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放虎归山阴谋再献 练兵有序奇计先行

　　诗曰：《七律》
　　风声曳影北山动，日射波光水色平。
　　妙计施时心力竭，凯歌飞处锦囊倾。
　　狼军肝胆情相照，贼寇林泉梦难成。
　　试问终场谁会笑，遍山铁甲论输赢。
　　却说邓刚听见士兵来报，左右两营及后营失守，料难与牟仲泰再战。又不知邓强、邓烈两位兄弟生死如何，也顾不得他们了，只好独自向北而逃。
　　却说刘甲辰奉仲泰之命，在二十里外设下埋伏，不过三个时辰，便见一路人马乱糟糟从南面而来。刘甲辰心中暗喜，称赞牟仲泰不已，果然神机，我刘甲辰没有白来。连忙示意狼军士兵不要出声，准备捉人。
　　待到渐近，却不认识此人是邓刚。正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送上门来。这邓刚不走东不走西，偏从刘甲辰这边过来。刘甲辰看得他走近，冲出茂林大喝一声道：“强贼哪里走！”
　　要是普通人，经刘甲辰这一声断喝，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可邓刚毕竟是会武功的人，你看他不慌不忙，连忙分腿站桩拉开架势，等着刘甲辰近身。
　　刘甲辰见他站立不动，准备以逸待劳，便暗将右手伸进衣袋，掏出惯用的椽角钉，而左手擎枪欲作冲刺之势。待邓刚分神集中精力将目光投向枪尖之时，却没提防还有另一手。只觉一个虫子一样的东西直朝腿部飞来，不声不响地钉进了腿中。邓刚“啊”的一声，只觉钻心地痛，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甲辰大喝一声，“绑了！”
　　几个狼兵大汉拥上前来，一条绳索毫不费力将他捆回覃家庄。
　　且说牟仲泰没费工夫夺了邓氏老巢，收兵回至覃家庄。见各路人马都带着战利品陆续回来。第一队覃兴全抓回了钟铭；第二队樊大勇等抓回了钟标；第三队染海波等抓回了钟禹。仲泰大喜，叫把四人带过来。
　　先是钟氏兄弟三人被带来。牟仲泰上前解其绑道：“你兄弟仨出尔反尔假降，所以我不客气地让他们将你等绑了。要不识破尔等奸计，你们还不会醒悟；还会继续与狼军为敌。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从此不再啸聚飞熊兵，回乡安顿过日子。二是在囹圄中度过余生。”
　　这钟铭上次与仲泰有过接触，知他个性宽怀仁厚，不会为难钟氏弟兄。便调过头对钟禹、钟标二人道：“我以为牟佥事已仁至义尽，上次不杀我，这次又相劝，咱就听佥事一言，从此改过自新，不再与狼军为敌；从此和平相处善莫大焉。不知两位哥哥意下如何？”
　　这钟禹却是与钟铭不一样，他还想隐瞒阴暗一面，强逞英雄道：“我不服，我等并非是战场上被捉，还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被你狼军给绑了。难道你这般不信任我等弟兄么？”
　　仲泰道：“你们和邓刚兄弟串通一气，准备搞里应外合置我狼军于死地，你那些小伎俩如何瞒得了我？这种时刻还不知悔改，还继续伪装。若真不服气，我再放你一马，要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再客气。狼军士兵们将他们放了，看他还会干什么。”
　　仲泰放走了钟氏三人，心中着实是想收他们的心，使其烽烟不再起，从此不再造反，使地方平安。这也是仲泰安民的一贯策略。也知道放走三人他们还会再来，那就再将他打败，直至他们降服为止。
　　仲泰放走了钟氏三人，又见刘甲辰将邓刚押来。仲泰接着道：“先生辛苦了，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邓刚这个败类，也只有先生这一例。”
　　刘甲辰道：“这邓刚并非我去找他，是他自己撞到我手里。是他干尽坏事，老天不容、平民不容。常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违犯刑律是罪有应得。”
　　仲泰转而问邓刚道：“今天被捉有何话说？”
　　邓刚道：“不服，这老刘并非是战场上赢我。若是凭刀枪胜了我无话可说，你怎么就使奸诈用暗器伤人？若要我服气，除非战场上赢得我邓家刀便服。”
　　仲泰道：“既这么说，我且放了你，你重振旗鼓，与咱再战，可再无下次了。”说罢，让士兵解其绑绳，将邓刚逐出帐外，任他前去将散兵游勇收拢，我还将他再行剿除。
　　仲泰深知，杀了邓刚，他还有邓强、邓烈二人，会东拼西凑找人来为他复仇，所以只有收复了邓刚，今后才无后顾之忧。
　　果然，邓刚才回来，邓强、邓烈两人便回到他的身边。邓强见了邓刚问道：“没想到那牟仲泰傻到竟然将抓住的大鱼放掉，这是大哥超人智慧的结果……”
　　邓刚打断邓强的话道：“别言过其实。据我观察，那牟仲泰不愧是朝廷佥事，这就是他治世治军治人的高超手法。欲伏人先伏其心，最难的就数心服口服，我今日算是增长见识了，遇着牟仲泰我心里还真佩服。他既敢放人，就必有再抓之策。我倒要看看他又用什么方法让我宾服。明日你兄弟二人抓紧操练人马，我要用伏虎降龙阵抓住牟仲泰，还我被刘甲辰一捉之辱。”
　　且说邓刚布置邓强、邓烈二人操练人马准备卷土重来，完了便又来到钟禹处。这钟禹、钟标、钟铭也是刚被牟仲泰放回，心中正在犹豫不决。若要继续被狼军俘获，已有两次丢人，若第三次被捉，恐怕再也不会被释放了。
　　因为邓刚的到来劝此三人道：“不要灰心，吃一堑长一智。他牟仲泰也是俗眼凡胎，咱经过如此失败之后，积累了很多经验，再也不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抓住。”
　　钟氏三人听罢，原来犹豫的心理骤然云开雾散，觉得邓刚说的有道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合在一起六人，个个武艺高强，若是集中力量，齐心协力，不愁对抗牟仲泰那一群乌合之众。我等必然会取得彻底胜利。
　　放走了钟氏三人，接着又放了邓刚。牟仲泰想，他们此去一定还会卷土重来。我狼军且不能麻痹大意，他们若再来时，应该比前两次更难以对付。既如此，我狼军必须有所防范，第一，刺探他们的军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第二，把狼牙阵敲打到极致；就似狼齿上下交合，要咬而迅捷，啃而坚利。第三，必须像狼一样，能习惯在夜里行动。欲组织狼军分批轮流展开夜间训练，夜间作战不须大张旗鼓，指挥系统全由暗语操纵，这是战胜敌人的基本保证。
　　且说邓刚与钟氏协商后，两支军队拢在一起训练已过月余，认为这降龙伏虎阵已能发挥奇特功能。邓刚极力要拉出去与狼军交战一比高低。可钟禹却不自信道：“咱训练时间是否太短？常言说久炼成钢，就这般拉出去，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
　　邓刚道：“正是，你提醒得及时。性急吃不得热豆腐。咱再训练三个月，待狼军放松警惕时，咱一鼓作气杀他个猝不及防，不愁咱不胜也。”
　　时间易混，半年过去，转眼间秋收已完。牟仲泰已将狼军打造得运用自如，就像狼啃骨头一样，若是突然有谁撞进狼阵，瞬间便可将他咬碎。可半年来敌人也在训练，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必然又以新的战术出现。要是一根骨头，狼一下口便可咬碎。假若他炼成了铁棒，那狼齿一口咬下，还不把牙齿挺掉？
　　牟仲泰正在思考中，有士兵来报，邓氏与钟氏分龙虎队形正朝狼军大营而来。仲泰听说龙虎队形，顿时明白了，这半年以来，他们就是练的“降龙伏虎阵”。既如此，我狼军势必小心为上。以阵对阵，不得其胜。不若先下手为强，趁他防而不备，我狼军在半道上先杀他个下马威，让叛军胆战心惊；然后再以狼牙阵对付，便可一鼓作气破他的降龙伏虎阵。便命令覃兴全、巴龙、郑烨三人为一队，埋伏于来路左侧，打击邓刚部署的降龙营；第二组：由樊大勇、樊二猛、覃珅三人为一队，埋伏在右边打击钟氏伏虎队右营；第三组，由染海波、诸宇传、王钦三人为一队，绕至降龙伏虎队之后袭击他的尾部。三支队伍听号炮为令一齐动作，定能收到好的效果，顺利时便可全胜而归。
　　且说邓刚与钟禹以龙虎队形正行进间，突然前面一声惊天号炮响起。猝不及防，两边无数狼军如齿般向降龙伏虎队拦腰啃来。叛军见此不明军队杀出，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使队形大乱。这邓刚却总结了上次遇到刘甲辰的经验，不再上当。尽管中了埋伏，但他镇定自若大声吼道：“不许乱了阵脚！龙归龙队、虎归虎队。擅自逃跑者杀无赦。”这一声喊，使降龙伏虎队顿时军心稳定。
　　各队狼军见他们停止了混乱局面，也不敢轻易杀入阵中，只见降龙伏虎队收放自如。每逢狼牙欲啃之处，降龙伏虎队灵便地收缩开去。狼军迟疑时，他们又围卷过来。使狼军覃兴全等三路人马摸不着敌人要干什么。
　　却说牟仲泰令号炮响起后，立于高处观看战况，只见狼军三队人马冲了数次不见敌阵溃散。便觉这降龙伏虎阵实非等闲，无论他在哪里，只要队形不散，说明他的战斗力极强。狼军若要硬拼，那也是杀人三千，自伤八百。若是这样战斗，那狼军自己也会受到损失。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敌变我变。既不能达到攻克敌人的目的，那就见好便收，他也绝不敢轻易追击狼军。无论如何敌人也会心虚，只能以防守为主。想到这里，连忙鸣金收军。
　　邓刚此时见狼军鸣金退兵，他不知究竟为何，但也不敢轻易追击，只好一声令下：“不可追击，后退十里扎寨。”
　　钟禹不解道：“请问这是为何？难得的机会，咱们正好乘胜追击！”
　　邓刚道：“你有所不知，对付牟仲泰必须防着点，咱不追就不会中他的诡计。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知己知彼，没把握的事先别干，待摸清敌情才敢再次行动。”
　　钟禹见邓刚果然有方，今日要没他练就降龙伏虎队的优势、要没他临阵发挥作用，这次就会遭受到狼军的重创。降龙伏虎队还真显示出了奇特功能。咱就利用降龙伏虎队继续朝狼军挺进。
　　邓刚笑道：“咱只要运用得当，他牟仲泰对我降龙伏虎队也无可奈何。不过你认为牟仲泰他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呢？”
　　钟禹摸了摸脑壳道：“这个我可没想过，他牟仲泰现在大概在想如何攻打我们的降龙伏虎军吧！”
　　邓刚道：“他在想什么，你说对了，但他究竟会怎么对付我降龙伏虎队，这个值得研究。可惜我等仅有的功夫暂无人能力敌牟仲泰。论谋略我和你加起来也不如他想得周全，若要打败他众多狼军，必须要有比牟仲泰更有本事的才能相克。说到此处我倒想起一个人来，若有此人前来当龙头督阵，定能战胜狼军，定让他牟仲泰尝尽苦头。
　　有《蝶恋花》云：
　　胜败安知人至暮，一片丹心难尽真知处，战事开端必成赌，更多主意阴谋数。山河似此归无辅，望尽天涯哪有常通路。聚合离分还相顾，最终赢者精文武。
　　欲知邓刚说出哪位狠人来对付牟仲泰？下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