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3-04-30 08:32:56 字数:8715
小南湾农家院,小雨淅沥沥,林志红和大娘在剥毛豆,后院传来一阵喧闹,有羊的叫声和人声。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娘的个脚,截住截住,别让它跑喽!”
林志红赶紧站起来,向后院跑,后院里只剩下放羊老汉在查钱,买羊的人已经走了。她很清楚,刚才她听到的是一杆枪的口头语,在东乡饭店,她听惯了一杆枪的口头语。虽然小南湾是风景旅游区,这里不算偏僻,但往西却是荒无人烟的山区,林志红匆匆收拾了东西,叫连长师父开车送她回去。
两个女青年说笑着从农家院出来,向西走去。
林志红摇下车窗:“天不早了,恁俩去哪儿?”
一女笑:“俺去山里欣赏雨夜呢!”
林志红:“那地方偏僻,还是别住那儿了。”
女子笑着跑开了。
山区,傍晚,田军和张安涛在一间间没人的院子里转悠。张安涛:“田队,你说一杆枪他们会藏在这种地方?没有整体厨房没有卫生间,还没有监狱条件好。”
田军:“那你说,他们要住在文明地方,咋能不见痕迹?”
张安涛:“哎呀,走吧!蚊子快把咱俩吃了。你晚上不是想住在这儿吧?”
田军:“哎,咱真得住这儿。晚上有灯光的地方肯定有人。”
天空中雷声隆隆。
山里,大雨倾盆。蜡烛闪闪,两个女青年在竹制的洗舆间,脱下湿透的衣服,用毛巾洗身体。一女青年无意抬头,发现玻璃窗上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女青年惊叫一声:“谁?”
另一女青年扭头看,玻璃上什么也沒有。
女青年:“见鬼了?”
蜡烛忽地一下灭了,门吱一声开了。几个黑影扑进去,捂住了两个女青年的嘴……
许正桥穿好军装,拿起文件包,走出书房,他的头发一夜白了许多。
雷军喜站在书房门口,许正桥:“军喜,我去北京一趟,不管我回来不回来,你记住,假期结束你要回新疆。”
许正桥出门,雷军喜跟出去。许正桥上车,车越跑越远,许正桥回头看着孤孤零零站在门口的雷军喜,轻轻叹了口气。
一辆军用越野停下,许小豹下车,进楼。雷军喜坐在客厅吸烟,心烦意乱。听到敲门声,开门。
雷军喜:“二哥,爸会不会有事?”
许小豹坐到沙发上:“烟呢?给我一支。”
雷军喜从兜里掏出烟,许小豹抽一支点上,猛吸了一口。
许小豹:“爸有事没事,你别给我乱动。”
雷军喜:“二哥,那,爸要不回来咋办?”
许小豹:“先等等看看。”
雷军喜:“爸要不回来咋办?你说呀!”
许小豹吸着烟不吭声,雷军喜拉开门就冲了出去,许小豹赶紧喊着追了出去。
市局局长办公室,左凯接雷军喜电话。
雷军喜:“凯子,关英咋样?”
左凯支吾:“她还在住院,比以前…好些了。”
雷军喜:“我现在过不去。我老丈人这儿出事了。小虎被抓了,供出一堆军老虎,我老丈人去北京,走了好几天没回来,我怕他被小虎连累,必竟小虎就在他的部队政治部,后勤部也卷进去了。”
左凯:“军喜,你要小心点。”
雷军喜:“我现在在北京,我要找我老丈人。我打他电话没人接,他肯定出事了。”
左凯吃惊:“军喜,你可千万别乱来,那儿是中央,你别乱来,我让志红过去,陪你去找小戈她二叔,让他想想办法。”
雷军喜:“凯子,以前我烦死我老丈人了,动不动他就打我。可他一走,我就像没娘的小孩一样。唉,我真有点贱气。”
左凯:“你呀,你可千万别乱动,我这就让志红过去。”
山区派出所,一民警在记录,述说者为两对有气质的夫妇。一妇人:“我女儿和他家女儿都是美术教师,昨天,她俩去小南湾写生,今天也没回来给学生上课,去那个农家院找,只见衣裳不见人。”
民警:“到附近多找找,是不是又去画画了?”
一男子:“我打她俩的手机,都打不通。别是出啥事了吧?”
民警把笔录递给夫妇,两夫妇分别签字。
市局会议室,田军:“据赵国兵交待,蓝湖地下和福生矿打通,重要客户都是通过福生矿进入地下进行黄赌毒交易。福生矿被关停以后,蓝湖的第二通道就不存在了。”
左凯:“猫赛虎和福生都是很狡猾的人,他们会不会还有第三第四通道?李队,你去找赵国兵交代的路桥公司老总,让他带线人走一趟蓝湖,摸透蓝湖的情况,掐断篮湖的灰色收入。”
李守义应,出去。左凯向田军:“你说山里没情况?”
田军:“就有些果园子,别的啥都沒有。”
左凯挠头:“昨天我请求公安厅禁毒总队派飞机对那些果园进行航拍,也沒发现啥痕迹。”
左凯拿着照片反复看,安排田军接手那个少女失踪案,他觉得这个案子发生在山区,重点还得关注山区。
林志红听到扑通一声,惊讶地向楼下看,楼下有个人脸贴地摔下,一动不动,身上穿着林志红见过的T恤长裤。
有人惊恐地喊:“跳楼了,跳楼了。”
林志红跑进白晓宇的病房,教导主任木然地坐着,教导主任:“唉,活着也跟死了一样。死了倒也解脱了。人要是吸毒,活着也像个鬼。”
林志红悄悄退出病房。教导主任出来,递给林志红一个日记本。林志红知道白晓宇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想告诉她什么呢?
她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左凯的声:“志红,你马上去一趟北京。”
北京市原子能家属院,夜。一辆轿车缓缓停在院里,林志红和雷军喜上楼,林志红敲门,李承光喜极:“志红?快进来快进来。”
林志红:“爸,这是凯子的好朋友,他叫雷军喜,他有事给您说。”
李承光拉二人进屋,小戈妈从卧室出来:“小戈,你可来了。”
林志红和小戈妈进卧室说话,李承光请雷军喜沙发上坐。雷军喜:“我叫雷军喜,我是为我老丈人许正桥的事来的……”
李承光听完雷军喜的叙述,拿起电话,小声低语一阵,一会儿放下电话。李承光:“明天上午九点,主席在中南海见你,记住,要长话短说,别耽误主席太多时间。”
雷军喜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北京中南海,雷军喜在会议室站着,掏出日记本默念着,主席带着人向他走过来。雷军喜一下呆住了。
主席和颜悦色地:“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呀?”
雷军喜看本子:“我叫雷军喜,男,现年三十二岁……”
主席伸手止住:“别看本子念。”
雷军喜一脸茫然。主席:“在郑州火车站,击毙七名恐怖分子,获得一等功。在新疆,为摧毁恐怖分子的两个基地立下特等功。雷军喜,是你吗?”
雷军喜看着主席温和的眼睛,一下憋不住就哭了:“主席,我就是想让我老丈人管着我,他打我我也愿意。见不到他,我都半月没吃肉了。”
主席呵呵笑:“别哭别哭,你们快去做些好吃的哄哄咱的英雄。”
主席掏纸巾给雷军喜擦鼻涕,向手下人:“让军喜在中南海住两天,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
山路上。一辆轿车在行驶,猫赛虎开着车,车停到果园门口,猫赛虎按喇叭,门开,车进,门关。
章瑶,一杆枪和章鹏迎上,章瑶:“哥,你咋来了?”
猫赛虎扬手给章瑶一耳光:“才几天就憋不住了,想女人想女人,咋不弄几个母猪耍耍?这紧要时候,我连手机都不敢用了,你们还绑架女人?那俩女人在哪儿?”
一杆枪:“在地下仓库。”
猫赛虎:“走,去看看。”
果园地下仓库,两女人在用勺子挖地道。一女子:“姐,我能出去了,再挖挖咱就能逃出去了。”
另一女子:“你瘦,你先钻出去,我从里面挖,你从外边挖,这样更快。”
一女子钻出去,铁门响,另一女子也往外钻,一杆枪举刀砍女子,女子惨叫。钻出女子向山坡上跑,章鹏试钻,被卡住腰。
猫赛虎:“去那边,笨的像猪一样!”
一杆枪和章瑶等人赶到园外,已无人。一杆枪:“他娘的个脚,跑了!”
猫赛虎:“把死人埋远点,省得招苍蝇,活人给我找到。以后谁再找女人,我就敲了他。”
田军兴奋地跑进局长办公室,左凯正端着泡面在看航拍照片。田军:“左局,猫赛虎出动了。”
左凯笑:“咱掐住了蓝湖的脖子,他肯定要出动。田军,你看,这果园子上空都是草绿色,放大了看,也看不见一棵果树,问题肯定出在这儿。你带人搜索那两个失踪少女,要快。”
田军出去,左凯给林志红打电话:“志红,你快回来吧!我不想吃泡面了。”
林志红在医院B超室外:“左凯,我头晕呕吐,妈陪我在医院检查呢!”
小戈妈拿着检验结果兴奋地:“凯子,志红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左凯忙说:“真的呀?妈,让志红在您那儿住吧!您会给她做饭。”
雷军喜开着一辆崭新的绿色越野车,身穿将军服的许正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身后坐着许小豹。
雷军喜:“爸,主席说这辆车就送给我了,这个车又防弹速度又快,累了,按一下无人驾驶就不用管了。它能全封闭,在深海化为潜艇,它能展翅,想飞就飞。哎呀,这可真是个好玩艺儿。”
许小豹:“军喜,这两天在中南海吃啥好吃的啦?”
雷军喜嘿嘿笑:“我还是想吃咱爸给我炖的排骨。”
许正桥:“小虎出事,我本该承担责任,也不知道你在主席面前啍哼点啥?”
雷军喜辩解:“我啥也没啍啍。主席说,因为您不循私情,才揭开了军中腐败窝案,打掉了好多军中老虎。”
许正桥:“真的?主席真这么说了?”
雷军喜:“说了。到家您可得给我炖排骨。”
许小豹:“军喜,你天天吃肉,就吃不烦?”
许正桥笑了:“哎,能吃肉才能干嘛!”
田军带着刑警队和警犬进入农家院,警犬嗅失踪女孩的衣物。警犬在山林间奔跑,停在一处树下。
田军:“挖,快挖。”
泥土刨开,尸体露出,一对夫妇跌倒在地,哭声震天。警犬和刑警队搜索到天黑,收工。田军向左凯汇报:“左局,受害人尸体找到一个,要不,连夜再找下具尸体?”
左凯:“田军,你想想,为啥不把两具尸体埋到一块儿?有可能另一个女人还活着。”
田军:“左局,您说的对。我加大搜索范围。”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关英的心跳突然出现暂停,曹小民急叫医生,众医生涌入,用除颤仪电击数次,心跳始恢复。曹小民拔雷军喜电话:“军喜,你能不能来一趟?关英情况不好。”
雷军喜在许正桥客厅吃饭,曹小民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雷军喜放下筷子:“爸,我,我,我想去看关英。”
许正桥:“小豹,把那根荆条拿来。”
雷军喜跪下来搂住许正桥的腿:“爸,您打我我也得去见关英。爸,我啥时候都听您的话,您就让我去这一回中不中?”
许正桥:“小豹,叫你拿荆条你耳朵聋了?”
小豹进书房取荆条,许正桥:“把裤子脱了,趴到椅子上。”
雷军喜:“爸,我求您让我去见关英吧!关英情况不好,我不去见她我就憋死了。”
许正桥举起荆条,雷军喜手捂屁股连声叫爸。许芳妈一把夺过荆条:“你不能打军喜,关英是他同学,人家病重,凭啥不让军喜去见她?军喜,快起来,现在就去,让许芳也去。”
雷军喜不敢动,一遍遍喊着爸,许正桥终于摆了摆手。雷军喜兜上裤子,系好皮带,跑出家门,发动车子,许芳上车,车子驶出大院。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外,雷军喜和许芳走向门口,曹小民迎上:“军喜,你可来了,关英一直昏迷不醒。”
雷军喜和许芳进入病房,雷军喜看关英肿胀的手和脚,小声地:“关英,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军喜,我是军喜呀!”
一直昏迷不醒的关英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看着雷军喜,声音微弱地:“军喜,是军喜?”
雷军喜:“关英,是我,我是军喜。”
关英脸上荡开笑容,把雷军喜的手和许芳的手放在一起,笑容渐渐凝固。
雷军喜嚎哭:“关英,你别死,你别死呀!我还想开你给我买的车,我还想穿你给我买的衣服。”
雷军喜哭得很伤心。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左凯和田军在谈工作。
田军:“那个失踪的美术教师找到了,她果然趁天黑跑回家了。她受了惊吓,神智尚未恢复。”
左凯笑:“不慌,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左凯:“我是左凯,啥?关英去世了?雷军喜在操办丧事?好好,我知道了。”
田军起身,退出,左凯拨雷军喜电话,显示无法接通。左凯出门,下楼,叫连长师父:“去殡仪馆。”
市殡仪馆,肃穆的大厅里响着哀乐,墙上挂着关英娇美的照片,四面摆满了花圈。关英的母亲失神地坐在桌子一旁。曹小民和王二毛忙着应酬前来吊唁者。雷军喜穿一身黑衣,胸前别一朵白花,眼睛红红的。左凯捧一束菊花向门里走去。他到关英遗像前躹躬,雷军喜冒火的眼盯着他,一拳头向他脸上砸过去,左凯侧身躲开,雷军喜抱住左凯摔翻他,左凯双手抱头捂脸,任雷军喜怎么打也不还手。曹小民和王二毛忙上前拦,连长师父一手拽住雷军喜,一手拽住左凯。
曹小民:“军喜,别打了。”
王二毛:“军喜,快住手。”
雷军喜松开手:“凯子,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左凯出了殡仪馆,叮嘱李队盯紧雷军喜,有啥情况及时向他报告。
花壶水库工程指挥部,曹小民把一张银行卡推给雷军喜:“军喜,这是关英买的寿险赔款一千万,还有她的一部分个人积蓄。”
雷军喜:“小民,关英是咋出事的?”
王二毛给雷军喜倒茶:“军喜,事情是这样的……”
雷军喜认真倾听完,就说:“二毛,给我找人,我要把福生剁了,为关英报仇。”
曹小民:“我也去。”
雷军喜:“你不能去,你得负责水库的事儿。”
曹小民:“工程已经完工了,就剩下等着验收了。好几年没打架,我想为关英打一架。”
王二毛:“我也去。”
三人的手握在一起
一辆越野车停下,魏小安下车,向公安局办公大楼走去。左凯在打电话:“花壶水库那边有没有动静?有很多外地人背包进入?你们盯紧那儿,千万盯紧那儿。”
左凯放下电话,在屋里转圈。门开,魏小安进来。左凯:“小安哥,你咋来了?”
魏小安是送他奶奶魏兰兰来和他爷爷雷大圣团聚的。他爷爷躲在屋里插上门,就是不愿见他奶奶,魏小安只好进城来找雷军喜。
左凯:“他在花壶水库。你来的正好,你去劝劝他,别想着靠打架处理事。”
魏小安:“咋,他还想打架?”
左凯:“关英的事,我先是顾虑他在执行任务,后来又想等他把他老丈人的事弄好,就一直没给她说。关英丧礼那天,他打我我也没还手,就这,到现在他都不接我电话。他估计想去弄福生,给关英报仇。”
魏小安:“行,我先去劝劝他。”
魏小安开着车停到指挥部门前。下车,进门。
雷军喜正在分发三棱刮刀,魏小安忙拦住他。
魏小安:“军喜,有啥事咱跟凯子好好说说。上回你打架的事,人家告到纪委,差点连累了凯子。他现在是唐河市公安局长,你要是去打架,他能不管?”
雷军喜点头:“好好,小安,我不打架,你放心吧!你们都回去吧!”
人们陆续出门,上车,开走。雷军喜:“小安,这下你满意了吧?走,咱去吃饭。”
饭店,小安离酒席进卫生间给左凯打电话:“凯子,军喜已经让人都走了,应该没事了。”
左凯望着各酒店外不断涌入的钦州牌照的车辆:“小安哥,军喜在糊弄你,他的人没走,而是化整为零进入周边旅社酒店,你先跟紧他,我再想想办法。”
左凯拔林志红电话,林志红在阳台上浇花。
左凯:“志红,那个在抗日烈士陵园栽樱花树的提议被否决了。你高兴吗?”
林志红笑:“怎么就被否决了?”
那天上午,左凯看到市委书记的办公桌上,放着向抗日烈士陵园栽种樱花树的提议书,马向阳书记:“抗日烈士陵园种樱花,恐引非议。不种吧,怕人说咱市樱花登不得大雅之堂。”
左凯想了想,说:“马书记,烈土陵园维持原状,这谁也说不出啥。”
最后,这个提议就被否决了。
左凯说:“志红,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军喜这回跟我扛上了,你得劝劝他。”
雷军喜跟着魏小安回到村里,他二爷还不开门。
雷军喜搬张椅子坐到二爷门前,讲起了许芳让他背的史记中,司马迁被皇帝处以宫刑,他坚持写完史记的故事。讲了半天,他二爷还不开门,他就生气了:“二爷,您和奶奶都九十岁的人,重孙子都有了,奶奶等了您四五十年,您真忍心不见她?老了就是俩人说说话暖暖被窝的事儿。您要再这样,您老了我可不给您戴孝帽子打灵幡摔老闷锅子。”
门哗啦一下拉开,雷大圣掂着一根棍子就朝雷军喜身上敲:“军喜,你再叽叽歪歪,看我打断你的腿。”
魏兰兰伸手拽住了雷大圣,只一声柔柔的“大圣”
就使雷大圣手中的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小安和小安爸妈跪下来搂住雷大圣的腿哭喊着叫爹叫爷。雷大圣再也硬不起心肠:“兰兰,走走,都进屋。”
雷军喜转身准备走,被他二爷喝住:“你往哪儿走?快去生火杀野鸡剥兔子,晚上咱吃烧烤。”
雷军喜嘿嘿笑着去抱来木柴,又掂着刀向笼里的鸡和兔子走去。
东乡村,小凤和红庆在举行婚礼,村里的洋鼓队穿着制服在院子里表演,红庆亲爹娘和李福军夫妇挤在一起说说笑笑,李喜的坐在轮椅上剥喜糖吃,小伙子们和小凤红庆打闹。
李红庆:“哎,小心点,小凤怀孕了。”
小伙:“小凤怀孕了,咱耍红庆,快把他的裤子扒了。”
林志霞和小春在一旁笑,林志霞:“瞧人家红庆,大操大办多热闹。我就不想搭理那个左凯,你说志红就不值你办个婚礼?怕他妈反对,来咱村里办也行呀!”
小春:“人家是城里人,又是局长,讲究文明体面,扒裤子啥的人家不愿意。”
林志霞笑:“真不中咱把这一项去掉就中了呗,有多大事?”
小春:“哎,听田军说,那个孙鸿昌抓住了,他穷的屁也没了,只有判他几年刑算了。”
林志霞:“判他刑咱也得不着啥,还不如判他给咱修几年车,修不好不许吃饭,修不完,不许睡觉。”
小春笑:“那立案抓人国家不花钱?让他坐牢补偿国家。咱等着抓住章鹏再说。”
东乡饭店包间,雷军喜,魏小安,左凯坐在包间,林志红端着菜进来:“青椒酿肉,扒白菜来了。”
林志红往桌上摆菜:“军喜,还记得那回来俺这儿吃饭,恁俩忘带钱的事不记得?”
雷军喜脸上浮起笑意:“咋不记得?凯子看你,你看凯子,那时候恁俩就对上眼了。”
左凯起身倒酒:“来,军喜,小安哥,端杯端杯。”
军喜:“志红,你替凯子喝一个。”
左凯:“哎,志红不能喝,她,她有身孕了。”
林志霞进门,惊,林志霞拽着林志红出包间:“志红,我可不管,左凯他家不办婚礼,你就不能去他家过日子。像我,你姐夫跟我吵,让我走,我就说,凭啥哩?当初是恁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把我抬进门的。让我走,恁还得八抬大轿把我抬出去。小春就不敢吭了。”
林志红笑:“那是俺小春哥让着你。”
林志霞:“反正我就要求一场婚礼,人一辈子要有个仪式感。”
林志红点头:“姐,你说的在理,我给左凯商量一下。”
饭桌上,左凯说起雷军喜找人准备打架的事儿:“军喜,你说你带人去打架,人家报警,我能不吭?你还是让你的人回去,我来处理,你跟小安回新疆。”
雷军喜手拍桌子:“你让手下人查我的人的身份证,一下扣了我五个人,你想立功升官,那你带人来抓我,你当个公安局长你觉得自己是老几?”
左凯脸发白,气氛一下紧张,林志红进门:“就是,军喜想打架,左凯,你就把警服一脱,跟他打架去。古话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当初你在钦州,福生的人找你的事,军喜不是为你出头打架?”
雷军喜一脸凄怆:“志红,凯子变了,他穿上警服,当个局长,他就不是我兄弟了。别人欺负我,他光会说忍耐忍耐,他不帮我打架了。估计别人要拿刀杀我,他也不管我了。”
左凯也掉泪:“军喜,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确实不能跟你去打架。但我会用法律让福生受到处罚。刑法是约束所有人的,谁也不能例外。你这时候弄了福生,是做无谓的牺牲,我也是为你好呀!”
林志红:“军喜,福生的煤矿被关停,他身边养不住人,弄他很容易。而害关英姐跳楼的是猫赛虎。给关英姐报仇,不光弄福生,也得弄猫赛虎呀!”
雷军喜:“猫赛虎?这个人有多厉害?”
左凯:“军喜,猫赛虎这个人,比福生狡诈。以前跟着福生的一杆枪和章鹏,都投靠了他。他在山区承包了三十多个果园子,我怀疑他在种鸦片,还网罗了一些阿富汗回来的雇佣兵,我想对福生和猫赛虎同时下手,一网把他们打尽。军喜,你别急,我摸清果园的情况,就能动手了。”
雷军喜:“凯子,我听你的,不过,你得把我的人都放了,让他们回钦州。”
左凯慌忙应声:“军喜,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放人。”
林志霞端粉蒸排骨进:“让一下让一下,好菜来了。”
桌上又恢复谈笑声。
郭海燕家,林志红拍门,狗吠,开门声。郭海燕穿睡衣,惊讶地:“志红,你咋来了?”
林志红:“海燕,恁家的回来了没有?”
海燕看左凯:“回来了,他没犯啥事吧?”
林志红:“咱屋里说。”
三人进屋,郭海燕男人穿裤衩出来:“啥事?”
郭海燕指左凯:“这是市公安局长。”
郭海燕男人腿一软,就欲瘫倒。
左凯忙扶住他:“大哥,别怕,您坐。”
第二天早上,左凯和连长师父换上农民工的服饰,随着郭海燕男人及众多农民工一起进了果园。当看到那长势良好的罂粟上面的深绿色天棚,左凯明白禁毒总队的航拍为什么没发现情况了。猫赛虎以为有这层掩护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他的如意算盘看来要落空了。
左凯正在往机器中倒罂粟果,旁边站着的监工突然说:“哎,不对劲呀,咱三十个工人咋变成了三十二个?集合集合,都给我集合。”
左凯认出那个监工是他高中同学张涛,心说坏了。农民工全集中在一起,章鹏拿着花名册点名,最后只剩下连长师父和左凯。郭海燕男人说:“他俩是我表弟,这儿工资高,我叫他俩来挣个外块。”
一杆枪狐疑地:“你咋不早说?”
郭海燕男人:“我想让他俩试一天,中就干不中就让他俩回家。”
张涛走过去,看着左凯发出尖叫:“他是左凯,他是公安局长!”
一句话炸了锅,章鹏吼一声,章瑶领着人围住了左凯,连长师父护住左凯。郭海燕男人上前:“啥公安局长,这是俺表弟,不许打俺表弟。”
郭海燕男人被章瑶一拳打在鼻子上,登时鲜血直流。民工们骚动起来:“欺负人的不是?打就打他娘的。”
眼看事态不可控,章鹏忙喊:“别动手,都别动手。”
一杆枪小声对章鹏说:“这个张涛,神神经经的,连他舅都不认识了,别是认错人了吧?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鹏想了想,掂起一把锄,对左凯说:“会锄地吧?”
左凯点了点头,接过锄,动作娴熟地在地里锄起来。章鹏笑了:“行了,你们走吧!”
看着左凯随民工们离开,张涛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不能放他走,他是公安局长,他真的是公安局长。”
章鹏有些不耐烦:“那个左凯从小生活在城里,他才不会干农活。张涛,你是不是忘了吃药?”
林志红翻开白晓宇的日记,认真看着。原来白晓宇是和朋友去蓝湖打牌时,服用了掺有毒品的饮料而染上毒瘾的。猫赛虎的毒品一般是通过平阳向各地毒贩售卖,很少在本市交易,他在死之前,揭露出这些也算是赎罪吧!左凯看了日记,通知禁毒支队在唐河到平阳的几个路口设伏,猫赛虎的蓝湖被切断灰色收入,他一定会出售毒品获利。
晚上,章鹏开车从果园出来,拐上平阳的路口,沒走多远,他就被公安截住了,从他的车上搜出了刚加工好的可卡因,章鹏一下瘫了。
审讯室,章鹏低着头,一声不吭。田军怒指章鹏:“你才三十七岁,两个儿子都上学,要想活,就说,不说,我们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审讯室的门打开,章鹏老婆带两个孩子进门,孩子搂住父亲哭。左凯走进来:“章鹏,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