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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寒刀诠释真英雄,荷衣设套捉南斗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11-30 11:33:20      字数:10119

  第三十三章:寒刀诠释真英雄,荷衣设套捉南斗
  第一节:瞒天过海
  第二日,夏蕙带重新带上假面,又给寒刀化妆易容后,与他一起踏上了返回昭义之路。路上偶有几只喜鹊飞过,并没有盯着他们不放。
  夏蕙带刚刚康复,虽有马可骑,却依然力不从心。到达绥州地界时,她已虚弱不堪,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寒刀不忍心夏蕙带受苦,将她暂时安置在一处树林内,自己骑马奔向远方。
  过了一个多时辰,寒刀来到一处乡镇。此时的他已满头大汗,找地方洗了把脸,然后买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一些棉衣和被褥。如此一来,夏蕙带就不会忍受寒冷颠簸之苦,自己也可以在夜间赶路了。
  闻到客栈酒菜飘香,寒刀赶紧走了进去,给夏蕙带买了一些食物和水。
  一切准备妥当,寒刀解开缰绳准备返回,突然发现客栈屋顶上站着几只喜鹊。那喜鹊个个歪着头,盯着寒刀左右打量。寒刀又看了看四周,又发现好几只喜鹊,均围着他飞来飞去。
  “糟糕,我洗脸了,被盯上了!”寒刀暗叫不妙。他自己死不足惜,可万万不能连累夏蕙带。杀手随时可能会来,这些喜鹊却摆脱不了,该怎么办呢?
  寒刀急了,拔刀一跃而起,将停在屋顶上的两只喜鹊劈为两段。其他喜鹊见同伴被杀,纷纷飞到半空,对着寒刀喳喳乱叫。
  喜鹊又不是乌鸦,是报喜之鸟。乡镇的百姓和客栈掌柜不乐意了,组团声讨寒刀。寒刀不想引人注意,急忙驾着马车离开了。
  寒刀没有去找夏蕙带,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行进。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喝着酒漫无目的地走着,思虑着如何尽快摆脱喜鹊追踪。这么多喜鹊,飞得又高又快,以自己的轻功是杀不完的。若自己有施展暗器的手段就好了,亦或有驯鹰人相助也可。可惜连年战乱,加之这里又是偏远小镇,哪会有什么驯鹰人呢?
  想了一阵后,寒刀突然调转马头,疯狂奔回小镇。他再次进入之前那间布庄,先是将外衣全部换成新的,又买了一顶檐帽,然后命店小二将马车内的棉衣和被褥取出。
  寒刀出手阔绰,加之是回头客,着实令掌柜开心。掌柜开心,那一切就好办了。寒刀又给了掌柜一些金银,让他安排一个店小二穿上自己的衣服,将原来马车迅速卖掉,实在卖不掉就扔掉。再安排一个店小二买一辆普通马车,并弄一些锅底灰。
  掌柜虽然看不懂寒刀的操作,但看在钱的份上,一切就懒得多想了。
  不多时,店小二将新的马车买来了。寒刀命店小二将马车停在后门,并将棉衣被褥和食物放到马车上。
  收拾妥当后,寒刀将锅底灰均匀地抹在脸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始终觉得不妥。这灰头土脸的,却穿一身新衣服,着实令人起疑。思虑一番后,寒刀不由分说将另一个店小二的衣服扒掉,然后穿在自己身上,又用锅底灰将檐帽搓了两下,方觉得有些得体。
  换了衣服,脸也变黑了,头顶又被檐帽遮挡,且从后门出去,喜鹊应该认不出来了。寒刀心满意足,临行又给了掌柜一锭金子,然后一刀将后院的假山劈为两段,警告掌柜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稳妥起见,寒刀继续朝反方向走。路上偶有几只喜鹊飞过,打量寒刀一番后很快离开了。
  晃晃悠悠走了一段路后,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寒刀料想已无危险,开始调转马头,欲找夏蕙带汇合。
  明月高照,凉风习习。寒刀纵马狂奔,很快到达夏蕙带藏身地附近。
  哒哒哒哒!
  突然,一队人马从后方疾驰而来。
  “吁!”寒刀迅速勒住缰绳,紧张地看了看后方,低声说道:“五姐,你先别出来。”
  夏蕙带没有再动,道:“七弟,你赶紧走!”
  寒刀从马上一跃而下,假装检查着马车,实际偷偷观察来人,道:“放心吧,五姐,应该没事!”
  “不可大意!好像来人不少。”
  “五姐,情况可能不对劲。他们似有备而来,我跑不掉的。”
  “七弟,莫要说丧气话,赶紧将马车卸了,你骑马走!”
  “我的好五姐,你就别劝我了。”寒刀笑了笑,转身将腰间的盘缠悄悄扔进草丛,道:“这些盘缠,五姐你且拿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二姐她们可都等着你呢……”
  “七弟……”
  “五姐,别说了,他们过来了……珍重!”
  
  第二节:寒刀归天
  不多时,那队人马已然来到寒刀身旁。
  这队人马共六人,隶属南斗六灭厅,均身穿黑衣,面戴黑巾。有四人持九环刀,分别是陌刀手徐南靖、北衙禁军龙乘风、周子俊以前的杀手林外天和云山明;另两人持板斧,乃是原朔方军将领长孙玉泽和原神策军将领郭兴。
  智者千虑,终有一失。鸟类嘛,那可是自由自在的主,随处大小便可是家常便饭。寒刀已经做得很完美了,却疏忽了马车上的粪便。那六个杀手被喜鹊引到集市,苦寻寒刀无果,正想放弃之时,突然发现了还没卖掉的马车上有新鲜的喜鹊粪便。他们顺着这条线索一路探查,很快找到了掌柜,将事情经过摸得一清二楚。小小乡镇,本来就没几辆马车,找寒刀自然就容易了。
  寒刀见来者不善,急忙拔刀而出,道:“之前看到喜鹊,还以为有喜事呢!你们……”
  “杀!”两个杀手不等寒刀说完,齐齐飞身扑向寒刀。
  呼!呼!
  两把九环刀同时裂风而下,奔着寒刀的脑门劈了过去。
  “啊?”寒刀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蛮横,急忙托刀招架。
  当!当!
  两道火星一闪而过,寒刀被震得连退两步。
  呼!呼!
  又有两个杀手杀来,一左一右砍向寒刀。
  寒刀怕夏蕙带被发现,急忙纵身一跃躲开攻击,接着疯狂向前冲刺。
  那六个杀手也不说话,若六条黑蛇般急速追去。
  感觉夏蕙带差不多安全了,寒刀停下脚步,转身冲郭兴而去。
  长孙玉泽见寒刀来势汹汹,急忙过去帮助郭兴。三人大开大合,出手果决狠辣。但见火花四射,一刀两斧在黄尘中疯狂闪现,斗得不可开交。其他四个杀手两两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接应。
  半刻钟后,龙乘风朝林外天和云山明甩了甩手,道:“你们上!”
  呼!呼!
  林外天和云山明收到指令,纵身一跃杀向寒刀。长孙玉泽和郭兴见援兵到来,非但没有加速攻击,反而撤出了战圈。
  寒刀虽被纠缠,却看得清楚,知道这是龙乘风的“车轮战”战术。
  龙乘风的车轮战对谁用都行,唯独不能对寒刀使用。寒刀这烈性子,岂能让别人当猴耍?他一边与林外天、云山明厮杀,一边悄悄观察着六个杀手的特征。这六个杀手虽身高体型差不多,但终归不是六胞胎,还是有些差异的。
  确定好龙乘风的特征后,寒刀突然虚晃两刀,接着一跃而起杀将过去。
  “哼,竟敢冲过来!”龙乘风微微一笑,且战且退和寒刀周旋起来。
  徐南靖和林外天双手握刀,从后面攻向寒刀。其他三个杀手则站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伺机而动。
  寒刀两面受敌,且敌人都是绝顶高手。他知道自己若被围住,必定要吃大亏。唯有不断快速向前,方能躲避身后攻击。
  但见寒刀健步如飞,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若流星赶月逼得龙乘风连连后退。
  “可笑!”龙乘风亦是烈性男儿,岂容寒刀步步紧逼。他停住脚步,双手持刀反攻过去。
  嘡啷!
  九环刀与鬼头刀撞在一起,迸射出无数火花。
  寒刀借助龙乘风的力量朝后一转,接着朝徐南靖虚晃一刀,然后双手握刀奋力劈向林外天。
  “啊?”林外天大惊,急忙持刀招架。
  寒刀速度太快,且力道太猛,林外天纵然武艺高强,终究有些猝不及防。
  噗!
  伴着一道血光,林外天连人带刀被劈翻在地,身子裂成了两半。
  “呼……”寒刀急出一口气,若疯狗一般劈向徐南靖。
  “嗯?”徐南靖略有恐慌,一边格挡,一边急退两步。
  寒刀知道此战必死,只想着多杀几个人。他多番攻击徐南靖无果后,明显有些急了,不小心踉跄了一步。
  机会来了!徐南靖挥刀劈下。
  “不好!”寒刀暗叫不妙,急忙一扭头。
  噗!
  就在寒刀扭头躲开攻击的瞬间,徐南靖撤刀出刀一气呵成,将刀狠狠刺入了他的腹部。幸亏有刀环挡着,要不然寒刀就被贯穿了。
  “啊!”汩汩鲜血若瀑布般从腹中涌出出,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寒刀痛苦不堪,却没有本能弯腰,也没有后退,反而用力一挺腰杆,将九环刀抵住,接着双手握刀劈向徐南靖。
  “不好!”徐南靖大惊,急忙往后一退。
  寒刀扑空,猛然抬头朝徐南靖一瞪眼,两眼散射出阵阵凄寒且诡异的绿光。
  “啊?”那死神般的凝视,令徐南靖立时头脑空空,身心麻木,两眼无物,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
  “死!”寒刀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向前,将鬼头刀全部插入徐南靖的腹部,接着抵着他疯狂向前五步。
  徐南靖若木头人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趁龙乘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寒刀急速将刀拔出,接着左右开弓,对徐南靖连劈两刀。
  “唔……”徐南靖似没受多少痛苦一般,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身体裂为三段,一下没了气息。
  “兄弟!”龙乘风疯狂赶来,一刀劈向寒刀。
  寒刀已消耗的差不多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呃……”寒刀痛苦难当,一下跌倒在地。
  “去死!”龙乘风大步向前,双手持刀斜劈过去。
  “呵呵!”寒刀轻轻撇了撇嘴,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没有逃避,而是迅速站起身来,亦双手持刀斜劈过去。
  “啊!”
  “啊!”
  龙乘风和寒刀同时劈中对方胸肋,同时鲜血四射,同时倒在地上。
  血泊之中,龙乘风和寒刀依然紧握大刀,刀身还嵌在对方身子上,组成了一个血红的“工”字。
  龙乘风和寒刀的上半身均断了三分之二,死是很快的事了。
  云山明、长孙玉泽和郭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抽搐着的二人,内心充满了悲痛和钦佩。他们知道大局已定,没有向前补刀。龙乘风和寒刀这样的铁血汉子,应该死在真正的对手之下。而他们的真正对手,正是彼此。
  “呜呜……”夏蕙带躲在远处,死死咬着血迹斑斑的手臂,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想上前厮杀,可她知道过去只能平添累赘,还会辜负寒刀的真心。为了寒刀,为了夏荷衣等兄弟姐妹,即便将手臂咬烂,也不能哭出声;即便再痛苦,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寒刀的情义,夏蕙带记住了,并且会记一辈子。她暗暗发誓,若有来生,自己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
  在漫天繁星的注视下,寒刀和龙乘风很快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双双随寒风而去了……
  
  第三节:善意谎言
  藏星阁连番出事,左风云和梅蝉衣也没心情结婚了,只想着夏荷衣尽快好起来。
  过了七八天,夏荷衣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她将众人召集起来,商量如何去寻找夏蕙带和寒刀。
  中午时分,信使送来一封信。信封内有两张信纸,均由夏蕙带所写。
  夏荷衣读着第一张书信,阴郁的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但当她读到第二张书信时,面庞又很快由晴转阴。
  梅蝉衣见夏荷衣面部阴晴不定,不免有些担心,道:“二姐,谁来的信啊?”
  “哦,是好消息。”夏荷衣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信折好放入怀中,道:“五妹来信了,说她和七弟在一起。”
  “啊?”众人听罢,纷纷不敢相信。
  “二姐,五妹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风云道。
  “二姐,你快说吧,我都要急死了!”水无常也急了。
  “你们都别急,听我慢慢讲来。”夏荷衣缓缓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五妹在去回纥的路上遇到雪灾,幸亏命大方躲过一劫。她不愿嫁给莫罗塔伽,在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七弟。此时二人正游山玩水,快活着呢。”
  “五姐和七哥安然无恙,太好了!”香如是兴奋地一拍大腿。
  “嘿嘿!”水无常坏坏一笑,道:“七弟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把五妹骗到手了!”
  “三哥,怎么能说骗呢?七哥这人其实很不错的!”梅蝉衣话锋一转,道:“二姐,我们去把五姐和七哥接回来吧。”
  夏荷衣道:“不急。他们说了,玩够了自己会回来。五妹特地交代了,此事关系到莫罗塔伽颜面,更关系到唐回两国和睦,万万不可外传!”
  “这个我们都懂,二姐你就放心吧!”左风云说罢,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姐,信里还说了什么?我看你刚才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夏荷衣微微一笑,略显不满地说道:“他们安然无事,我自然高兴。只怪五妹和七弟太不把我这做姐姐的当回事了,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给我个准话!是不是很没有礼数?”
  “咳……多大的事啊!”
  “二姐什么时候也变得小心眼了……”
  “……”
  听夏荷衣是因为这等小事生气,众人悬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斗胆奚落了夏荷衣一番。
  夏蕙带和寒刀安然无恙,自然得好好庆祝一番。众人苦口婆心安慰夏荷衣一番后,买菜的买菜,打水的打水,各自忙碌去了。
  此信确实是夏蕙带所写,内容与夏荷衣所言大相径庭。两姐妹为了保护彼此,都撒了大谎。
  夏蕙带第一张书信的大致意思是:夏蕙带在回纥边境遭遇埋伏,靠假死方躲过一劫,现已安然无恙。她不想嫁给莫罗塔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同样被埋伏的寒刀。寒刀虽受了些伤,但无性命之忧。为保险起见,夏蕙带和寒刀决定暂避一阵,等伤势痊愈后再作打算。第二张书信对百里擒王、夏蕙带和寒刀被暗杀之事进行了详细分析,提醒夏荷衣等人提防朝廷和南斗六灭厅,并留意周围的喜鹊。
  真相却是:事发当晚,云山明、长孙玉泽和郭兴便将寒刀给厚葬了。夏蕙带继续易容换面,守了寒刀七日方才离开,然后给夏荷衣写了书信。她怕夏荷衣等人承受不了失去寒刀的痛苦,故而将寒刀写“活了”。可是谁又能知道,那些天她哭了多少次,又流了多少眼泪。
  夏荷衣看完第一张书信,确实非常欢喜。自己的妹妹不仅安然无恙,还突然冒出一个好妹夫,真可谓喜上加喜。第二张书信虽承接第一张,却给夏荷衣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夏蕙带和寒刀相继遭遇暗杀,说明朝廷还是不肯放过北斗九煞堂,也说明二人不是奸细。
  南斗六灭厅能发动喜鹊寻人,这也太离奇诡异了。水无常,左风云,香如是,梅蝉衣,个个聪明绝顶,身手不凡,无论哪一个是奸细,都是致命威胁。躲得了初一,不一定躲得过十五。夏蕙带和寒刀还不知北斗九煞堂出了奸细,若不能及早找到他们,恐怕还会发生意外。为了保护夏蕙带和寒刀,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避免水无常等人相互猜忌进而自相残杀,夏荷衣只得将书信的内容更改了。
  演戏演全套,夏荷衣假装以为夏蕙带已死,在藏星阁搭了个灵堂。她想用计把奸细引出来,却苦于没有可信任的帮手,只得暂时作罢。为怕奸细再动手,夏荷衣谎称仆固怀恩欲复仇,给水无常等人下了死命令,若出远门,必须三人或五人同行。虽然这样依然挡不住奸细传递消息,但多多少少能起到保护和震慑的作用。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那奸细能良心发现,及早回头。
  暗杀夏蕙带和寒刀的人确实来自南斗六灭厅。这些杀手收到寒刀“还活着”的消息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为给头领一个确切答复,南斗六灭厅的杀手全部去了绥州。
  再说夏蕙带,刚出发没多久,又发现成群的喜鹊飞来飞去。经她观察,被喜鹊打量过的女人,或多或少与曾经的自己有相似之处;被喜鹊打量过的男人,或多或少与寒刀有相似之处。
  书信刚送出没多久,喜鹊就来了。夏蕙带猜想着要么是南斗六灭厅劫获了书信,要么是夏荷衣等人泄露了消息。若书信是被劫的,那南斗六灭厅以后行事,必定会更加周密狠毒,夏荷衣等人也就更危险了;夏荷衣等人心思缜密,若真的发生消息泄露,那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藏星阁有奸细?
  夏蕙带被自己的推理吓着了。她首先排除了亲姐姐夏荷衣,又觉得水无常、左风云、香如是和梅蝉衣也不可能是奸细。思来想去,夏蕙带未挑出一个怀疑对象,最后连夏荷衣都不敢相信了。
  多想无益,不如赶紧去看看。夏蕙带继续改换容貌,很快来到石州城外。
  数百官兵列阵石州城门,对过往百姓挨个检查。一般检查只是询问,偶尔会看下行李。这些官兵可不同,专门盯着百姓的面部观瞧,不仅撕扯他们的脸皮和头发,更是让他们当众洗脸。
  望着城门上的喜鹊,夏蕙带一下明白了。这些官兵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破易容术!他们是来围堵自己的!看来,她会易容术的秘密已经被南斗六灭厅知晓了!藏星阁果真出了奸细!
  夏蕙带并未进城,决定绕道而行。她白天休息,夜间穿梭于密林荒野。天寒地冻,加之腿上有伤,夏蕙带虽有马可骑,却依然坎坷不断。
  希望,那个奸细能念及兄弟之情,适可而止;亦希望,蒙在鼓里的兄弟尽快觉醒,有所防范!
  
  第四节:引蛇出洞
  夏蕙带“去世”了,薛嵩自然得派人吊唁。夏荷衣为感谢薛嵩照顾之恩,亲自去薛府致谢。
  将近年关,薛嵩夫人马氏想做几件新衣,听闻夏荷衣刺绣手艺一流,遂把她叫了过去。此后几日,夏荷衣一直吃住在薛府。
  杨凌闲来无事,带着几个随从来藏星阁串门,与众人胡诌八扯一番后提起了寒刀。
  水无常等人对寒刀的行踪守口如瓶,只说夏荷衣安排他出远门了。
  杨凌的随从李振说道:“前两天,我在襄垣看到寒刀了,还带着一个妇人,莫不是结婚了?”
  左风云立即来了精神,道:“啊?李将军真的看到七弟了?”
  “哼!”杨凌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李振,你看错了吧?”
  李振信誓旦旦地说道:“旁人我也许会看错,但寒刀还是很好认的。”
  梅蝉衣道:“李将军,我七哥可说什么了?”
  李振道:“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我有心过去跟他搭话,可他大老远就避开了。”
  水无常摆了摆手,道:“李将军定是看错了。七弟若有心上人,我等焉能不知?再说了,结婚乃是大事,怎么可能像买菜那般快?”
  李振急了,道:“没有错,就是他!可能是最近襄垣匪患猖獗,寒刀又长得……长得过于霸气,怕我误会他也是土匪吧……”
  杨凌道:“长得不像普通人,就得躲着你走?这是什么逻辑?若真是寒刀,他会怕你吗?”
  香如是急忙圆场,道:“呵呵,我七哥其实很和善的。对了,李将军,那妇人是何相貌?”
  李振道:“那妇人一直低着头,我只看到个大概,还挺漂亮的。”
  水无常等人假装糊涂,心中大概有了谱。李振说的应该没错,那人就是寒刀,而那妇人则是易容换面的夏蕙带。
  水无常道:“李将军,我二姐知道这件事吗?”
  李振道:“夏掌柜在将军家做客呢。将军的家,我岂能说进就进?再说了,夏掌柜和老夫人等女眷在一起呢,我贸然过去成何体统?”
  杨凌不耐烦了,道:“好了,你少胡说了。赶紧将院子收拾一下,我要跟水大哥比试一番!”
  李振心有不甘,道:“杨将军,我可真没……”
  “啰嗦!”杨凌不想听了,转身来到院子中间。
  众人比武切磋,猜拳行酒,玩了好一阵方陆续散去。
  襄垣城郊,一男一女策马同行。男的是“寒刀”,女的是不知名女子。
  喳!喳!喳!喳!
  几只喜鹊迎面飞来,盯着二人仔细打量。
  那二人见到喜鹊甚是高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朝地上扔了几块饼子。
  喳!喳!
  又有几只喜鹊飞来,紧接着飞走了两只。
  那二人又观瞧一番后,觉得吵闹,遂慢腾腾地返回。
  哒哒!哒哒!哒哒!
  八个身穿普通衣服,面带黑巾的杀手背着盾刀,疯狂策马而来。
  那一男一女见对方来势汹汹,立即猛甩鞭子,疯狂逃向东南方的小山。
  八个杀手紧追不舍,很快来到一处废弃的破庙外。
  “下马!”一个杀手低吼一声,带着七个杀手进入寺庙内。
  嗖!嗖!嗖!嗖!
  寺庙四周突然冒出上百土匪模样的人,对着八个杀手就是一通乱射。
  飞箭如蝗,密不透风。虽有盾牌护身,仍有两个杀手被利箭射中。
  “撤!”一个杀手见势不妙,转身上马便逃。
  其余杀手收到指令,亦急急飞身上马。那两个中箭的杀手虽无大碍,却不知怎么回事,刚在马上颠簸两下后就掉了下来。
  “吁!”其他杀手纷纷勒住缰绳,欲抢回那两个杀手。
  嗖!嗖!嗖!嗖!
  上百土匪齐齐弯弓搭箭,再次射向那六个杀手。
  利箭太过密集,那六个杀手不敢向前,抵挡一阵后只得放弃。
  被追杀的一男一女从寺庙内一跃而出,仔细检查那两个杀手的伤势。
  两个杀手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当场摔死,一个只是昏迷。
  众土匪不伦杀手死活,全部将他们绑得死死的,接着迅速消失在远方密林。
  那一男一女,乃是杨凌和夏荷衣。夏荷衣在处理完夏蕙带的“后事”后,找到了薛嵩,请他帮忙查找杀害百里擒王和云红倩的凶手。薛嵩巴不得早日替云红倩复仇,立即同意了夏荷衣的请求。于是,夏荷衣以做衣服的名义进入薛府,和杨凌制定了周密计划。杨凌之前去藏星阁串门,就是为了散布“寒刀”在襄垣的消息。之后,夏荷衣和杨凌双双易容,连夜来到襄垣。南斗六灭厅收到消息后,果然带着喜鹊前来追杀。
  那上百“土匪”突然出现,是杨凌提前安排好的。他们不是真正的土匪,而是薛嵩的精英弓箭手。夏荷衣想将此事做成“意外之局”,以迷惑奸细,故而将弓箭手打扮成土匪模样。袭击南斗六灭厅的弓箭均经过改造,箭身笔直且轻盈,箭头又长又细,不求杀伤力,只求速度。
  夏荷衣为了此次行动,特地配置了大量“三步入黄粱”。此药遇血即起反应,可迅速令敌人丧失意识。只要中了箭,即便是大罗神仙,也得乖乖躺下。
  大获成功!
  杨凌和夏荷衣带着两个杀手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一处山洞。这山洞也是杨凌提前安排好的,里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和药瓶。有夏荷衣这等毒医双绝的高手在场,且是杨凌亲自审问,即便杀手有金刚不坏之躯,也要碎成渣。
  山洞外悄无声息,山洞内撕心裂肺之声震耳欲聋。杨凌和夏荷衣可以听任何声音,就是不想听“我不知道”这四个字。那杀手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在人间的最后一夜,竟提前走了好几趟十八层地狱。
  
  第五节:姐妹重逢
  翌日清晨,那杀手终于如愿踏上了黄泉路。该说的都说了,该招的都招了,没有一丝保留。
  当夜,夏荷衣和杨凌改换容貌,悄悄潜回薛府。
  夏荷衣出门的这几天,一直由杨凌的丫鬟停雨易容代替。停雨整天跟马氏一起做针线活,也不多话,未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易容成杨凌的人则简单多了,在军营除了吃就是睡,谁都不见。
  杨凌审问过杀手,薛嵩自然知道一些秘密了。
  杀害百里擒王和云红倩的,正是南斗六灭厅。暗杀夏蕙带和寒刀的,也是南斗六灭厅。南斗六灭厅现任首领是一个男子,名字身份未知,持夜明珠雕刻的镶金令牌。南斗六灭厅经常更换藏身地点,最近的藏身地点是城郊一处民宅。首领有时会通过何兵和段宏庆这两个布贩下达指令,有时直接找南斗六灭厅。每次找南斗六灭厅时,首领都会蒙着面,无人知晓其容貌。
  首领每次下达指令,都会附上目标画像,以方便杀手和喜鹊寻找。那些喜鹊确实是训练过的,喜欢吃一种黑色的饲料。若多日不吃那饲料,喜鹊就会焦躁不安,看似非常难受。除了首领,无人会制造那种饲料。首领会定期现身,给南斗六灭厅一些饲料。正是靠着那黑色饲料,南斗六灭厅才得以控制喜鹊。
  此外,那杀手还详细交代了暗杀百里擒王、云红倩、夏蕙带和寒刀的计划,并信誓旦旦寒刀已死。
  这消息量太大了,令薛嵩深感不安。薛嵩万万没想到,朝廷会对云红倩下手,更没想到,此时他已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好在夏荷衣和杨凌思虑周全,南斗六灭厅暂时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薛嵩对朝廷一直不满,加之朝廷愈加软弱荒唐,且害了云红倩,于是决定站在夏荷衣这一边。他当即下达命令,要求杨凌全力帮助夏荷衣,无须事事禀告。私下里,他告诉杨凌不可大张旗鼓帮助夏荷衣,只能暗地进行。薛嵩虽然决心和朝廷掰一掰手腕,但终归还是有些忌惮的。
  杨凌视云红倩为亲妹妹,自然乐意听令。为方便与夏荷衣联络,他征得夏荷衣和薛嵩同意,假装疯狂追求她。
  南斗六灭厅首领是男的,那梅蝉衣就不是奸细了。夏荷衣已累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重创南斗六灭厅,且排除了一个人,确实令人稍显愉悦。但一想起寒刀,她又悲从心来。若真如那杀手所说,寒刀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必死无疑的。难道真的有奇迹?亦或是夏蕙带说了谎?还是说她已知藏星阁有奸细,故意扰乱南斗六灭厅的阵脚……亦或者说,夏蕙带就是奸细?不对啊,那首领可是男的啊……
  作为专业的演员,就是要严谨,演戏就得演全套。第二日中午,杨凌点足兵马,大张旗鼓地去襄垣“剿匪”了。至于与奸细联络的何兵和段宏庆,想都不用想,定是被南斗六灭厅毁尸灭迹了。
  夏荷衣又帮马氏做了两天针线活,方返回藏星阁。见水无常等人均安然无恙,夏荷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谢天谢地,那奸细还没有亲自动手。但以他的聪明才智,迟早能查出“土匪搅局”的真相。被反将一军,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也许南斗六灭厅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夏荷衣知道不能心存侥幸,决定继续出击。她想找梅蝉衣帮忙,又觉得不妥。若左风云是奸细,梅蝉衣真的能大义灭亲吗?思来想去,她最终否决了这个想法。
  杨凌自和夏荷衣达成默契后,三天两头便去藏星阁串门。水无常等人觉得杨凌虽比不上旧青衫,但也算是人中翘楚了,于是没有反对他和夏荷衣交往。一来二去,杨凌就成了藏星阁的常客,出入更加自由了。
  水无常见夏荷衣没有拒绝杨凌,以为天下真的太平了,对温玉的喜爱之心再次萌动。他一改往日恶习,有事没事便去找温玉搭话。
  再说夏蕙带,历经无数坎坷,终于回到昭义了。她不愧是夏荷衣的亲妹妹,跟姐姐的想法一模一样,来到昭义后就迅速联系了杨凌。
  在杨凌的安排下,夏荷衣很快见到了夏蕙带。
  两姐妹再次重逢,自然喜极而泣。哭了好一阵后,二人方止住泪水,将所见所闻相互告知了一遍。
  这一年大喜大悲太多了,换做谁都承受不了。夏荷衣听闻寒刀已死,再次悲痛交加昏死过去,过了半天方苏醒过来。
  不久,杨凌在云海布庄附近开了一间名为“云想阁”的成衣铺,将夏蕙带安插在里面,取名为“月瑶”。这样一来,夏蕙带就有了容身之地,也方便监视水无常等人。
  转眼间,新年又到了。杨凌在云想阁大摆筵席,与夏荷衣等人除旧迎新。
  易容的夏蕙带作为云想阁的一员,自然得出来伺候。她虽做足了准备,但当她见到水无常等人时,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千,悄悄流下了热泪。
  杨凌假装生气地说道:“月瑶,你哭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夏蕙带急忙擦了擦眼泪,道:“对不起,老爷,打扰您和诸位的雅兴了。”
  “没有礼数!”杨凌假装生气,道:“罚一个月赏钱。退下!”
  “是……”夏蕙带低低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夏荷衣起身拉住夏蕙带,道:“杨将军,都是天涯奔波人,都不容易。今天是过年,这桌子也宽敞,不如让月瑶坐过来一起吃饭吧。”
  “是啊,大过年的,何必计较呢。”
  “对,人多更热闹。”
  “……”
  水无常、左风云、香如是和梅蝉衣也没什么架子,纷纷附和夏荷衣。
  杨凌明白夏荷衣的心思,知道她想让妹妹和大家团聚一番,道:“好吧,忙完的都下来吧!”
  不多时,掌柜、伙计和厨子陆续来到客厅。
  酒宴之上,自然得说话。夏荷衣本想说一些吉祥祝福的话,最终不了了之。这一年先后损失了百里擒王、云红倩、旧青衫和寒刀,夏蕙带也成了残疾,哪来的吉祥?朝廷兔死狗烹,奸细迟迟查不出来,祝福又有什么用?
  这一顿年夜饭,真可谓吃得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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