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铁骨铮铮，12

　　第十八章∶铁骨铮铮，12
　　话说黑木看着北洋高官半夜三更非常敬业的送来了天皇的电报，呆呆发楞了一会子，接过观瞧，里头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词儿“夷为平地！”旋即被这威武雄壮简洁有力的话儿鼓舞的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振臂高呼∶“胜利了胜利了！良葛庄夷为平地了。中国人就能醒悟给大日本天皇做对决没有好下场！”把手一挥对几个残兵败将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走，隔岸观火去！”也不开车了。
　　黑木领着头儿顺着正阳门过了护城河，一字儿排开站在琉璃河岸，个个立正姿势翘盼天皇的战机速速前来轰炸良葛庄。看着“顺梦里的邪恶村落”很快在天皇的神火里化成硝烟里的残砖断瓦一片狼藉，发出怪叫，“吆西吆西”之声震颤着各自的灵魂。
　　天阴了，星月没了光辉，淹没乌云里。
　　天皇货子行事吸取了前头的教训，慎之又慎，雷达遥控定准了中国北京琉璃河之左良葛庄的确切位置，竟然派出了超速无音轰炸机前去毁灭异国的美丽山村。
　　夤夜时分，黑木一伙的眸子累痛了，就在泄气的时候，突然对岸村落的咚咚咚咚的爆炸声震的耳朵嗡嗡乱响，头皮发麻。老裕仁是个老奸巨猾的货子，飞机还整出个无音贼似的使毒，一枚炸弹一声巨响，一束火光一座房舍轰然倒下，砖瓦的碎片利如刀刃冒着烈焰四下翻飞。咚咚咚……几百枚炸弹，几百束火光，几百座房舍变成了几百簇烟雾飞溅着。残砖碎瓦犹如千万个火片飞到了山林燃起了熊熊大火。
　　蔡连、世龙被疲乏折磨的靠着石壁合眼打盹儿走进了朦朦胧胧之中。龟野却是坐在地上，盘着双腿，合掌当胸闭着眼睛好似用功的和尚。其实龟野早就皈依了佛门，发扬着阿罗汉的“杀贼应供”精神爱护生命爱护和平。
　　佛经里有为了保护一百条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个坏人；为了保护一千条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百个坏人；为了保护一万个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千个坏人；为了保护十万个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万个坏人；为了保护一个国家的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个县城的坏人；为了保护全世界的生命，宁愿承担罪过，杀死一个邪恶国家的生命！这就是龟野！他非常明白，善良只能感化善良的人，感化不可邪恶；只有用强暴“邪恶”的杀戮才能征服邪恶，消灭邪恶！真正的邪恶是不可能改造的，畜生改造成人永远是办不到的。
　　强烈的爆炸声，熊熊的山林烈火将世龙蔡连吓出了朦胧，好一似步进了噩梦里，不知所措。见龟野依然盘腿打坐不为外界所动，急的蔡连腾地一声跳了起来，趁着映來的光亮抓着龟野的肩膀道∶“你要成神呀！无音贼机把良葛根庄炸没了！还没事人一样！”
　　世龙扛着机枪打飞机。
　　龟野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拽下武器，道∶“别去找死了！这是天皇的精心布局，防弹玻璃制造的无音飞机。变化之快，花样之多，是无法打中的。开飞机的不是别人是秋雨鬼的弟弟，可谓是世界飞技第一人，你没发现他，他就把你打成筛子了。幸亏带的炸弹有数，天气要变琉璃河顾不得糟蹋就悻悻里去了。良葛庄从此消失了，良葛庄的精依然光昭日月。”
　　世龙、蔡连真急着扑灭日寇给山里的放的大火。
　　龟野道∶“暴雨来了，没有事的。”
　　话刚落音，天空雷鸣电闪，大雨顷盆，大火瞬间熄灭，就剩下一股焦臭在风里漂洗着。蔡连忽有所悟，此景此情与当年的云雾山的一幕有些相似的，故知天地的良心是永恒的。
　　飞机急急把良葛庄“夷为平地”胜利地返航了。蕴藏着“许多生命”的村落在大日本的炸弹里瞬间销声匿迹了，天皇的心态多少有些平衡了，然而依然不放过日特黑木的严重失职导致不可饶恕的罪恶。就这上黑木十分清楚，在瓢泼大雨里日特的忠勇志士，手拽着手高呼“大日本帝国万岁！”纵身一跃投进了波涛汹涌的琉璃河里为国殉身了。
　　有关良葛庄的故亊至此跑出了个句号，句号里的废墟里挺拔着一统高大的汉白玉石碑耸立在华夏山河的心里，见证着中国的精神——热爱祖国！
　　一夜的风雨悍劲暴烈，削除贼寇的力量不可思议。鬼子作恶完了。风雨停了，洗净污浊的山河大地焕发出新容姿。长天如涤，淡阳苍苍，寒霜遍野。一群群雪白的鸟儿落着在冰冷的废墟上哀鸣似哭，哭诉着美丽的家园被贼寇的铁蹄蹂躏得令人剜心割肺的痛，怎么再悲愤的眼泪也抚平不了灵魂里的创伤！
　　龟野、蔡连、世龙离开仇恨的废墟，回到了琉璃河依偎在老人身旁共同探索形势往后发展的方向。
　　老人见他几个黑丧着脸儿，道∶“都别这个样子，那村没了，只要没伤亡乡亲们就是好的。有人就有一切。昨晚鬼子太疯狂，炸弹震的咱们琉璃河有几座厕所也塌了。这里的乡亲们在我的催促里都到庄公洞里躲避去了。我的年纪大了离天远地近，我没去，宝芬离不开我，也没去。我估计着倭寇飞机里炸弹炸完了，要不咱这里也给良葛一样了。”又道∶“宝芬，做饭吧！这三失魂落魄了一大夜，肚子饿透了！”
　　蔡连道∶“爸，你咋恁会说话呢？你看我们哪个象失魂落魄呀？要不是倭人的超速无音轰炸机，龟野一梭子就把油箱干着火了，还叫他喂鱼的。”
　　老人道∶“日本科技真的发达吗龟野？”
　　龟野道∶“发达啥呀？进口美国的。开飞机的是秋雨的哥哥，飞技奇谲千变万化，鬼也琢磨不透。他是不想炸琉璃河，故意载了不多的炸弹。他叫秋雨民，按说是我伯伯的。可早就是我的敌人了。要说啥敌人不敌人的，见了毫不留情，诛杀为快！”
　　老人道∶“好样的！哎，龟野，我有个建议，你的日本名字最好改个中国名吧。”
　　龟野乐道∶“赶好的。那日语以后我也不说了？”
　　蔡连道∶“不行不行，日语你得好好说。我会的不多，还请你教我的。到了东北用场多的。爸爸，叫龟野改个啥名啊？”
　　国正瞧着世龙道∶“是龙侄子你弟兄几个啊？”
　　闻听此言，就止不着想起了自己不幸的身世，父母被袁世凯父辈的家丁给打死了，自己侥幸脱难流浪乞讨有年，后被泌阳板桥的洪光秀老人收留，视如亲生与自己的儿子洪大力一样看看待，都上了学。后来见磨家棚恶霸易万诺带一群打手无缘无故欺负街东头甄三家，因见人家老婆长得标致企图霸占。那时自己是个二不愣子毛头货子持着杀猪刀冲了过去，好几个人拦也没拦着。听邻居说甄三俩口儿刚有一个数月大的婴儿名叫甄峰儿。这伙匪贼就来抢女人。甄三掂着锄头保护妻儿，结果被匪贼打死了。易万诺淫笑着夺过甄家怀里的孩举了起来……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威猛，飞步而至一刀下去砍掉了易万诺肩膀跟着就把砍掉了脑袋。救下了甄峰儿。歹徒们见自己的主子给一个青年砍了，一起围着打自己。自己全无畏惧闪闪跳跳连续砍死两个贼匪，余皆逃去。甄家的被易万污辱一回直觉无颜日月了，撇下孩子三尺白绫挂窀穸。乡亲们安排后亊，自己抱着峰儿回到洪家。洪光秀俩口收养了婴儿。却把自己撵跑了怕以后再闹事儿……过了的事儿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就会放声大哭，说道∶“叔叔啊，侄子无姐无妹，无兄无弟，打小孤苦伶仃活到了现在这个样怂子。”
　　老人道∶“收个弟弟怎么样？”
　　世龙笑道∶“我快比龟野大一倍的岁数了，哪有这么小的弟弟呀？蔡连弄不好还比他大几岁的，干脆给我当个侄子好了。”
　　龟野兴道∶“哎，干脆给龙当个儿子好了！你岁数大了结婚是个难题，有我这个儿子，百年后一定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要不您老的时候我和您一起上坟墓里来生同样孝敬您！”说着给世龙一连磕了几个中国头。
　　世龙赶紧扶着了龟野，心里顿时翻江搅海了一阵，暗忖自己的人生属于无产阶级劳苦大众的，自己毕竟是共产党员，革命的警惕性一丝一毫不能含糊，必须经过领导审核批准，问∶“蔡国正叔叔，这事儿您看怎么的合适呢？”老人瞧瞧龟野语重心长道∶“这孩子虽然是日本人，母亲是咱国的，全家被鬼子杀死完了，十几岁被日本强盗抢跑了，因之龟野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华夏的血液，痛恨日本侵略者，牢记国仇家恨，热爱中国，是个好孩子。我建议袁世龙同志，请你收下这个孩子，视如亲骨肉。”
　　其实世龙打心眼里也喜欢龟野，高深的武术，和军事谋略以及武器精通和广阔的科学知识，连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就拉着龟野的手说∶“我今个收你当我的亲生儿子可好！”
　　龟野得此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我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儿子插空把母亲弄回国给中国父亲过家家再给儿子生个弟弟来！”说着跪下求道∶“父亲您可一定！”
　　这话羞得世龙面红耳赤，忍不着噗嗤一声笑了。国正、宝芬笑的弯着了腰。
　　蔡连没笑，冷冷道∶“龟野，你怎么是个热粘皮呢？说个玩话当真了？谁待见日本鬼子啊！”
　　这话就同一柄剪刀差劲了龟野的心脏。龟野忍不着嚎啕大哭，哭着说∶“怎么耍我开心是吗？我痛恨日本对外侵略！我离开日特回归中国等于游子归家，你们却原来不懂啥叫热爱祖国！我我我不活了……”边哭边冲进厨房抓起菜刀抹脖子。
　　宝芬阻止不了那股蛮劲大叫∶“救命啊！他要死的！”
　　蔡连吓得简直三佛出窍，箭一般的飞进厨房拽着了要抹脖子的手。那脖子已经有了鲜红的血印，稍再晚一秒，咽喉气管就抹断了的。蔡连死死攥着那持刀手，利刃离开了脖子。
　　蔡连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不由得痛哭起来，哭着说∶“我的亲弟弟呀，姐姐说句玩话，你好这样撞破天的抹脖子哩？弟弟你先把姐姐的脖子抹吧！姐姐对不起你，求弟弟最后原谅姐姐一次，再给你开玩笑姐姐下地狱去！”说着还哭，不像个党员。
　　国正从没来过气，这次气得不轻，厉喝∶“蔡连同志出来！关你三天禁闭，不得进一颗米粒，看你再敢胡扯八道！”说着把蔡连推到一间小屋里，噗嚓销了门又贴了个封条。以为自己的女儿好不该触犯原则性的错误，非得好好触及灵魂不可。
　　龟野一看心软了，求道∶“老爷爷放了她这一次吧，她一定知错必改的。您要是不给情面，我就破门而入，陪着姐姐饿死算了，就到阴间里打日本鬼子吧！老爷爷都是我不好，要不我还回到深水潭的司机楼里闷死算了！”世龙宝芬都在求情。无奈老人只好网开一面，放出了女儿。
　　蔡连连羞带悔道∶“爸爸……”
　　老人眼一瞪∶“别喊爸爸，蔡国正同志！”
　　蔡连胸脯一挺道∶“是！蔡国正同志。蔡连因个人情绪，忘记了自己是个党员，违反了党的原则，理所当然接受组织的处分！”
　　国正道∶“组织的处分必须关你禁闭！因都为你求情我也羼了点儿自私放了你！我违反组织纪律，也必须接受惩罚！”说着到柜子里取出一寸厚半尺宽的竹板，把自己的手点到桌子上举起竹板拶着劲儿呯地一声打到了手掌上，两个大血泡立即炫耀了起来，接着又举起了竹板。
　　蔡连攥着了父亲的手道∶“爸，女儿替你挨！”
　　国正厉声道∶“袁世龙同志要坚持党的原则，绝对不准夹杂自私的儿女情长，三板，狠狠地打，打他个终身难忘，革命党遇事儿不允许夹杂一头发丝的个人情感，那样会死人的！”
　　蔡连将手垫到桌子上道∶“世龙同志革命里不许夹杂丝毫的个人感情，狠狠地打！”
　　当主板举起下落之时，龟野的手快的无法形容垫到蔡连的手上，停止是不可能的。呯！一板子打在龟野的手掌上，立即凸起四个大血泡。世龙为坚持党的纪律真的下劲，恨不得一下子揍死自己的没有出息的侄女。
　　国正老人看着龟野，心情好转了不少，脸里有了微笑。
　　世龙道∶“龟野你咋徇私枉法的？手挪了！”
　　龟野道∶“你咋不论理呢？弟弟替姐姐受刑天经地义，打打，再有两板完事儿。”
　　蔡连攒着内功的劲儿要掀翻龟野的手，却没个活动，才知道龟野的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
　　忽然老人哈哈大笑道∶“算了，就是给女儿敲个警钟罢了。以后可引以为戒，可别再忽记自己是共产党员了，否则可不是今天这样子了。世龙认儿子吧！”
　　世龙喜得如吃了糖果，道∶“龟野过来！”
　　龟野抿着嘴喜来到跟前道∶“父亲，我就是您的儿子！”
　　世龙抚摸着龟野的头道∶“从今天起你就姓袁了，名叫祖光。意思是圆圆满满为祖国争光！争光的方法可多了，杀日寇争光，除汉奸争光，维护祖国尊严争光，弘扬正气争光，英勇牺牲争光，被敌人逮着残酷毒刑，宁死不屈，誓不叛变争光！这就是中国的骨头，你能做到这些，就是我袁世龙的骨血，记着了！”“袁祖光这名字好。祖国装到了孩儿的心里！”祖光道∶“父亲您放心，孩儿不会给您丢脸，不会给爷爷姐姐丢脸，更不会给祖国抹黑。儿子发誓，如有一丝儿不真，天诛地灭！”
　　世龙第一次听见有儿子喊父亲，似春风拂面，阳光煦心，乐道∶“蔡连你在香格里拉认个干女儿，我在北京认个亲儿子！”蔡连说声“扎西德勒！”笑了。欲知后来，且瞧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