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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桂林的列车上的人并不多，有的队员找到了座位，欣喜异常。广西的那支队伍到了另一节车厢，万里浪有点失望，还想继续跟那位队员聊天。从早上到下午大伙没有吃饭，马远征建议到下一站的站台上买点小吃充饥。列车在群山间穿梭，耿大度和腾闲云看着窗外的景色，格外惬意，尽管腹中空空。广西与贵州一样，也是喀斯特地貌，车外的山不高，看起来格外宜人。众多小山点缀广西大地，特意增添广西的美景。列车每行驶一程，都有各自的风景。故乡黄土高原满目苍黄，到处沟沟壑壑，冬季几乎没有绿色。广西翠峰叠现，令人心旷神怡。
　　万里浪有点心不在焉，马远征看见他心神不定，心里一定还惦记着那位队长，劝他别心猿意马。万里浪觉得与那位队长相谈甚洽，有相见恨晚之感，想找他继续聊天，马远征的话让他打消念头。万里浪肚子饿，咂巴一下嘴唇，瞧着列车员卖饭的小车。三位女生找到了座位，忘记了饥饿，面露喜色，谈论路上的见闻。
　　刘金云说：“南方的自然景色与北方大不相同，冬天都不太冷，而且随处可以看见青山绿水，景色宜人。如果能在南方待几个月，不枉人生。”
　　我说：“我喜欢黄土高原，窑洞冬暖夏凉。夏无酷暑，冬有热炕，南方却不同，冬天屋里不生火，夜里冷的感觉很难受。如果你喜欢南方，不妨——”
　　刘金水说：“别吞吞吐吐，直言。”
　　我微笑，低低地说：“将来嫁到南方。”
　　刘金云说：“将来如何，听天由命，哪能由得自己？”
　　刘金水说：“我陪着刘金云在南方玩，毛寒雪独自陪着男生回去，如何？”
　　刘金云说：“不。我也要回去，昨夜我梦见了爹妈，他们念叨我，盼我早点回去。你们不想家吗？”
　　我说：“不。出来只有几天工夫，何至于想家？我想的是好好锻炼自己，把自己锻炼成为坚强的人。”
　　列车冲过一座座山，渐渐减慢速度，万里浪高兴，凑到耿大度身边，瞧着窗外。列车在一个小站停车，马远征招呼万里浪注意月台上的小吃。月台上异常寂寥，只有一个女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招呼车上的人买东西。提篮女人打开篮子上的蓝布，喊道：“糯米粑，好吃，很好吃。”
　　万里浪连忙给大伙买了一些糯米粑，把草纸包着的糯米粑递给大伙，草纸里透出微微的香气。大伙打开草纸，看见糯米粑里包着酸菜，狼吞虎咽。万里浪吃完糯米粑，用草纸擦了一下嘴巴，咂巴着，齿颊生香。刘金云看见万里浪意犹未尽，说：“吃饱了吗？”
　　万里浪说：“你说呢？”
　　刘金云说：“一个大肚汉，几口糯米粑哪能吃饱？”
　　万里浪无言以对，嘿嘿一笑，说：“晚上接待站会有饱饭。”
　　刘金云说：“望梅止渴。”
　　暮色苍茫，列车在山间行驶，沿途都是小山，很少看见灯光。马远征向列车员询问行程，知道快到桂林了，吩咐大伙收拾行囊。大伙躁动起来，急切盼望看到桂林的灯火，欣赏这座山水之城的夜景。灯火点缀山间的城市，灯光迷离，给深邃的夜增添了生气。大伙下车，直奔接待站。夜深了，街上的路灯稀少，行人更少，大伙背着行李，边走边打问接待站。一个小时后到达接待站，接待站的人员坐在桌前打瞌睡，揉一下眼睛，接待大伙。万里浪掏出介绍信，登记后被分配到广西师大住宿。大伙再次背起行李，向广西师大走去。街灯暗了，睡眼蒙眬，街上没有行人。广西师大接待站的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被叫声惊醒，连忙给大伙分配住宿。接待员领着大伙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的另一支串联队队员正在酣睡。时近午夜，大伙只好饿着肚子睡觉。
　　清晨，校园静悄悄的，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叫几声。两支队伍都在沉睡，马远征却醒了。出发以来马远征总在凌晨时分醒来。窗外的宁静让他感到惬意，因为不用起早捆绑行李，不用早早背着行李走路。队伍在桂林只能短暂停留，必须安排好活动。根据一支广西串联队的介绍，马远征和大伙商量，决定今天先看桂林的漓江。马远征独自起来，站在窗前，昨夜深邃的校园此时很清爽，树木葱茏，掩映着教学楼和宿舍，清静宜人，犹如世外桃源。
　　另一支队伍中的队员也醒了，看见昨夜空荡荡的教室睡满了人，有点惊奇，连忙招呼自己的队伍出发。教室里忙碌起来，万里浪等人也醒了，看着对方忙着收拾行李。
　　马远征问：“你们去哪？”
　　对方答：“韶山。”
　　马远征说：“到韶山有顺车吗？”
　　对方答：“有。”
　　马远征叫醒沉睡的南千水和高雪岭，催促他们赶紧洗漱。那支队伍背着行李走了，教室里空荡荡的，有点寂寞。万里浪喊女生一起去吃饭，早饭是肉汤拌米粉，米粉滑爽可口。大伙第一次吃米粉，都觉得稀奇。刘金云说好吃，我和刘金水也说好吃。
　　漓江距离学校很近，出校门不远就是漓江。大伙说说笑笑，想饱览桂林山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条小街，一条清净的江出现在大伙眼前，万里浪不相信眼前的江是漓江，往下游看了一眼，看见江水悠长，上游却很短促，被一座小山挡住。
　　马远征说：“估计这就是漓江，你看水有多清，江有多静。”
　　大伙发现江水对岸小山如簇，翠山与碧水相映，果然如诗如画。江边老翁头上戴着箬笠，正在专心垂钓。马远征上前施礼，说：“这是漓江吗？”
　　老翁抬头看了一眼马远征，说：“是。”
　　马远征高兴，跑回来说：“这就是漓江，大伙好好欣赏。”
　　我不解，说：“这是一条河，为什么叫江呢？”
　　众人无语，谁都回答不出我的问题。我有点得意，说：“江与河有什么区别？”
　　依然没人吱声，显然这个问题难住了大伙。其实江与河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叫法不同而已，南方人喜欢把水道称为江，北方人喜欢把水道称为河。古代河特指黄河，江特指长江，后来江河泛指一般的河流。
　　尽管眼前的景色不错，但腾闲云和南千水仍不满足，看见旁边有座小山，鼓动大伙上山观景，说兴许能看到更好的景色。这是一座石山。大伙沿着小路上山，走到半山腰，刘金云惊呼起来。原来视野开阔了，地面看不到的山和田园呈现眼前。腾闲云鼓动大伙继续往上爬，兴许能看到更多更美的景色。山路并不难走，大伙很快爬到接近山顶的地方，回身远望，桂林四周的群山尽收眼底。山峰不高，有的如犬牙排列，有的孤峰独立，几乎一般高低。大伙不明白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地貌，仿佛人工安排的一样美丽。漓江向远处延伸，犹如一条丝绦飘向远处，在田园中划出一道白色印痕。漓江的一侧紧靠着群峰，一侧是田园和城市。在漓江和山峰的映衬下，田园比画还美，简直是人间天堂。
　　大伙走下小山，沿着漓江前行，看到了象鼻山，山形奇特，大伙赞叹大自然的奇妙。漓江飘着一些小舟，渔翁带着斗笠，撑着竹竿，在水中游弋。有的船边站着几只水鸟，据说能帮助渔翁捕鱼。船在水面轻轻摇，朝霞映照在水面，渔船在水面留下美丽的剪影。
　　耿大度说：“谁能把眼前的美景描摹一番？”
　　刘喜岷说：“像我笔下的画，不过比我笔下的画美三分。”
　　南千水说：“我看倒像我笛子里飘出的美妙乐声，虽然没有我的笛声婉转，却多了几分颜色和韵致，把我的笛声所能要表现的意境全都表现出来了。”
　　刘金云说：“我觉得倒像一座花园，有山有水有田园，这样的景色我没见过几回。”
　　刘金水说：“一回也不错，你在哪见过？”
　　刘金云说：“梦里。”
　　大伙一齐笑了。刘金云不高兴，说：“我的确做过这样的梦，女孩子谁没有做过美梦？”
　　马远征说：“你的梦里只有山水，有人吗？”
　　刘金云说：“讨厌！”
　　刘金水说：“男生真傻，都不会做梦。人生最美的不是生活，而是梦。”
　　在小山上看到的美丽田园，此处只能看见一小片，倒是一个个翠峰点缀田野，将田野装点得十分美丽。漓江静静地流淌，没有一丝波澜，山倒映江中，留下朦胧的影子，仿佛一幅水彩画。
　　万里浪想起阳朔山水甲桂林的话，便问江边的渔翁阳朔有多远，渔翁说不远，只有几十里，沿着漓江下去就是。漓江的美景在桂林与阳朔之间，漓江像一个迷人的梦，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刘金云说：“我们不妨乘船游览一番，可以欣赏难得一见的美景。”
　　刘金水和腾闲云附和刘金云，马远征却说：“时间紧迫，明天必须启程，况且大伙手里没几个钱，得留着钱日后花。”
　　万里浪说：“虽说漓江的景色很美，可此行的目的不是赏景，而是经受锻炼，接受革命思想的洗礼，不必贪恋自然景色。”
　　刘金云说：“何必那么死板？欣赏大自然的美，也是一种精神洗礼，可以增添热爱祖国江山的感情，增强革命信心。”
　　几人争执不下，马远征让大伙举手表决，结果多数人反对刘金云的意见。刘金云不服气，噘着嘴。我抚摸着她的辫子，说：“来日方长，日后还有机会。”
　　马远征正想带着队伍回返，不远处传来歌声。大伙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江边大树下的一位女子与漓江船上的男子对歌。女子坐在树下，望着江中的男子唱歌。江中的男子撑着一只小船，缓缓游弋。女子唱了几句，男子也敞开嗓子唱，你来我往，颇有情趣。大伙听不懂他们唱什么，为什么唱，觉得特别好玩，痴痴地看着，听着。
　　万里浪说：“他们似乎在吵架，谁都不让谁。”
　　刘金云咯咯笑，说：“你真傻！你没看过电影《刘三姐》吗？”
　　万里浪说：“当然看过，影片中不是有刘三姐与地主吵架的场面吗？”
　　三位女生一齐笑，万里浪莫名其妙。过了一阵，歌声停止了，江中的男子撒网打鱼，女子坐在树下做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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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西师大蒙着一层绿纱，绿意中有点清冷。饭后已到下午，大伙都想观赏这座校园，也想了解学校的文化革命情况。尽管有的队员对不能游览漓江有点遗憾，但回到校园后便将它丢在脑后。大伙在校园里漫步，绿树荫蔽下的校园有点萧条，像别的大学一样，大部分学生外出串联，只有小部分学生留守校园。队员们很想见识大学教授，听说大学教授学识丰富，权威教授众人仰慕，尽管有的权威受到批判。大伙想欣赏大学的教室，尤其是阶梯教室，可以容纳一两百人，而且呈阶梯状。大伙爬上一座教学楼，在楼道里观赏一间间教室，尽管空空如也。从一楼到二楼，从二楼到三楼，大伙不厌其烦，似乎每间空荡荡的教室里依然坐满学生，学生正在听课。我们向往大学，对大学充满好奇，大学蒙着神秘面纱。教室的门开着，万里浪把头伸进教室，这是一间阶梯教室，教室里空空的。万里浪钻进教室，坐在椅子上，享受大学生的滋味。其他队员也钻进教室，找了各自喜欢的位置坐下来。
　　万里浪目视黑板，黑板巨大，似乎是可移动的黑板。他转头看了大伙一眼，发现每个队员面带微笑，心里甜滋滋的，都在享受做大学生的甜蜜。万里浪感觉屁股底下的椅子似乎比自己学校的凳子舒服。教室里的空气十分神秘，似乎有淡淡的书卷气。
　　万里浪说：“大伙有什么感觉？”
　　腾闲云说：“仿佛自己是个大学生，跟大学生一起学习。”
　　我说：“我好像做梦，在梦里遨游，梦里的世界就是这所大学，校园里绿草如茵，绿树如盖，静谧而温馨。”
　　高雪岭笑了，说：“你的确是在做梦，做白日梦。”
　　我不高兴，说：“我喜欢。”
　　南千水说：“如果将来我能上大学，就学音乐，做个音乐家。”
　　耿大度说：“你也在做梦，不是谁都可以当音乐家，还是实实在在做个串联家。”
　　马远征说：“别举着大棒打击别人，要允许大伙做梦，每个人心里都有梦，只是梦境不同而已。我想做个革命家，像革命前辈一样，勇敢闹革命，捍卫祖国的红色江山。”
　　万里浪说：“我想爬雪山过草地，可惜没人陪我，不然我会让高山低头，在草地上留下我的足迹。”
　　刘金水对刘金云说：“你想干什么？”
　　刘金云想了想说：“我想天天唱歌，歌唱心里的快乐。”
　　男生一齐笑，刘金云脸红了，说：“不行吗？”
　　耿大度说：“树上的鸟才天天歌唱，你是鸟吗？”
　　刘金云说：“是。”
　　大伙说笑一通，跑下楼去。前面走来一位老师模样的人，微胖，摇晃着身子。耿大度悄悄地对万里浪说：“你看他像个教授吗？”
　　万里浪仔细端详来人，中等个子，胖乎乎的肚子似乎满腹经纶，说：“我看像，你看那神态，看那肚子，像个诗书满腹的学者。”
　　耿大度说：“我想跟他说几句话，见识一下教授，你敢跟他打招呼吗？”
　　万里浪说：“敢。”
　　万里浪上前，站在来者面前，说：“您是教授吧？”
　　来人说：“你怎知道我是教授？”
　　万里浪说：“您像教授，所以是教授。”
　　来人说：“我是教授，你有什么事？”
　　万里浪说：“您教什么？”
　　教授说：“古汉语，懂吗？”
　　万里浪说：“是不是古文？”
　　教授说：“是。想学吗？”
　　万里浪说：“我只是个初中生，能学古汉语吗？”
　　教授说：“能。”
　　教授摇晃着身子走了，队员们一齐看着教授远去。一个女大学生看见大伙好奇，说：“他是北京大学某著名教授的儿子，是学校最出名的教授。”
　　万里浪高兴，夸耀自己的眼力好，居然能认出教授，说：“父子二人两教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小巧玲珑，像螺髻，葱绿可爱，仿佛可以放在手中把玩。大伙驻足观看，发现小山是石头山，几十米高，峭如笔立，有一条曲折小路延伸到山顶。
　　万里浪笑着说：“这座山像从别处移来，增添校园的景色。”
　　刘金云说：“虽说山不大，人能挪动它吗？小孩子气！”
　　万里浪说：“我们不妨攀登这座小山，饱览校园美景。”
　　马远征说：“路窄且陡，有风险，一旦掉下来就没命了。”
　　万里浪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有胆量的同学跟我上。如果女同学想上去，男生注意保护。”
　　大伙举手表示愿意登山，马远征犹豫片刻，愿意陪着大伙登山。万里浪让一位男生保护一位女生，自己带头爬山。山太陡，只能容下一只脚，好在是石头路，能够站牢靠。刘金云紧跟着万里浪，万里浪将她拉上小路，然后小心攀登。路很险，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万里浪不停地回头，看见刘金云勇敢攀登。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原来刘金水脚下滑了一下，南千水立刻拉住她的手。小路沿着石壁缠绕而上，刘金水往山下看了一眼，头晕目眩，连忙收回目光。万里浪往山下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就像在空中，脚下顿时产生空虚感。他往上看了一眼，只到半山，山顶似乎在云中。他大伙紧贴着石壁缓慢攀登，临近山顶，路更加陡峭，大伙更加小心。接近山顶，有一小处平缓的地方，可以容几人坐。万里浪抬头，看见尖细的山顶就在头顶，已经无路可走，便坐下来休息。大伙陆续上来，坐在平缓处观看校园。山上长着一些小树，树根扎在石缝中，透过空隙，看见校园小巧精致，仿佛盆景，屋宇间薄雾缭绕，校园蒙着迷幻色彩。山下人语寥寥，山上鸟儿鸣翠，小山仿佛东海仙山。
　　刘金云说：“这里真是一个好去处，仿佛置身于天外，大伙都成了神仙，三位女生是天上的仙女。”
　　大伙快乐地笑了，刘金云非常得意，似乎真是一位仙女。刘金水不甘寂寞，说：“我是月中的嫦娥，你经常来串门。”
　　我说：“我做你俩的侍女，仔细伺候你们。不，我是鹊桥上的织女，你们经常来陪我，我很孤独。”
　　大伙仿佛在天庭闲聊，享受人间难得的快乐。马远征招呼大伙下山。上山艰难，下山更难，好在山上都是石壁，手可以扶着石壁下行，马远征招呼大伙注意脚下。大伙回到地面，脚踏着地面，心里才踏实下来。万里浪抬头仰望小山，小山俊俏，像一位美丽的女子，真想带着她串联。万里浪后悔没有爬到山顶——山顶尖细，站不下两三个人。
　　马远征想了解此校的文化革命情况。有的教学楼的墙壁上贴着干枯的标语和大字报，似乎很久没有更换了。大伙走到一栋教学楼前，看见楼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红色风暴司令部”。马远征高兴，招呼队员们进楼，拜访红卫兵司令，向大学生学习。马远征领头爬上三楼，看见一个教室门口挂着司令部的牌子，便怯生生地走进去。室内有几个男女在商讨问题，看见我们进门，便停止讨论。
　　一个男生说：“什么事？”
　　马远征说：“我们是从山西来的串联队，来向你们学习，学习你们的革命经验。”
　　男生指了一下身边的男生，说：“他是我们的司令，你向他讨教。”
　　马远征喜出望外，上前拉住司令的手，说：“请您多多赐教。”
　　司令欠一欠身子，也不请我们下坐，说：“我们是桂林市响当当的革命组织，占据学校的最高山头，人数众多，战斗力特强。我们向反动学术权威和走资派猛烈进攻，显示了无比强大的战斗力。革命小将要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敢于向权威挑战，敢于向一切腐朽势力挑战。尽管我们生活在新时代，可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及其他反动派亡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与他们战斗，否则会被他们灭亡。国际上有人想孤立中国，国内的反动派想让中国重蹈苏联修正主义覆辙，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就会再次遭受剥削和压迫。大学是藏龙卧虎之地，也是藏污纳垢之地，学术权威很多，如果听之任之，大学就成为走资派培养修正主义的园地。如果与反动势力斗争，就必须有自己的组织，你们有吗？”
　　马远征摇头，司令笑了，站起来踱步。司令扫视大伙，见我们一脸稚气，说：“斗争要‘敢’字当头，‘勇’字紧跟其后，‘智’字伴随左右，方能战可胜，退可守，攻城略野，无坚不摧。”
　　万里浪说：“你们有后退的时候吗？”
　　司令吃惊，说：“革命只能进攻，哪能后退？当然必要时也可以后退，退是为了进，退一步进两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后退。你们赶紧成立自己的组织，向‘封资修’开炮。”
　　司令一席话，大伙深受鼓舞，含笑而退，司令挥手致意。队员们回到住处，马远征催促大伙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三位女生把行李搬进男生住处等待出发，万里浪建议去食堂吃点东西，不然在火车上要挨饿，大伙赶紧跑去吃饭。
　　大伙坐在室内等候出发，万里浪说：“‘红色风暴’的司令真牛，俨然一副司令派头，但几乎被我的话难倒。革命必然有进有退，哪能节节胜利？一味前进那是蛮干。”
　　马远征说：“人家一个堂堂的大学司令不如你吗？自命清高。我们应该虚心向人家学习，而不是为难人家。”
　　万里浪说：“我只是跟他探讨而已，并非有意为难他。别人的经验固然重要，但遇事主要靠自己的头脑分析，不能一味盲从。”
　　刘金云说：“万里浪一点都不谦虚，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至理名言。”
　　万里浪不理刘金云，又谈起上山的事，为没能爬到山顶而惋惜。刘金云瞪一眼万里浪，说：“你想把我们引向何处？天堂还是地狱？两者仅一步之遥。”
　　万里浪说：“锻炼可以坚强意志，怕这怕那，岂能革命？”
　　南千水不愿参与争论，操起笛子吹起来，立刻平息了争论。大伙仔细听南千水的笛声，有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刘金水痴痴地看着南千水悠闲地吹奏，随着笛声进入美妙的境地。一曲终了，刘金水说：“听你的笛声是一种享受，仿佛远离人世，进入仙境，太美妙了。”
　　南千水笑了，没想到自己的笛声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