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铁骨铮铮，12

　　第十四章∶铁骨铮铮，12
　　且说世龙脚踏升降器，熄灭了上头的火焰，关掉了下部的氧气瓶，热气球缓缓降落到山顶上放开气门呼呼地排气缩了。白卓道∶“龙叔叔……”桑梅眼瞪着白卓的眼，嗔道∶“你和我的岁数差不多如何称长辈叔叔的？荒唐！叫爷爷！”
　　白卓头儿鸡啄食似的点着一连叠的“是”了多回，心里甚喜，忙说∶“龙爷爷，大家先到寺里会会孙子的老朋友，填饱了肚子好从长计议。”世龙点头同意。
　　一条白石头台阶铺成的路一股劲儿通到了山顶上。大家赏观了一回五彩缤纷的经幡顺着台阶往白鸡寺里去了。
　　寺院不大，一层大殿，那高头的匾额里是蓝色的藏语，不知道是啥意思了。白卓见众人疑惑的眼神，正要开口解释，桑梅抢先道∶“百鸡大殿！”白卓心里有些不顺，怪着桑梅夺了自己的风头，却脸上堆出笑容赞道∶“桑梅的藏文化好得很。”
　　寺院里看来出家人不多，冷冷清清的。
　　大殿里中央那尊高大的大日如来金灿灿耀人眼睛。说起大日如来，看看资料介绍的“又名卢遮那佛，梵音名号叫光明遍照，给日头劲儿一样，故名大日如来。大日如来是释迦侔尼佛法身佛，密宗至高无上的佛，是一切佛法的根本，千百亿化身释迦牟尼佛是同一位佛。藏传佛教密宗称毘遮那佛也就是大日如来佛，是就表示绝对真理的佛，密宗所有的佛和菩萨皆自大日如来所出。”
　　真的笑话儿的神通广大的大日如来来到了这里，竟然身不由己了，凡夫俗子却篡改了大日如来的伟大意义。弄成了个木雕泥塑偶像，金粉已打磨，就是尊金碧辉煌的佛，没有阿难迦叶的护持，却是周围许许多多的各颜各色，气宇轩昂、鼓胸挺颈，仿佛鸣叫不已的老公鸡。
　　数量之多不止一百，有的扇着翅膀，有的弹腿，有的弯着脖子用雪白的喙梳理各自的羽毛，颇有意思。原来佛菩萨也不敢不听世俗凡夫法令，说个啥是个啥，弄个啥是个啥，毫无神通可显了。
　　“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世界里的所有寺庙佛、道、鬼神，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们想出来造出来的。大日如来面前有个宽大的香案，案桌上摆满了果蔬，椰子、芒果、香蕉、榴莲、婆罗蜜等都是南方特产。案前的香炉里檀香袅袅，气味馥郁。众人一一磕了头，虔诚祷告着∶“雄鸡一唱天下白，日本鬼子早完蛋！”
　　大殿左边是“财神殿”右边是“发财殿”。
　　世龙觉得可笑，中国人自古以来多数他妈的都爱发财，难怪自私自利贪污腐败的脏官们，不顾国家民族的利益，一味贪得无厌，有史以来数不胜数了。当金钱统治了人们灵魂，丧失了道德文明的精神是何等的悲哀啊！对于一个钱奴只有用金钱来转动魂魄为我所用。世龙道∶“大贵，到藤筐的搭子取些钱来给白卓贡献寺里当斋饭来！”
　　白卓道∶“爷爷不用斋饭钱，有钱了用到刀刃上。这里咱们是免费午餐，安心那东西见了我他会磕头的，把咱们当成佛爷看，因他晓得我是广州军政大学毕业的又是日本的官官。这个事儿您们别管了只等用斋罢了”就撕开嗓门吱唠好几阵∶∶“安心师兄来？快快给师父接驾！”
　　弄得大家捧腹大笑起来，外面树上的公鸡惊叫着扑扑楞楞飞了去。不远有个铁丝网里面养的也是鸡，鸡是这里的主要菩萨了。一个头戴喇嘛帽身穿红僧袍的出家人走了过来，来到了众人跟前，双手合十念了几声“大日如来”圣号，方问道∶“敢问何方施主？”
　　白卓没有好话，道∶“去！快秉明了小安心迎接我们，就说他师父来检查寺里工作的！”小喇嘛捂着嘴嘀嘀着疾步而去。
　　不多会子，安心方丈出来了，一脸喜像，披着密宗法衣，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攥着卤鸡腿，一口青裸酒，一口卤鸡肉，吧唧吧唧吃着喝着来到众人前，停着了劲儿笑着道∶“听了徒儿告了客人的不敬之语，我的智慧里就八九不离十就觉查到你个次央白卓回来了。样子你的官官不小的，带着打手护法。吆，两个女菩萨摸样儿好标志的。哎，快快上客堂里，饭头师给大家早饭，这里的时间长，到午时了日头还不正南的，大日如来神通不可思议的。”又高腔高调∶“查布卓玛！查布卓玛！快过来！”一个藏族青年过来了。
　　这青年顶多40来岁，是白鸡寺街区区长的儿子。
　　别看安心吊吊嗤嗤的，心机大着里，在给一家施主作法时，发现了人家有柄出土的青铜剑，属于二级文物，法事毕时，就抖动舌簧转弯抹角，把那文物曲乱走了。恰值白鸡寺从街区选管寺庙的主持的。安心知道自己希望不大就将青铜剑偷偷献给了区长，区长明白了故伎，就破列按着了安心登上了管理寺院的宝座，自命成了方丈，又收了几个小混混，头发一剃，红袍一穿，变成了小喇嘛。
　　安心成了方丈后，原来吃肉的毛病复发了，日日宰鸡吃。因晓得了香料配制，如香叶、胡椒、花椒、肉桂，八角、良姜、荜拨等调料煎煮成汤，将煮熟的鸡子放里一泡再煮半个小时，端的色香出众，缠着了胃口天天吃卤鸡配青稞酒，快乐无比。这一天又是奢侈，小喇嘛积极报信来了，听得之后心里小九九着白卓回来了，就立马顾不得不雅瘾病的样子了见到客人，油淋淋的嘴巴恭敬到了客堂里，知客忙里上了酥油茶。
　　区长的儿子也打热处闹的来了拜了安心为师成了管理寺院的老二。听说焖鸡吃，喇嘛们争先恐后到铁丝圈里各抓了一个肥兜兜老公鸡，任它鸡菩萨吱唠吱唠乱着求饶，谁也不放，因为叫鸡子行菩萨道的呀。
　　有个喇嘛那手崩吃崩吃打着鸡头戗白∶“成天说用身命布施众生的，可兑现一回就吃不消了，自私自利，还说鸡菩萨里？你是个大公鸡，学不来菩萨，以后可别满口谎话骗人了。”说着都来到了墙外的大木棚里。
　　木棚里面有架手摇旋转机，这机器就是查布卓玛发明的。圆筒儿里面的木轴按着锋利的钢刃有几十片子，那轴伸到了外边就成了曲轴摇柄。鸡子一下子能装四五只。查布卓玛双手攥着摇柄呼噜噜旋转的风响，鸡子来不得考虑佛法的意义就成了赤裸裸没了内脏鸡肉，拉出来投到清水里浸泡着。
　　安心方丈换上了法衣给鸡子宣扬佛法一大会子，又念了几阵子密宗的真言咒语，毕了，又命令诸位鸡公更得身命布施终生，功德更加难量，方离成佛作祖不远了。
　　安心方丈超度鸡公法事完了，就脱了法衣亲自下厨，说∶“徒儿们都来，跟着我学学烹饪技术，做出美味，广利人天，这就是修行。”徒儿们一面学一面赞扬师父就是大日如来转世的。
　　大锅里添了十几斤菜籽油，灶下的木柴在佛力的加持里那火熊熊燃烧的起劲儿，直到油冒青烟了，安心道∶“都瞧仔细了，炸鸡的火候正当其时，记准了！”就把五个鲜亮亮大鸡抽到了锅里，只听砰炸一声油花四飞，都躲得快，脸上没生麻子。不多时就成功了，色香俱全。
　　一个大骨盆盛着酥脆的炸鸡端到了客堂里敬大家用餐。
　　白卓亲自动手给世龙爷爷敬了一支，而后蔡连姑姑，而后大贵。轮到了桑梅，桑梅道∶“谁稀罕你勤勤？放下，我自己来！”肥炸鸡都有二斤多。安心敬献了藏族的青裸酒，斟满几杯客客气气礼敬了一遍，合掌道∶“各位菩萨慢用，我得用会子功去。时间如飞箭，射死无数生命！修行乃第一要务。”
　　白卓听着不悦，想着“画匠不给神磕头，知道那坑里的泥！”道∶“徒弟用功去吧，师父我用了素斋给你说个事儿！”满屋子人都笑了，有个小喇嘛笑的鼻涕打跑了老远。
　　连吃带喝，耍时“素斋”已罢，白卓给龙爷爷耳语一回。世龙道∶“那倒不必，大贵、蔡连和孙女暂且这里休息。我和白卓……”白卓不等话完急道∶“爷爷我是你的正二八白的孙子，以后称我孙子吧！”桑梅道∶“你给我的承诺没有兑现，只能是候补孙子吧！你说呢？”白卓不敢违拗啊啊着“是！是！”世龙道∶“孙子，走，见你徒弟去。”二人一前一后，顺着鹅卵石铺就甬道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环境不算优美，到有着稀罕人的冷清了。一颗耐寒柏郁翠，桶来粗能有百年不依；几竿竹子猗猗摇曳；数株不知名的白色花儿开的张扬，寒的蕙质，也许是梅花的一种格外的香。香格里拉因海拔的高度气温很低，又况已近年底了。
　　古老的房舍，青色的筒子瓦，一丈多高的砖墙承载着房坡，屋脊有着走兽的形状，四角漫翹有着浓浓的唐韵。其实白鸡寺就是唐代修建的，其间因兵燹民乱，惨遭破坏，荒芜已久，及至元代重新修建了这等模样。
　　世龙敲门，白卓阻止了，便猫着腰儿轻轻来到门前，推推门里头栓着的。大白日家这是作什么的？顺着门缝一瞧，这个安心，竟然又在吃肉喝酒呢。这货子没有佛根，真是魔种！便一脚踹开了门，喝道∶“安心，你按的什么心？就这个样子，要骗死大日如来呀？你真要把白鸡寺的鸡子偷吃完了，大日如来就大发神威一口吃了你！”说着夺了酒肉隔着墙甩到了山涧沟里了，指着世龙道∶“这是我的爷爷，有要事给你商量！你只顾着自己的屁眼子嘴受活，成何体统？”
　　方丈笑道∶“老弟你既然给我扔了，就没体统了。有啥事儿直管我能办到的说。坐坐。”
　　看看屋里怪乱的毫无秩序，世龙、白卓没坐，站着。
　　白卓道∶“安心，要说咱两个确实是经风雨见世面的老朋友了，有话儿直来直去。我这个爷爷是广州的大亨，给日本、德国、法国、美国都有雄厚的资金存款，得知咱香格里拉是个多民族的美好的地方，我又给爷爷介绍了八爷和五爷的威望，所以特来和八爷等霸主做一笔翡翠买卖，生意幸运了有你的好处！”
　　安心道∶“好处？好处是那么好捡的？以为天上掉馅饼呀！谈不成了咧？”
　　世龙道∶“也有你的好处！”就匆匆到热气球的藤筐的搭子里取了两千块大洋送给了安心方丈。
　　安心左手掐着其中一块大洋，鼓着劲儿呼的吹了一口，急急贴着了耳朵，听得铮铮直响，喜道∶“嗯，真货，主贵的！一见着我的眼睛就亮了。今后咱们是一家人来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啥事儿？”
　　白卓道∶“爷爷就是在白鸡寺里借宿一个时间。”
　　安心喜滋滋道∶“没事没事，别说一个时间，一百个时间也没事的。炉子开始生着了。寺院贴边的那个院落有十几间房子被褥铺盖都有。原来说北京大官官来香格里拉跑着玩的，要下榻在这个寺院，忙的给猴样的。弄好了没信了，这是你们的福气。五人五间房，今下午就生火的。”
　　小喇嘛忙了一下午都布置停当了，气球也得了一间房子。按住一毕，白卓道∶“我有一个见解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出来大家听听，到底能不能采纳？”欲知白卓什么心机？且瞧下章分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