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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6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6-26 17:40:49      字数:6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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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韵竹接到刘紫画的电话,让她早点返回医院,称有重要病人需要她处理。王韵竹是内科主任,医术高明,受刘紫画管辖。高中时期两人关系并不亲密,因为刘紫画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工作之初两人在两个医院工作,刘紫画凭着高明的医术上升到院长的位置,后来调来王韵竹所在的医院,成为王韵竹的上司。王韵竹不愿巴结刘紫画,因此难免遭刘紫画的冷眼,但彼此毕竟是同学,刘紫画善于掌握分寸,两人关系并不难堪。王韵竹进京学习,刘紫画估计她可能去见王籽玉,在京多停留几日,因而催促她早点回返,王韵竹深知刘紫画的用心,立即赶回医院。王韵竹进京期间,刘紫画曾约马月琴、杨腊梅小聚,自然会谈到王韵竹。刘紫画特意安排王韵竹进京学习,马月琴夸刘紫画大度,照顾老同学。刘紫画称自己有宰相胸怀,肚子里能行小船,也能行大船。刘紫画向两人提出一个问题,王韵竹会不会去见王籽玉?两人面面相觑,难以回答刘紫画的问题。
  马月琴说:“你希望他们见面还是不见面?”
  刘紫画说:“你说呢?”
  刘紫画同情王韵竹,希望她有个伴侣,但不希望此人是王籽玉,而是别人。当年刘紫画曾与王籽玉恋爱,最后以失败告终,而今王籽玉重现眼前,勾起刘紫画的复杂心理。
  马月琴说:“不会。”
  刘紫画说:“为什么?”
  马月琴说:“答案在杨腊梅身上。”
  杨腊梅说:“你把问题推到我身上,似乎我不希望他们见面,他们见面与否,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马月琴说:“见面不见面,都很正常,不奇怪。”
  刘紫画说:“你们都不希望他们见面,为什么?”
  马月琴笑了,说:“你希望见面吗?”
  刘紫画说:“当然不希望他们见面,可现实恐怕未如我们所料,他们一定见了面。他们的见面有意义吗?”
  杨腊梅不高兴,说:“如果没有意义,会见面吗?一个无能领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韵竹回到医院,刘紫画笑眯眯地说:“这次学习收获很大吧?”
  王韵竹说:“当然。人家的医术比我们高,自然有收获。”
  刘紫画说:“你见他了吗?”
  王韵竹说:“谁?”
  刘紫画说:“明知故问。彼此见一见也好,可以加深感情。”
  王韵竹说:“我忙于学习,未离开酒店一步,你看我做了多少笔记。”
  王韵竹把手中的笔记递给刘紫画,刘紫画翻了几页,微笑而去。听说王韵竹去京学习,郝美菊立即给王籽玉打电话,询问是否见到王韵竹,王籽玉说没有见到王韵竹,郝美菊放心了。郝美菊打电话询问刘紫画,刘紫画不置可否,郝美菊着急。郝美菊又向马月琴询问,马月琴也不置可否,郝美菊更加着急,于是打开一瓶白酒解闷。
  王韵竹正在办公室写医嘱,刘紫画走进来。
  王韵竹说:“院长有指示吗?”
  刘紫画狡黠一笑,说:“没有,随便来看看。”
  王韵竹发现刘紫画的神情异常,但不去追问,继续低头写医嘱。下班后,刘紫画再次来见王韵竹,看见周围无人,说:“有人关心你在京城的动向。”
  王韵竹说:“谁?”
  刘紫画说:“你应该猜得出来,你果真没有见王籽玉吗?”
  王韵竹说:“见与不见与别人有关系吗?”
  刘紫画说:“至少与我没关系,只是有人关心。”
  王韵竹回家,草草吃饭,饭后想起刘紫画的话,便琢磨起来。王韵竹并非有意隐瞒与王籽玉的见面,而是从刘紫画的询问中嗅出了异样的味道,因此未说真话。王籽玉给王韵竹带来一道曙光,其实多年前这道曙光就在她眼前闪耀,只是不太耀眼。近来与王籽玉接触,王韵竹发现这道曙光比过去鲜亮了,乃至耀眼。王韵竹觉得好笑,怀疑自己出现错觉,但又深信自己的感觉。她想探寻王籽玉的内心,又躲躲闪闪,担心伤了自尊心。她渴望白马王子,而几十年来并未出现想象中的白马王子。她反思,兴许现实中没有白马王子,而自己却苦苦求索,无异于缘木求鱼。她悔恨,埋怨自己被文学所迷惑,乃至走上歧途。她曾欣赏王籽玉的真诚与潇洒,也曾在他潇洒的光环下窃喜,然而她错失机会。她想弥补过失,可今日的王籽玉还是昔日的王籽玉吗?她觉得王籽玉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真诚,那么潇洒。她发现当年与王籽玉有过恋情的女同学几乎都用异样的眼神观察王籽玉,似乎想从王籽玉身上找到他的变化,找到她们当年失去的东西。而自己何尝不是呢?王韵竹暗笑,笑自己春心不老。
  王韵竹感到两位女同学的威胁,似乎一齐向她挑战,一齐向她发起攻击。王韵竹看到了她们挑战的目光。与她们决战吗?似乎不值得。放弃吗?于心不甘。王韵竹在一条幽暗的小巷中彷徨,小巷的尽头是一道亮光。她从刘紫画狡黠的目光中看见了讥讽,怨恨她不解一颗孤独苦闷的心。与其忍受嘲讽,不如退而自守,保持一份平静。王韵竹发现一颗沉重的泪珠落在手背上,发出一声轰响,犹如深谷中的一声闷雷,震得手背生疼。泪珠如冰雹冰冷,她猛然缩回手,看着泪珠滚下手背。
  王韵竹去查房,在走廊里遇见外科主任。外科主任穿着白大褂,急匆匆地向王韵竹走来,向她微笑打招呼。外科主任新婚宴尔,微笑中含着得意和嘲讽。外科主任的微笑像一把利剑刺伤了王韵竹,她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外科主任一直恋着王韵竹,而王韵竹却一直不予理睬,苦恋多年后外科主任摆脱苦恨,毅然结婚。本来王韵竹并不在意外科主任的结婚,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免黯然。对王韵竹而言,择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是一种历练,是一种磨难。回到医生办公室,王韵竹呆呆地坐着,直至下班。王韵竹无意去想王籽玉,无意去上网,王籽玉的影子在她心中渐渐消失。
  王韵竹离京后,王籽玉心中充满期盼,期盼在网上与她不期而遇,期盼接到她的电话,然而始终没有王韵竹的音讯。王籽玉几次给王韵竹打电话,都遭到拒绝,估计王韵竹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变幻莫测的心理让他莫名其妙。春节前王籽玉回到县城,与父母共度节日。朔风劲吹,天寒地冻,王籽玉用厚厚的羽绒衣裹着身体,登上前往地区的汽车,去拜访王韵竹,了解她目前的状况。当年王籽玉曾对王韵竹有淡淡的爱意,这种历久不消的爱意在时间的浸泡中凝聚,成为一块厚重的结晶。虽说王籽玉对郝美菊有几分爱意,但那是一种被时间淡化了的爱意,已经失去当年的厚重,而对王韵竹则不然。车外飘起了雪花,王籽玉在雪花中寻找王韵竹的笑脸,那是一张像雪花一样素淡的脸;在雪花中寻找王韵竹的心,那是浸透着寒意的心。王籽玉裹紧羽绒衣,猜测见到王韵竹的情景。
  雪花飘飘洒洒,王籽玉走进医院,大厅里人头攒动,闹市一般。王籽玉估计王韵竹在忙碌,此时不便与她见面,犹豫片刻,向王韵竹的诊室走去,想跟她打个招呼。诊室门前坐着不少候诊的人,王籽玉往里一瞧,看见王韵竹正在询问病人。两目相遇,王籽玉微笑示意,王韵竹惊疑。下班后,王韵竹走出诊室,看见王籽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便冷冷地说:“你竟然等了一个上午,真有耐心。看病吗?”
  王籽玉起身,说:“边走边说。”
  两人走进一家餐馆,王籽玉说:“吃什么?”
  王韵竹说:“没胃口。”
  王籽玉说:“对一个内科医生来说,这是难事吗?听说心理压力会影响胃功能。”
  王韵竹说:“随便吃点。为什么来找我?”
  王籽玉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见你上网,也不接我的电话,莫非在京时慢待你?”
  王韵竹说:“也许我不该走进你的生活,如果我让你不愉快,希望你谅解。我了解你的人品和胸怀,我们毕竟是同学。你有魅力,不愁找不到喜欢的人,我孤独惯了,想继续过孤独的生活。”
  王籽玉说:“你为何不拯救自己?在孤独中徘徊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王韵竹说:“甭管我,我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饭后,王韵竹匆匆赶往医院上班,望着风雪中模糊的背影,王籽玉不由自主地向医院走去,坐在大厅的一张凳子上,想再找王韵竹谈话。听见有人喊,王籽玉抬头,高丽棋站在面前,说:“又见到你了,真高兴,过几天请你,叙旧。”
  王籽玉说:“行。”
  高丽棋来此看病,王籽玉在人群中寻找她的丈夫,高丽棋说丈夫有事,宋子圭来陪她。片刻,宋子圭手里拿着挂号单向两人走来,三人约定择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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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圭与高丽棋相比,年轻不少,皮肤白,又喜欢打扮,分头一丝不乱。虽然高丽棋也注意打扮,但平淡的生活在她脸上刻下了鲜明的时光烙印。宋子圭与高丽棋保持深厚友谊,如果一方有事,对方都会竭尽全力帮助。高丽棋与王籽玉曾有一段恋情,想与王籽玉相见,担心丈夫掀翻醋坛子,宋子圭说无妨,与同学相见,人之常情,丈夫应该理解;如果凡事只顾别人的感受,而不顾自己的感受,太轻视自己了。宋子圭与高丽棋往来,高丽棋的丈夫心里有醋意,因彼此熟悉,便不计较。高丽棋认为丈夫能容忍宋子圭,未必能容忍王籽玉,因为丈夫从王籽玉手中夺走了她。高丽棋的丈夫出身于干部家庭,仕途不顺,而今只是个一般干部,未得升迁。高丽棋也是个普通工作人员,生活平平淡淡,甚至有点清贫。王籽玉发现高丽棋的服饰款式不错,质量却很普通。在医院相见那天,尽管高丽棋极力打扮,而当年的风韵减了不少。高丽棋请求宋子圭陪她与王籽玉相见,宋子圭拒绝,因为宋子圭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周末,高丽棋早早起床,然后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跟丈夫说与同学相聚。丈夫答应,高丽棋高兴,像一只小鸟飞出家。高丽棋选了一家小餐馆与王籽玉相见,她早早来到餐馆,站在二楼窗前望着楼下的街道,盼望王籽玉早点出现在眼前。当年因父母反对,高丽棋被迫与王籽玉分手,为此忧伤很久。与丈夫结婚,她渐渐淡忘了王籽玉。听说王籽玉回国,高丽棋心中泛起波澜,想与王籽玉共同回味那段温馨的恋情,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王籽玉匆匆上楼,猛然站在高丽棋面前,高丽棋欣喜地看着王籽玉,竟然忘记了握手。
  王籽玉看见高丽棋像个纯情的姑娘,说:“握握手。”
  高丽棋连忙伸出一只手,王籽玉紧紧握着高丽棋的手。这曾是一双擅长绘画和刺绣的巧手,手指中蕴藏着智慧,也蕴藏着几十年的情感。当年彼此爱慕,竟然没握过一次手,内心的情感只用目光传递。许久,王籽玉松开手,发现昔日白嫩的手背而今起了皱。高丽棋连忙收回手,说:“一晃几十年,我老了,你还年轻。”
  王籽玉说:“在我眼中,你还是昔日的姑娘。”
  高丽棋说:“会吗?”
  王籽玉说:“当然。”
  高丽棋的脸蛋饱满,皮肤松软,果真不年轻了。高丽棋的上衣胸前缀着一朵红花,昭示着她昔日的爱好,意在让王籽玉回忆当年那位具有艺术气质的姑娘。两人相对而坐,王籽玉看着高丽棋那双大而明亮的眼,从两道目光中寻找当年的那位姑娘,高丽棋也深情地看着王籽玉的脸,彼此忘记了说话。许久,王籽玉笑了,高丽棋却哭了。王籽玉惊慌,吃惊地看着高丽棋,说:“怎么了?”
  高丽棋含泪而笑,笑得酸楚而灿烂,仿佛一朵带雨的梨花,说:“相识几十年,第一次握手,勾起了我的心思。”
  王籽玉说:“多年未见,不必伤感,高兴才是。”
  高丽棋说:“一别几十年,有时我会想起你的音容笑貌,想起你跟我相处的情景:温馨,甜蜜,新颖。你漂洋过海,我却守着这座县城,你我相隔千山万水,有话难说,只能默想。你想过我吗?”
  王籽玉点头,高丽棋欣慰地笑了,笑眼中含着泪水,说:“年轻时代不懂事,听从父母之命,致你我分离,我常为此愧疚,在此向你道歉。”
  高丽棋的泪水夺眶而出,王籽玉递给她一张纸巾。高丽棋拭去泪水,笑着说:“今日相聚,我有点激动。你的生活好吗?”
  王籽玉说:“好。你还在画画刺绣吗?”
  高丽棋说:“我过着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衣食无忧,生活比当年好。画画是你我相处时候的事,后来忙于生活,丢掉了当年的喜好。偶尔刺绣,只是装点一下陈旧的家具,同时装点一下自己的心。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当年的时光多么美好。”
  王籽玉说:“只要改变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就会有异样的生活。”
  王籽玉点了几样高丽棋喜欢吃的菜,白酒助兴,高丽棋微醺,带着昔日的情和今日的意告别王籽玉。高丽棋回家,丈夫看见她有点醉,惊奇地看着那双蒙眬的眼。高丽棋平时不喝白酒,丈夫嘟囔:“居然喝酒,居然醉了,一帮酒肉朋友!”
  高丽棋说:“无礼!”
  丈夫给高丽棋倒了一杯水,高丽棋喝了两口,倒在床上。午后,高丽棋醒来,发现自己喝了酒。丈夫去上班,高丽棋摸了一下头,有点疼;揉了一下眼,有点涩,自言自语:“我喝酒了吗?”
  高丽棋眼前出现与王籽玉相见的情景,确信自己喝了酒,便用热水洗了脸,觉得舒服多了。屋里有点冷,高丽棋连忙去捅火。炉火旺了,高丽棋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块白布和一些丝线,坐在窗前。这是多年前刺绣时剩下的一块白布,丝线也是当年剩下来的。高丽棋拿着针,对着光线瞅瞅,还没有生锈,高兴地笑了,凝思片刻,坐在窗前刺绣。
  丈夫下班回家,看见高丽棋在刺绣,笑着说:“重操旧业,哪来的雅兴?”
  高丽棋不吱声,依旧刺绣。丈夫走到高丽棋身边,低头看刺绣,看见白布上绣着一排树,只有树干,没有枝叶,说:“绣什么?”
  高丽棋搭话:“枫树。”
  丈夫说:“寓意?”
  高丽棋说:“自然界的植物,无所谓寓意,只是一时兴起,随意绣几针。”
  丈夫说:“是秋天的枫叶吗?秋早已过了,现在是隆冬,却想起秋景。你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谁?”
  高丽棋说:“秋,人人都喜爱,你不喜爱吗?何况我们正值人生之秋,绣一幅秋景图,有何不可?疑神疑鬼,小肚鸡肠。”
  丈夫说:“恐怕不是怀念秋天,而是怀念春天吧?在家不做饭,冷锅冷灶,吃什么?”
  高丽棋说:“任你联想,马上做饭。”
  高丽棋放下手中的刺绣,连忙和面,然后去洗菜。丈夫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琢磨高丽棋的刺绣。两天后高丽棋完成刺绣,仔细端详,微笑着,心里蜜甜。丈夫近前一看,是一幅红枫图,色彩鲜艳,秋景中含着浓浓的情意,说:“挂在卧室,增添情调。”
  高丽棋说:“我会处理。”
  高丽棋把刺绣收起来,用一张白纸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里。
  年前,街道骤然热闹起来,人们忙着置办年货。高丽棋手里拎着一个包,在人群中穿行,听见有人喊,急忙回头,看见郝美菊笑盈盈地看着她。郝美菊看见高丽棋穿着一件很雅致的棉衣,说:“你的衣服真好看,你总把普通的衣服穿出别样的风格来。我的衣服质量好,穿着总觉得不舒服,似乎缺少点什么。”
  高丽棋说:“衣服上的花是我自己绣上去的,增添一点情趣,传达自己的一份心情,不然我活得太缺乏滋味了。你是做官的人,跟我不一样,自然应该穿好衣服。”看见郝美菊手里拎着一件衣服,说,“新买的衣服吗?”
  郝美菊说:“是。独自过年,没滋味,只好用新衣服装点心情。还是有男人陪着好,不凄凉。你去办年货吗?”
  高丽棋说:“是。过了几十个年,过年不新鲜,不过毕竟是过年,总得买点东西。我家掌柜的特别爱过年,因此不能马虎,你来我家过年,添一份热闹。”
  郝美菊说:“去你家过年,只能添麻烦,独自过吧。”
  郝美菊走了,留下孤独的背影,高丽棋有点心酸,叹口气,向一家餐馆走去。王籽玉一边看着餐馆墙上的字画,一边等候高丽棋。高丽棋匆匆上楼,看见王籽玉独坐,连忙说:“刚才遇到郝美菊,说了几句话,我来晚了,送你一件礼物做纪念。”
  高丽棋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打开纸,现出一块布,布上有一幅刺绣——红枫。王籽玉眼前一亮,只见几棵大小不一的秋枫伫立山腰,红艳夺目。
  高丽棋说:“送你一件精神礼物,它是我的一片心意。时光老去,我们的心不能老。时到如今,只能用回忆填补往日的损失。刺绣好看吗?”
  王籽玉说:“太美了!”
  王籽玉留高丽棋吃饭。饭后,高丽棋要去购买年货,王籽玉执意陪她上街。两人走进一家商场,王籽玉走到服装柜台前,高丽棋发现都是女装,说:“买女装吗?”
  王籽玉说:“你挑选一套最喜欢的衣服。”
  高丽棋挑来选去,选了一套衣服,王籽玉付钱,把衣服递给高丽棋,说:“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高丽棋再三推辞,但抵不过王籽玉的一片诚心,只好收下。辞别王籽玉,高丽棋在人群中前行,天飘着雪花,雪花洒落在身上,她热泪婆娑。当年与王籽玉分手时高丽棋哭了,出嫁那天也哭了,今天再次落泪。街头,宋子圭迎面走来,看见高丽棋眼中含着泪水,喊了她一声,说:“为什么哭?”
  高丽棋转头,发现是宋子圭,笑了,说:“我哭了吗?没有。”
  宋子圭疑惑地看着高丽棋,也笑了,说:“你没哭吗?泪珠都快结冰了。”
  高丽棋摸一把眼睛,果真有泪水,说:“天哪!我怎哭了?天冷的原因吧。”
  宋子圭说:“可能是你太高兴了。”
  高丽棋笑了,与宋子圭挥手告别,匆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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