国人发明的。
辉凯、二松为了摸清法国人大雪里的严寒来中国到底干啥的?所以二人开动脑筋,说有条重要的军事情报偷着前来给日特回报的。因良葛的教训日本特务组织就秘密转移到了日本军事医院隐蔽起来了,生怕华人前来当汉奸心存不规变着法儿耍花招了坑害天皇的精英。
日特头头听了二人汇报,怀疑假货,抬起牛皮战靴狠狠踹着二人的屁股,大骂∶“八嘎牙路,死了死了的有!”另个中国通的官官道∶“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把这二人看起来,不让走出咱这医院。侦查一回真假不就清楚了。”
辉凯、二松的情报竟然是日本最忠诚的朋友曹轩在正阳门被中国地下革命者弄死了。就去了几个日特核实去了,结果准确无误。二人就成了日本特务最忠实的朋友,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希望二人以后提供更加有用的军事情报。
就这样辉凯、二松趁机在这里摸游开了。凡是见了日本人均以“太君嗨”的礼貌一个躬,弄得日特们哈哈大笑,说中国人太“吆西”了。二人就“吆西吆西”去到了手术科。医师也把二人视贵客,示意“请坐请坐的有!”
辉凯、二松心里直笑想着日本鬼子半天都是蠢猪!就没有坐下来回踱步瞧着手术床上躺着的洋人,输液架上一大袋殷红的液体正往他血管里汩汩流淌,那难看的面容渐渐有了变化。过了个把小时,洋人就从死亡的边沿跑了回来,睁开眼开嘴用法语轻声嘟噜了一会子,医师用日语回了一阵子。另个医师却用中国语言道∶“法国佬好样的!大冷里不远万里来说和北洋政府准备参加巴黎和会要他们必须承认和接受德国在山东拥有的特权移交日本,这无疑是帮助天皇侵吞中国高明的策略了。”
辉凯、二松听得此言心里嗵嗵地打起了鼓,这个洋人坐着飞机来就是为虎作伥的必须弄死他!
二人齐声“太君嗨”离开了手术室,在附近查看的事儿的条件和容易逃跑的地方。转悠不大一会,发现了离手术科隔一排房是个造型古朴别致的厕所,西头是女厕,东头是男厕。里面容积日大,又深又宽粪池木板遮盖着。二人来到里面没人就掀开一瞧,喜不自胜这是消灭日特最好的“战场!”
辉凯藏到了门后道∶“你站在一旁能瞧见我吗?”
二松摇摇头道∶“见不了的,严实。”
辉凯点着头说∶“太好了,有利于弄事儿了。”
二人出了厕所寻找“武器”。顺着第二排房子朝前走,寻得一堆木棒处有一握结结实实的麻绳,不知道是弄啥的谁放在这里的,就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凡是到厕所方便的日特及医师不愁见阎王的,贵在速战速决。就各持一截绳子速速潜入男厕的门后,等着猎物上套了。
也是惩恶扬善感得上苍佑护的,不多时进来一个大佐样儿,他决料不到粪便之屋暗藏杀机,解了裤子对着粪道就射尿。辉凯不敢怠了这稍纵即逝的良机,蹑手蹑脚上去一下套着了大佐的脖子,竭尽全力勒个死紧,那货子没来及挣扎就呜呼哀哉了。旋即掀开木板,粪池里迎进了一具日本尸体立马盖个严丝合缝,极速原处等待第二个猎物。
过了半个小时,手术科的医师来了。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野野掘掘六尺多,解了裤子也是小便,嗖嗖达达,滴滴拉拉,不着吆吆。二松有点儿手软。辉凯一下子窜了上去,套着了医生的脖子,下把头不敢把头且掉了怕血染厕所露出了马脚,知道不出气憋死为好了。辉凯和医师高低差不多,随即换上日本的军服穿了白大褂,把尸体投到了粪池里,催着二松赶紧离开这里免遭杀身之祸,自己弄死了法国佬也好就逃跑了。
话刚落音忽听踏雪声,就又隐蔽在门后看情况。原来是保镖的黑衣人来了。保镖的就是保镖的,警惕性真高,你说一个厕所里能有啥呀,也轱辘着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放心的解裤子。
二人知道这家伙武功高强不好对付,还不能惊动他发声,还的一举勒死他。二松耳语“咱俩决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免得得不偿失!”辉凯觉得腰里有点不舒服,摸摸原来自己带了把匕首就不知道,这下子好了,一定把这个保镖的脖子抹了不可。
见那黑衣也是洒水的,因天冷人的尿多。他就毫不犹豫窜了上去。保镖的仍在洒尿的快感你意犹未尽,直觉咽喉一凉没来得及吭叽一声就重重地摔到地上,脖子里的血汩汩流淌。二人见状不妙掀开木板将这个保镖的投进了粪池里盖了个严实。用旧衣服抹净了血迹飞也似到手术室里,结果可怕的事儿出现了,法国佬不见了。
辉凯打眼瞧得外面往来人甚为稀少,趁站岗的换班之时,拽着二松,急火火窜出了医院,拐了弯儿在大石头背后的雪窝里闷了一会儿,风平浪静返回正阳门附近去了。
辉凯说要看看上面头没有日寇的。
二松就瞧瞧城楼道∶“辉凯你还疑迟个啥的?”
辉凯道∶“你稍等,我上去踅摸踅摸,真有了能抹切一个倭寇就抹切一个,不能抹切了咱就回图书馆去。”说着就顺着斜坡一跐一滑地上了城墙望岗楼里走去。
岗楼里有六七个日本兵围着炭火喝酒跳舞,好像开什么庆祝会似的。
其中有个体格稍高的叫他大吃一惊,不是别人竟然是袁世龙戴着鬼子军帽,穿着鬼子军装和鬼子一同跳起舞来。对此就心里纳闷起来了。
原来,世龙把他二人催走后,一个飞镖插进站岗的日兵的眉头上栽到了城楼下的雪窝里换了鬼子的军服,岗楼里的鬼子只顾乐的竟然毫不觉察。换岗时,世龙就混迹鬼子里面又喝又跳,好不快活。
辉凯见一个持枪站岗的哨兵,猝不及防抹了那人的脖子推下城门和那个倭寇尸体作伴了。然后就到岗楼前往里张望,结果和世龙的眼光碰个正着,彼此心有道道儿了。世龙就借故出来,摆摆手叫辉凯赶紧脱掉日兵的服装快快里离去,辉凯却迟疑着不抬步子。自己摸出几枚毒镖一齐射向屋里的倭寇,立即悄无声息了,就脱了兵服,拉着辉凯连滚带爬下了城墙同了二松捡偏僻之处速速往北大红楼图书馆去了。
路上,世龙就想到了自己儿子袁祖光的事儿来了,在杨桃的照顾下,一定化险为夷的,决不能分了先去北大认识革命同志们的心,就催着辉凯、二松步子拽快些,争取天不黑之前赶到图书馆。
天空迷蒙冷风刺骨,路旁的白杨树挂满了银色冰坠,美观极了,稀疏的枪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心里共同的意识∶鬼子炸锅了,又一次重复着侵略中国的苦头。
三人加快了速度,夜幕降临里赶到了图书馆。
匡一鸣见大家回来了,高兴道∶“都来岗楼了烤火,我给大家作饭。”
辉凯笑道∶“得了吧你!吃饭差不多,你会作饭?你哥哥匡互生是一把做饭的好手。”
一鸣笑道∶“他不光会做饭,还会革命的,上学时写作文痛骂北洋政府不作为,骂的整个学校师生的革命觉悟都高涨了。敢打敢拼敢领头,为了人民群众和国家的利益啥也不怕。我比不了他。”
世龙道∶“你咋比不了他?说明了无产阶级革命觉悟不高,没有为革命英勇牺牲的精神。我听李主任介绍了匡互生同志是坚强的革命志士,我们都要向他学习,中国就有光明的希望。我们去北大就是要深刻地认识交个朋友。”
一鸣道∶“哥哥不是北大的是北师的,因好团结人,北大朋友不少,每礼拜总到北大几次和朋友们聚会研究革命。因家里穷从小热爱劳动,热爱武术学一身能耐,坚持正义爱打抱不平,见谁无辜受欺负就敢拔刀相助。他还有个二憨子的称呼,辛辛苦苦挣点儿钱,见了可怜的穷苦人就施舍人家,自己只好挨饿。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儿,不但不批评反尔还鼓励他是个好孩子,大了有出息。父母大仁大义的德行熏染了他,他也熏染了别人,上学时他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熏染了一个学校。在衣食里宁可自己不穿给贫寒的同学们穿,宁可自己不吃给贫寒的学生们吃。就是性格太烈了。有一次几十个同学集到一起谈论新青年新思潮时,大家都热烈发言,共同认识现代青年必须树立新的革命思想,为国家民族光明的大事计,前进、向上、励志、自强、爱国,尊严,为新青年之灵魂也。其中有三个青年守旧,提倡‘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我哥说‘都给你等守旧,默守陈规,我们的国家就完蛋了。帝国主义虎视眈眈对我们中国发动侵略战争,你还要听人家的摆布,还一味仁义的样子。什么心态?’那几个货子还强词夺理,结果被我哥哥暴打一顿鼻青脸肿的被撵跑了。到教务处告状,哥哥据理力争,教务处也被感动了,就开除了几个软骨头棒子,这就是匡互生的劲头子。明日相见说话酌量着些。总之他是个不聪明的憨子。”
世龙瞧了一鸣一大会子,没有一句话。就跟着辉凯到厨房里摆弄煤气灶去了。
院里给冷风吹个半干子了,推上电闸满愿光明。
到厨房里一瞧,杂乱不堪,可见一鸣不善于料理厨房。辉凯不一会儿拾掇干净了。二松扭了一圈觉着插不上手又到岗楼里烤火去了。
世龙问∶“辉凯做啥饭?”
辉凯轻松道∶“有黄姜大葱干脆熬羊肉汤喝算了,天怪冷的。”
世龙听着极为反感,道∶“羊肉暖脾胃除风湿,上岁数人多有这病。我们年纪轻轻火里盛旺,若再火上浇油,就也崇洋媚外了!可不慎欤?”
辉凯大笑道∶“真能牵强附会。我们不用留着给身体不好的人用多好。给崇洋媚外搭上边了吗,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员?”
说得世龙也嘀嘀开了说∶“逗你乐!有大咸菜,煮红薯米汤吧。”
煤气鼓捣立整了,不多时晚饭好了。
世龙来到院里喊∶“一鸣、二松喂脑袋来!”
厨房里四人围着饭桌有说有笑享受晚餐。
一鸣瞧着世龙道∶“这位同志,你是河南的吧?”
世龙道∶“准确。厉害了的”。
一鸣道∶“我一个女朋友是河南的。”
世龙道∶“别说河南哪里的,我告诉你,泌阳板桥的。就这个地方说吃饭是喂脑袋,别处不是这样的说法。”
一鸣道∶“不错她就是板桥不远的。说那村庄是歪陡山下损河岸头启祥村寨的。”
世龙讶异道∶“正是意外惊喜,真正老乡的。是北大的吗?”
一鸣点点头。
世龙道∶“我的表侄女就是那个村寨的,见面了也许熟识的。正是‘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普天之下一家人!”
时间到了夜里八点,在欢乐的起气氛里结束了晚餐。每个房间发了炭火,正要入睡,李主任回来了。
大家围了过来问主任吃饭了不?
主任道∶“啥时间不吃饭?我问你们,今天去了北苑机场,日本军事医院和正阳门没有?”
世龙道∶“北苑机场和日本医院我是没去。只看辉凯、二松去了没有?”
辉凯道∶“北苑机场俺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不过日本医院二松我们去了,还弄死了日特大佐,手术科医师和一个日本武侠给法国佬保镖的家伙。就乘门卫换岗之际俺们出溜跑了。这没事吧主任?”
主任道∶“我估计着就是你们干的伟大的好事儿。咱们是没有事儿的,日特组织到处粘贴可稽查通令,可能满城搜扑的。正阳岗楼的案情死无对症。去日本医院的必须立刻离开北京。我写封信快快到十里庙去避避风头。”说着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着灯光行云流水般的写起了信函,交给了辉凯道∶“十里庙私塾先生老家也是河北乐亭的亲亲关系,学校年里不放假,好找。记着敲门时人家问了就回个‘出污泥而不染’就等于到家了。”又说另个青年∶“你叫二松是吧,我从见过你一会,帮我搬过家,给你钱你不要。恁俩快走吧,最好过了年再回来。”二人就告辞而去。主任就对世龙一鸣道∶“明日可能来几位老前辈。一鸣同世龙到北大和你哥哥见见面。快九点了,卧室炭火烧旺,休息吧。”
世龙、一鸣给主任摆置好炭火就各自安寝去了。欲晓后来,且瞧下节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