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

　　15
　　
　　山坳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村民正在吃晚饭，发现一支队伍走进村里，村民骚动起来。万里浪和耿大度向村民打问住处，有个村民把大伙领进一个院子，大声喊：“来人了，准备一间屋。”
　　主人走出屋，看见长征队来了，连忙说：“天这么冷，孩子们累坏了。我马上收拾屋子。”
　　主人抱着柴禾进屋生火，村民把大伙领进屋，大伙把行李放在炕上。村民又吩咐主人给大伙做饭，让大伙到主人的屋里暖和身子。屋里温暖，主人一家正在吃饭。村民立即动手帮着做饭，原来这位村民是村支书。大伙吃了一顿山里人家的饭，身上暖和了，于是回到另一间屋，屋里已经暖和了。万里浪动手给大伙烧水，马远征让三位女生先泡脚，女生住在主人屋里。刘金云的脚上又起了泡，刘金水给她水泡里穿了一根头发，我给她端来一盆热水。村支书进屋，看见马远征和高雪岭在泡脚，说：“走路累不累？”
　　马远征说：“有点累。我们不怕累。”
　　村支书看见高雪岭用针刺破了脚上的泡，脸微微皱了一下，说：“你们辛苦了。你们要过秦岭吗？”
　　马远征说：“是。秦岭好过不好过？”
　　村支书说：“很艰难。人们很少过秦岭，只有火车和汽车才天天过秦岭。现在是冬天，翻越秦岭更困难。”
　　马远征说：“我们一定要过秦岭，我们做好了迎接困难的准备。”
　　村支书说：“自古说从关中平原过秦岭有七十二峪，峪峪都可以过秦岭，其实很多峪口路途艰险，要翻山要钻深沟，容易迷路。如果迷路就麻烦了。我建议你们沿着宝成铁路走，既不会迷路，也比较平缓，只是要注意安全。秦岭北坡很陡，而且坡长，一两天恐怕难以到达山顶，要风餐露宿，你们能受得了吗？”
　　马远征说：“我们不怕苦，只要能翻越秦岭就行。下山容易吗？”
　　村支书说：“据说下山比上山容易。山顶有人家，你们可以在那里歇歇脚，然后再下山。你们带干粮了吗？”
　　马远征说：“带了，不知够不够吃。”
　　万里浪说：“山上有野兽吗？”
　　村支书说：“有狐狸、狼、熊和野牛，你们要提防。”
　　耿大度说：“遇到野兽怎么办？”
　　万里浪说：“一定要想好对付野兽的办法，给每人准备一根棍子，既可以当拐杖，又可以防身。明天上山时准备不迟，早点休息。”
　　耿大度说：“会不会走错路？”
　　万里浪说：“不会。主人说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见铁路，如果沿着铁路走，不会迷路，只是担心突然跑来一只狼，叼走一个人。”
　　马远征把干粮拿出来给村支书看，村支书说不够吃，于是跑到隔壁，让主人给大伙蒸一些玉米面窝头。村支书的热情让大伙感动，大伙满怀信心过秦岭。高雪岭等人已经入睡，只有马远征、万里浪和耿大度还醒着。村支书端着一些窝头走进屋，吩咐大伙早点休息。
　　山里的夜格外安静，没有风声，也没有其他声音。天未亮马远征就醒了，招呼大伙起床。大伙忙乎一阵，向主人告别，主人让我们注意安全。主人把大伙送出大门，指点上山的路，缩着身子走回屋。山里的凌晨很冷，路面硬邦邦的，早已封冻。大伙看不清路面，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路。耿大度和万里浪引路，山里静悄悄的，山上的动物可能都在洞里避寒。面前的山黑魆魆的，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我心里有点害怕。
　　万里浪招呼大伙紧跟着，谁都不许掉队，可以相互牵着手前进。三位女生相互牵着手前行，路面比较宽，估计是一段沙石公路。男生愿意独自行走，彼此紧跟着，生怕掉队。高雪岭有点紧张，说：“会不会有野兽来？”
　　万里浪说：“山里一定有野兽。这么大的山，什么野兽都有，野兽来了，专挑胆小的人吃，你不妨跟着我走。”
　　高雪岭果然快走几步，追上万里浪，紧紧拽着万里浪的行李，说：“这下放心了，要死我俩一块死。”
　　万里浪感觉高雪岭拽着行李行走很不方便，劝他别拽着行李，高雪岭丝毫不松手。天渐渐出现曙色，路面清晰了，是一段沙石路。山上的树木和灌木大都掉了叶子，林木间的杂草也枯黄了，可以看见裸露的山石。眼前清亮了，山色尽现，高雪岭欢呼：“天亮了！我解放了。”
　　高雪岭不再拽万里浪的行李，笑嘻嘻地跟着南千水走。刘喜岷不停地抹鼻涕，说：“太冷了。”
　　马远征把三位女生安排在队伍中间，担心我们害怕。这时三人依然拉着手，面带笑容。刘金云不停地左顾右盼，看山里的情形，刘金水笑嘻嘻地说：“看什么？不就是山和树木，有什么看头，仔细走路，别崴了脚。”
　　刘金云说：“我喜欢山里的清静，没有风声，没有鸟声，也没有野兽，只有我们在前行。这座山为我们而立，它不是我们面临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好朋友。”
　　刘金水说：“你认敌为友，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如果山是你的朋友，可以背你过山吗？”
　　刘金云说：“我们正是骑在山的脊背上过山，山是我们的最诚实朋友。你是我的朋友，但你没有大山厚道。”
　　刘金水甩开刘金云的手，说：“去拉大山的手，别跟我黏糊。”
　　我哈哈笑，拍了一下刘金水的肩膀，说：“你果然不厚道。”
　　天已大亮，但看不见阳光，大山挡住了东边的阳光，只看见山外有阳光。万里浪注意观察路两边的树木，寻找可以做拐棍的树。路下边的树多是灌木，不能做拐棍，太细。路上边的树可以做拐棍，但距离地面比较远，够不着。路面缓慢上升，前面出现一个小山坳，长着茂密的树木，可以轻松走进树林。万里浪让大伙放下行李，每人准备一根木棍，作为对付野兽的武器。大伙高兴起来，立刻放下行李，拨开灌木走进树林。万里浪很快折断一棵小树，除去枝叶，握在手里，感觉得心应手。刘金云和刘金水看中一棵小树，使劲把小树折断，但树枝连得紧，始终掰不断。万里浪上前帮忙，折断树枝，除去枝叶。大伙都准备好了木棍，相互炫耀，比谁的棍子更好。看见人人手里拿着武器，马远征高兴，说：“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
　　南千水激动，跟腾闲云用棍子格斗，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大伙看着高兴，为两人助威。响声惊动附近的山鸟，两只野鸡飞过大伙的头顶，向对面的树林飞去。山鸡真美丽，像凤凰一样，我喜欢极了。
　　走过一个小山角，马远征让大伙注意观察山上的火车，时刻准备上铁路。偶尔听见火车经过的震动声，但总看不见火车，看不见铁路。又过了一个小山角，耿大度听见震动，抬头看见一辆火车从高处飞过，喊：“铁路在头顶！”
　　大伙驻足，看见一辆火车从山上下来，沿着山壁渐行渐低。万里浪仔细观察上山的路，发现眼前的山很陡，爬不上去，要求大伙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小山坳，万里浪看见山坳的尽头是铁路，让大伙顺着山坳上山。山坳里长满树木和灌木，看不清有没有路，能不能上山。马远征鼓励大伙克服困难，相互帮助，争取由此上山。万里浪背着行李走在最前面，耿大度卷起队旗，其他人紧跟着。山坳里根本没有路，大伙深一脚浅一脚往上走。灌木挂住了刘金云的行李，脱不开，刘金云惊叫，马远征上前折断了灌木。万里浪艰难行进，脚下磕磕绊绊，用手拨开灌木，一点点前进。他回头看身后的队员，都淹没在树木和灌木中，只露着头。
　　万里浪大声说：“有没有问题？”
　　马远征殿后，说：“没问题，继续前行。”
　　队伍一点点前进，高雪岭的手被灌木划破了，看了一眼继续前行。灌木划着队员们的衣服和行李，发出沙沙的响声。走了很久，万里浪抬头，发现距离铁路还很远，对大伙说：“离铁路不远了。”
　　耿大度看见距离铁路还很远。万里浪在前面缓慢前行，脚时而踏在石头上，时而陷进败叶覆盖的石缝中，时而踩在枯枝上。有时前面遇到大石头或难行处，只好绕道走。万里浪抬头，终于看见头顶上就是铁路。一列火车缓慢上行，大伙立刻欢呼起来，向火车招手。面前矗立一块绝壁，无法攀爬。万里浪失望，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攀爬的地方，发现不远处有一处缓坡，坡上长着灌木和树。万里浪带着队伍横移，向缓坡走去。坡上有大石和碎石，有树木和灌木，十分难走。万里浪走到缓坡下，面前出现一块陡峭的石壁。万里浪放下行李，顺着石缝爬上去。石壁距离铁路很近，有灌木和树可以攀援。
　　耿大度说：“行李怎么办？”
　　万里浪说：“我去折一根藤条，你把行李系在藤条上，我拉上来。”
　　万里浪把自己的行李拉上去。耿大度攀了半截，攀不上去，万里浪把手中的棍子伸下去，耿大度拽着棍子爬上去。后面的队员陆续来到石壁下，万里浪和耿大度用同样的办法把队员们拉上去。刘金云身子苗条，攀爬时手脚利索，刘金水反倒笨拙，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上去。我使足力气攀爬，让拉我的万里浪少费力气。队员们先后爬上石壁，马远征脸上露出笑容，说：“世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要大伙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困难。”
　　万里浪继续领头，背着行李探路，但很难走，只好把行李放下来。万里浪很快爬上铁路，向大伙挥手致意。大伙依照前面的办法，人先上去，然后把行李拉上去。铁路边有一小块空地，大伙坐在地上休息。已到下午，队员们又饥又渴，马远征拿出干粮，分发给大伙。高雪岭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口干舌燥，咽不下去，向四周瞅着。南千水和腾闲云也喊口渴，万里浪向四处看，四周没有山泉，只有一些积雪。万里浪走到一块大石头下，取来一茶缸雪，递给高雪岭。南千水建议生火烧水，马远征担心引发山火，万里浪说不妨事，烧水后踩灭柴火。万里浪和耿大度捡来几根树枝，拿火柴点着，烧了两缸水。大伙啃干粮，轮流喝水，异常甜蜜。
　　
　　16
　　
　　马远征和万里浪把火堆熄灭，然后率领队伍继续前行。刚才爬山，大伙精疲力尽，好在面前是铁路，比较平缓，走路并不很困难。马远征告诉大伙，不要走枕木，要沿着铁路边沿走，免得被火车撞着，或者被火车带来的呼啸冲倒。大伙谨记马远征的话，紧跟着万里浪前行。铁路沿着山壁延伸，一段山壁过后不是山洞便是桥梁，三者反复出现。铁路总是紧贴着石壁，铁路两边留下的空闲极小，只能容一人通过。铁路的一侧常常是悬崖，深不见底，即便猿猴也难以攀援。如果往悬崖边看，常常令人目眩。万里浪招呼大伙不要往悬崖下看，只看前面的路。马远征往山上望，希望望到山顶，而山高不见顶，只有一线蓝天。由于路窄，大伙小心翼翼地前行，行进速度慢。走过一段石壁，前面是峭壁，峭壁上出现一个山洞，山洞似乎不深，但看不见山洞那头的亮光。万里浪高兴，提醒大伙靠边走，小心突然火车冲来，猝不及防，受到伤害。
　　马远征殿后，大声说：“靠边走！”
　　山洞里很黑，万里浪小心走，生怕火车冲来。走到山洞中间，万里浪看见山洞那头的亮光，庆幸山洞不长。亮光鼓舞着队员，黑暗中行走的感觉让人憋气。穿过山洞，前面是一个狭小的山坳，山坳边上是一个山洞，一辆火车呼啸而来。万里浪立刻提醒大伙：“火车！注意！”
　　每个队员都紧绷着身子，生怕火车的呼啸将自己冲下山谷。火车临近了，每个人的心都紧绷着。万里浪感觉到火车的巨大冲力，立即停下脚步，后面的队员也停下脚步，紧绷着身子，等待火车过去。火车冲到队员们身侧，带来一股冲力，好在火车速度较慢，冲力有限，大伙挺得住。火车呼啸而过，钻进对面的山洞，队员们的心放下来。
　　万里浪回头，说：“能顶得住吗？”
　　马远征说：“行。”
　　万里浪提着的心放下来，只要能承受得住第一辆火车的冲力，也能承受后面火车的冲力。山坳里有一个小桥，小桥连着对面的石壁，石壁后是一个山洞。一桥飞空，队伍走在桥上，像在天路行走，身子感觉飘飘的。这是一座铁桥，比较短，马远征让大伙目视前方，不要往桥下看，以免目眩。铁桥外面有稀疏的护栏，可以遮挡一点视线。女生紧拉着前面队员的行李，两个男生拉着一根木棍，小心前行。腾闲云总感觉目眩，马远征让他和前面的南千水拉一根棍子，他在后面护着腾闲云。铁桥过去了，大伙松了一口气，谁都不愿回头再看一眼铁桥。铁桥过去是山洞，山洞前有一小块空地，马远征招呼万里浪停下来休息，因为强壮的马远征也感到疲劳。大伙把行李放在铁路一侧，身上顿时轻松。大伙回顾刚才走过的铁桥，铁桥浮在空中，山那边是峭壁，峭壁上树木稀疏，山坳里灌木丛生。往远处看，只有峭壁、沟壑和树木，别无它物。
　　刘金云感叹：“好虚空的地方，我们仿佛上了九天。”
　　万里浪说：“你说对了，我们的确在天路上行走。这里不是人间，是天庭，是仙境。如果你想见仙女，一会儿就可以看到。”
　　刘金水说：“如果有仙女陪伴，我们太幸福了。我最喜欢嫦娥，希望她陪伴着我们前行。”
　　南千水说：“天黑后你就可以看见她了，她在远处等着你。”
　　我真的期望嫦娥出现，看看她的美貌，了解她的月宫生活。
　　腾闲云注视着石壁，想从中寻找人类活动的痕迹，树木和灌木遮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听见山鸟鸣叫。他想看到别的动物，附近除了山和树木，别无他物。他有点失望，说：“山上连动物都没有，只有树木可以生存，这里是绝境。”
　　马远征说：“不可能没有动物，动物一定隐藏起来了，有鸟就有别的动物。”
　　马远征的话音刚落，对面山上传来一声嚎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嚎叫声在山谷里回旋，经久不息，冲击着每个队员的耳膜。三位女生立刻抱作一团，我惊叫：“狼！”
　　大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树林中一只狼傲视我们。男生握紧了手中的木棍，我和刘喜岷躲在万里浪和马远征身后。马远征要求大伙做好搏斗准备。狼与大伙对峙，似乎想冲过来。
　　万里浪猛然大喝一声“狼！”
　　狼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冲过来，又想逃走。万里浪又喝一声，并且用木棍不停地敲打石壁，发出啪啪的响声。狼被响声惊动，停留一会儿，缓慢向别处走去。
　　万里浪笑了，说：“人怕狼，其实狼也怕人。大伙不必担心，有我在大伙就在，我有对付狼的办法。”
　　一场虚惊，大伙有点胆颤，生怕再出现别的动物。万里浪催促大伙进山洞，沿着洞壁慢行，千万别走枕木。洞里黑洞洞的，不知山洞有多长。大伙在黑暗中走了很久，仍不见亮光。许久，前面出现微弱的光，万里浪知道快到山洞尽头，向身后的队员说：“快出洞了。”
　　出了山洞，不料又是一座铁桥，铁桥凌空，桥下深壑千丈，令人头昏目眩。耿大度目眩，让万里浪领头。万里浪走到耿大度前面，低头一看，果真目眩，便对身后的人说：“走慢点，别看桥下，眼盯着前面的人。”
　　耿大度与万里浪拉着一根棍子，慢步前行。我看了一眼桥下，立刻目眩，紧紧拉住了刘金云的行李，说：“我目眩。”
　　马远征上前，护着我，我心里踏实了。走到桥中间，腾闲云向桥下看了一眼，立即头晕目眩，抓紧了棍子。马远征回头，看见腾闲云脸色变了，说：“别害怕，不要往下看！”
　　马远征再次招呼大伙镇静，不要往桥下和四周看，大伙的心渐渐稳下来。万里浪和耿大度过了桥，回头看着队员们过桥，嘱咐大伙别害怕。队员们缓缓过桥，终于到达桥头。马远征夸奖队员们勇敢，腾闲云笑了，我脸上挂着泪珠。桥边是山洞，万里浪领着队伍走进山洞，嘱咐大伙靠边走。话音刚落，一列火车呼啸而来，大伙猝不及防。万里浪停住脚步，捂着头，顶着火车带来的强大气流。万里浪听见身后有人叫，知道有人摔倒了，连忙喊：“站稳！”
　　火车钻出山洞，万里浪和耿大度回头，看见地上倒着两个人，听见有人喊疼。万里浪连忙打开手电，看见刘金云和高雪岭倒在地上，连声喊疼。万里浪和马远征连忙走到两人身边，把他们拉起来。刘金云喊膝盖疼，万里浪让她试着走两步，刘金云缓慢移动脚步，并无大碍。高雪岭倒地后手触到了地面，手掌和手指受伤，腿脚无碍。万里浪领着大伙继续前行，不远处出现亮光，原来这个山洞并不长。走出山洞，刘金云感觉膝盖很疼，估计碰破了膝盖，挽起裤腿看，有一块青紫。高雪岭的手掌擦破了皮，一个手指肿起来。刘金云一颠一簸行走，异常吃力，影响队伍前进。天渐渐暗下来，马远征向四周看，想找个人家，四周是悬崖峭壁和深壑，估计只能夜宿山里。马远征嘱咐大伙边走边寻找寄宿之处，不然就得露天宿营。队员们纵目四望，面前是山、树木和深壑，没有藏身之处。马远征让大伙在树林中搜索，兴许林中有山洞。万里浪回头，看见刘金云脚步缓慢，说：“我来给你背行李。”
　　刘金云说：“你背不动两件行李。”
　　万里浪说：“行。”
　　万里浪把刘金云的行李放在自己的行李上，稳步前行。马远征思索，如果找不到山洞，就得搭帐篷，否则夜里队员们会冻僵。临近黄昏，天气格外寒冷，大伙的脸冻红了，手冻僵了，依然没有找到藏身之处。马远征让队伍停下来，准备搭建帐篷，大伙放下行李，到山边找树枝。马远征打算利用大伙带来的十根木棍做帐篷支架，然后在四周搭一些树枝，树枝上覆盖几张被子，和衣而眠。队员们抱着树枝陆续回到山洞边的小块空地上，准备搭帐篷，却不见高雪岭和南千水回来。马远征和万里浪着急，连忙拿着手电去找人。马远征大声喊两人的名字，没有回音。两人更加着急，顺着铁路往前走，边走边喊，突然听见微弱的回音。两人急忙向前跑去，发现两人掉进石缝。两人连忙把随身带的棍子伸进石缝，两人拽着棍子爬上来。
　　四人回到山洞边，耿大度等人已经开始搭建帐篷。山洞边有两根废弃的枕木，以此为底座，借着手电光搭建帐篷。不到半个时辰，帐篷搭好了，帐篷四周盖着几张被子。耿大度说必须在四周放一些带刺的树枝，以防野兽袭击。万里浪和马远征找来荆棘，放在帐篷周围。耿大度太聪明了，我佩服他的防范意识和智慧。
　　看着自己临时的家，刘金云轻轻地哼起歌来。南千水和腾闲云去找雪，万里浪把剩下的树枝点燃，耿大度和马远征又捡来一些树枝。篝火红了，映红了大伙的脸，映红了山谷。篝火旁茶缸里的雪化了，热了，开了，大伙看着腾腾热气笑起来。马远征把干粮放在火旁烤，然后分发给大伙，大伙围坐在篝火旁，边啃干粮边说笑，异常快乐。
　　山里异常宁静，篝火旁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南千水觉得说笑不过瘾，拿出笛子吹起来，大伙和着笛声轻轻地唱。南千水看见大伙兴浓，吹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笛声悠扬，在山间缭绕；歌声轻柔，在树林里飘荡。大伙沉浸在欢乐中。这是多日来最快乐的时刻，大伙忘记了疲劳和恐惧。
　　夜深了，马远征和万里浪熄灭了篝火，大伙钻进帐篷。帐篷的底部是树枝，树枝上面覆盖着被褥。耿大度担心野兽干扰，马远征和万里浪用绳子把四周捆起来。
　　刘金水说：“我睡边上。”
　　马远征说：“不行。女生睡中间。”
　　万里浪和马远征睡在两头，每人身边放着一根棍子，随时准备应付不测。帐篷里很冷，队员们很快睡着了，只有马远征和万里浪没有入睡。
　　马远征说：“我俩守夜，以防不测。”
　　万里浪说：“行。你先睡，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马远征睡着了，万里浪轻轻闭着眼，想起多日的艰苦行走，想起校园，想起家乡。宁静的山间仿佛一个巨大的襁褓，将队员们轻轻包裹着，我睡得十分香甜。万里浪听见高雪岭和耿大度的鼾声，听见腾闲云翻身的声音，听见我的呓语，听见刘金云的咳嗽。万里浪从未享受过如此宁静的夜，感觉山里的夜宁静、温馨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