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鸿门宴上尚书惊，柳氏父子露真身。

　　酒席之上，酒席旁有十二名少女服侍，敬酒的，上菜的，还有舞蹈的，守卫的都是山庄里英姿飒爽的女兵士，个个威风凛然，刀枪森严，背弓悬箭，黑巾裹头，红装素色，相映成趣。更有趣的是，山庄里，聚义大厅，烛火映红，灯光辉煌，那些绿林豪汉，江湖悍匪、巨盗，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怯生生的像个女娘们；而那些守卫的女兵们，却一个个扬眉吐气，豪迈异常，睥睨群盗，顾盼生姿。此刻，衡山派贾仁义心里却想到：“女子雄飞，男子雌伏，这真是天下最奇怪的、最无聊的月夜筵席。心虽不忿，愤懑肝胆，却也有些不禁对华凌仙子楚聿暗暗佩服和好奇。尤其对清水山庄的地势甚是恐怖，而对山庄里训练中的那一支神秘的杀手队伍，比皇帝的锦衣卫更恐怖，一个个身着黑衣蒙面，手持西域喀尔喀草原蒙古人月牙弯刀，训练中用的全是上乘冶炼锋刃，更是心悬日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华凌仙子楚聿倏地起立，把手一挥，朗声言道：“把送给柳公子的礼物，呈上来。”随即有侍女五人，手捧着五个金盘，上边覆盖红巾。华凌仙子楚聿将左首的两个金盘上的红巾一一揭开，兵部尚书右都御史闽浙总督陈述吓得惊叫了一声，盘中竟是两颗血淋淋人的头颅。华凌仙子楚聿微微一笑，扭头对清风过柳柳邺茆说道：“柳公子，这是尊大人要的礼物。”而后转身又把右侧三个金盘子上的红巾揭开，里面也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华凌仙子楚聿将人头逐个提了起来，晃了晃几下，又微笑着继续言道，“这三个人冒犯了柳公子，因此我把他们的首级取了下来，算是小女子送给柳公子的薄礼。他们还有一个同伙，也吃了大亏，谅他今后再也不敢烦恼柳公子了。”兵部尚书右都御史闽浙总督陈述见了，更是吃惊万分。那三颗人头，正是在客栈厅堂里见到的司礼监掌印总管总指挥使蒋照，前两日所见他率领三个锦衣卫与自己交谈，想不到在两日之间，竟全给华凌仙子楚聿追杀了。
　　这时，清风过柳柳邺茆肃然起立，恭身抱拳说道：“仙子，您老如此厚礼，实不敢当，只是我暂时还未想回家。”华凌仙子楚聿言道：“我也知道，你下步将有万里远途之行，这份薄礼，我自会专程差人送与令尊，连同盟约也一并送过去。”清风过柳柳邺茆道了一声谢。华凌仙子楚聿笑吟吟地对着群盗悍匪言道：“你们不打不相识，我给你们揭了这一段过节吧。柳公子的父亲，就是察合台汗，西番，黄河流域，江湖上的盟主柳臣柳卿云。”在座的众多群盗悍匪，一听什么柳臣柳卿云，不就是江湖上人人称之的“笑面虎”么，“刷”全都站了起来，个个心惊肉跳，齐抱拳，强装笑颜，齐声说道：“啊，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早知是笑面柳大哥的人，咱们也不敢跟踪动手。”
　　原来，“冷面佛爷”杨云卓乃明朝大内锦衣卫都统领、兼司礼监秉笔总管的杨继盛之子，杨继盛死后家中神秘丢失一物，“羊皮藏宝图”。大内锦衣卫左都统领吕方，下“密杀令”，指引西缉事厂大内锦衣卫五虎“锦衣虎”罗汉霄、“绣春虎”赵义臣、“绝尘虎”崔胜、“快刀虎”钱无明、“闪电捕”孙臣易，夜入福州辅国将军朱誉楏、朱誉棏四兄弟府邸，五人却奇怪的神秘失踪。黑鹰传书、飞跃万里，京师大内，飞火铁骑，飞鹰传书京都“神秘人物”手中。诏书下派，五虎九鹰十三狼，六百里飞骑，南下福州府，西缉事厂大内锦衣卫左副都尉吕方先行，暗派五虎潜伏进福州辅国将军府邸，等待司礼监掌印总管总指挥使蒋照。结果华凌仙子楚聿与贴身丫环铁云珊主仆二人，先行下了杀机。咱们在这里先行交代一笔：福州辅国将军朱誉楏、朱誉棏四兄弟横行不法，欺行霸市，欺下瞒上，乱法逆臣，违法乱纪，私自密养杀手、死士一千八百余人，大逆不道，可以说有谋私谋逆行为。
　　不过，华凌仙子楚聿与丫环铁云珊二人，对于大内锦衣卫左都统领吕方，带领西缉事厂大内锦衣卫五虎“锦衣虎”罗汉霄、“绣春虎”赵义臣、“绝尘虎”崔胜、“快刀虎”钱无明、“闪电捕”孙臣易去福州府，露出奇怪的心情，甚是疑惑。当司礼监掌印总管总指挥使蒋照八人，匆匆夜入武夷古镇时，华凌仙子楚聿与丫环铁云珊二人率领师兄师姐云飞凤、上明禅师跟踪而至。
　　咱们再说说柳臣柳卿云，柳臣，陕西人氏，少年时跟随其父经商察合台汗，西番地域，历经三十年苦苦经营，家族富甲西域，入主察合台汗叶尔羌黄金家族，门第荣耀。柳臣乃是西北绿林的领袖，手下有叶迎梓、赵左贵、五虎、三圣、七狼、九豹、千面佛、三鬼、十二侠、六妖、赛毛驴、大白梨等等江湖剧盗悍匪，声威甚盛。黄河流域，察合台汗，西番，陕西、甘肃、宁夏、山西等地绿林的盟主，只是其势力范围伸展不到长江流域。明朝万历年间，天下有十三路大盗悍匪，各不相服，这柳臣志向甚大，不到十年间便做了西北绿林的盟主，他策划要把全国的绿林同道都联成一气，翻天覆地的大干一场。但江苏、江西两家却不肯奉他号令，直到最近三年华凌仙子崛起于闽江流域，威震闽、川、赣三省，近月余，柳臣柳卿云又有两个大仇家正在福州府活动。因此柳臣柳卿云卑辞厚币、携珍稀珠宝，派他的儿子柳邺茆单骑孤旅南下福州，来武夷山脉的云居山联络华凌仙子。绿林道中规矩，地盘疆界分明，所以，清风过柳柳邺茆绝不能多带入马，只是孤身上道，南下千里武夷山脉。想不到分布各省的锦衣卫实在厉害，清风过柳柳邺茆一上道，他们就调来了司礼监掌印总管总指挥使蒋照等几名高手，暗暗跟踪。而赣闽边界的五股剧盗悍匪，垂涎他的玉马金鞍，也暗暗缀上。
　　华凌仙子楚聿听了清风过柳柳邺茆的来历之后，心中甚是惊喜。这工夫，众多悍匪之中，有一人吃惊万分。原来，衡山派贾仁义心里凛然一惊，心想：“这小子原来早与华凌仙子楚聿有约，却利用我衡山派的威名，替他暂挡追兵，好待华凌仙子众人来到，只是连累了我与陈家人众，都做了这贼婆娘的俘虏。”
　　华凌仙子楚聿顿了一顿，端起金制酒杯说道：“从今以后，咱们全的绿林同道都是一家，我与柳臣柳卿云大哥早已结成联盟，愿川赣闽各路兄弟，也互相照顾。诸位若无异见，请尽饮此杯酒。”咕嘟一声，把酒饮尽。席上群盗，那敢不从，纷纷起立，个个乾杯。华凌仙子楚聿掷杯大笑，招来一名女盗，吩咐了几句，遣她入内。过丁片刻，这名女盗从里面带出了四个人来，衡山派贾仁义见了，不禁愕然。这四人都是他的同门兄弟，奉师长之命，在他之前，来闽東办事的，怎的却忽然都在山庄之中出现，难道真如鹰爪王归无形所说，是被华凌仙子楚聿俘掳的？但看情形却又不似，华凌仙子楚聿把手一挥，里面已端出一席酒菜，华凌仙子楚聿请那四人就坐，拿了酒杯，笑盈盈地招呼衡山派贾仁义言道：“贾义士，咱们到那边席上去坐，让我也有机会与衡山派的高人亲近亲近。”
　　衡山贾仁义心中一懔，但看她笑容可掬，心想，衡山派威名，群流景仰，这华凌仙子一堵气，领着云飞凤、上明禅师和铁云珊悄悄将四人拘禁，虽然凶狠，想来也要慑惧我们正派的门徒，所以曲意逢迎，表示拉拢。想到此处，见华凌仙子愈笑愈甜，不觉心魂汤漾，越发以为自己想得不错。
　　坐定之后，衡山派贾仁义与同门招呼，只见他们个个都似意存顾忌，不敢畅谈，内中一两人，且苦笑作态。衡山派贾仁义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华凌仙子又唤云飞凤前来，吩咐了几句，衡山派贾仁义不知她又有何花样，屏息以待。华凌仙子和大家又干了几杯，杏脸飞霞，越发娇艳。忽然，山庄后宅，一片车声，几十名庄兵，把陈家的车辆都推了出来，列满聚义大厅院内。华凌仙子倏然起立，朗声说道：“陈大人，我和你算一算账！”
　　兵部尚书右都御史闽浙总督陈述毅然冷目言道：“这点银两，楚庄主，你拿去好了。陈某家中还有薄产，不必倚靠囊中之物。”面色一沉，愤愤不平。华凌仙子楚聿大声说道：“我华凌仙子虽然为江湖人首，盗亦有道，你可问席上的江湖义士们，我华凌仙子楚聿几曾乱取过人家的银子。若然他真是清官，我一文也不要，若然他是个贪官，哼，我可对他不住，银子也要，脑袋也要，你听清楚没有？”兵部尚书右都御史闽浙总督陈述吓得浑身大汗，身子抖个不停，心中暗暗叫道：“糟了，糟了，想不到老命丧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