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铁骨铮铮,3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3-05-22 20:31:40 字数:4828
第十四章∶铁骨铮铮,3
且说蔡连将桑梅的身世复述了一回,倒叫世龙、大贵二人的心情似如缀了巨石沉重的了不得。大贵就指着世龙对桑梅道∶“桑梅姑娘,你既然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从今个起,他叫袁世龙就是你的亲爷爷;我叫晔大贵就是你的亲叔叔。咱们虽然没有血缘却胜过了血缘关系。”
桑梅听着耳朵甚爽,心里热乎乎的,便叩拜了一回,复到蔡连身边,喜挂双腮,道∶“爷爷叔叔都有了的,女儿的命吉星高照了。母亲,您是孩儿的生命支柱,您的心里就多了个的累赘了,处处操孩子的心了,叫我很是感动的。”蔡连道∶“女儿别这样说话好吗?既然是我的亲闺女,母亲对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桑梅听得此言,心里深感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生命之花因有了母亲的呵护才能美丽的绽放,生活的意义才能丰富多彩。就更加亲切呼唤一声∶“妈妈,亲爱的妈妈!”
蔡连道∶“女儿啊,佛教里有前生后世,咱们一家四口,前世就是亲骨肉,今生复到了一起,缘份缘份。”世龙道∶“连妮,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何给孩子上来灌输迷信的!”
桑梅看着红光满面棱角分明,充满了英雄气质的脸庞道∶“爷爷,我们藏族大多信仰佛教,因果报应是真的,前生今世也是真的。因为五爷太坏了,就有了恁们佛菩萨惩罚他去,这就是果报。”大贵道∶“孩子,五爷是啥族的?他是信佛的吗?”桑梅苦笑道∶“世上的事没法说。五爷不仅是藏族,据说还是虔诚的佛教徒。可他的阴地的作为就是恶魔。我才晓得,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信仰,重要的是看行为。提婆达多是个魔鬼处处给释迦牟尼佛作对,佛最后还渡他成了佛。五爷比提婆达多还坏,专门给穷苦的弱势群体作对,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妈妈呀,爷爷叔叔咱们快去弄死他去,给穷人们伸怨报仇!”
此时附近的大公鸡啼叫了三遍,钟声当当敲了十二次了,人们才意识到了时间。院里椰树哗啦啦的响,雨仍然下个不停。蔡连道∶“时间不早了,都休息吧。”世龙、大贵离了去各自房间做梦去了。
蔡连和女儿歇在一个屋里,融结一起的爱将遥远没了距离,将陌生变为亲情。爱的力量是无穷的,无坚不摧的,爱的美好兴起的正义的波涛,能刷新地球改变世界。轻轻的鼾声温暖着室内空间,赞颂着藏汉情亲。
蔡连意外得了女儿,心里如同饮蜜那样的甜,拉着桑梅的手一路春风一路歌回到了琉璃河。见了蔡国正,高高兴兴的说∶“爸爸,我们离开了您好长时间,好想您的!爸爸您身子壮实吗?”国正笑道∶“孩子你不是小孩了,既然加入了党,就要以党的革命事业为重,爸爸是个老党员了,孩子心里想着党就等于想爸爸了。孩子爸爸告诉你,咱们国要不多长时间也就成立中国共产党了,这个党也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到时候咱们都必须改为中国共产党了,这是我们红色生命里程的一大转折。”
蔡连乐道∶“我们在武汉兵工厂蔡永峰爷爷那里也听见了这个信儿,爸爸你在哪里听说的?”
国正道∶“还是你们走的第二年,京城里来个一身长袍,留着平头,蓄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来到咱28号,说是讨水喝的。到屋喝碗水,就坐下攀谈起来,说了半天原来是找人的,找一个名叫蔡国正的老人。我说自己就是,他就道明了自己的北大里的一员教师,名叫李……说到这里就不说真名了。停了许久,又道中国必须成立自己的中国共产党,和国际马克思主义政党联合起来壮大革命力量救国救民。话没有说完,忽然说还有急事儿的起来走了。”
这时,水老鸹宝粉、光琦、圣明、蔡虎子,还有邵江万、臭蛋都来了。蔡连道∶“看看我只顾给爸爸说共产党的,忘了给大家报喜的!”就拉着桑梅的手大喜道∶“这是我在广州的藏族亲女儿桑梅。”就到了蔡国正跟前道∶“女儿这才是你的亲爷爷!”
桑梅就喊了个爷爷,扑通一声磕了个大头。大头是藏民礼佛的大礼节。先上来立正,沉心净撵,然后整个身体趴到地上磕头就叫大头。桑梅一个大头,扇起了好大的土尘弥漫了四合院……蔡连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个梦。
夜里的时间好像有着人情味,脚步缓缓,不到两点,离明尚早。听着女儿的浅浅鼾声心里生出遐想,遐想里有着一丝不晓得男女结婚是什么意思?当世龙叔叔走到头里的时候,脸儿一热,挥起拳头把人家狠狠砸跑了。19岁的差距,又亲亲表叔的岂能如此的不着调儿?真造孽,要死啊!
看着女儿桑梅那略高的额头,满头秀发,漆黑如弓的眉毛,清澈明亮的眸子,在双眼皮下犹如荡漾的湖水,端直的鼻梁,似刀刻出的人中,涂硃般的口唇那么的鲜亮,卵圆的脸庞,艳红的双腮,彰显着藏族姑娘的风骨。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自己曾听见母亲生弟弟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自己直哭,接生婆说∶“妮子别哭,人都是这个劲儿……”想想后怕的!这好了,真的是上天的恩赐。不受结婚的累,没有分娩的苦,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就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了这,自己这个清白的玉体绝不受任何风尘的污染,全部的身命贡献给党的革命事业!她越想越高兴,高兴地亲了一口宝贝女儿的脸蛋儿,带着甜蜜的笑回到了睏觉里。
要说大贵也是个稀奇的人儿,好好的屋子不独个儿睡,就把床铺搬到了世龙房间里觉得睡着自在。两张床把屋里的空间变得很有限的。道∶“龙叔烦不烦?”世龙道∶“不防你小子是个缠磨头,烦你就走了?脸皮子给城墙那么的厚,干脆不烦了。你有事儿啊?”大贵道∶“算你逮着了,没事儿给我一百狗头金也不来!别以为我架子小啊?错了!”一边说一边抻床,身子和衣一歪,道∶“龙叔,说正经的,姐姐认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怎么样?”问了几遍叔叔就不吭气。
世龙想他大贵有个二调劲儿如今又犯了怎的?便闭着眼睛佯着呼噜了起来。大贵不甘心知这个叔叔伪装的不像,边跳下床用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复道∶“大侄子的话儿难到没听见?鼻头瞌睡虫乱鼓弄,我给你挤挤就好了。”说着就两手挤世龙的鼻子的瞌睡虫。
世龙暗笑:“这个流光蛋,心里多了道儿的,虽不在本也算有了进步!”手一抬就拨了回去,坐起身道:“你以为比你连姐姐还聪明吗?今个儿大贵聪明过了头儿,日本禽兽有这样给中国姑娘演戏的吗?蔡连若知道你这样八杆子打不着的鸡毛见识,头给你捏扁的!正经话儿没有一句儿。睡吧睡吧!”大贵就无话可说了,便闭上了眼碰运气追梦去了。
然而世龙却久久不能入睡,考虑到桑梅的事情如何安排着好?计谋着先到香格里拉逮着五爷的家属抹切几个好给桑梅的父母报仇?或者直接到梅里村抓着五爷好再做打算的好了。广州到德钦多少路程?都心里没有谱儿,别说到香格里拉了。南方山高路险,没有公路,怎么去?只有用从武汉到广州的交通工具吧——热气球。现在到了11月了,风力顺不顺难说,几个月里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气温又高,那个热气球当时埋了一米深,加之这样的天气沤烂不沤烂也是难说的?这可咋整啊!真不中了就叫这个小孙女跟着大家闹革命吧。可又一想,人家是少数民族,回了河南适应不了生活环境身子有病了咋办?世龙越想越焦急,急的嗓子发干了。看看大贵张着嘴巴呼吸睡得很深,想叫醒商量商量究竟怎么着好的,但还是忍着了。因为大贵有神经衰弱,入睡一次不容易。这就也停止了劳心,数着数渐渐入睡了。
蔡连得睡眠质量不错,在不错的睡眠里脸上却有着喜忧参半的表情眉宇间的疙瘩久久不能舒展,因为她的责任心很强,既然负担了桑梅就必须保证孩子的人身安全和以后的生活,再者桑梅绝对不能像自己一样浮萍草似的险恶的江湖里到处飘零啊!她带着初为人母如此的种种考虑慢慢走进来了夤夜安眠里。
“央次白卓!央次白卓……”
过了三个小时,蔡连就被桑梅的狼掐着脖子般的嘶鸣惊醒了。拉亮电灯看见女儿四肢乱弹满床乱滚,五官扭曲,满脸汗流,头发也湿了,嘶哑着嗓子,拼命挣扎。
“央次白卓……不要不要……不要啊——”
扑腾一声,桑梅从床上跌掉地上,仍然“不要不要……不要”的地喊叫。
蔡连吓的不轻,以为女儿有着精神病的痼疾夜里复发了,赶紧抱到床上,拍着女儿的后背连连的问∶“女儿咋了?女儿咋了?唬死了个老娘亲了!”桑梅浑身哆嗦着睁开了眼,看见了娘亲守护着自己,方只是个噩梦了。
原来,五爷的侄子就叫次央白卓,近七尺余高,肥头大耳,一脸骚疙瘩。山根凹陷,鼻头高耸,眉如猪鬃,目如牛蛋,嘴巴棱宽,那撇八字胡是藤木亲自给他按假胡须,像个大和民族的模样以便好入日本国籍。可那嘴巴太吓人了,开口了能填个人头。穿日本军服叼着日本烟卷,开着日本轿车喇叭震天,圆圈找桑梅,来到了饭铺大院,一下子抓着了“喜爱”姑娘抩到车里,风驰电掣拉倒了“白天鹅娱乐馆”,好多汉奸特务拍着手“幺幺幺幺”地表示祝贺新婚大喜。次央白卓好似饿狼捕获猎物,满嘴哈喇子,扛着桑梅来到了顶楼,剥掉姑娘的黑裙子,狠狠床上一摔……她以为五爷的侄子要对了自己大开杀戒的,吓得桑梅满床乱滚,又哭又叫……惊杀了个自己的娘亲。
蔡连道∶“女儿,这是个不好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反着的呀,越是坏梦就是好得不得了的。那个五爷的侄子央次白卓和他叔叔一样,肯定遭天杀地刮的。还得一会儿天命的,娘亲搂着女儿睡噩梦就不敢吓唬你了。”母女紧紧依偎着回到了暂时没有时间的乐园,寻觅着幸福人生。
南方的季候不甚分明,到了冬季,没有雪还是雨,下的雨不小,就是时间短,这是受珠江影响,高温把江水变成水蒸气成了云的物质更是雨的根源。几乎天天下。五天不下就成那个奇迹了。这一回也是奇迹,下了两日还不停,黑云还厚,还继续下的。
雨幕里的黎明依然苍茫,蔡连到库房里找了几双雨鞋,有42、41、38、37码的,世龙和大贵的脚差不多,41号就比量脚定制的一样。母女二人37号的正合适。还有两件黄色的雨衣,都有膏药饼子的牌号。大家都不计较叫,舒服了就好。蔡连就把夜里女儿做的噩梦学说了一回。
大贵高兴道∶“好啊好啊这是好兆头儿。就是提醒咱们没出发之前先把白天鹅娱乐馆的五爷的侄子干掉再说。”世龙知道央次白卓也是死有余辜的日寇特务,弄死他罪有应得!点点头道∶“正确,一百分!”又道∶“连妮,我给你说,下雨天啥也弄不成了的,大客厅力挺宽绰,你好教教我的孙女学飞镖,打手枪,还有你的轻功绝活儿。只要孙女有天赋,有兴趣学了,就认真的教她。人有真本事了谁也不敢欺负。孙女,你知道吗,当初你母亲有厉害的武功,五爷就不敢打她的主义,你父亲也不至于被恶人弄死的。所以你得好好学,有了过硬的本领好为父母报仇,为天下的穷苦人报仇。”
桑梅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什么,拳头一握,对着走廊的柱子“嘭”就是一拳,屋檐的瓦震掉两片,打个稀碎。当娘的见此大喜过望翘指赞道∶“好女儿,料子不错。娘亲给你们用心做好吃的哩。哎,对了。龙叔、大贵恁们掂对掂对怎么去香格里拉和迪庆的德钦,这事儿重中之重的。”
大贵以为去香格里拉纯属没事儿忙,道∶“姐姐咱们去边陲蛮夷之地干啥呀?咱是为桑梅报仇的,那里也没有仇呀。”蔡连斜他一眼道∶“你多会说话?边陲蛮夷?净是胡诌八扯!我读过滇西历史,资料说香格里拉属于(百度说)青藏高原之东南横断出焉腹孕斯地,迪庆藏族自治州东,川藏大三角其交汇乃滇藏茶马古道之要。东于川之稻城、木里连,东南于丽江玉龙、迪庆维西、德钦与隔江视之,西北与川之德荣、乡城毘邻耳。以其群峰护佑远逷尘闹,又香格里拉名之曰‘末了之人间净土’。碧水澹澹滌着她的腰儿浪浪跑的欢;三江纵谷把她推荐给了老日头,沙鲁山的脖子给她骑着,横断沙鲁两侧包围着她,曲曲弯弯的金沙江穿越虎跳峡的崇山峻岭没黑没明为她舞蹈歌唱;撒苏碧、丽江、石鼓忙忙殷勤陡然变个步,洛吉、吉函汇于川平,铸就了香格里拉特势的端窄中宽形似大红薯一样,地势均高3459米;最高的5545米。太阳就以为巴结了自己,布了一圈雪山添了神秘的气儿——这就是香格里拉——吾等造访者皆非惑于风景也,实戡五爷之端的,查民愤,量其罪恶而图之。不去可否?”大贵闻之默然。
世龙道∶“不去者实乃不智之举也。香格里拉而后迪庆德钦梅里,复热气球而为之,可望功成。”
蔡连瞧着女儿乐了,道∶“我就早炊去了,豆浆油条外加笋片腊肉。女儿没酒力不能用的。龙叔、大贵皆男子汉可开怀畅饮。库房有一小瓮青梅烧的,我曾偷偷用银簪验了没毒,喝着味道柔绵,爽神驱寒。瞧瞧元谋村的热气球还能用不?万一不中了还得从头再来的。”说罢下厨房了。欲知后来,继续编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