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胡三叔遭人暗算
作品名称:紫罗衫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09-16 08:32:50 字数:4927
余学智道:“你放屁,咱们几时把白素心卖人了?”
胡三叔嘿地一笑,“你承不承认没关系,诸位英雄好汉都是大活人,没必要……”
他突然身中一箭,血流如注,人人自危。
邵冰把胡三爷抱住,“三叔,你醒醒,不要扔下我!”他痛哭起来,显是被吓着了,脸色有点儿惨白。
胡三爷低声道:“小姐,我不能保护你了,你……对面的那个……就是白小姐……你……有危险……和她一起逃……快……”说完,他平静地走了。邵冰血泪满面,愤怒地朝欢欢走去。
一个书生吹着笛子,到了这儿,戴着一个人皮面具,形容枯槁,身材魁梧,他略一扫视,浑没在意,坐在桌子上,叹道:“流年欢情剑,岁月无常刀,痛饮杯中酒,管他今昔年。”他把葫芦拿上,品着美酒,很是受用。那笛声婉转悦耳,却是一首《阳春》,声调悠扬,压抑的气氛顿时散了。
邵冰道:“是你把我的三叔害了,还幸灾乐祸。”那书生未理会,自管吹他的。这时她火冒三丈,拨剑向他斫去,他一转身,一脚把他的手腕踢了,让他更加愤怒,招数用老,却又不是这人对手,恼怒已极。
邵冰对羊欢欢发怒道:“肯定是你的诡计,把我三叔害了。”
羊欢欢奇怪道:“唉,你真是个猪脑子,我是要听全本戏,为什么要害他?你看清了,这支箭是官兵用的。”
邵冰一下才明白,脸色娇羞起来,只是对那秀才恨得咬牙切齿。羊欢欢见了那个冷酷的书生,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唉,你叫什么?”
那书生道:“四海为家,叶树红花,律以格物,明堂高坐之人,不足挂齿。”
羊欢欢笑了笑,遂不言语。邵冰一听,气恼不过,骂道:“神经病!装神弄鬼的东西!”
余学智道:“今天真晦气,在下告辞!”
邵冰道:“姓余的,我三叔的仇还未报,你休想走。”
余学智是哭笑不得,“公子,你三叔与我何干,再说了,你一日报不得仇,我还老死在这儿,岂有此理。”
羊欢欢心道:这个公子看来是初涉江湖,根本不懂江湖规钜,还是刚出道的雏儿,连个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还想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了。
余学智道:“兄弟们,咱们走!我是不想多事了。”
羊欢欢道:“今天谁也甭想走,事出蹊跷,余兄,咱们查出真凶,洗脱嫌疑,岂不更好。”
那秀才不耐烦道:“要打便打,拼个你死我活,要是想活命,统统给我滚出客栈。”羊欢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个东西分明是来寻我晦气的,偏和我唱反调,让我教训一下也好。”
素心拉住,“小欢,别惹事了。”
羊欢欢恼道:“姐姐,我今天非要和他打一架,非教训一顿不可。”
秀才笑道:“小兄弟,陪在下喝一杯何如?”
羊欢欢气道:“你是人是鬼?”
秀才笑道:“我是鬼又是人,是人又是鬼,不过人都称我为‘笑面郎君’。”
“花脸猫,看招!”羊欢欢一拳打去,那人却用酒葫芦一举,化一势八仙拳的“采和醉酒”,羊欢欢又用棍一点,他疾忙抽出横笛一格,手法极是巧妙,仍旧稳坐在桌子上,显得游刃有余,羊欢欢和他斗了百合,两人难分伯仲,他还故意让了几招,摸了一下她脸蛋,让人一看,就是打情骂俏之举,哪有半分切磋之理。在坐的人评头论足,让她脸红起来。
羊欢欢不乐意道:“不打了!这什么狗屁功夫?”他清高地站起来,并不言语。素心心中直乐,看得出,那人一直忍让羊欢欢,身手不凡。
他们刚要走,五个身穿官服的的人带着鬼头刀,向着黄河帮的人过来,审视一番,为首的一个大汉道:“邵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一听,花容失色,惊惶失措,素心更是不解,“难道她得罪了这些人?”
邵冰没好气道:“我不认识你们。”这时羊欢欢才明白,他们是想借刀杀人,并不是官府中人。
羊欢欢笑道:“果然是你们干的好事,听说黑龙帮的人个个都是小人,所言非虚。”
那大汉冷道:“你们也别装神弄鬼了,就这个臭小子,也别指望了。”
那秀才道:“胆敢小看你爷爷,岂有此理,就凭你们几个,我看谁敢动我姐姐,我会让他变成死尸。”
邵冰一听“姐姐”让她心暖起来,打量了一番,由于蒙着脸,实在想不起这个男子是谁来。
素心觉得眼熟,一时迷惑起来,那人道:“看刀!”秀才道:“你,过来!”
那人看他挑衅,怒不可遏,让羊欢欢担心起来,她一时见他冷漠如此,招招狠辣,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他很有个性。
一会儿,那人就被他打倒在地,其余人胆寒,向他快攻去,他被围在垓心,专注地看着那四人,大战了几十合,羊欢欢挺棍而出,素心和万牛加入战斗,那伙人纷纷倒戈,秀才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爷爷饶命,我们是洪大人派来的。”说完,就自杀了,原来是他的中衣中有毒,眼中满是恐怖之色。
大家离开这儿,祝兰道:“我想起来了,他们绑架邵小姐,肯定是冲黑大王来的,让她说出黑大王下落,然后一举歼灭,这个计不谓不毒。”
邵冰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下落。”
素心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咱们不要说了,尽快把他们找到,才是道理。”
万牛牛道:“秀才走了。”
素心问道:“小冰,你认识那个秀才?”
邵冰道:“我不认识,我的弟弟还小。”
素心揣摩道:“刚才他说的藏头诗,是耶律明,你认识不?”
她异常尴尬,“不认识?”
羊欢欢道:“他说不定是怪老太的孙子。”大家愕然。
素心又问:“你既然见过那两个大王,你说说他们有何特征?”
邵冰脸红道:“我只是对他们的黑大王熟悉,给他包扎过伤口,为了我,他挨了万恶那厮一刀,他的脖子上有一块红胎记,胸膛上有一颗痣,大概是豆子那么大。他很会说话,还调皮些。大的比较稳重,挂着一块玉珮。”
素心想起他们,黯然神伤。不知是喜是忧,但是听到这些消息,比吃了蜜饯还要甜,日思夜盼的兄弟终于有了下落,心中泰然。
羊欢欢安慰道:“姐姐,不要再愁眉苦脸了,咱们只要齐心,就会找到他们的。”
素心道:“走吧!咱们把胡三爷叔安葬了。”大家安葬完毕,安慰好邵冰,才安然离开。
对于耶律明的举动,很是了然。大家不清楚邵冰一伙是敌是友,一时迷茫起来。
大家到了一处小镇,来到一处山岭口,见到一伙强人正在和一黑脸大汉对峙,众强人却是近身不得。一个黑脸大汉提着双斧杀将过来,声若浑雷,“贼厮鸟,快快送还老翁公的闺女!”
那强盗头子约摸十五六岁,面如冠玉,目如流星,头戴紫金冠,身穿勒绦银铠甲,使着双枪策马而来,和黑脸汉打斗着,不分胜负,斥喝道:“哪里来的野人,蛮夫!敢大呼小叫!败坏本大王的名声!”
黑脸大汉道:“大胆,快还出来,不然我踏平你这鸟窝!杀你个片甲不留!”
那人一愣,耍了几个花枪,“请问阁下尊姓?”
“哼!你爷爷陈正平便是。”
强盗头子道:“敢问你是陈英雄的公子么?”他意指陈大树。
陈正平道:“然也,快把翁公的女儿还他!”
曾道中道:“你这人好生没理,想当年我爹和三叔在此落草,也没有做出格之事,你也不问问天机寨是何处仙界。”
陈正平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跳开圈子,挠着头,“哪个三叔?”
曾道中道:“白家三叔厚成是也。”
陈正平道:“你这里有几个寨子?”
曾道中道:“总共有三个。我们势力最弱。”陈正平道:“哈哈,实力不行,也敢出来混哪!”
曾道中道:“实不相瞒,我们乃是逃难来的,原先是住在白家堡,自从出事后,小环姑姑把我们送到这里。”
陈正平道:“原来是如此。小环姑姑可好!”二人握手言和,“大哥,都好,你想见的人都在寨中。”
万牛牛看到是他们,迎上前来,问道:“陈大哥,你说的没头没尾的话,从何而来。”
陈正平道:“唉,我在小花村住宿,饭没吃成,倒惹了一身官司,老翁公的孙女儿被人抢了,硬说我是他们一伙的,我问明情由,就来这里讨个说法,洗刷老子清白。”
素心道:“此事十有八九都是别人干的,我看咱们还是准备妥当,再去救人。”
曾道中道:“姐姐,我想你好苦,你们终于来了,快进大寨。”
一进寨门,大家就是抱头痛哭,少时,姚仙儿把事情问清楚,说道:“这个古去常我早就看不惯了,此人好色贪淫,他们逍遥法外不是一天二天了,以前我们势力单薄,不敢相抗,今日你们助我,定能铲除他们这个毒瘤。”
曾明哲道:“四婶,我看这样,让我先去带人去打听,然后你暗中接应,大计可成。”
“好,兄弟可要担心。”
少时,曾明哲带着万牛牛和欢欢来到虎头寨,一个小喽罗道:“曾大当家的,我们大当家的正在和小娘子办喜事,要不进来喝一杯酒。”
曾明哲道:“如此有劳兄弟了。”
“好,我去知会一声。你们稍等!”小喽啰飞也似的去了。
古去常听到曾大当家的来到这里,说道:“我们和他们素无往来,他们可是来者不善哪。”
二当家的道:“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让他进来,我们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万牛牛三个人被请进寨中,他们把彩礼提上,来到大堂,曾明哲抱手一揖,呵呵笑道:“大当家的,我已听说你要和老翁公的千金成亲,特来相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古去常狐疑不定,“大当家的,你有心了,我们略备薄酒,你们坐下喝几杯,不成敬意。”
“好说!好说!”曾明哲看得差不多了,给万牛和羊欢欢二人使了眼色,看着他们走出,笑道:“我谢过大当家的款待之情,在此不叨扰了。小侄不胜酒力,就让他们在此歇息吧!”
古去常道:“好,好!曾大当家的放心,贤侄的事我定当留意。”
等到他们送出,古去常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后寨,万牛牛化妆了一个小喽啰,混入寨子,看到后寨中有贴喜的屋子,心中不安起来。
二当家古去来道:“老大,我看他们有所图谋。”
古去常道:“放心,他们根本没有势力与我相抗,翻不起甚么大浪来,休得啰嗦。”说完,就向新屋走了。万牛牛看到羊欢欢得手,把小娘子领了出来。把她化妆成小喽啰径向山下跑来。
羊欢欢扮成姑娘的模样,和他打了起来,古去常哪里是她对手,由于他喝了酒,一个站立不稳,被她绑了。
陈正平提着双斧在寨门前搦战,声若洪雷:“贼厮鸟,给爷爷出来,不然我踏平你们狗窝。”
说完,他已经把寨门给砍了,和曾道中杀入寨口,小喽啰心惊肉跳,姚仙儿道:“素心、小冰你们带五百弓弩手给我接应他们,”“得令。”
“曾大恒,祝兰,你们带一千精兵冲他们大寨,不可恋战,救出人就行。”
“曾明哲、温军、惠成,你们接战,拖住他们的二当家,三当家,我自来接应。”
虎啸寨一团乱麻,报:“不好了,他们攻上来了!兄弟们快守不住了。”
二当家怒道:“什么?他们来者何人?”“是一个黑大个。”他酒醒一半,立马披挂,手拿方天戟出来,火气冲天。
温将军和白惠成带人马冲了来,看到一个大汉手拿囚龙棒,如入无人之境,暗自叫起苦来,二人抵敌,战了一百多合,二人渐渐力怯,逐渐落入下风,陈正平大喝一声,“野厮鸟,吃爷爷一斧!”
曾明哲拖住二当家的,二人势均力敌,二当家没有想到这个美髯公膂力惊人,逐生怯意。
陈正平从寨门跃下,一斧就把他打下马来,他急着上前,二人拼将起来,战了一百合,陈正平和那大汉滚作一处,那汉子怒道:“好个黑块头,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一女将大喊:“休伤我哥哥。”
她一枪杀来,陈正平立马滚了个葫芦,避开了。曾道中立马格开她的枪,力道恰到好处,“姑娘手下留情!”
她一看此人,心想:这人果然一表人才,不如作个天作之合,手下留情也是正理。大当家不德,也非善类,不如改投明主。她拖枪就走,想着把他生擒,曾道中立马赶来,看她回马枪杀来,他一把抓握住,二人拼着力气,滚下马来。
素心没有为难她,把她的手牵来,笑道:“曾兄弟,看你的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木然起来,“姑娘,你叫什么?”
“韩雪,你呢?”“曾道中,白家堡人。”没过一会儿,就熟络开来。
陈正平正在和那大汉打着,曾明哲念他是个汉子,用铁锁把汉子给绑了,押了下去。
羊欢欢把大当家古去常给绑了,众人不敢抵抗,纷纷投降。二当家看势不好,带人逃跑了。大家大获全胜,喜气洋洋。
大汉道:“唉,我们栽在你们手上,也不算冤枉,他作不义之事,让兄弟们寒心。”
姚仙儿道:“你也是个热血人物,在这里却是埋没了你的铮铮铁骨,以后你要留下,可以和我们作一番事业,也可以回家。”
大汉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但凭吩咐。我是韩淼,祖上也是官家出身,只因为家乡遭灾,我犯了人命官司,才和小妹来这里。”
姚仙儿道:“既然兄弟如此大仁大义,与我们白家也是同病相怜,都是苦命人,何不如我们一起把董妖人除了,自可博个功名。”
韩淼道:“好,我自当为大娘尽心尽力,在造之恩,实死难报。”大家喜气洋洋,曾道中把古去常押到不花村,见到姑娘的家人,老翁才把误解消除。
老翁道:“多谢众位义士搭救我孙儿,请大家上坐,聊表敬意。”
陈正平道:“这个祸害人的东西我们已经带来了。”
老翁道:“要不送交官府。”
陈正平拉出,一拳就把他打死在地,庄里的百姓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休息一天,朝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