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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8

作品名称:闪光的脚步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9-10 22:19:33      字数:6920

  37
  
  万里浪带着耿大度去办理车票,马远征看见时间还早,吩咐大伙赶紧去吃饭,然后出去游览一会儿。去井冈山的串联队很多,大都是江西和福建的串联队。万里浪和耿大度很快办理好车票,然后跑去食堂吃饭。距离晚上出发还有半天的时间,大伙去附近游览。听江西的队员介绍,南昌城曾有座著名的滕王阁,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但已经被毁。腾闲云建议去滕王阁遗址看一看,了解古代人们为什么要在南昌建滕王阁。大伙穿过几条街巷,来到赣江边,向一位老者打听,得知滕王阁当年就建在附近。大伙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跑去,小广场位于赣江边,江面宽阔,江水浩浩汤汤。附近有几个老者在信步,马远征上前打问,确认此地就是滕王阁遗址。滕王阁究竟是什么样子,大伙谁都不清楚。
  马远征说:“大伙猜想滕王阁是什么样子?”
  腾闲云思考一下,说:“阁者,楼阁也。楼阁必然是比较高的建筑,尚且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此楼一定在三层以上。至于滕王阁的样子,一定是下面大上面小,顶部尖尖的,类似塔的模样。”
  万里浪说:“塔到处都有,很少有名塔,而且塔上站不了几个人,滕王阁一定比塔的规模大。赣江如此宽阔,如果建一个小而低的建筑,与江不相称。至于滕王阁的模样,不得而知。”
  马远征说:“古人比较有情趣,文人喜欢聚会,官员喜欢摆阔气,估计滕王阁又高又大,人们在这里聚会,也可以观景。不知道为什么被毁。”
  万里浪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说:“您知道滕王阁吗?”
  老者笑了,说:“我这么大年纪,又是南昌人,怎能不知道滕王阁?你们想了解滕王阁吗?”
  万里浪立即向队员们招手,说;“快过来。”
  老者看见一群串联的红卫兵跑过来,兴致陡增,说:“滕王阁最后一次毁于一九二六年。当时北洋军阀怕城外的建筑为革命军所用,居高临下攻城,就用大火将城楼烧了。大火连烧三日,十里江岸一片火海,长达十余里的城外街巷都变成焦土,赣江边的滕王阁焚化为灰烬。可惜呀!”
  老者伤感,继续说:“你们知道此阁为什么叫滕王阁吗?”
  大伙摇头。老者摸了一下胡须,说:“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李元婴封到山东滕州,叫滕王。李元婴喜欢建造亭台楼阁,就在滕州建造了滕王阁。其后他调任南昌,因思念故地滕州,就在此仿制了一座滕王阁。后来李元婴又调任到四川阆中,又在当地修建了一座阆中滕王阁。三座滕王阁,为什么唯有南昌的滕王阁出名?原来唐代有个文人叫王勃,写了一篇文章叫《滕王阁序》,南昌的滕王阁由此而闻名。你们读过这篇文章吗?”
  大伙摇头。老者摸着冉冉胡须,说:“你们还小,以后一定会读到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写得太好了。南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唐时有个官员邀请朋友在此聚会,高朋满座,王勃恰好路过此地,也来参加聚会。王勃欣然命笔,写了《滕王阁序》,名噪一时。南昌有不少钟鸣鼎食之家,当时舸舰迷津,云销雨霁,渔舟唱晚,雁阵惊寒,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一手好文章,滕王阁因他的笔而闻名。可惜他二十多岁就死了,天才呀,太遗憾。后来滕王阁多次被毁,前后被毁二十八次,多灾多难呀。”
  马远征说:“滕王阁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给我们描绘一下。”
  老者捡起一块石子,蹲在地上,说:“我给你们把我看到的滕王阁画出来,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样子。”
  老者画出了滕王阁的大概轮廓,指指点点,介绍每一层楼的建筑情况,然后站起来,说:“如此好的楼阁毁于战火,不知以后会不会重建。你们来南昌了解了滕王阁,不虚此行。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路也是读书,比你们课本上读到的知识更真实更丰富。你们以后一定要读一读王勃的《滕王阁序》,读书人不可不读这篇文章。”
  告别老者,大伙目睹江水,慨然兴叹,感叹南昌是个好地方。我听见身后有人喊,在长沙相识的那支江西队伍看见了我们,彼此惊喜,相互拥抱起来。这支队伍住在另一个学校,也打算前往井冈山。江西队的队长说江西师院在街上游斗一百多个牛鬼蛇神,场面十分宏大,建议去看一看。大伙立即向街上跑去。跑了几条街,听见一条街上传来口号声,大伙向这条街跑去。高雪岭和三位女生落在后面,紧紧追赶前面的队员。
  大伙跑到街口,看见一支游行队伍前来,前面是一百多个牛鬼蛇神,每个牛鬼蛇神胸前挂着一个大纸牌子,上面写着各自的名字和牛鬼蛇神类型。这些牛鬼蛇神有的是大学的学术权威,有的是历史有污点的人,有的是出身不好的人。牛鬼蛇神走在队伍的前面,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大都抬着头,只有少数人低着头。牛鬼蛇神后面是革命群众,他们手里举着小白旗,不停地呼口号。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占据了一条街,街边有很多人观看。有几个红卫兵在前面监视牛鬼蛇神,如果有谁低头,便上前把他的头拽起来。有个老者不服气,瞪着红卫兵,结果被红卫兵踢了一脚,然后规规矩矩地抬着头。牛鬼蛇神排成两行,有的脚步沉重,有的神情凝重,有的脸煞白。突然有个老者倒下去,口吐白沫。游行队伍立刻停下来,后面的造反派跑来看究竟,发现倒在地上的人人事不省。造反派首领一挥手,游行队伍继续前行,只留下几个人照看倒在地上的人。据说倒下的人是位大学教授,年纪大,经不住长时间的游行,昏倒在地。
  游行队伍足有一里长,不单有江西师院的红卫兵,也有其他学校的红卫兵。游行队伍渐渐远去,口号声不断,街上的人渐渐散去。后来听说此次游行长达三个小时,有的牛鬼蛇神倒地,有的丢掉性命。
  游行队伍走了,马远征和万里浪整理队伍,发现少了三位女生和高雪岭,连忙四处寻找。大伙找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四人,马远征和万里浪十分着急。已到黄昏,应该返回住处,准备出发。大伙只好先返回住处,然后等四人返回。回到住处,大伙立即去食堂吃饭,饭后回到住处,仍不见四人回来。马远征和万里浪焦急,万里浪跑到校门口接应,看见三位女生急匆匆地跑回来。
  万里浪说:“高雪岭呢?”
  我说:“当初我们四人在一起,后来失散了,没找到高雪岭。”
  万里浪吩咐我们赶紧去吃饭,然后继续等待。眼看天黑,依然不见高雪岭的身影,万里浪只好返回住处。这时队员们准备出发,给高雪岭留了一张字条,万里浪背着高雪岭的行李与队伍一起出发,半个时辰后到达车站。万里浪放下行李,在车站内外寻找高雪岭,也不见他的影子。
  高雪岭与三位女生失散后到处寻找我们,结果迷路。看见天色将黑,高雪岭异常着急,匆匆赶到学校,发现大伙已经走了。高雪岭焦急万分,同室的队友递给他一张字条,让他迅速赶往火车站。高雪岭跑出校门,连忙乘公共汽车前往车站。万里浪站在候车室门口,高雪岭喜出望外,两人连忙跑进候车室,结果没有发现大伙。万里浪着急,知道我们已经上车,连忙跑到进站口,发现已经停止检票。万里浪寻找行李,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行李,估计大伙已把他们的行李带上车。
  高雪岭说:“怎么办?”
  万里浪说:“只有等下一趟火车,别无办法。你为什么不紧跟大伙?”
  高雪岭歉意,说:“我疏忽大意,没料到与大伙失散,是我连累了大伙,我向大伙作检讨。”
  万里浪说:“好在你没有丢失,有我陪着你,你放心。”
  马远征心里惦着高雪岭和万里浪。上车前马远征盼望高雪岭和万里浪早点进入候车室,不料开始检票,马远征去找万里浪,没有看见万里浪,连忙跑回候车室,招呼大伙上车,顺便把两人的行李带上车。马远征盼望两人能够赶上这趟车,不料列车缓缓开动。
  我着急,说:“我们把高雪岭弄丢了,如果他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马远征说:“高雪岭不会丢,有万里浪陪着他,我放心。”
  耿大度说:“如果两人见不到面,怎么办?”
  马远征说:“高雪岭一定会来车站,一定会见到万里浪。如果两人见面,会乘下一趟车赶来。”
  南千水说:“估计他们会见面,但愿他们早点跟我们会合。”
  这趟车上的人特别多,大都是串联队伍,大伙都没有找到座位,只好站在过道里,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和座位底下。从南昌到井冈山需要几个小时,大伙并不为没有座位发愁,只是担心高雪岭和万里浪。
  两人查看下一趟前往井冈山的列车,发现两个小时后就有一趟前往井冈山的列车。高雪岭非常高兴,说很快就能跟大伙会合。万里浪知道高雪岭没有吃饭,劝他买点东西吃,高雪岭说:“不。我要用饥饿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组织性和纪律性差。”
  高雪岭去饮水处喝了几口水,勒紧裤带。万里浪笑了,摸着高雪岭的脑袋,夸他严于律己。万里浪想起介绍信还在自己身上,即便马远征等人到达井冈山,也不能登记,必须等着他。临近半夜,候车室里的人少了,有点冷清。两人静静地等着,希望时间走得快点。两人上了火车,发现这趟车并不太挤,居然找到了座位,估计黎明可以到达井冈山。不料高雪岭喊肚子疼,万里浪问他是不是喝了冷水,高雪岭点头。万里浪说一会儿就会好,不必担心。果然高雪岭不再喊肚子疼。
  
  38
  
  夜半,马远征唤醒大伙,在井冈山车站下车。马远征让大伙到候车室等候万里浪和高雪岭,因为万里浪带着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就无法登记。候车室里人很多,大多是离开井冈山的红卫兵。大伙困倦,坐在椅子上打盹,只有马远征和耿大度睁着眼。马远征担心万里浪下车后直接去接待站,只好等天亮后去接待站。候车室冷,大伙缩着身子打盹。看见马远征不言语,耿大度说:“你在想什么?”
  马远征说:“但愿万里浪和高雪岭下车后来候车室找我们,这样我们一起去接待站登记。”
  耿大度说:“难说。兴许万里浪以为我们去了接待站,在接待站等候我们。不管怎样,我相信我们会顺利会合。”
  耿大度劝马远征睡一会儿,他看着行李,马远征却让他睡觉,结果两人都不睡觉。耿大度抬头看候车室的时钟,已过两点,不觉昏昏沉沉睡去。
  万里浪和高雪岭都不敢睡觉,生怕睡过了头。万里浪习惯了熬夜看行李,高雪岭却不然,眼皮总打架。万里浪跟高雪岭商量:“我们下车后怎么办?”
  高雪岭说:“自然是去接待站,他们会在接待站等我们。”
  万里浪说:“也许在火车站等我们,我们下车后先去候车室看一眼,然后再去接待站。”
  凌晨,万里浪和高雪岭下车,直奔候车室,看见队员们都在睡觉。万里浪跑到马远征身边,喊醒了马远征。马远征看见万里浪和高雪岭站在身边,异常高兴,说:“你们终于来了,天亮后去接待站。”
  大伙依旧徒步去接待站。万里浪和高雪岭回归,大伙情绪高涨,说笑不停。耿大度拉着高雪岭的手,说:“我们以为你独自回老家了,是不是想家?”
  高雪岭说:“我是男子汉,离家几天,哪会想家?只是考验你们心中是不是有我。”
  刘金云说:“女生不惦念你,只惦念万里浪,你有何感想?”
  高雪岭说:“那是女生偏心眼,日后我也不会惦念你们。”
  万里浪说:“看来以前你经常惦念女生,女生应该感激你。”
  高雪岭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女生心里没有我,空悲切。”
  大伙笑成一片,高雪岭格外开心,失散带来的失落一扫而光。
  接待站把大伙安排在一所中学住宿,大伙赶到学校,正值早饭时间,连忙去吃早饭。马远征和万里浪让大伙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今天上井冈山参观。耿大度举着队旗走在前面,高雪岭与他相伴。据说住处距离井冈山有二三十公里,大伙毫不畏惧,空手走路似乎是一种享受。马远征让大伙列队走,像当年的红军一样,有一种革命气质。大伙认为马远征的话有理,立即列队前行。我看见身前身后的队伍大都列队走,看来都想显示自己的革命气质。一支接着一支串联队从县城出发,向井冈山走去,到处红旗飘扬。有的队伍边走边唱,歌声嘹亮。出县城不久,大伙便进入山中,向高处爬去。山路曲折上升,道路并不难走,大伙如履平地。我向山上望去,山色青翠,山似乎并不高,群山连绵,山上云雾缭绕,群山悠闲。云雾似乎告诉人们,应该牢记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战斗硝烟,不要以为和平环境就没有硝烟。
  据说井冈山还有瀑布,井冈山瀑布最集中的地方是龙潭。一道长仅两公里的峡谷竟汇集了五潭十瀑。大小瀑布在悬崖峭壁之间奔腾呼啸,引得峰鸣谷应,群山焕发出生命活力。鲜活的流水是井冈山的血脉,井冈山是鲜活的生命,是革命战士的化身。
  茅坪有座八角楼,当年毛主席就住在八角楼。八角楼因楼的屋顶呈八角形而得名。
  腾闲云说:“八角楼,一座普通的楼,夜晚油灯闪烁,一个伟大的身躯坐在油灯下挥笔疾书,书写调查报告,书写革命理论,书写内心的革命情怀。多少个夜晚,毛主席坐在油灯下思考中国革命的现状。多少个夜晚,毛主席思考中国革命的未来,憧憬中国革命的胜利。艰苦的生活没有难倒井冈山的革命战士,也没有难倒这位伟大的领袖,他心中装着全中国,装着中国的穷苦百姓。这盏油灯是革命的火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盏油灯是毛主席心中的灯塔,照亮中国革命的航程。”
  井冈山上有一条扁担,它是一条普通的扁担,也是一条不平凡的扁担,那就是朱德的扁担。
  腾闲云说:“这条扁担出现在井冈山的战士中间,出现在井冈山山里,陪伴着一位革命领袖的脚步,将一担担粮食从山下挑到山上,将红军战士的一颗颗心夯实。这条扁担上凝聚着朱德的汗水,凝聚着一个普通战士的革命意志,凝聚着井冈山战士的信心,凝聚着战争的硝烟。这条扁担出现在几十年前,也出现在今天;出现在昔日的井冈山,也出现在今天小学生的课本里,出现在每个人的心里。”
  黄洋界被苍翠的树木覆盖,山上山下一片翠绿。
  腾闲云说:“那些凝聚着生命凝聚着硝烟的树木,一定没有忘记当年的岁月。当年这里有许多年轻的生命与这些年轻的树木日夜相伴,这些树木是战士的保护神,像每个战士的生命一样宝贵。山峰上烟雾飘飘,其中分明夹杂着当年的硝烟。战争已过,硝烟却久久不愿离去,它们怀念那段不平凡的岁月,警示当今的人。黄洋界的山谷依在,山谷里曾经留着战士们的串串脚印,脚印刻在石头上,渗进泥土里,融进衰草中。这些石头、泥土和衰草清晰地记得战士们的汗水滴落在地的响声,记得山谷里回响的枪炮声,记得战士们冲锋时的呐喊声。山谷的流水潺潺,曾经与革命战士的鲜血一起流淌,为了保护战士的生命,给战士一口水喝,它们甘愿奉献一切。”
  腾闲云还想抒发感慨,万里浪说:“别发感慨了,我来朗读毛主席的《西江月·井冈山》;‘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这首诗描写了当年黄洋界战斗的情形,可见革命队伍的处境很艰难,但革命战士团结一心,吓跑了敌人。”
  高雪岭说:“这场战斗太有趣了,炮声居然吓跑了敌人。如果当时我在黄洋界,我会呐喊,我会冲锋,我会乘胜追击,彻底消灭敌人。”
  马远征说:“你太幼稚了,敌人围困万千重,说明山下的敌人很多,红军岂敢下山?这里描写的只是一场战斗,其实红军的处境很艰难,前景并不乐观。”
  我说:“诗歌表现一种豪迈情怀,你太现实了。”
  刘金云说:“敌军围困万千重,如果红军不敢下山,粮食和弹药从哪来?”
  刘金水说:“估计只能乘夜晚偷偷下山,井冈山山多,下山的路不止一条,敌人不可能封锁每一条路。那时红军战士的生活一定非常艰苦,兴许经常饿肚子,就像我们前段时间走路一样。”
  听说井冈山的最高峰是五指峰,因山峰并列如五指而得名。远望五指峰,山峰树木葱茏。据说五指峰有瀑布,山脚下有一群峦湖,犹如明珠镶嵌在山中。腾闲云又想发感慨,我抢先说:“五指峰,你像红军战士巨大而结实的手指,屹立在井冈山上。当年你用这只巨手撑起井冈山的天,你用这只巨手捍卫井冈山。井冈山的群峰是你的阶级兄弟,你是井冈山的大哥。你曾与井冈山的革命战士并肩战斗,你曾听见黄洋界上的炮声,你曾目睹井冈山的一次次战斗。你和红军战士栉风沐雨,捍卫井冈山,捍卫中国革命。”
  大伙称赞我的话不亚于腾闲云的抒情。我羞愧地笑了,说:“我只是模仿腾闲云而已,腾闲云是我的老师。”
  耿大度说:“看来井冈山不止地形险要,风景也很美。江山如此多娇,我们应该为祖国江山增光添彩,继续革命。”
  大伙踏上归程,天已近黄昏。马远征和万里浪催促大伙加快脚步,争取在前半夜赶回住地。
  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国内政治局势急剧逆转,中国革命进入低潮。井冈山是中国共产党建立最早的革命根据地。一九二七年十月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一团一千余人,到达井冈山地区的茨坪,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一九二八年二月建成宁冈、遂川、永新、酃县、茶陵等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一九二八年四月朱德、陈毅率领工农革命军由湘南到达井冈山,同毛泽东领导的工农革命军会师,合编为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后改称红军第四军。
  我回望井冈山,夜色给井冈山蒙上一层薄薄的面纱,那段已经消逝的历史镌刻在井冈山上。踏着夜色行走,大伙仿佛当年井冈山的一支队伍在夜色中潜行,每个人的心中都闪烁着一盏闪亮的油灯。有的队伍早已回去,有的队伍还在身后,大伙并不孤单,可以听到身前身后的笑语欢声。大伙默默地走着,马远征感到沉闷,建议唱一支歌,活跃气氛。刘金云立即领唱,唱了一支长征组歌。有的队伍听见我们唱歌,也唱起歌来。歌声此起彼伏,在夜色中飘荡,仿佛当年的红军再次返回井冈山。
  队伍回到住地,已近半夜。万里浪和耿大度跑到食堂,食堂的门紧锁。大伙没有吃饭,个个饥肠辘辘,马远征让大伙喝点热水。大伙的说话声惊醒了同室入睡的串联队,一个队员睁开眼,说:“你们吵什么?”
  马远征说:“我们回来晚了,没饭吃,肚子饿。”
  这个队员爬起来,从包里掏出几个馒头,说:“这是我们明天坐车的干粮,你们分着吃吧。”
  马远征道谢,分给每人半个馒头。万里浪拿着一个半馒头走进女生宿舍,我正在用膝盖当桌子写日记。刘金云和刘金水看见万里浪手里拿着馒头,说:“哪来的?”
  万里浪说:“同室的队友给的,给你们充饥。”
  两人脸上绽开两朵鲜花,我放下了手中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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