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残酷的真相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六瓶啤酒过后，莫玲已有几分醉意，同时酒起了壮胆的效果。
　　“你是不是受莫琪的指使故意要来亲近我？”张经易的视线离开酒瓶，不再像对待犯人那样。说不定莫玲是有苦衷，从那痛苦的神情来看，内心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有一半是指使，有一半是自愿，谁不想找个如愿郎君，谁想去找个小矮人。”莫玲对着酒杯苦笑，生活有许多的无奈，可不像许愿那样能如愿。
　　“你之前是不抽烟不喝酒，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上？”张经易也是来兴，一口气喝掉一瓶啤酒，因为见莫玲喝得痛快回答得也痛快。
　　“实不相瞒，我在读初中时，已经学会抽烟喝酒，初中还没有毕业，退学出来社会闯荡。人跟人真的无法比，莫琪的命就是好，有一个有钱的老公，一下子爬到社会上层去。”从那愤怒的口气可知，莫玲分明是有忌妒心，也想体会一下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经易沉默片刻，心里不是滋味。好学生跟坏学生的差别，是有天壤之别，开始以为遇到上等马，到最后才发现看错，遇到的竟是下等马，落差未免是有点大。
　　“其实，你不必去羡慕莫琪，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张经易尝试安慰，并且有意将手中的戒指，偷偷地取脱下来。谎言之下发的誓言，就是天大的谎言，所造成的心理创伤，非甜言蜜语可以弥补。
　　“你是有所不知，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为了治母亲的病，欠下一大笔债，为了躲避债主，连夜搬家，不得不到酒吧卖唱，最后沦落到被当官的包养。”莫玲很痛苦地道，之前要出卖感情，是为了能换得金钱。
　　张经易摇着手中啤酒，脑海里努力地回想，看来小雨的大胆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内心除了同情之外，更有莫名其妙排斥。就好像收到一份礼物，外面的包装非常的精美，拆开来看时竟发现，杯子竟缺了口，还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你不必那样子做，倒可以换一种活法，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张经易安慰地道，可仔细地一想，话里面似有耻辱的意思，已把莫玲当成是妓女，拿肉体去交换金钱。至于已发生的感情，恐怕逢场作戏，同时自己倒像是僧人，在劝着施主回头是岸。
　　莫玲冷笑几声，就像秀才遇到兵，读书人的惯性思维，出了事讲法律。那恶人歪理会，早已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放架在你的脖子，不吓得屁滚尿流算好。
　　“我看你真的没有试过，被十几个坏人拿刀追砍，遇到过像土匪的债主，甚至到了走投无路地步。”莫玲本来是打算说下来，弟妹们愁等钱读书。
　　当张经易看见冷漠表情时，说得再多等于白说，忽然意识到她们的身世悬殊，一个是含着金锁匙，一个是含着块破铁。张经易的心情变得沉重，就像刚听完卖火柴的小女孩故事，人间悲剧真有不少。
　　“那么，你对我的感情由始至终也是在演着戏？”听完莫玲的哭诉后，到头来发现自己也是受害者，别人剧本里的男主角，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得多，我所见过的男人之中。”莫玲转过脸来，用那很诚恳的目光，望着张经易的眼睛。
　　张经易分明能看见，那一双红眼睛，确定教人觉得楚楚可怜。面对着对方的柔情似水，张经易竟无动于衷，视线从未离开过酒杯。与其相信骗子的话，不如信陌生人的话，眼前角色变换得太快，就像卧底忽背叛了警队，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一下子教人难以接受，还原事情的真相有点难。
　　“照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终于知道真相。”张经易苦笑道，喝上一口啤酒，舌尖上有苦的味道，竟苦得有点受不了，脑海里想到的情节，电影里的那一些女特工，长得都很漂亮，然而，漂亮的背后有着杀手本色，如同杀人机械。
　　“我之所以要这样做，实在逼不得已，除了为了赚钱，还有莫琪想把你留在公司里卖命。”莫玲已有七分醉意，但头脑仍清醒，在把实话吐出来后，顿时如释重负。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张经易说完放下酒杯，从凳子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朝酒吧大门而去，脚步倒显得有点沉重。外面夜色已深，广场人少有人影，喷泉早已是停歇，一阵寒风吹过来，让人冷得难受。
　　张经易漫无目的地走着，竟然有失恋的感觉，今天情场浪子败得彻底，已遇到真正的高手，更是否认了之前的意义。
　　张经易在回到家里之后，取出一瓶拉菲红酒，独自酌饮起来，然后不顾夜深人静，打开音响听着劲爆音乐，让身体里每个细胞跳动。不知过了多久，超负荷兴奋过度的严重后果，即是极度疲劳的状态，如吃下安眠药那样，很快便进入深层睡眠。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夕阳西下，晚霞在大厦背后出现，未免做梦做得太久。再摸向手机时，发现手机已经没电，难怪听不到响铃声。
　　从沙发上挣扎起来，顿时口干舌燥，倒一杯水喝过之后，逐渐是清醒了过来。再看下挂在墙上日历，忽然意识到今天没去上班，想必小雨忙得焦头烂额，对他有一肚子的怨言，同时又是无可奈何，以他跟刘总的关系，比铁哥们还要亲密，脸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在觉得肚子很饿之后，从冰箱拿出一块蛋糕，边看电视边开心吃着。正当心情正好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扰，急促的程度比上门收租的要猛烈。
　　张经易唯有是走过去，透过门孔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对那扎起的马尾辫熟悉不过，才放心地打开门来。小雨一个箭步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样子，看起来有点难受，估计是一路赶过来。当小雨瞪大眼睛，张经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仅身穿睡衣，忘记了要换上正装，未免有点失态。
　　“大事不好，你得赶快去公司一趟。”小雨缓过片刻，接着猛站起来，试图推着张经易出门，倒让张经易哭笑不得。
　　“有什么事？难不成天已经塌下来，叫人无处躲避。”张经易自嘲地道，因实在找不到，让他觉得害怕的事。
　　“刘总当着众员工的面，发出严重的警告，要把你开除出公司。”小雨认真地道，这让她们深感震惊。张经易因为旷工一天，而丢掉了饭碗，未免太过冤枉。
　　张经易听完后，吓得瘫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出声。但能明白刘总用意，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一定是莫琪在一怒之下。
　　“我已跟莫玲已彻底分手，肯定是莫琪在背后指使。”张经易在惊慌过后，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倘若拿终身幸福作赌注，未免得不偿失。
　　“记得在几天前，你们已有结婚的打算，怎么说变就变？”小雨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竟非常的好奇，人说变就变了，速度实在快得惊人。
　　“如你所料那样，莫玲曾经是个问题少女，更是有过被包养的遭遇。”
　　“难不成之前相片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莫玲。”张经易轻点头，情报是具有真实性，这回算是告密者立大功。
　　“那你该怎么办？我在替你担心。”小雨实在不忍心，张经易被这样辞退掉，恐怕难以再找到，如此好的顶头上司，害怕前途堪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之前太忙已累坏了身体。”张经易竟变得淡定，对自己很有信心。刘总如同慧眼伯乐，岂甘心放走千里马，只等莫琪气消之后，自己便能恢复如鱼得水。
　　小雨半信半疑，事到如今，除了耐心等待，真的没有其它法子，难不成叫张经易去跪地求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之举。
　　“既然你这样有自信，我就在公司里打听，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马上告诉你。”小雨对张经易依旧忠心，不忘昔日的提拔之恩，再说也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三天之后，张经易竟无聊至极，家里的酒已喝得差不多，看电视已看得眼花。忽然看见桌子上面，那张莫玲的照片，内心即有莫名冲动，决心要揪出那个好心人，以泄心头之恨。
　　他从小雨那里得知，每次都是送花姑娘送照片过来，即想到了顺藤摸瓜。这天天气晴朗，夜落香如往常那样，送花姑娘像往日那样，店里收到订单之后，按照老板的吩咐去送花。在走进一条小巷子时，忽然从花丛中跳出一个人，即把姑娘吓一大跳。
　　她认得他，附近写字楼上班的大人物，自己有往他的办公室送过花，接着嫣然一笑。
　　张经易打量着姑娘，很普通的女子，二十岁左右，那脸蛋的形状像苹果，脸上素颜，但比化了淡妆的女生好看。当然五官端正却不精致，算不上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