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十二

　　六十
　　
　　日本人和警备队接连遭到打击，警备队士气低落，日本大队长怒火万丈，决心狠狠打击区武装。日本大队长要四痞子收集准确情报，一旦得到有价值的情报，立即出击。四痞子不敢怠慢，立即派出几路人出去刺探区武装的情况。几天之后，四痞子向日本大队长汇报情况，说区武装最近正在三岔口一带训练，人员增加了不少，大都是刚入伍的新兵，武器很差。日本大队长听了四痞子的汇报，让四痞子的人不要垂头丧气，要振作起来，打一个漂亮仗。
　　四痞子回到警备队，把日本大队长的话跟小诸葛讲了，小诸葛很兴奋。上次负伤后，经过一阵子的休息，小诸葛的腿伤好了，决心跟区武装决一死战。不过，小诸葛跟四痞子说：“这次一定要日本大队长参考我们的意见，不能让他们一意孤行，他们不了解中国人的情况。”四痞子说：“你把目前的情况分析一下，我去跟日本人讲。”
　　小诸葛说：“依我之见，区武装不堪一击。”
　　四痞子说：“上次吃亏的是我们，不是他们，如何解释？”
　　小诸葛说：“我们吃亏的主要原因，一是日本人太自信，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二是我们的情报不全面，不准确。如果日本人不轻敌，我们不会吃亏。”
　　四痞子说：“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小诸葛说：“既然区武装成立不久，武器也不好，又是一帮乌合之众，断定他们的指挥官也不行。我们不妨略施小计，让他们上当受骗，没有不败之理。”
　　四痞子说：“你以为他们是一群傻子，会轻易上你的当？”
　　小诸葛说：“你听我慢慢道来。区武装刚刚成立，打了几个好仗，会以为自己了不起，还想扩大战果，扩大影响，必定稍有机会，就会出击。我们应该抓住他们急于表现自己的心理，引诱他们出击。”
　　四痞子说：“你想诱敌，他们未必会入你的圈套。再说，有好多人给他们报信，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了解，很难让他们中计。”
　　小诸葛说：“日本人自以为了不起，所以他们总喜欢白天出动，而白天出动容易暴露行踪，岂有不败之理？我们改用晚上出动，神不知鬼不觉，设好埋伏，然后用少数人引诱他们，他们必中圈套。”
　　对于小诸葛的分析，四痞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把诱敌的策略报告日本大队长，大队长竖起大拇指夸奖四痞子，说：“我们伺机出动，你们听候命令。”四痞子回到警备队把情况告诉小诸葛，小诸葛得意万分。
　　区武装的确在三岔口一带训练队伍，他们并没有忽略周围的情况，不仅派人在周围监视，还号召老百姓提供情报。只要有好消息，区武装就会出动。三儿子参加区武装后，由于他的聪明能干，当了连长。
　　四痞子在警备队里待得无聊，天黑又去逛窑子。四痞子带着几个弟兄走进窑子，老鸨看见很久未见面的四痞子又来了，心里十分高兴，赶紧给四痞子让座倒水。老鸨问：“最近忙什么，也不来看看老娘，是不是找到年轻女人了？”
　　四痞子说：“最近忙，连女人的味都没有闻到，更不必说碰女人了，快把老子憋死了。”
　　老鸨咯咯笑着，说：“没有把你的那两个蛋子憋坏吧？”
　　四痞子说：“那倒不至于，一点红在吗？”
　　老鸨说：“问她干什么？”
　　四痞子说：“今晚我想找她玩。”
　　老鸨的脸马上拉下来，盯了四痞子一眼，说：“你嫌弃老娘了，是吗？以后你别进老娘的院子。”
　　四痞子看见老鸨生气，胆虚了，凑到老鸨跟前，摸着老鸨的肩膀说：“我不过随便问一问，我的心思还在你身上。”
　　老鸨马上笑了，抬手摸着四痞子的手说：“只要你想着我，我不会亏待你。日后我还指望你维护我的院子，你要撒手不管，我找谁去？”
　　四痞子被老鸨一番抬举，乐颠颠地说：“我先去洗个身子。”
　　老鸨高兴了，心想这家伙渐渐懂得规矩了，这是自己言传身教的结果。四痞子洗完身子，走上楼，老鸨已经坐在屋子里，屋里香烟缭绕，桌子上摆了一盘干果点心。四痞子看见满盘吃的东西，捡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说：“老娘你越来越会心疼人了，我做你的干儿子吧。”
　　老鸨说：“你就死心塌地地伺候老娘吧，别儿子长儿子短的。”
　　二人调笑一番之后，老鸨扑到四痞子怀里，四痞子抚摸了一会儿老鸨肥实的老肉，将老鸨抱上床。
　　四痞子正在跟老鸨狂欢，警备队来人叫他赶紧回警备队，日本大队长叫他去商讨出动事宜。四痞子赶紧穿好衣服，回到警备队。
　　日本人决定，这次的袭击对象是区武装，袭击地点定在三岔口一带。一部分日本人和警备队夜间出发，天亮前赶到袭击地点；一部分日本人白天出发，引诱区武装上钩。小诸葛还建议，可以事先放风出去，说日本人要去三岔口剿灭区武装。日本大队长竖起大拇指，小诸葛又是一阵得意。
　　暗夜沉沉，日本人和警备队悄悄从县城出发，沿着山边小路，直奔三岔口附近的一个高地。二更天出发，拂晓前到达目的地，然后隐蔽在一片树林里。天亮后，县城又有一队日本人沿着公路，浩浩荡荡向三岔口进发。
　　区武装很快就得到情报，说日本人向三岔口方向走来。区武装立刻集合队伍，准备伏击。日本人的队伍走了两个时辰，过了强盗湾，来到距离三岔口二十里的地方，人困马乏。看见河水清清，日本人纷纷跑到河边去饮马洗手洗脸。看见日本人如此松散，而且已经进入伏击圈，区武装从河两边的山上往下开枪射击。顿时，日本人乱作一团，沿着河边，向三岔口方向逃跑。
　　区武装看见日本人不向别处逃，而是向区武装的势力范围逃跑，以为日本人吓昏了头，像没头苍蝇胡乱逃窜。区武装认为自己的兵力是日本人的几倍之多，于是指挥员下令，冲下山去，截断日本人的归路，围歼河边所有的日本人。区武装如猛虎下山，冲下山去，乘胜追击。逃散的日本人头也不回，一直沿着河边，向三岔口方向狂奔。
　　区武装看见日本人进入死胡同，心想他们必定全军覆没，因此穷追不舍。区武装大约追了十里路，看见日本人跑得精疲力竭，更坚定了歼灭信心。区武装将日本人追到一个岔路口，日本人拐进一条小山沟，往山沟里逃窜，区武装也跟着冲进去。
　　突然，山沟两面的山顶上枪声大作，机枪疯狂地向山沟里的区武装扫射。区武装看见架势不好，立刻止住脚步。正在区武装愣怔之际，刚才往里逃窜的日本人突然掉过头来，向区武装冲过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区武装摸不着头脑，顿时乱了阵脚。山上的人看见山沟里的区武装乱了方寸，立即冲下山来。
　　这时，区武装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立即撤退，但为时已晚。区武装只好拼命突围，结果只有一小部分冲出重围，死伤大半。
　　日本大队长和四痞子一伙冲下山来，看见横七竖八的区武装尸体，哈哈大笑。
　　
　　六十一
　　
　　为了有效打击敌人，区武装派富有地下活动经验的三儿子回家继续坚持地下活动，并且为区武装提供情报。三儿子回到村里，跟二愣子讲了区武装惨败的情况，二愣子非常痛心，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打仗要讲究策略，善于识别对手的计谋，否则就会吃败仗。”三儿子说，“当时区武装指挥不听他的话，贪功心切，因此导致惨败，是非常深刻的教训。不过区武装刚刚成立，没有打仗经验，吃败仗也难免。”
　　二愣子说：“你回来，我们有了主心骨，好好跟日本人斗。”
　　三儿子说：“我们要发展力量，让更多的人投入斗争，这样才能更好地打击日本人。”
　　三姑听说三儿子回来了，也很高兴。听二愣子说区武装打仗失败，三姑很遗憾，说：“怎么会让日本人得逞？”
　　二愣子说：“打仗不可能常胜，总有失败的时候，我们中国人多，不怕狗日的日本人，要和他们斗到底。”
　　三姑和二愣子依旧赶着驴东奔西跑，驮炭贩粮食。三儿子吩咐他们，要借此给区武装传递情报。一天，二愣子和三姑去三岔口贩粮食，三儿子也跟着去了。到了三岔口，三儿子领着二人找到区武装的联络人员，相互认识了一下。三姑结识了区武装的人，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也是一名斗争战士，十分自豪。
　　回到家里，三姑把见到区武装的情形跟二小讲了，二小也为此高兴，说：“我的婆姨有出息，胜过一个男人。”
　　三姑听了，乐滋滋的，说：“你的婆姨比你强。”夫妻调笑一番，二小嘱咐三姑凡事要小心，不要莽撞，要学会保护自己。三姑说，“区武装打仗死了那么多人，我死了也没什么，只要死得值得就行。”
　　一天，二愣子和三姑又到县城附近的煤窑驮炭，走到县城不远的地方，碰见虎子一帮人。虎子看见二人又去驮炭，站在坡上喊：“歇一会儿脚，婆姨。”
　　听见喊声，三姑和二愣子停住脚步，说：“你们下来聊一会儿。”
　　虎子一帮人走下坡来，来到二人跟前，一起坐在路边的土坎上聊天。虎子说：“你们两个真胆大，不怕日本人和四痞子吗？”
　　三姑说：“怕有什么用，在自己家里他们都要找上门，门里门外一个样，干脆和他们硬碰硬，看谁是狗熊。”
　　虎子夸奖三姑：“你真是个烈性女人，我们男人在你面前都矮一截。”
　　三姑说：“这是出于无奈，人总得活着，活着就要吃饭穿衣，吃饭穿衣就得做事，做事就要敢做，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
　　虎子说：“听说区武装吃了败仗，真可惜！”
　　二愣子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奇怪，以后少打败仗就行。”
　　虎子说：“虽然我们在家里，也要和这些狗日的斗，要和他们斗到底。可惜我的手里只有两杆枪，子弹也用光了，配不上用场。不然，要打死狗日的一大片，让他们尝尽苦头。”
　　二愣子说：“如果你真想和他们斗，我给你找子弹。”
　　虎子很惊讶，问：“你真能找到子弹吗？”
　　二愣子说：“能。下次来给你带一些。”
　　虎子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一把拉住二愣子的手，说：“你下次一定带来，我和伙伴们感谢你。”虎子有点怀疑，“你真有办法弄来子弹吗？”
　　二愣子说：“问题不大。如果没把握，我不会答应。”
　　二愣子回到村里，找到三儿子，跟他说起虎子有枪没有子弹的事，问能不能给虎子一些子弹。三儿子说：“可以，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另外还可以跟区武装要一些。”二愣子听了很高兴，说：“你赶紧弄来，我赶紧送给他们，我们又增加了一股力量。”
　　过了几天，二愣子和三姑带着几十发子弹，又去驮炭。他们找到虎子，悄悄把子弹交给虎子，虎子十分感激。二愣子还给虎子带来几颗炸弹。虎子说：“这下子我们可以跟日本人和四痞子对抗了，让他们也尝尝子弹的味道。”
　　虎子要二愣子和三姑去家里坐一坐，二愣子说：“我们要赶紧赶路去驮炭，日后可以相互联系，共同打击敌人。”
　　二愣子和三姑跟着三儿子袭击日本人，也给区武装送了几次情报，跟区武装的情报人员很熟悉。这段时间，日本人极为嚣张。他们以为挫败了区武装，可以肆意妄为，屠杀了很多无辜的老百姓。眼看着日本人祸害老百姓，三姑和二愣子心里很着急，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尽管三儿子带着他们几次偷袭日本人，只是小打小闹，压制不住日本人的嚣张气焰。为此，区武装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补充，准备狠狠打击日本人。
　　虎子得到二愣子的子弹和炸弹后，跟他的弟兄们商量如何报仇的事。大伙觉得真枪实弹和四痞子较量不占优势，不如趁他们出去扫荡的时候再下手。一天，四痞子带着警备队随同日本人出去扫荡，虎子知道后，告诉弟兄：“今天我们去蹲守，在他们返回的时候偷袭。”天擦黑的时候，当日本人和警备队走到一条小沟里的时候，遭到了虎头帮的袭击，死了七八个人。
　　二愣子和三姑遇到虎子，虎子把他们的袭击经过和战果告诉二人，二人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三儿子，三儿子夸奖虎子是条汉子。三儿子又从区武装要了一些子弹和炸弹，送给虎子。从此，虎头帮跟二愣子和三姑结下深厚友谊。
　　一次，三姑和二愣子又去三岔口贩粮食，顺便给区武装送情报。在路过强盗湾的时候，遇到了强盗头目，几个人一起坐在路边休息闲聊。三姑和二愣子问起这伙人最近的情况，他们叹息手中没有武器，无法打击日本人。他们要三姑帮他们弄一些枪弹。强盗头目说他们住在公路边的山上，容易察觉日本人的动静，如果有了武器，看到了日本人的动静，可以报告区武装，也可以自己动手。听了他们的要求，三姑和二愣子在给区武装送情报的时候提到了此事，区武装答应给他们两支枪和一些子弹炸弹。
　　三姑返回途中，遇到强盗头目，告诉了此事，强盗头目一脸高兴，问：“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枪弹？”
　　三姑说：“下次来时我们一起去取，我带着武器路上不安全。”
　　后来，三姑带着强盗湾的人得到枪弹，区武装吩咐强盗湾的人由三儿子统一指挥，以便节约弹药，有力打击日本人。打击日本人，最困难的是缺乏武器弹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三儿子请人自制弹药，不仅可以为自己提供炸药，还为区武装提供补给。
　　有一次，四痞子得到情报，有一批共产党人要从陕北过河，开赴东部前线。日本人立即出动人马，到黄河岸边堵截，企图一举歼灭。区武装要求三儿子的人马配合区武装共同对付日本人。三儿子组织二愣子三姑虎头帮和强盗帮，一起参加了这次行动。在日本人前往黄河边的途中，三儿子带领的人在几处设点阻击日本人，拖延了日本人到达的时间。等日本人到达黄河岸边的时候，陕北的共产党人早已渡过黄河，在区武装的护送下顺利转移。为此，三儿子受到上级的嘉奖，二愣子和三姑一伙人也立了功。
　　
　　六十二
　　
　　区武装遭到伏击惨败，四痞子不可一世。日本大队长嘉奖了四痞子和小诸葛，警备队的人因此得到好处，更新了衣服和装备。四痞子为了炫耀自己，特意让日本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警备队，雄赳赳，气昂昂，从县城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引得县城的人一片惊讶和耻笑。
　　四痞子还让警备队的人大吃三天，欢庆胜利。警备队的人由于取得胜利，人人喜笑颜开，白天吃喝玩乐，晚上逛窑子，快乐无比。这是四痞子来到警备队最风光的日子。他看见弟兄们玩得开开心心，现出一副胜利将军的气派，和弟兄们喝酒打牌，玩得不亦乐乎。警备队的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最得意的还是小诸葛。由于他向日本大队长提出了诱敌的计策，所以得到了日本大队长的特别嘉奖，奖给他一把崭新的盒子枪。小诸葛回到警备队，向大家炫耀，所有警备队的人都摸了一遍这把新枪，人人羡慕不已。
　　小诸葛跟大家说：“以后你们要学会用脑子打仗，也可以得到奖赏，这把枪不是我用手换来的，而是用我的脑子换来的。平时，你们讽刺我看《三国演义》，讽刺我纸上谈兵，现在你们领教了我的本事。别说你们这些人，就是日本大队长也得让我三分。至于见了阎王的日本小队长，他比我差得远，难怪他早早见了阎王。日后大家听我的话，会让大家有吃有喝，不愁婆姨不愁钱。”
　　四痞子和弟兄们玩了几天之后，觉得心里空虚，日本人一直按兵不动，致使他们没有出去消遣的机会。无聊之际，四痞子又想起去逛窑子。一天晚上，四痞子带着几个弟兄来到窑子。进门看见老鸨坐在迎客室里，无所事事，正坐在椅子上嗑南瓜子，南瓜子皮唾了一大盘。
　　“近来生意不好吗？”四痞子问。
　　“你不来照顾生意，能好吗？”老鸨一脸不高兴，“你的弟兄们都知道来照顾我的生意，反而看不到你的影子。”
　　“这不是来了吗？先让弟兄们快乐，然后我再来快乐。”四痞子说。
　　“你什么时候把弟兄们放在前面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鸨撇了一下嘴，一脸鄙夷。
　　“仗是弟兄们打赢的，所以让弟兄们先玩，这是应该的。”四痞子现出一派高风亮节的姿态。
　　老鸨哈哈大笑，说：“四痞子长进真大，懂得心疼人了。如果你这么会心疼人，你的老娘现在还在家里待着。”
　　“我回家是孝敬老娘，不想害了老娘，真是对不起她老人家。这也是老天要她的命，不是我有意害她，你们误解我了，我是一个孝子。”
　　“你来就好，也算你还想着我对你的好处。赶紧去洗身子，老娘好好伺候你。”老鸨说。
　　本来，四痞子很久没有玩一点红了，今晚想找一点红玩玩，不想老鸨先堵住了他的嘴。四痞子只好先去洗身子，洗完身子，回到迎客室，没有看见老鸨，知道她一定上楼了。四痞子上了楼，并没有去找老鸨，而是到处找一点红。老鸨在屋里焚香打扮，只等四痞子进来，可等了很久，不见四痞子的人影，心里十分生气。老鸨撩起门帘，看见四痞子在找人。老鸨不问青红皂白，出门一把把四痞子拉进门，说：“你别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有老娘就够你伺候的了。”
　　四痞子也怕得罪老鸨，只好跟老鸨上床戏耍。跟老鸨戏耍时，四痞子心里还想着一点红。从老鸨的屋子出来，四痞子又钻进一点红的屋子，和一点红一直玩到天亮。
　　过了几天，四痞子又跟着日本人出去扫荡，这次他挑了有几个财主的村子，打算顺便捞点钱财。出县城之后，他随着队伍往北走，走到煤窑附近，看见三姑和二愣子赶着驴来驮炭，眼前又是一亮。四痞子看见三姑穿着一件花衣服，脚上还穿着一双花鞋，俏丽惹人。看到三姑这副样子，四痞子垂涎欲滴，又想起和三姑销魂的那个夜晚。他见识过老鸨的老练，也见识过一点红的缠绵，总觉得他们谁都没有三姑这么勾魂摄魄。有时候，他会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想起三姑的样子，甚至在睡梦中也会出现三姑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迷恋三姑。
　　四痞子走到三姑跟前，说：“俊婆姨，怎么又碰见你了，是不是我俩有缘分？”
　　三姑盯一眼四痞子：“你的缘分对象是母猪，你不配和人有缘。”
　　三姑一句呛人的话，让四痞子一时说不出话。四痞子并不甘心，他又死皮赖脸地跟三姑说：“你何用成天日晒雨淋，我把你接到警备队好好待着，让你吃不愁，穿不愁，日日享福。”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老娘跟你无话可说。滚！”三姑瞪着眼骂。
　　四痞子看见话不投机，小诸葛又来催他快点走，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三姑。走了几步后，四痞子又回头看三姑。三姑看到四痞子这副德性，朝着四痞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二愣子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四痞子，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晚上回到警备队，小诸葛问四痞子：“你怎总迷着那个婆姨？她是俊一点，但值得你失魂落魄吗？”
　　四痞子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喜欢她的样子。如果你跟她睡一觉，也会失魂落魄。”
　　小诸葛说：“难道她能比得过一点红？”
　　四痞子说：“她们是两路货，不一样，一点红没法和三姑比。”
　　小诸葛问：“你能得到她吗？她是一匹烈性野马，不好驾驭。你指望她给你生儿育女，难。”
　　四痞子说：“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她弄到手。”
　　小诸葛说：“容我想一想，明天告诉你。”
　　四痞子说：“要快，我心急。”
　　第二天，小诸葛找到四痞子，说：“这颗瓜难成熟，不如强扭下来。”
　　“强扭的瓜会甜吗？”四痞子心里不踏实。
　　“只能这样。生米做成熟饭，由不得她。你不妨试试。”小诸葛说。
　　四痞子无计可施，连聪明的小诸葛也没有良策，四痞子心里想，也只有采用这样的下策了。
　　小诸葛又说：“队长，这事你不要出面，让我出面办。你出面会碍事，以后你照我的意思办就行了。”
　　“那你早点行动。”四痞子说。
　　第二天，小诸葛带着警备队的十几个人，来到三姑的村里，直奔三姑家。三姑这天没有出去，正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抬头看见小诸葛带着人闯进门来，知道事情不妙，小诸葛一定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她心里很镇静，她见惯了四痞子和小诸葛的嘴脸。
　　“闯进我家的院子，有什么事？”三姑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事相请，你收拾一下，跟着我们走。以后你不用在这个破院子里忙乎，你要享福了。”小诸葛说。
　　“你娘的！你和四痞子一路货色，都是狼心狗肺。老娘不怕你们，你们要怎样？”三姑怒骂。
　　“你不要恶语伤人，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现在，我只是请你跟我们走，我们不会打你骂你，你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对你不利。”小诸葛说。
　　三姑心里不明白，小诸葛为什么突然上门带她走，难道他们知道自己参加袭击日本人的事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没什么可怕的，死就死，不遗憾。
　　三姑问：“你们为什么抓我走？说清楚。”
　　小诸葛说：“不为什么，你跟着走就是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三姑说：“不行。你说不出理由，老娘不走！”
　　小诸葛说：“我们给皇军办事，从来不要什么狗屁理由，我的这把手枪就是理由。”
　　小诸葛说着掏出日本人奖给他的那把新手枪，在三姑面前晃了一下。
　　“说不出理由，老娘不走！”三姑瞪着小诸葛。
　　小诸葛喊：“绑起来！拉着走！”
　　一伙警备队走上前，将三姑五花大绑，强行拉出村子。村子里的人看了，个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