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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脱险

作品名称:长风孤影      作者:欲语无言      发布时间:2023-06-05 15:23:35      字数:4802

  呆坐在床上,阳鼎兴有些语塞,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居然能帮自己逃脱险境。
  男人的脸上仍旧挂着憨厚的笑:“当时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直想感谢你,但就是找不到机会呢!”
  “哟!瞧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男人从连华手里拿过瓷碗,笑呵呵地道:“这是刚熬好的汤药,来,趁热!”
  阳鼎兴迟疑地接过汤碗,边喝边打量着屋子。房间虽有些狭窄,但收拾的很干净,丝毫不显得凌乱。床的对面立着一个木衣柜,从上面的裂纹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衣柜的正面,一沉不染的穿衣镜被擦拭的如同新的一般,映照着阳鼎兴苍白的脸。
  “这里,是你的房子吗?”阳鼎兴问。
  “我租的!”男人讪笑着:“我不是本地人,调到这里的报社工作,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呢!来,给你看看!”
  男人说着从桌上拿过一张照片,指着里面的母女一脸骄傲地道:“看!这是我老婆和女儿!”
  照片上的女子面容姣好,女儿也生得俊俏,男人站在正中一脸的喜悦。
  “女儿好!挺可爱的!”阳鼎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听到夸自己的女儿,男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我爱好摄影,没事喜欢到处逛逛,拍拍风景!那天晚上那暴风雨不得了,我端着相机正在找角度,结果就看见楼下有一群人。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他们喊你名字我才知道是你!”
  似乎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男人拍着自己的腿道:“那晚是真的危险啊!大暴雨,你又在流血,多亏了一个好心的司机把我们送到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唉!”
  “算了!不说这些了!”叹完气的男人又重新挂上了憨厚的笑,指了指衣柜,“你的衣服都破了,不嫌弃的话,这衣柜里的衣服,你挑合身的穿!”
  阳鼎兴有些不好意思,“还没请教,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阿强就行!”男人平时应该就是个健谈的人,挥了挥手中的锅铲,“我这吃的喝的都有,你安心养伤,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去帮你买!”
  阳鼎兴端着汤药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阿强缓缓地道:“强哥!谢谢!”
  “别!别这么客气!”阿强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真诚,“就叫阿强,你叫我哥我可承受不起!”
  坐在床边的连华皱着眉嗅了嗅,转过头道:“强哥!什么味儿?”
  刚才还笑呵呵的阿强立马严肃起来,用力地嗅了嗅鼻子,拔腿就往外跑,“哎呀!菜烧糊了!你们聊你们聊!”
  看着醒来的阳鼎兴,连华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些,想问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华!”阳鼎兴喝着汤药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两夜!”连华拿过毛巾小心地擦拭着撒下来的汤药,“你严重失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说着,连华看了眼阳鼎兴缠满绷带的左腿,心疼地问:“兴哥,疼吗?”
  “谢谢你小华!没那么疼了!”阳鼎兴笑笑,接着问道:“你认识强哥吗?怎么你们都在这里?”
  连华咬着下嘴唇摇头,“我和成叔赶到的时候,强哥正背着你去医院,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他。”
  阳鼎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前两天晚上,海胆哥突然打来电话,说你出了事,而且伤得很重。当时情况紧急,海胆哥没说那么多,只让成叔一定找到你。”连华的眼神黯淡下来,低着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腿上都是血,我……我以为……”
  连华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捏着床单:“你怎么……那么傻啊!拿刀扎自己!还……还扎了三刀!”
  阳鼎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像平时安慰阳有珍那样,轻轻摸了摸连华的头。
  连华低头抽泣着,“你们城寨是什么破家法啊!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让人挨刀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是犯了错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连华哭着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迎着阳鼎兴的目光,“兴哥!你伤好了以后,再也不回城寨了好不好?迪厅的生意是你签的字,你和成叔把生意顾好,一定也能过的很好的!不回去了,好吗?”
  阳鼎兴停顿了一瞬,缓缓道:“干爹和叔伯们还没有脱险,我躲起来,不像样子!”
  “况且!”阳鼎兴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寨子对我恩重如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得益于叔父们的帮衬,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现在因为这些意外情况我就逃避,那我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安!”
  “难道城寨没有你就垮掉了吗?没有你,城寨里的人就活不下去了吗?”连华的脸从未像这般严肃,说到这里几乎吼了出来:“你受这么重的伤,那些人却没有一个站在你这边!他们都认为你是罪人!你让我怎么去相信那些人是你的恩人!”
  阳鼎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平静地看着连华瞪大的眼睛。的确,那晚在城寨,自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被人怪罪的声音。尽管心里面清楚城寨的人是听信了陈辉的说辞,但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还是不好受。
  “阿珍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们没事,阿珍和大头哥还有海胆哥在一起,没有人为难他们。”连华擦了擦眼泪,“只是小慧姐,海胆哥的家人,还有你的干娘被人给控制起来了,大头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连华的神色黯淡,看着阳鼎兴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小心地问:“兴哥。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阳鼎兴下意识地轻轻摇头:“小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看着连华失落的神色,阳鼎兴笑了笑,“你还年轻,多学点东西,多长点见识,都是好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了解的越少,才能活的越轻松。更重要的是,了解的少,也是对你自己的保护。”
  连华猜到阳鼎兴不会告诉自己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轻轻叹息一声,“兴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虽然和你们比起来,我的年纪最小,但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
  稍作停顿,连华抬起头,“我知道自己的话分量不够。但我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要一个人扛。你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控制的。”
  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拎着包的阿成顾不得擦脸上的汗,笑着喊道:“兴哥醒了!”
  “成哥!”阳鼎兴撑起身子想要下床,被两步上前的阿成给按住,“别!你没好利索呢,起来干嘛?”
  “成哥!真是麻烦你!”阳鼎兴靠着床板尽量坐直身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人都没了!”
  “诶!这话就不对了啊兴哥!”阿成假装生气,脸上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多亏了强哥才是,我和小华只是搭把手!再说了,你福大命大的,甭管多难的险境,你也一定平安无事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阳鼎兴真诚地道:“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没事没事!”阿成不在意地摆摆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连华,“小华!去厨房给强哥打个下手,再把这袋子里的东西洗洗,补血的!”
  小华懂事地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阳鼎兴,转身带上了房门。
  阿成摸出口袋里的香烟,抽了一支放到阳鼎兴嘴里,点着火道:“兴哥!我想着你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关心雄伯他们,所以我自作主张出去打听了一下,你别介意!”
  “哪里的话成哥!”阳鼎兴吸了一口烟,忍住袭来的眩晕感问道:“干爹他们,有消息吗?”
  “雄伯他们涉嫌非法经营赌场,还在公安局接受调查。”阿成将嘴里的香烟点燃接着道:“我托一个朋友打听了一下,目前证据还有些不足,但是兴哥……”
  阿成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城寨所有人都知道牌场的事情,雄伯这次,怕是脱身很难。况且……”
  “况且什么?”
  阿成欲言又止,狠狠抽了口烟才说:“我不知道这消息准不准,我那朋友说,城寨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认雄伯,而且那个人的证词一定有效!”
  阳鼎兴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了陈辉。的确,陈辉如果站出来作证,那么之前的牌场生意必定瞒不住。现在接管城寨的都是陈辉的人,自己又成了众人口中的罪人,如果阳炎雄回不去,那城寨势必会成为陈辉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阿成抽着烟,话语里透着一股忧愁:“周叔和祥叔应该没啥事,关个几天就出来了。只是朝叔那边,情况有点糟!”
  阳鼎兴愕然地转过头,“朝叔那边是什么事?”
  阿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叔涉嫌洗钱,而且是帮助境外的非法分子洗钱,可能……很难平安无事!”
  阳鼎兴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上次听到的时候是前天晚上。
  “洗钱?成哥,什么是洗钱?”
  阿成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则回过头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在确定连华和阿强都在厨房后才松了口气,“我也不懂这个。本来想问小华的,但她还小,知道太多对她不好,我就找别人问了问。”
  阿成努力回忆着听来的解释,大致地解说道:“大概的意思,就是把非法获得的黑钱,通过一些手段让这个钱变成合法的干净钱。这个过程,就像是把漂白剂刷在了黑钱上,黑的洗成白的。”
  阳鼎兴当然是不懂这些,脑子里把这个粗略的概念反复过了几遍,还是有点云里雾里。
  阿成的声音还在说着:“之前的牌场,赚的钱就是非法所得,朝叔是城寨管账的,大小的用动都由他经手。兴哥,你觉得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阳鼎兴皱起了眉头,“你刚才说,朝叔是帮助境外的洗钱。他都不认识老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国外的钱。这个……说不通啊!”
  阿成明显是脑子不够用了,挠头的动作就连头发都快扽下来了,“兴哥,我这……真不知道!认字儿都没认全呢,我哪里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知道再讲下去也是白伤脑筋,阿成拍了拍阳鼎兴的胳膊,“先不想这些了,兴哥!明天我再找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了解的再细致一点!”
  “那……麻烦你了成哥!”
  “哪儿的话!”阿成笑笑,“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就给你带过来!强哥做的饭,香着呢!”
  
  入秋的海边渐渐有了凉意,晚饭后遛弯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披上了薄外衣。
  龙鼎兴落寞地坐在沙滩上,看着平静的海面想着心事。他的身上只有一件短袖,黝黑的胳膊如同从袖子里长出的树干,带着疤痕的脸令周围玩耍的小孩都不敢靠近。
  “龙队!”
  背后传来熟悉的喊声,小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这边大步走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么兴奋?”龙鼎兴拍了拍身边的沙滩,“坐!”
  “龙队!有进展了!阿海的二叔在港口被我们给抓了!”席地而坐的小李兴奋地骂了出来:“他娘的!不枉兄弟们蹲了一天!”
  “审了吗?”
  “还没呢!”小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想着,先跟你请示一下怎么审才有效嘛!”
  “你这小子!”龙鼎兴被逗笑了,“你现在是二组老大,怎么审,谁来审,应该是你来安排才对!我这又是停职又是处分的,回去了以后,我都得听你指挥!”
  “这话就不对了啊,龙队!”小李脖子一梗,“咱们二组只有一个老大,就是你!其他人休想指手画脚,尤其是那姓邝的!”
  “行啦行啦!跟谁学的骂街都是!”龙鼎兴锤了小李一拳,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说说你的想法!”
  “说实话龙队,我这脑子现在有点乱!”小李说着摊开手,像数家当一样道:“你看啊,现在是赌场、枪支、洗钱、杀人、白粉,五个案子搅在一起!最头疼的是,这五个案子好像都跟城寨有点联系,但又说不出联系在哪儿!咱们组的人,现在脑子里全是一片浆糊,不管盯哪一个,线索都会向另外的方向跑!但是跑着跑着,又他娘的没影了!”
  龙鼎兴抽着烟,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思索着。小李说的这些他也感觉得到,从开始发生的命案到现在,每一件案子似乎都非常简单,动机、过程以及目的也都清晰明了。但当把一件案子仔细地扒开以后,又突然发现眼前好像是蒙了一层雾,自己看到的只是摆在眼前的东西,而雾后面的东西连轮廓都看不清楚。
  “之前的案子,抓的人还在组里吗?”龙鼎兴突然问。
  “那两个送货的马仔关起来了,用白粉在西郊杀人的那两个也关着,目前还没移交看守所的就是阿海他二叔了!”小李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阿海的二姨,上回被阳鼎兴他们打的挺惨,还在医院观察!”
  龙鼎兴眯起眼睛,连抽了几大口烟才缓缓地道:“小李!把之前抓的人全部分散,让组里的人加加班,分开审!让他们把最开始接触白粉的时候,一直到被抓的这一段时间里的东西,全部交待清楚,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另外!”龙鼎兴接着道:“谁给他们供的货,怎么认识的,如何交易,那些人他们了解多少,也全都问出来。交待的好的,可以转污点证人!”
  “明白了龙队!我现在就召集兄弟们做事!”
  龙鼎兴拉住要走的小李,“阳鼎兴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咱们收到的消息,只知道阳鼎兴那晚被人追杀,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小李拍了拍龙鼎兴的肩膀,“龙队,我觉得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龙鼎兴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拍打着裤腿上的沙子,“你先去忙吧!记住,坏人奸,做好人就要比他们更奸!”
  “知道了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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