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铁骨铮铮，11

　　第十五章：铁骨铮铮，11
　　且说蔡连满以为消灭鬼子就如武汉客栈里的鬼子那么容易，还要在丰台县衙把一兵营的鬼子彻底端了的，想的轻巧，低估了鬼子的实力。
　　世龙道∶“这是北京，不是武汉，更不是江边的客栈。奇门遁甲瞅瞅怎么样？”
　　蔡连觉得有道理，就掐念了一回，大惊失色，说∶“快跑，慢了就活不成了！”
　　世龙知道奇门遁甲的准确可达百分之百的，就飞快越到城墙顺着劲儿施展轻功燕儿展翅似的翔了下去，掉到了云雾山的沟壑里给雪掩盖了，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在山涧回荡。
　　原来鬼子岗哨换班，见了几个站岗的倒在雪里睡瞌睡，狼狗已经成了石坨子的样子硬的了不得。摸摸岗哨的尸体鼻孔一丝儿气息也没了，四肢僵硬如棍，都死了多时了。换岗的惊慌失措哇哇地大喊大叫，意思是“杀人了杀人了！东亚病夫杀人了！”
　　兵营里一下子炸黄了，忙乱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纷纷穿了衣服，还有来不及的有光着膀子的，穿着裤头的，端着枪推上膛，光着脚奔了出去。日本人真抗冻，在雪地里老虎羔子似的蹿腾。领头的恶狠狠战刀一挥，“献给给”地吼叫起来，子弹啾啾乱飞。射击了一大阵子，什么也没发现，以为恶鬼做损，都怯怯回到了屋里。
　　枪声没了，世龙、蔡连运动气功，憋足了气儿，嗖嗖两声窜出了雪窝儿，避开了云雾山绕到了十里庙，入了平坦而宽畅的雪路往琉璃河摸去。风息雪住，咯吱咯吱一路响着，响一串深深的足迹。
　　天明了乌云褪净了，琉璃河躺在二人的脚下。当初又窄又深的巷子如今变得非常宽阔，那破烂不堪的平房，竟然是旧貌换新颜了。大雪盖着了房坡的后面，前面的青色瓦粼粼次比，屋脊挺拔，壁上挂不着雪都是青砖砌就靛蓝色的墙壁，漂亮至极。前坡右头之中有着一米高的烟囱早早冒着烟气儿，布局很是周到合理。
　　琉璃河怎么了？“难道政府发了慈悲心惠及民生了？”世龙说∶“侄女你看看是不是？”
　　蔡连道∶“叔叔你是冻得吧？哭里没有想的痛，政府只顾跪舔西方洋人的，贪污腐败卖国的，哪有时间过问老百姓的死活呢。我想必定另有说道的。”
　　村里人们起来清巷子里的积雪，非常团结，有得用独轮车推，有的用筐抬，也有用袋子背的，往东面的河里送得起劲儿。
　　路过臭蛋家，父子儿媳都在清雪。臭蛋眼尖早就看见来了两个一男一女，很像龙叔和连姑姑的走势，心里想着走了几年没了信儿，怎的寒冬大雪里回来了呢？就丢了锹鍁快步如飞瞧得真的不错，大声喊∶“龙叔叔连姑姑恁们可回来了，想死了满个村里的。”一边喊一边拉着二人的手往家里去。
　　姬大妮和公爹也丢了活儿，一齐快步而至，眼里都是激动的泪花儿。怎么不激动呢？当初的威威势势打富济贫，方圆的穷苦人得到了很大的救济，阻止了不少的青年到外国当炮灰，这无量无边的功德永远铭刻在老百姓的心里。
　　肖天佑和儿媳三人喜泪盈眶非要二人到家里吃早饭，想知道二人这几年到底是咋跑的，体格不瘦还挺壮实。
　　蔡连道∶“老哥哥的身子也壮实，臭蛋儿媳都很孝顺的。我急着见我爸爸的，几千里外我就放心不下。这次回来一半会儿不走了，到时上您家里看哥哥。”世龙也说了一些问候话儿，又道∶“咱琉璃河村咋变得这么的好？”
　　老肖道：“不还是多亏你们曾去保定结识了几家仁义的富商的好处。”听着有些不很太明白究竟是怎么的回事儿？一时里也说不清的。世龙说着：“大哥您清雪吧！”二人疾步顺着拯民里胡同38号去了。
　　找来找去找不着了。恰好邵江万俩口套着牛拉着车正在清雪，岳宝芬、沈光奇也帮忙装雪。都见世龙蔡连回来了，慌得停了活计迎了上去，都道∶“想死我们了，恁长时间才回来？老人成天念叨着你们啥时候能回来。”
　　蔡连道∶“小岳妹妹咱爸身体可好吧？”
　　宝芬嘴一撅道∶“爸爸身体好是好，姐姐嘴不好，跑了一圈子，忘了妹妹也跟爸爸的姓。”
　　蔡连道∶“别生气妹妹，姐姐慌嘴。哎，38号咋找不见了呢？”
　　江万道∶“因改造房子挪走了好几家，38号就排了个28号。龙叔叔您们辛苦了！”
　　世龙就想起了江万的父亲，问∶“你爸挺好吧？”
　　江万叹息一声道∶“有病想不开找俺妈去了。”就一起往28号家里走去。
　　大门是铜质龙纷飞舞的高档门，门右边挂着长方形的牌子，几个红色的“二十八号客栈”特别打眼。院里积雪早给年轻人打扫了。房子大变，由原来的间道不大的平房变成了有大又高的楼房。
　　江万道∶“根基往后了，五丈入深，东西十几丈，跟脚八尺有余，钢筋水泥石子结构，共三层，顶层是仿古的黄色琉璃瓦是比着皇宫里的坡度建造的。多亏有个姓段的伯伯给段祺瑞有亲亲才破例准允的。保定的叔叔伯伯们钱多得很，善良的心好大的，看看咱琉璃河的崭新的民宅就是他们改造的。”
　　蔡连人没到屋声到屋∶“爸爸，我们回来了！”
　　宝芬道∶“爸爸在三楼和几位伯伯叔叔说话儿呢。”
　　世龙道∶“江万，恁们忙去吧，我俩上楼见老人。”又道∶“宝芬，我们一夜没吃饭呢，给做好吃的臊子面好了。”宝芬答应着厨房里去了。
　　一楼里墙壁给外面的颜色一样样的，靠墙调机换成了仿红木的赏心悦目，上面放着木雕的狮子老虎羚羊还有黑土地的庄稼，二尺来高的高粱、尺半高的玉米、一尺高的大豆，栩栩如生。那对元青花两头各摆一只有着雅俗共赏的氛围。屋里中间一盆子炭火红亮亮的好暖和，周围几把柳木椅子样子是新打的。东西里间各摆了十好几张床位，每张床里都是崭新的铺盖，真是个客栈了。
　　蔡国正老了老了怎么别出心栽开起了旅店呢？其实另有寓意。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差不多，东里间都是女眷的卧室，单间有七八间套着小川廊，卧室的门都是白色的，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西里间都是女客的房间。
　　三楼里摆设就不一样了，墙也是雪白的，靠后墙是个紫红大方桌挨着两边是两张高脚椅子，上头有个额头宽宽，目光炯炯胡子蓬插的人物像，就是卡尔·马克思，国际共产党的创始人。两瓶干枝梅十分鲜艳仿佛散发着清香。东西里间各有五个床位，蓝色的印花被子挺厚实的，显然是特殊贵客的住处。
　　一个大铁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铁盆的两沿按着铁架，中间挂个吊壶。周围是弧形小桌子，上有玻璃茶杯，茶杯里满着黄澄澄的茶水。身着蓝色的棉袍正是蔡国正老人家，八十多了脸膛的皱纹不多，依然精神矍铄，说话贶贶洪亮。可见宝芬姐姐和光琦哥哥孝顺有加了。
　　二人来到了三楼，蔡连面对客人没先说话，便一头扎在父亲脚下，禁不住两行泪似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哭着说∶“爸爸，女儿不孝一走数载，无日不挂念您的身体。归心似箭终于见到您身体强健，叫女儿心里好激动的。”
　　国正扶起蔡连笑道∶“孩子，你怎么这样呢？有你妹妹哥哥百般孝顺给爸爸无微不至体贴关照，是爸爸的福气。你和你世龙出去干大事去了，又不是游玩散心的。爸爸高兴啊，别哭了。看看你这几位长辈的耗金无算把咱这房子盖得皇宫一样，琉璃河的也焕然一新了。叫爸爸感动得也掉了几回泪。”蔡连抹了泪端详几位长辈。
　　那位穿着红绸棉袍的，四派大脸，蓄着胡须的，细细瞧来，正是胡大奎的父亲胡启明老人家；身着紫色袍子，头发花白，面容稍俊眼睛晶亮的就是梁克业高堂梁纪秋；另个身着苏绸青袍子，满脸福气，大耳肥厚留着八字胡的正是善田来父亲善世万了。
　　单见龙叔抱拳道∶“俺们路上就想着恁们的，不料各位冰天雪地里在这贫寒之地广兴仁慈，像太阳一样释放温暖的，琉璃河有福了，我叔叔更有福了。国正叔叔身体健康都是你们给的。”
　　国政说∶“你跑了一圈子学会胡诌了！贵人没来前叔叔身体就健康，来了叔的身体更强壮了。一到先问你们的情况，我说出远门们了。你胡叔还问你啥时候回来说段琪輔的大儿子从海外给你弄着了宝贝。他太忙乱了来不成，叫我捎来了。”
　　蔡连一听又激动了，说∶“天天想夜夜盼，可梦想成真了！微型……”忽然闭了嘴，骤然意识到这是机密严谨泄露。老善好奇的问∶“微型啥呀？”世龙接过那个物件，道∶“微型《清明上河图》！”大家都要瞧观，对着眼啥也看不见，叹气不乐。蔡连道∶“有了高倍放大镜了请叔叔好好欣赏。”
　　蔡国正忽然问道∶“龙侄子你鲁爷爷的事情顺利吧？”蔡连张了几张嘴被龙叔的眼神堵了回去，二人心里都在流血。世龙暗思量着不能实活实说，说了老人的身心就收到剧烈的刺激，万一……？就违着心儿报了个吉祥。乐的老人喜道∶“我就晓得小日本在山东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接着又问这几年就弄啥了才大雪里回来？蔡连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个详细。众人听了无不吐舌咂嘴，啧啧称雄。此时楼下喊道∶“龙叔、姐姐臊子面好了，快下来吃啊，别叫凉了。”世龙谦让一回，都说“今个十五的，吃过了饺子不久。”叔叔侄女一同下楼吃面条去了。欲知后来之事，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