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神龙摆尾扫降龙,倒插桃花栽伏虎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10-26 18:17:46 字数:10852
第二十二章:神龙摆尾扫降龙,倒插桃花栽伏虎
第一节:疾风满楼
嘎拉拉!
蒙蒙朝雾之中,刻着“危险”二字的院门若鬼门般一开为二,接着走出三个杀气腾腾的蒙面人。那三人均一袭黑衣,面带黑巾,刘海垂肩,头扎高马尾,披金云黑月披风,显得既威风又霸气。
此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旧青衫、左风云和香如是。旧青衫知道高山武馆有诸多高手,于是也加入踢馆行列。
“干什么的?”高山武馆的两个守卫怒喝道。
“踢馆!”左风云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前。
“站住!”两个守卫怒了,欲揍左风云。
呼!呼!
左风云和香如是同时起脚,将那两个守卫踢翻在地。
旧青衫腾空而起,飞起一脚将高山武馆的招牌踢成两截,在落地之际再来一个回旋踢。
哐当!
院门不但被径直踹开,更是脱离墙体直接飞入了院内。
旧青衫三人并没有进入院内,而是站在门口。
“什么人?”院内跑出几个人,手拿刀枪棍棒各式兵器。
“踢馆的!”左风云道。
“哪有这样踢馆的!”
“我们想怎么踢就怎么踢!”
“你们是哪家武馆的?”
“来,离爷爷再近一些,爷爷好告诉你。”
“……”那人犹豫一番后,居然向左风云靠近了。
“去你的!”香如是怒骂一声,抢先一脚将那人踹入院内。
“打死他们!”
“太欺负人了!”
“……”
高山武馆的人虽然嘴硬,却再没有一个人敢向前。
有几个机灵的学徒见势不妙,悄悄翻墙报信去了。
旧青衫三人也不着急,个个双手抱胸原地不动。
周围的百姓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了过来。不知何时,云红倩、夏荷衣、夏蕙带、梅蝉衣也挤了进来,连水无常和寒刀这两个伤员也来了。
过了好一阵,远处马蹄声大响,田维、莫罗塔伽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田维看了看门口,怒吼道:“哪里来的刁民,敢踢我的武馆?”
旧青衫稍稍往后一退,将手朝门口一伸,道:“莫再叫唤了!想在门外丢脸吗?赶紧进去吧,我们已等不及了。”
田维哪受过这等羞辱,顿时火冒三丈:“我杀了你们!”
莫罗塔伽见周围百姓众多,且杨凌也带着一众官兵来看热闹,道:“田公子,进去收拾他们也不迟!”
“嗯!”田维点了点头,率队进入院内。
“有热闹看了,快进!”
百姓起哄,争先恐后往高山武馆挤。
“进了!”旧青衫低喝一声,一个旱地拔葱落在院中央。
左风云和香如是紧随其后,各落在旧青衫左右。
田维和莫罗塔伽不愧是官宦子弟,确实讲究牌面。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摆下桌案喝起茶来。
旧青衫可不惯着他们,道:“这是吃饱喝足好上路吗?”
“哼!”田维冷笑一声,一口将茶饮下,接着将杯子摔在地上。
伴着清脆的破裂之声,四个壮汉一跃来到田维身后。
旧青衫见四人气息沉稳,双目囧囧有神,知道遇到了高手。
“哼哼!”田维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指了下身后第一个人,道:“此乃嵩山宝刹达摩堂和降龙堂的首教,法号‘神祇’。”
“幸会!在下有礼了!”神祇单掌立于身前,朝旧青衫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不屑。
“什么玩意儿!舶来之物而已!何来狗胆妄图降龙?”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左风云横眉立目,双拳紧握。
“施主,莫要妄言,否则必有恶报!”
“你少吓唬我!我不妄言,也见不得有好报!别的不说,但说洛阳!曾经洛阳的香火有多旺盛,不用我多说吧?现在洛阳什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可知洛阳死了多少人!谁管过?捐了那多的钱财,叩了那么多的响头,到底有什么用?”
“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有果。今生之罪,前世之孽。”
“意思是他们活该了?拿出他们前世作孽的证据来!”
“我只度人度心,不记罪孽。”
“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一张张臭嘴就会胡说八道,要你们何用?”左风云说罢,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左风云动手了!
第二节:见招拆招
“请赐教!”神祇毫不畏惧,猛然一晃全身,接着大步迎了过去。
趁左风云立足未稳,神祇左腿先来一个侧踢,再接一个右腿再来一个高鞭,然后腾空再来一记回旋腿。此三招干净利落,刚猛迅捷。
左风云知道神祇前两招只是诱敌,第三招才是真正的攻击。在连退两步躲过佯攻后,他亦腾空而起,以左胳膊挡住了神祇的飞腿同时,右手若呈抓握状探向他的咽喉。
“啊?”神祇大惊,在空中一拧身子躲开攻击。
“有些本事!”神祇说罢,微微屈膝扎紧马步,右掌在前,左掌在后,摆出了攻击架势。
左风云亦右掌在前,左掌在后,嘲笑道:“怎么,不装了?”
咚!
神祇双目一瞪,接着猛然一跺脚,伴着灰尘疾步向前。每踏一步,都卷起阵阵狂风,似野牛般粗暴狂躁。
左风云亦不怯战,紧跑两步后双腿用力一蹬,似飞刀一般射了过去。
呼!呼!
左风云左掌、右掌轮番轰下。
神祇并不退缩,而是高昂头颅,高举双掌与左风云对攻。
砰!砰!砰!砰!
一番对掌后,周围已狂风四溢,尘土漫天。
“好足的劲力!”左风云暗叹一声,借助神祇的掌力在空中转了一个身,接着双掌并拢向前,从天而降再次攻去。
“哈……啊!”神祇怒喊一声,右脚连跺地面两下,接着用力一抖身体,将全身之力集于右掌打出。
砰!
二人再次碰撞在一起,却没有立刻分开。地面的砖石已然破裂,神祇却依然身姿挺拔,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左风云亦毫不逊色,若一杆黑色的战旗倒立在半空。
“哼!”神祇猛然撤回右手,接着迅速变掌成爪,一把将左风云的两个手腕抓住,然后猛然往下一拽。
“啊?”左风云失去着力点,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呼!
神祇猛然探出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径直戳向左风云的脑门。
“糟了!”旧青衫、夏荷衣等人暗暗着急,忍不住向前疾走两步。
左风云并不慌张,在神祇的铁指即将命中自己印堂的一刻,他腰腿齐齐用力,在空中施展了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强行挣脱了束缚。
“呼……呼……”左风云落在地上,轻轻喘了几口气。低头一看,两只手腕均已被抓得青一道紫一道。
“铁砂掌,千斤闸,鹰爪功,金刚指!有些本事!”左风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惜只是名字唬人,威力不过如此!”
“休要妄言,否则让你后悔终生!来试试这一招!”神祇说罢,半蹲着身子似蛇般飘忽向前。
人的手臂似蛇,而手腕则似蛇的脖颈。手腕是攻击枢纽,也是胳膊的薄弱之处。所谓“打蛇打七寸”,对付手上功夫厉害之人,定要打其手腕。
左风云佯装不敌,先是退了几步,接着看准时机疾步向前,左右手齐动扣住了神祇的手腕。
“嗯?”神祇见手腕被扣,急忙双臂向前一送,然后突然向后一拽,欲强行挣脱束缚。
左风云也不较劲,借力向前一靠,接着抬起右膝,对着神祇的腹部连撞两下,然后再起左腿,对着他的右腰就是一个飞膝。
“呃……呃……啊!”
神祇痛苦难当,连续退后两步。他并没有倒下,反而死死扣住了左风云的双手。
“嗯?”左风云大感意外。他万万没想到,神祇竟如此抗揍,斗志也还可以。
咚!
“呵!”神祇突然眉头一锁,接着不顾一切地以头撞向左风云。
“唔……”左风云闷哼一声,五脏六腑若翻江倒海般难受。
咚!咚!
神祇继续施展铁头功。
“啊……”左风云紧咬牙关,用力一扭身躲开攻击,接着右肩奋力一沉,挥肘砸向神祇的左太阳穴。
“呃……”神祇受此一击,顿时有些迷糊了。
兵贵神速!左风云趁机向前,一个飞膝撞在神祇的下巴上。
“呃!”神祇惨叫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呼……”左风云甩了甩双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强行将自己和他分开了!
“好!好!”
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承让了!若被你打中要害,我恐怕就跟田路一样了!”左风云表面是夸赞,实际是讥讽神祇暗算了田路。
“师弟,欲速则不达。他臂力惊人,你无须和他过多纠缠!多用腿功!”田维身后一个头戴布巾的人突然发话了。此人名叫神悟,还俗较晚,乃是伏虎堂的旧堂主。
“呵呵!呵呵!”躺在地上的神祇冷笑两声,道:“多谢师兄提点!”说罢,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这次你死定了!”神祇目露凶光,嘴角鲜血直流,若饿狼一般狰狞。
梅蝉衣见神悟在旁点拨,顿时不乐意了,怒喊道:“闲杂人等还是闭嘴吧!大家都要小心!”
左风云微微一笑,朝梅蝉衣方向拱了拱手。不管是为了寒刀和水无常,还是为了梅蝉衣,他都不能输。
第三节:火龙奇功
呼!
神祇一跃冲向左风云。他双臂齐动,肘膝并用,以罗汉拳为主要攻击手段,并穿插使用金刚指、鹰爪功、一指禅、铁头功等绝技。
左风云虽臂有神力,但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有些吃力,一时被打得连连后退,上衣被抓破好几个洞。
“竟然精通这么多武艺,有些厉害!”左风云捂着肩膀暗自感叹。
神祇单腿独立,两臂后扬,深弓着腰挑衅道:“今日就废了你这鼠辈!”
“你以为学了‘雄鹰亮翅’,自己就真的是鹰了?即便你是鹰,也奈何不了我!”左风云说罢,猛然将上衣和披风扯去。
但见左风云雪白的身子上缓缓浮现出一条赤龙。那赤龙伏在细密的肌肉上,伴着肌肉缓缓舞动,愈来愈鲜红,愈来愈逼真,似随时一飞而出。
“秃驴,你看好了!”左风云微微一笑,双掌在身前比划太极图形状,接着双臂在身前若龙尾般连转三圈,然后一下定住,道:“来吧,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武功!”说罢,双手若龙爪弯钩,身形似行云流水,气势若狂风巨浪,伴着阵阵龙吟直奔神祇而去。
此功名为“火龙功”,乃是先秦道家功夫。该功夫讲究以气运劲,攻守合一,不仅华丽流畅,更是变幻莫测。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纯属扯淡!中国历代顶尖高手,有几个跟少林有关系?若真要较真,那将越女、白起、项羽、虫达、吕布、冉闵、沈光等高手放在隋朝之后,能有几个人可以比肩?
“丝……”旧青衫深吸一口冷气,不禁脱口道:“想不到四弟竟有这等本事!”
神悟听得清楚,急忙大喊一声:“师弟小心,此功法非同一般!”
“多谢师兄提点!”神祇答应一声,急忙收起姿势,铆足全力冲向左风云。
狂风大作,二人在半空相遇。
连对八掌后,神祇率先变招,一个鞭腿扫向左风云。
左风云并不慌张,探出左手将鞭腿接住,接着手腕缓缓扭动,手臂急急回撤,将那力道完全化解。
呼!
左风云猛然一转身,飘然来到神祇左侧,接着飞起一脚,径直踹在他右大腿腿根处。
“呃……”神祇失去重心,顿时落在地上。
还未等神祇稳住重心,左风云已从天而降。
“啊?”神祇大惊,急忙后退两步,然后左脚高鞭腿,右脚低鞭腿,疯狂扫向左风云。
左风云不但不退,反而向前一步,双手死死扣住其右脚脚踝,接着往斜后方一拉。
若是普通人,早就被扯淡了。神祇不愧是高手,只是失去重心趔趄了一下,并没有倒在地上。
不等神祇站稳,左风云施展游龙步飘忽向前,向上飞起一爪将其扫到半空,再飞一爪将其升高三尺……
此招名为“助道升天”,讲究连贯霸道,若飓风来袭,通过强劲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速度将敌人抛至半空,使其彻底失去抵抗力,对习练者的资质有着极高要求。
空中,但见左风云残影重重,不见其真身。而神祇则翻来覆去,若残叶般无奈飘升。
“师弟!”神悟大喊一声,欲向前相助。
“哎!”香如是一把抓住神悟的肩膀,冷冷说道:“不急,一会就到你了!”
“哼!”旧青衫亦不客气,对神悟说道:“比试还没结束,你不可乱了规矩!”
“你……你们……岂有此理!”神悟恼怒,转头看了看田维和莫罗塔伽。见二人铁青着脸没有任何表示,神悟只得悻悻退下。
昂!
伴着雄浑龙吟,左风云猛然飞到神祇上方,接着高抬右腿,对着神祇的脑袋施展出又一绝招:海龙披挂!
“啊!!”神祇痛苦难当,狂喊着坠落在地。
龙息烟散,高山武馆若黑夜一般安静。神祇躺在地上,痛苦地扭着身子抽搐,却听不到一丝喘息之声。他周身的衣物已变成布条,浑身布满了血红的爪印,若不是胸口还稍稍起伏,旁人差点以为他已经殒命了。
左风云从天而降,看了看神祇,又看了看田维和莫罗塔伽,道:“我未尽全力,留了他一命。此场比试,就此结束吧。”
田维和莫罗塔伽重重喘着粗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旁人见二人没有表示,均不敢过去搀扶神祇。
左风云懒得再说,兀自双手抱胸站在院内。
过了好一阵,神祇突然坐了起来。
“去死!去死!”神祇两眼血红,疯狂吼叫着再次扑上前去。
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左风云微微一笑,突然向左边一转身,飞起右脚踹向神祇的左大腿,然后双爪齐动,若神龙戏珠般左右开挠他的头部。
神祇两条大腿均受到过攻击,虽施展不了腿功,但站立还是没问题的。
见神祇还在顽固抵抗,左风云有些恼怒了,双手快如闪电且霸道非常,挠得神祇头发乱飞,鲜血直流。
被盘玩了十几下头后,神祇突然咬紧牙关,猛然探出左手抓住左风云的右肩,接着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恶狠狠地戳向其心窝。
“可恶!”左风云怒骂一声,稍稍往后一撤,既躲开了攻击,又将神祇重心带偏。
“去你的!”左风云猛然一转身,一招神龙摆尾扫向神祇。在神祇摔向地面之时,他猛然探出右手,一把将其咽喉锁住,连扫带砸将其摔在地上。
“呃……”神祇面色又青又红,身体和精神均承受着巨大痛苦。
“承让了……到此为止吧!”左风云有些不忍,将手松开,并帮神祇坐了起来。
“呼……呼……”神祇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体虽不能动弹,但眼神依然狰狞。
“好吧!那试试我这招‘水中掏月’!”左风云说罢,右手呈龙爪形抓向神祇的咽喉。
“混账!”神悟怒骂一声,一脚踢向左风云。
左风云只是想吓唬吓唬神祇,故而没有将重心全部放在右手上。他瞥见神悟袭来,并没有惊慌,只是轻轻一扭身便躲开了攻击。
“休走!”神悟紧握双拳,欲再攻击。
砰!
香如是突然如鬼魅般抓住神悟的手腕,接着连飞两脚将其逼退,冷冷说道:“别搞车轮战啊,有能耐一对一!记住,你的对手是我!”
“好啊!”神悟冷冷一笑,紧握双拳摆出攻击架势。
左风云将披风捡起,轻轻拍了拍香如是的肩膀,道:“八弟,这些人有些功夫,你不可大意!”
“嗯!”香如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神悟招了招手:“啾啾啾,过来!”
第四节:白虎神术
“我乃前伏虎堂堂主,你休得放肆!”神悟怒喝一声,似壁虎般贴地袭来。
香如是冷冷一笑,用力一跺脚,将地上的莲纹砖震至半空,接着腾空而起连续踢腿,将莲纹砖悉数踢向神悟。
“这有何难?”神悟丝毫不惧,反而加速冲锋。
咔!咔!咔!
莲纹砖砸在神悟身上,似豆糕一般悉数破碎。
神悟除了衣服有些破损外,身体未有丝毫损伤。这横练的功夫,着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好功夫!”香如是赞叹一声,飞身而下抓住神悟的右手,接着顺势往前一拉。
神悟本就在冲锋,加之香如是顺水推舟这么一扔,顿时不受控制地撞向墙边。
香如是大步向前,想趁神悟撞墙后给再给他一击。哪知神悟撞墙后并没有倒下,反而若壁虎般贴在墙面一动不动。
“嗯?”香如是疑惑不解。莫非神悟用力过猛,将自己撞扁了?
“该死啊!”神悟扭过脸来,恶狠狠的看了香如是一眼,接着手脚一齐用力,将自己弹向香如是。
“啊?壁虎游墙功?”香如是一愣神的功夫,冷不防被神悟抓住右肩。他用力一抖肩,发现不能挣脱分毫,于是急忙用左手扣住神悟的左手腕。
砰!
神悟右手握拳,若出膛炮般弹径直打向香如是的胸口。
“呃……”香如是若风中残烛,急剧晃动了两下。
砰!砰!
神悟大步向前,连续出拳打向香如是的胸口。
香如是疼痛难忍,感觉胸口都要裂开了。他胡乱飞起一脚,想将神悟逼退,进而获得喘息机会。
神悟杀疯了,根本不理会香如是的攻击。他左手抱住香如是的飞腿,接着右手变拳为指,疯狂戳向香如是的穴位。
“呃……呃……”香如是若木桩一般,任由神悟摧残。
一通打穴之后,神悟右手变指为掌,狠狠拍在香如是的天灵盖上,接着一脚踹向其胸口。
哗啦啦!
香如是飞出三丈之远,重重砸在兵器架上。
“好!好!”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那位兄弟,你没事吧?起来啊!”夏荷衣、水无常急得连连大喊。
旧青衫并不慌张,依然双手抱胸。
田维看了看神悟,做出一个手掌下劈的手势。
“嗯!”
神悟心领神会,用力点了点头,接着飞起一脚,将一块莲纹砖踢了出去。
呜!
那莲纹砖带着疾风,径直砸向香如是的头部。
周围百姓不再呐喊,个个屏息凝神仔细观瞧。夏荷衣、水无常等人却忍不住了,拼命向前挤去。
砰!
千钧一发之际,香如是猛然伸出一只手将莲纹砖抓住,接着五指用力一握,将砖头捏得粉碎。
“啊……舒坦……”香如是咔咔扭了两下脖子,接着长长伸了个懒腰。他浑身骨节作响,一手呈虎爪在前,一手呈虎爪在后,伏在地上摇晃着身体对神悟说道:“伏虎罗汉是吧?这点力道,只配打猫啊!”
“嗯?”神悟大惊,道:“你没事?”
“你想杀了我?”
“那又如何?”神悟见香如是身形怪异,并没有急着动手,继续问道:“我博览天下武学,怎看不懂你这招式?这是什么武功?”
“哼!”香如是冷笑一声,道:“和尚自汉末方入华夏,似子规般成长至今。本来就是舶来之物,无须装模作样妄自尊大!”说罢,猛然一抖身,若饿虎般从兵器堆中迸射而出!
哗!
伴着漫天兵刃,香如是从天而降,右手呈虎爪状扫向神悟的面门。
神悟反应迅速,以左拳挡住攻击,右手则呈指状戳向香如是的咽喉。
香如是不慌不忙,右手突然松开,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将其左手腕抓住,接着原地矮身一转,不仅躲开了攻击,更是一下绕到神悟身后。
“啊?”神悟感觉不妙,急忙施展后摆拳。哪知香如是更快一步,左臂曲肘向前一步,径直砸向神悟的左臂关节!
咔嚓!
神悟的左臂关节一下被砸断!
“啊!啊!”神悟捂着左臂,痛得连连后退。
周围瞬时鸦雀无声。众人惊叹,不仅仅是因为香如是狠辣,更是因为那功夫太过凶残诡异了。
“反关节?绕城偷关?这是……”旧青衫也惊呆了。他知道香如是本领高强,却未想到他竟会此等武艺。
香如是施展的武艺名叫“神虎术”。相传,此术是姜子牙的孤传武艺,主旨为纵横天下、搏杀格斗和养性壮力,有“三头功夫神如虎”之称,堪称武林界的周易,乃是皇家秘术。神虎术注重攻守平衡,讲究攻若山崩,守若金汤,招式诡异狠辣且快速凶猛。
“承让了!”香如是略一抱拳,转身欲离开。
“唉……”神悟缓走两步,突然捡起一把刀劈向香如是。
香如是听得背后风声作响,并没有回头,而是迅速矮身往侧后方一靠。这一靠很是巧妙,不仅躲开了刀劈,更是将神悟抗在肩上。
“呃……”神悟受到撞击,顿时岔了气。
“安息吧!”香如是说罢,双手一下扣住神悟的脖颈,在迅速起身的同时,双臂用力往下一拉!
倒插桃花!
咚!
神悟头在下脚在上,直挺挺地撞向地面,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汩汩鲜血顺着地砖裂纹急速流淌,很快将地面大坑染成红色。从天空俯瞰,神悟像一根木头,地坑则像一朵桃花,真似一枝桃花倒插在地上。
“打得好!打得好!”昭义的百姓忍田维很久了,纷纷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香如是朝百姓略一抱拳,接着轻轻一碰神悟。
扑通!神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香如是蹲下身来,以手探了探神悟的脖颈,道:“嗯,身体确实可以!竟然还能活!”说罢,潇洒地甩了一下衣袖,然后一跃来到旧青衫身后。
第五节:血炼泰煞
待收拾完场地后,一位身穿轻甲,三十余岁的男子持长棍来到院中央,道:“刀兵无眼,死伤正常!几位,谁来与我一战?”
旧青衫冷冷一笑,缓缓向前,道:“一棍在手,难逢敌手!原来是号称‘镇中原’的武状元杨宣啊!”
“哼,不敢当!”
唐朝有尚武之风,每年都会选举武状元。武状元不仅要武艺高强,文采和谋略也必须是一流。唐朝武状元个个武艺超群,但最厉害的并不是杨宣,而是郭子仪元帅。郭子仪元帅,绝对是中国武状元的巅峰。
旧青衫本想用腰刀迎战,突瞥见地上有一杆长枪甚是漂亮,于是改变主意,将那枪捡了起来。
“嗯,不错!”旧青衫似见到老朋友一般,显得爱不释手。
“动手吧!”杨宣双手擎棍,有些不耐烦了。
“哦,好!”旧青衫回过神来,双手端枪摆开了架势。
杨宣是习武之人,深知各种兵器的套路。见旧青衫的端枪姿势甚是朴实,又想起左风云和香如是的恐怖,顿时起了疑心,道:“你用哪路枪法?”
“哪路枪法……”旧青衫一时被问住了。
思虑片刻后,旧青衫道:“谈不上什么枪法,我都是乱打的。”
堂堂武状元,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想不到被连枪法都不懂的人小瞧了。杨宣听闻此言,顿时气得牙痒痒,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啊,那你小心了!死伤自负!”
“得罪了!”旧青衫猛然一抖枪身,紧走两步刺过去。
旧青衫枪法虽朴实无华,却甚是实用。每一枪不仅直奔要害,且招招收发迅速,难寻一丝破绽。
“棍藏三分枪,枪作三分棍。”棍和枪有许多相同之处,皆有劈、砸、扫、撩、刺、挑、捣等技法。会棍之人,学枪法会很容易,反之亦然。不同的是,棍以劈、扫、捣为主,而枪法则以刺为主。正所谓“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说的就是此理。
杨宣以为会很轻松,哪知很快被打得连连后退。他虽没有受伤,却着实不爽。自己好歹是武状元,岂能受这等气?
紧张思虑一番后,杨宣往后一跃,接着双手握棍柄,呈8字形疯狂向前甩棍。此招攻守兼备,密不透风。
旧青衫并没有招架,而是迅速闪到一旁,对着杨宣脚跟连刺两枪。
杨宣已料到这一招,急忙凌空而起,双手举棍劈下。
“好功夫!”旧青衫赞叹一声,接着提枪原地一滚。
啪!杨宣一棍砸空,立即双手握棍扭身扫向身后。
呼!
那棍势若狂风,快似闪电。
旧青衫不但不躲,反而向前一步,双手握枪挡住攻击,接着向前连刺两枪。
杨宣斜对着旧青衫,知道若抽棍再防守已来不及,于是连续施展后空翻,方躲开了攻击。
旧青衫疾步向前,对着翻滚的杨宣不停刺击。
杨宣自认身法已经够快了,却未想到依然摆脱不了旧青衫的纠缠。
“啊!”杨宣气急败坏,单手持棍在头顶连挥两圈。
旧青衫身形稳健,早已占据上风。他躲过第一个圈后,一个箭步闯入第二个圈,接着双手持枪杆挡住来棍,接着一脚踹向杨宣的胸口。
“呃……”杨宣闷哼一声,一下跌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旧青衫的脚力竟如此惊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宣倒地的一瞬间,旧青衫已端枪杀来。
长兵之战,按理说应是大开大合的情景。杨宣万万没想到,旧青衫明明拿着长枪,却似用短兵一样。
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生气归生气,战斗还得继续。眼见旧青衫一枪刺来,杨宣急忙一扭头,再次躲开攻击。
旧青衫连刺两枪未果,立即改变战术。他双手紧握枪杆中下部,对着杨宣就是劈头盖脸一通乱砸。
“啊!啊!”
杨宣躺在地上,一手抱着头,一手捂着胸口,兀自哀嚎不已。
“这都什么啊!简直是街痞斗殴嘛!”百姓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没有买门票,但还是觉得亏大了。就这样的人,也配当踢馆人的老大?
田维和莫罗塔伽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若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经过前两战,他们已做好了杨宣战败的准备,却未想到杨宣竟输得这般窝囊。
旧青衫停止攻击,以枪指着杨宣,道:“到此为止,如何?”
“唉……”杨宣艰难地将手从脸上移开,跌跌撞撞站了起来,道:“多谢兄台手下留情!”说罢,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杨宣突然转过身来,道:“敢问兄台,你是如何习得这等手段的?”
“如何习得……”旧青衫又一次被问住了。
思虑片刻后,旧青衫道:“我初次提枪,是在沙场……若说如何习得,那应该是血泪传授的吧!”
“原来如此……”杨宣恍然大悟,心中的不甘瞬间烟消云散。他彻底明白了,最高的武艺,不是高人传授,也不是勤学苦练所得,而是用生命历练出来的。旧青衫的长枪虽然耍得不花哨,但绝对没有辱没“百兵之王”的名声。
第六节:内忧外患
“卢耿,你上!”田维实在下不来台了。
这卢耿也是武状元,比杨宣晚几届。安史之乱爆发后,他们二人在江南驻守,后来投靠了田承嗣,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是!”卢耿答应一声,拔出佩剑来到旧青衫面前。
左风云和香如是以为卢耿想搞车轮战,于是齐齐来到旧青衫身前。
卢耿看了看旧青衫,又看了看左风云和香如是,顿时陷入痛苦的抉择。面前这三个人,个个武艺高强,该选择谁呢?
但卢耿终归是武状元,谋略还是有一些的。他知左风云和香如是心狠手辣,又见二人已亮出兵刃,知道若选择此二人之一,自己必定非死即伤。而旧青衫呢,虽然下手也重,但比前两位可好太多了。
“呃……那……”卢耿支支吾吾半天后,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指着旧青衫说道:“你枪法独特,我来会会你吧!”
旧青衫见卢耿毫无斗志,知道此战已无多大意义,道:“我乏了,下次再比试吧!”说罢,纵身一跃飞出高山武馆。
左风云和香如是没有多言,紧随旧青衫而去。
“咦?怎么不打了?”
“就是!踢的什么馆……真扫兴……”
“唉,你说,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百姓大为不满,一边讨论,一边寻找着旧青衫等人。
旧青衫等三人是何许人也,岂会被追踪到?但见他们在空中忽闪几下后,便没了踪影。
大获全胜!
夏荷衣心满意足,带着水无常、夏蕙带等人返回藏星阁。
房内,旧青衫、左风云和香如是没有一丝喜悦,而是均铁青着脸。大厅内还坐着两个外人,均灰头土脸。
夏荷衣认得那两人,乃是洛阳云海布庄的掌柜徐思三和伙计胡文。
“徐掌柜,你们怎么来了?”夏荷衣问道。
“夫人安好。”徐思三恭敬起身,道:“我等奉命将钱财运至昭义,哪知半路遇上强盗,钱财被洗劫一空。幸亏伙计们舍命相保,我才捡回一条命。”
“劫匪是何模样?有多少人?”
“那时天黑,我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乱糟糟的,什么都不清楚……”
“在何处被劫的?”
“离昭义还有八十余里的地方。”
“被劫之前,可遇到可疑之人?还有,运输钱财之事,有几人知晓?”
“被劫之前,没遇到什么可疑之人。运输钱财之事,均由我和胡文亲自操办,其他伙计并不知情。为怕别人起疑心,我还特意在车上放了几袋粗粮。”
“那会是谁干的呢?”夏荷衣百思不得其解,转而问道:“其他的伙计怎么样了?”
“唉……都死了……”
“走,带我去看看!”夏荷衣说罢,对旧青衫说道:“大掌柜,我要出去一趟。这里,就劳烦你照应了。”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道:“蝉衣,你和寒刀陪着夫人前去!”
“是!”梅蝉衣和寒刀答应一声,与徐思三、夏荷衣快马加鞭赶往事发地点。
事发地点,薛嵩的官兵正在查找线索。夏荷衣、寒刀和梅蝉衣在周围转了好几圈,并未获得有用线索。
“诸位将军,可有什么发现?”夏荷衣问道。
一将领认得夏荷衣,道:“禀夫人,这些伙计均是被乱刀砍死,每刀都直击要害。我在前方还发现了大量马蹄印,那些马蹄印整齐有序,料想是……”
“是什么?”
“料想是训练有素的官兵所为。”
“哦……”夏荷衣想了想,道:“安史之乱虽已平定,但仍有一些叛军逃窜在外,想必是他们干的……”
“夫人说的在理。我这就去禀告薛将军,看他如何处置。”
“有劳了!”
来到藏星阁,夏荷衣将旧青衫等人叫至密室,将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梅蝉衣沉思许久后,道:“薛将军治军严明,潞州怎会有匪类敢这么放肆?大哥,二姐,我觉得这不是偶然,怕不是有内鬼吧!”
“不可能!”旧青衫摆了摆手,道:“我们九人同生共死,已亲如兄弟姐妹,谁会干这等事?”
“我说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那些掌柜和伙计,还有……”梅蝉衣说罢,伸手指了指密室门口。
因藏星阁需要照顾,薛嵩派了一些官兵和仆人。如今寒刀和水无常伤势未愈,那些人自然不能离开。梅蝉衣怀疑泄密的是那些官兵和仆人,而幕后主使自然是薛嵩。
“嗯……”旧青衫紧锁眉头,陷入沉思之中。八个布庄的钱财啊,换谁能不眼红?薛嵩为人虽正直,但真的经得起钱财的考验吗?
夏蕙带道:“大哥,二姐,我们与薛将军也算同舟共济过。薛将军有情有义,不可能会打我们的主意吧?”
“难说!”水无常道:“五妹,你忘了周子俊了吗?多么出色的一个人啊,还不是被我们策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寒刀说道:“不如先将这些官兵和仆人打发走吧。”
梅蝉衣道:“薛嵩迟迟不放六哥,又不对付田维和莫罗塔伽,太奇怪了!我怀疑他早和田维串通好了!”
左风云道:“九妹此言虽在理,但有云姑娘这层关系在,薛嵩不太可能出卖我们。若此事真是薛嵩干的,即便将他的手下打发走,也为时已晚。若不是他干的,岂不伤了和气?”
“红倩姐姐……”梅蝉衣思虑片刻后,道:“红倩姐姐终归是个丫鬟,或许薛嵩根本不器重她,只是把她当作棋子……”
“糟了!”香如是猛然一拍大腿,道:“怕是其他布庄的钱财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