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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3-04-23 11:05:57      字数:11215

  魏小安鼻子一酸:“左凯,别哭了。”
  左凯:“我答应军喜,要哭他三天三夜。军喜,军喜呀!小戈死了,我不敢见她爸她妈,你死了,我咋有脸见你爸你妈?”
  左凯哭得嗓子哑了,眼也红了。突然发现怀里的雷军喜睁开了眼。
  左凯结巴着:“小安哥,军喜他他他睁开眼了。”
  魏小安:“他是有放不下的事,你用手给他抹上。”
  左凯抹,雷军喜又睁,左凯又抹,雷军喜伸手打了左凯一巴掌:“凯子,你干啥哩?”
  魏小安赶紧停住车,扭头看雷军喜:“军喜,你,你打我一巴掌。”
  雷军喜抽了魏小安一个嘴巴:“小安,你也神经啦?”
  左凯和魏小安一齐搂住雷军喜捶他。雷军喜:“哎呀,恁俩打我干啥哩?”
  反恐大队作战室,凌晨两点,周鹏听到电话的嘟嘟声,不敢接电话。在屋里来回踱步。王建的手机响起,王建结结巴巴:“军军军喜?你你你是军喜?”
  周鹏一把夺过手机:“军喜?你你你在哪儿?你饿了?找不到饭店?你别去饭店赶紧回来,我现在就给你做辣子鸡丁,给你做粉蒸排骨,你说想吃啥?”
  周鹏放下手机,拿起话筒:“是,我是周鹏,首长,您放心,军喜好好的。对,他在路上。明天让许芳过来?那太好了。行,军喜回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周鹏:“走,王建,领我去食堂,叫厨子起来帮我给军喜做饭。”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辣子鸡丁和粉蒸排骨,一瓶芧台酒。雷军喜吃着喝着说着:“我在情报室那个器械室里,偷拿了一粒药丸,叫假死丸。那个专家抠门,啥也不给我,我想着,到人家老巢活着难回来,假死也许能回来。那药丸有黄豆大小,我藏在耳朵里面,沒被发现。吃到肚子里,哎哟,疼得我可受不了。疼着疼着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周鹏拨拉着雷军喜的头发,笑得合不扰嘴。
  王建:“军喜,两个基地都摧毁了,抓获恐怖分子五百多个,死的就不说了。依布•色买尔潜逃,我们正在追捕。”
  雷军喜停住了筷子:“队长,米尔尼娅呢?她咋样了?”
  周鹏脸一沉:“军喜,以后不许再提米尔尼娅,听了没有?”
  魏小安举起酒杯:“来,军喜,祝你明日和许芳久别胜新婚。”
  左凯举杯:“军喜,喝!”
  众人齐举杯,雷军喜哈哈笑:“喝,咱都喝。”
  第二天午后,一辆军车驶入大院,许芳从车内下来,向宿舍楼跑去。许芳敲门,门开,正在洗脸刷牙的雷军喜乐不可支,伸手把许芳扛在肩上,向卧室走去。
  许芳:“军喜,哎呀,门还开着呐!”
  雷军喜把许芳扔到床上,去锁了门,张牙舞爪向许芳扑去。
  许芳推他:“军喜,你和哪个女人睡觉了?”
  雷军喜笑:“哪有女人?来吧!许芳,我都快憋死了,你能不想?”
  雷军喜继续动手,许芳又抓又挠。雷军喜只好止住:“又咋了?”
  许芳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支口红:“这是谁的?你说——”
  雷军喜信口开河:“这是研究爆炸装置用的,你别瞎猜。”
  许芳将信将疑:“口红和爆炸装置有什么联系?”
  雷军喜:“你沒看过地雷战,女人头发也和爆炸装置有关,放心,有你爸的人盯着,我敢耍花招?
  许芳脸色有些和缓,雷军喜立即扑了上去。
  许芳一次次问:“军喜,好了没有?”
  雷军喜:“再来再来!”
  东乡村制药厂已正式投产,桑蚕酒厂的酒正在装车,林志霞匆匆赶来。杜承志:“志霞,是不是志红又要货了?”
  林志霞:“志红说新疆那边啥单位相中咱这个酒,一下要百件,还让给她发两箱药丸。”
  李红庆:“哟,志霞,志红是不是和这家单位的啥人有关系?她突然跑到新疆肯定有情况。说不定她爱上新疆人了。”
  林志霞:“唉呀,红庆,那可咋办?她要找个新疆人,就不回来了。万一在那儿挨打受气,咱也看不见呀!”
  杜承志笑:“志红又不是红旗,你放心吧!红庆,你给志霞安排送货,我今天去找找田军,红旗那个案子快开庭了。”
  红庆应,杜承志骑上电动车,出酒厂,到公安局找田军。田军给他倒水,说杨万强下个星期就判了,估计刑期在八年左右。杜承志说,杨万强一住,他儿子就没人管了,香猪养殖场也就完了。田军有些不解地问:“老支书,他伤害了红旗,他应该受到法律制裁,你还为他求啥情?他要不住,咱费劲抓他干啥?”
  老支书:“这些天我也在想这个事儿,一看见红旗身上那个刀疤,我就憋不住掉泪,就觉得杨万强可恨。咱去过四川杨万强家,那地方可是深山老林子,红旗要不是他收留,那条命早没了。他一儿一女都得了尿毒症,他也是没办法了呀!唉,他儿子换了红旗的肾,要是没他爸照顾,那孩子也就完了。”
  “杨万强带着村里人养小香猪,村民才走上小康路。田军,你把这个谅解书转给检察院的同志。”
  田军:“老支书,您真是菩萨心肠。行,我把谅解书给公诉科的同志。”
  区法院刑事审判厅,颓丧的杨万强站在被告席上,审判长念判决书:“本庭宣布,杨万强犯伪造公文罪,故意伤害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因得到受害人及其家属的谅解,念其供养,善待受害人。特作出缓期执行判决。”
  杨万强一下呆住,紧接着双膝跪下,痛哭流涕。
  杨万强:“红旗,我对不住你呀,红旗,我对不起你爸你妈呀!”
  法警给杨万强去手铐,审判长:“杨万强,回家吧!你儿子在家等着你呢!这辈子,你要感恩红旗一家人呀!”
  杨万强决定到红旗家磕头赔罪。他买了两根白腊杆,绑在脊梁上,一进东乡村,就一步一磕头,到了杜承志家的院子里。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杜承志妻手指着杜承志:“你呀你,他割了咱红旗的肾,你咋就一点也不恨他?还求法院不让他住牢?红旗不是你儿子?”
  杜承志摆手:“杨万强,你快走吧!”
  王辉拽住杨万强就是一耳光,在一旁傻笑的红旗跑过去伸臂挡住了王辉:“你别打叔,别打俺叔。”
  杨万强抱住红旗的双腿嚎啕大哭:“红旗,叔不是人,叔对不住你,叔给你磕头,以后你就是我亲爹,我会好好孝敬你,你也是小胜亲爹呀!”
  杜承志摆手:“乡亲们,都散了吧!万强,起来,咱进屋说话。”
  众人散去,杜承志拉着杨万强进屋。
  田军爱人在给她妈梳头,田军说起杜承志谅解取他儿子肾的犯人的事,感慨自己心胸不如老支书。
  田军爱人说,杨万强也挺可怜的,俩孩子都得了尿毒症。上午我接了个车祸患者,人保不住了,家属要捐献器官。杨万强要是碰到这样的捐献者,他就不用犯罪了。田军一听有人捐献器官,立即想起了东乡饭店的林豹子。
  东乡饭店,午后。林豹子坐在外间椅子上长吁短叹,林志霞兴奋地跑进来:“叔,好消息好消息,田军他爱人医院有人捐肾,你快带四妮儿赶紧去医院。”
  林豹子站起来,激动地走出门,又走回来,林豹子:“哎呀,我厨房还炖着鸡呢!”
  林志霞:“叔,这儿交给我,您快去吧!别让人家抢到咱前头。”
  林豹子向村子里跑去。
  林志霞收工以后,和小春开车向医院开去。到医院住院部肾病科病房外,看见林豹子在外面站着,
  林志霞迎上去。林豹子拽住林志霞的手:“志霞,手术是做过了,钱还差不少,我愁死了。”
  林志霞:“叔,别慌,总有办法。我去收费处交钱。”
  小春和林志霞去收费处交钱。小春:“志霞,咱先拿五万,不够了咱再拿中不中?”
  林志霞:“你咋恁抠?先拿十万。”
  小春笑:“行行,十万就十万。我是觉得,妞妞该上大学了,屁孩儿来城里上学,咱得往城里买房。”
  林志霞:“买房的事儿等等再说。”
  病房里,林志霞和林豹子妻在看护着妞妞。病房外的长椅上,小春呼呼睡,林豹子坐着打磕睡。
  东乡村大队部,夜。村民们围坐在大队部会议室,会议室正中有个捐款箱。杜承志:“乡亲们,林豹子闺女换肾要花好多钱,咱大家能帮忙的都帮帮忙,一块五块是心意,十块一百也中,大家量力而行。红庆,你登记下来。”
  张保平:“我捐500元。”
  李喜的老婆:“俺捐200元。”
  众人拥跃捐钱,李红庆:“慢点,一个个来。”
  医院大楼,早晨。一辆车停下,杜承志提着包和李红庆下车,进住院部大楼。小春惺忪着睁开眼笑了:“豹子叔,财神爷来了。”
  林豹子忙让杜承志和李红庆坐。杜承志、豹子,村里人捐了十来万,我们山鸡厂,铸造厂还有山楂酒⺁,桑蚕酒厂,一共捐款十来万,你先用着,不够咱再想办法。
  林豹子握住杜承志的手,激动地:“谢谢老支书,谢谢乡亲们!”
  唐河小学门口,郑兰兰背着书包沿着林荫路走,身后有辆车紧跟着。赵国下车,跑上去拉郑兰兰,郑兰兰不情愿地跟他上车。车上,赵国兵冷着脸。
  赵国兵:“兰兰,你再不听话,我把你的裸照帖到你们学校门口。”
  郑兰兰一脸惊惧:“别帖,你千万别帖。”
  赵国兵:“你听话,我带你吃肯德基。”
  车上,传出郑兰兰压抑的啼泣。吃饭的时候,赵国兵说,他老婆小娜到钦州开会去了,明天下午才回来,今天睌上可以去他家。吃了饭,仨人到赵国兵家,关上卧室的门,两个禽兽一起玩弄起一个女孩。服用了大量催情剂的女孩,发出她这个年龄不应有的呻吟。
  楼下,小娜拿着包下车,上楼,开门。她听到卧室里面传出奇怪的啪啪声,便推开门,门内淫荡的画面顿时让她呆住了。正在狂欢中的两个男人抬头看见她,一时也有些发呆。小娜扭身往外跑,赵国兵忙追上去拽住她,小娜尖叫:“救命呀”
  刺耳的救命声使赵国兵不得不掐住小娜的脖子,小娜更努力反抗,赵国兵更用力掐,小娜双脚乱蹬一阵,眼睛瞪得可怕,终于一动不动。赵国兵眼里流泪,推小娜:“小娜,你说话。小娜!”
  赤身裸体的郑兰兰发出渗人的叫声:“杀人了!”
  刘详拿起门边的斧子,一锤子下去,郑兰兰脑浆迸出,倒地不吭了。
  赵国兵坐在沙发上吸烟,刘祥跪在地上,呆若木鸡。不知过了多久,赵国兵掏出手机打电话:“卫国,你找几个工匠,来市委院垒个乒乓球台,明天垒?不行,连夜垒。赶紧的。”
  赵卫国的工地上,赵卫国几个泥瓦工拉点水泥和砖,去市委院垒个乒乓球台。赵卫军:“哥,晚上垒啥乒乓球台?”
  赵卫国:“赵二公子那能得罪?别说垒球台,他就垒坟丘子咱也得给人家垒。快去吧!”
  车子拉水泥和砖,上面坐泥瓦匠出了工地。
  郑秀山夫妇在夜色中忙着找孩子。
  泥瓦工在市委家属院里和泥垒砖,盖到一半,刘祥拿请工匠们吃烩面,工匠们高兴地去大门口吃饭。刘祥和赵国兵抬编织袋到轿车后备厢,开到施工现场,扔到砌好的墙凹坑里,用锨往坑中填水泥。填好,离去。
  工匠吃过饭,接着垒砖砌球台。
  派出所,天刚亮,郑秀山夫妇向民警报案。
  民警:“有没有和孩子吵架?”
  郑秀山妻:“没有,从来没吵过。”
  民警:“孩子上网粘不粘?”
  郑秀山:“家里有电脑,她从没去过网吧!”
  民警:“你们再去找找,我们也会尽力找。”
  郑秀山夫妇垂头丧气出派出所。而刘祥,第二天就低价把刚买的新车卖了。
  新疆公交车停车场,左凯下车,向经理室走去。
  经理室窗台上放养一盆吊兰,经理在文件柜里翻找各种报表,身边是老板桌。
  左凯:“你好,打扰一下。你是公交公司经理吗?”
  经理回头,看着穿便装的左凯:“我是经理,你是——”
  左凯把工作证打开举起:“我是反恐大队的。”
  经理惊:“啊,又有情况?”
  左凯笑:“别紧张,我们是例行检查。请问,我们的车辆维修是内部修理还是在外面修理?”
  经理:“我们公司有自己的修理厂,修车保养一般是在内部。轮胎在外面修。”
  左凯:“我需要看你们的修理工名单,要熟悉每个修理工从业年限,还要外修店铺的名称和地址。”
  经理找出资料,左凯认真登记。登记完,又到街上的轮胎修理门市询问情况。
  反恐大队会议室,左凯在报告获得的相关情况。
  王建:我们打掉了依明.色买尔的基地,他一定会在近期展开报复,公交车,大型超市,火车汽车站,人员聚集地会是他首选的目标。军喜,你带人负责巡查超市和火车站,小安负责公交车和出租车,其它人负责街道和小区。大家要着便服,不要打草惊蛇。
  雷军喜和小安带人去,只剩下左凯。
  左凯:“队长,我呢?”
  王建:“左凯,你爸想让你回去,已经给领导打过招呼了。”
  左凯:“这关键时候,我不回去。”
  王建拍一下他的肩:“听话,凯子,你回去看看你妈,休息几个月再说。”
  左凯没走,而是去街上调查轮胎修理店,了解开店年限和用工情况。到中午,他去布尔麻树小学林志红那儿吃饭,林志红给他捏饺子,屋里很暖和,他靠在床头就睡着了。梦中,他又梦见公交车爆炸了,他痛声叫着小戈的名字,被林志红从梦中摇醒。
  左凯:“志红,沒吓住你吧?”
  林志红摇头:“左凯,吃饺子吧!”
  左凯走后,林志红陷入了深思。左凯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想让左凯主动告诉她,而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
  左凯穿便服在公交车间转悠,他看见一辆车从维修车间出来,直接往大门方向开,立即跳上车,要求车辆先经过安检才能上路载客。
  司机:“刚才安检过,机油灯亮了,又让维修工加了些机油。”
  左凯摆手:“再查一次保险些。”
  车停下,魏小安带人持仪器上车,仪器发出警报声。左凯掀开车后盖,在发动机下发现了一颗定时炸弹。
  魏小安立即命令门岗关闭大门,不允许任何车辆与人进出停车场。
  左凯弯腰,用钳子螺丝刀拆炸弹。左凯额上汗汵汵,手拆炸弹,眼前浮现出那辆公交车轰地爆炸的场面,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魏小安喝:“凯子,愣什么?时间不多了!”
  左凯一激灵,忙集中精力拆炸弹。终于拆下引爆装置。
  魏小安在查刚才谁给这辆车换的机油,左凯盘点着维修工数量。这时,一辆摩托车轰鸣着冲出了修理厂,驾驶摩托车的正是穿一身维修工装的古拉娜。她猛加油门,冲出了公交车厂的大门。
  左凯跑向停在旁边的摩托车,骑上它飞驰而去。
  街上。古拉娜骑摩托车在人潮中穿行,魏小安开车不住急得按喇叭,左凯骑摩托车跟上。警笛声响起,交警在疏散行人,设置路障。古拉娜从车顶越过,左凯咬咬牙,也从车项越过。不远处路面上,雷军喜和队员们做好了拦截的准备。古拉娜一手扶把,一手挥舞拧开的手雷欲向菜市场里投掷。左凯架车嗖地冲过,伸手夺过手雷丢树丛,手雷轰的一声响了。左凯的车撞击古拉娜,横冲向路边大树,发出碰撞的轰响。
  雷军喜:“凯子——”
  布尔麻树小学,林志红在教孩子们读诗:“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孩子们:“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林志红:“地上的街灯亮了,好家闪着无数的明星。”
  一辆越野车急急停到校园内,雷军喜从车上跳下来,喊:“林志红。”
  林志红放下书,走出来:“军喜,咋了?”
  雷军喜:“上车。”
  林志红:“我还沒下课。”
  雷军喜吼:“上车!”
  林志红上车,雷军喜开车出学校。林志红在路上埋怨雷军喜态度不好,直到车子拐进了医院大门,林志红的脸一下白了。上楼的时候,她的腿软得抬不起来,雷军喜架着她上楼,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林志红推开门,看见左凯头上缠着纱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尿袋挂在床帮上,一条腿吊在半空中,脚脖上裹着石膏板,发出痛苦的叫声。
  林志红俯下身,看着左凯,泪如雨下。左凯不再呻吟喊叫了,反而安慰林志红:“噢,志红,别哭。我没事儿。”
  林志红倒了一杯水,用棉签沾水轻轻涂擦着左凯干裂的嘴唇。左凯挤出笑容:“志红,你给我讲你的小说吧!听你的小说我就不疼了。”
  林志红抹了一下泪:“那,我给你讲讲我四姥爷抗日的故事吧!”
  傍晚,林志红在喂左凯喝小米汤,雷军喜在一旁啃饼干。左凯说:“志红,咱俩尽快把证领了吧!”
  林志红:“听你的。”
  左凯:“那,你今晚别走行吗?”
  林志红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走。”
  雷军喜嬉笑:“瞧恁俩那热乎劲儿,凯子,你现在打着吊针,插着尿管,才想着和志红洞房花烛的美事。早干啥了?”
  左凯:“军喜,你出去。”
  雷军喜站起:“我出去,不耽误恁俩亲热。”
  雷军喜出门,躺到门外的长椅上,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医院住院部,一辆豫A牌照救护车停下,左向辉夫妇从车上下来,急急地向住院部走去。雷军喜在长椅上打呼噜,左向辉晃了半天,才把雷军喜晃醒。雷军喜揉着眼带左向辉夫妇进病房。林志红正在给左凯剪指甲,慌忙站起来:“叔,阿姨,你们来了?”
  左凯妈看见林志红,一脸的惊诧:“林志红?”
  左凯央求地叫了一声“妈”。
  林志红忙借口提水,提着暖壶走出病房。
  左凯:“志红,别走,志红,哎哟,疼。”
  左凯妈:“凯子,你哪儿疼?”
  左凯:“我哪儿都疼。”
  左凯不住呻吟喊叫。雷军喜说:“凯子,我去把你的止疼针叫回来。”
  雷军喜叫着林志红往外走了。
  左凯妈认真检查儿子身上的伤,让医生给儿子打了一支杜冷丁,左凯才安静下来。
  雷军喜和左凯爸妈从病房出来,雷军喜说:“叔,您抓紧给凯子办婚礼吧!”
  左凯妈:“姑娘长得倒不错,就是她家庭不好,她爸去嫖娼,让公安局给抓了。这传出去,多丢人呀。她连大学都没上,我是不同意他俩的事。”
  左向辉笑:“军喜不是也没上大学?许芳不照样嫁给了军喜。只要凯子愿意,你就别惹他不高兴。”
  左凯妈改变话题,谈起接左凯回钦州治疗的事。必竟钦州医院条件比这里好,左凯妈又可以很好照顾儿子,左向辉点头同意了。
  左向辉:“你和凯子也算为国效力了。凯子给她妈约定的三年,他这次回钦州,我就让他回公安厅工作。军喜,你爸也想让你回去。”
  雷军喜:“我不回去,我老丈人看我哪儿都不顺眼,我才不去他眼皮儿下面。叔,让凯子先回去养伤,志红这边安排妥当了也回钦州。志红来新疆支教三年,她对凯子那是真好。他俩年龄都不小了,您抓紧给他俩办喜事。”
  左向辉点头,左凯妈却一脸不以为事。她觉得林志红缠上了自己儿子,才跑到新疆,造成即定事实。这样的姑娘太不矜持了。只要儿子回到钦州,她就可以让露露来照顾儿子,让儿子接受露露。
  又说了一会儿话,左凯妈去找医生要左凯的伤情档案,雷军喜说:“叔,阿姨,恁俩放心,晚上志红会把凯子照顾好。”
  早上,林志红起,打水洗脸毕,给左凯擦脸擦手,提起饭盒,林志红:“等着,我去买些五谷豆浆喂你喝。”
  左凯笑着点了点头。
  林志红提饭盒出门,左凯闭目,听见门响。
  左凯抬头,发现父母和几个护士进来,后面有人抬着担架。
  左凯央求:“爸,妈,我不想回钦州。”
  左向辉:“凯子,回去你妈可以照顾你。这伤筯动骨要一百天,志红还得上课。”
  左凯喊军喜,军喜进来,军喜:“凯子,你先回去,志红把手续办办,三五个月也让她回去。”
  左凯:“那让我和志红说说话再走。”
  左凯妈:“凯子,以后见面有的是机会,走吧!”
  担架抬着左凯下楼,放车上,众人上车,车开出医院。林志红提着饭盒推门,床上无人。雷军喜说,左凯被他父母接回钦州疗伤了,让林志红也抓紧办手续回钦州。林志红笑笑,问雷军喜:“军喜,我觉得左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肯定知道是啥事,对吧?”
  雷军喜挠着头:“志红,别管他有啥事瞒着你,凯子只会爱你一个,这个我可以打包票,你就放心吧!”
  林志红觉得,左凯回到钦州,能不能拗过他妈还是一回事。
  淇水市田军家楼下,傍晚,田军提着一笼热包子匆匆上楼,看见一对中年夫妇站在自家门口。田军就问:“你们找谁?”
  男人:“我是郑兰兰的父亲,我叫郑秀山,我找田队长,您是——”
  田军:“我就是田军。”
  女人:“我女儿和您儿子是同学,叫郑兰兰,她失踪快两个月了。”
  田军拿钥匙开门:“屋里坐吧!郑兰兰的事,我听小健说了。”
  田军把小笼包子给岳母,请郑秀山夫妇坐:“地方小,你们都坐吧!”
  郑秀山:“田队长,我们找派出所反映问题,那个民警不以为是,李队让给您说说。”
  田军进厨房,开火熬饭,出来。田军拿记事本和笔:“有啥情况说说吧!”
  郑秀山:“有一回,我开会,让副局长刘祥替我接女儿,那晚,我女儿回来的很晚,还一直哭,我老婆以为女儿生病了,也没往別的地方想。我女儿失踪前一天,同事看见刘祥带我女儿上了他的车。我问刘祥,他说他没见过我女儿。”
  田军:“还有啥?”
  郑秀山:“刘祥刚买了才三个月的新宝莱,突然卖了。”
  田军:“卖车不正常?”
  郑秀山妻:“听说他三万就卖了。”
  田军:“三万?那是太急了。”
  田军送郑秀山夫妇出门,回头,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一摞钞票,忙追上去,塞还给郑秀山。
  田军:“把钱装好,以后有啥情况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到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田军向电脑前的张安涛说,让他查查一下刘祥那辆宝莱车转给谁了。不一会儿,张安涛就查出来了。
  俩人到卢小军的平价菜馆前,询问那辆车,卢小军把他们带到地下停车场,指着一辆白色车,说:“诺,就是它。我三万买了这个车,忙着也顾不上开。买回来就在这儿睡觉了。”
  田军打开后备厢,看着干净的厢体,又伸手拉开了放备胎的厢底,备胎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
  田军:“把车开走,联系技侦队,采集痕迹物证。”
  市公安局刑警队会议室,田军在汇报情况。田军:“刘祥车上发现的血迹有两个人的DNA,一个和郑兰兰的一致,另一个人的DNA尚不明确。”
  李守义:“立即抓捕犯罪嫌疑人刘祥。”
  田军带队出发。
  市税务局楼下,刘祥走到门口,众队员一涌而上,按倒刘祥,抓到车上。路边车上的赵国兵没敢下车,他想起福生喝多了酒,说出张涛用过量胰岛素干掉杨小红的事,于是他开车到超市买了些吃的喝的,又买了盒胰岛素,回家,把一盒胰岛素全部注入咖啡饮料中,提着食品去找刘详的老婆,俩人一起到了看守所。
  早上,田军和张安涛上车,向市看守所赶去。田军手机响,是看守所老杨的电话。田军:“老杨,我是田军,我一会儿就到。啥?刘祥死了?他咋死的?要拉走火化?你等等,我一会就到。”
  田军向张安涛:“安涛,快点。”
  田军和杨所长在办公室发生争吵。
  杨所长:“田军,所里出了人命,家属也同意火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替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田军:“老杨,上回杨晓红死在所里,这回刘祥又死在所里,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把人拉回去,让法医解剖,给死者一个说法。”
  杨所长:“田军,你真是个犟牛筯!”
  田军摆手:“快,拉回去。”
  市公安局讯问室。刘祥老婆流泪叙述,田军倾听。刘祥老婆:“食品是赵国兵给我的,他和刘祥好的伙穿裤子,他为啥要害刘祥呀!”
  市委家属院楼下,一辆车停下,赵国兵下车,上楼,正拿钥匙开门,张安涛带队员们冲上去按住了他。
  市公安局刑警队,一伙人涌进刑警队吵闹。
  张安涛:“田军不在,有啥事给我说。”
  一妇人:“你们为啥抓国兵?不说清楚我就不行你们!让田军出来!”
  那伙人起哄:“让田军出来,别躲着。”
  局长办公室,王有良在训斥田军。王有良:“田军,那赵国兵是省委组织部长赵彦的二公子,那不是随便抓的。那得有确凿证据,你有吗?就凭刘祥老婆那一张笔录,能定赵国兵罪吗?你太执拗了。”
  田军:“刘祥确实是胰岛素超标而死亡,杨小红也是,这是他杀不是病亡。”
  王有良:“你找不到赵国兵直接犯罪的证据,人家会愿意?你马上把赵国兵给放了,快去!”
  田军:“局长,找不到赵国兵犯罪的证据,我辞职。”
  田军出办公室,王有良生气地摔了手中笔,指示手下先放了赵国兵。
  田军妻子在炒菜,田军站在窗前抽烟,田军丈母娘在看戏剧。田年妻子说:“那个女的是赵国兵丈母娘,在省妇联当副主任,说话像扔刀子。别说王局长架不住,隔着她老公,省委书记的面子,就是顾市长也得让他三分。你先在家歇着,別给领导硬顶。”
  田军点了点头。目前只有刘详老婆的笔录,如果找不到赵国兵犯罪的直接证据,他就很被动。
  吕勇开罢全国扫黑除恶启动大会,他的车从公安部出来,一个老太太突然闪出来,司机猛踩刹车,吕勇忙开车门上前察看。保平娘跪伏在路上:“包青天,俺要告状。”
  吕勇扶保平娘:“大娘,伤着你没有?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保平娘:“俺不去医院,俺要告状,现在的江山都不是俺老百姓的江山了,俺冤枉啊!”
  吕勇:“来,大娘,上了车,你慢慢给我说说。”
  车上,保平娘把东乡村的不平事一件件讲给吕勇,因为以前一遍遍讲述,保平娘显得平心静气,而乍听见如此荒唐的事,让吕勇心潮难平。吕勇:“你儿子真判了刑?”
  保平娘:“判了,俺保平住了冤狱,福生让他哥当了村委主任。俺告了这么多年状,就找不到老包。”
  吕勇:“大娘,这事儿我管。你放心吧!”
  芙蓉小区左萍家,左萍端着骨汤从厨房出来。
  刘星陪着左凯在客厅下围棋。
  左萍:“凯子,别玩了,来,吃饭。”
  左凯:“哎呀,姑奶奶,咋还是黄豆炖猪蹄?我都吃烦了。”
  左萍:“吃骨头才补骨头嘛!”
  左凯接过碗不情愿地吃着,门外响起左凯妈的声音:“凯子,快开门。”
  左凯赶紧躺到床上,蒙上被子。刘星去开门。左凯妈进门,身后站着一漂亮姑娘。左凯妈:“凯子,小丽来看你了。”
  左凯妈动手拉被子,左凯呻吟,刘星:“嫂子,凯子感冒了,正发烧呢!”
  姑娘:“阿姨,那我先走,改天再来吧!”
  左凯妈送姑娘出门。再进门,看到左凯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左凯妈气急:“凯子,你是想气死我?让你住咱家你不住咱家,非到这儿让姑奶奶天天侍候你。人家姑娘来了你就装病,你说你都多大了?军喜家老二都出生了,你还不成家?”
  左凯:“妈,您再给我介绍对象,我明天就回新疆。”
  左凯站起,一瘸一拐往外走。
  左凯妈:“你到哪儿去?凯子,你站住。”
  刘星跟着左凯下楼:“凯子,你小心点。”
  左萍叫住左凯妈,劝她不要再给左凯介绍对象如果把左凯逼急了,他真跑回新疆咋办?
  省军区会议室,雷震,左向辉和一些老战友聚在一起。雷震:“为了纪念自卫反击战胜利二十年,我们决定去老山为牺牲的烈士扫墓。有的烈士的父母经济困难,我们出资全程管接待,向辉,你登记一下名单。”
  左向辉:“老许去不去?”
  雷震:“他一定得去,还有二连的王有良,在唐河市当公安局长。让他也去。”
  门被推开,左凯站在门口:“爸,我有事给您说。”
  左向辉扶儿子到自己办公室沙发上坐下。左凯:“爸,我想回新疆。”
  左向辉:“咋了?你妈又逼你相亲了?”
  左凯低下头:“我妈先是找来露露,我好容易把露露说通,她又介绍别的姑娘跟我见面。爸,我就想和志红在一块儿。
  左向辉:“凯子,我支持你和志红在一起。我的意思,让志红回来,恁俩好好办一场婚礼,等生下孩子,我和恁妈带着孙子,你们俩愿意去哪儿都行。我会说服你妈,行不行?”
  左凯抬头笑:“爸,我听您的。”
  左向辉抚儿子的肩:“你好好休息,別乱跑,腿还疼不疼了?”
  左凯:“不疼了。”
  老山烈士陵园。墓碑上摆放着鲜花供品,烈士年迈的父母搂着儿子的墓碑哭得让人心酸。王有良泪水止不住流淌,拉着烈士父母,王有良:“爸,妈,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许正桥:“同志们,战友们,我们身后这些战友,早早的躺在这片士地上,不能奉养老人,教育子女。他们牺牲了,我们还活着就要担起他们的责任,承接他们应尽的义务,视战友的父母为父母,视战友的子女为子女,不要让父母老无所依,不要让子女无所靠。”
  吕勇:“我说两句,我们这一代人,有很多走进了公检法部门,大多数人鞠躬尽瘁,廉洁自律。而有一些人,居然认为自己功大官小,抱怨待遇不高,看看这些烈士,我们有什么可比的?还有些人,贪污腐败,欺上瞒下,那就是人民的罪人啊!我的一个上访人说,我们那儿的江山不是人民的江山了,黑恶势力猖獗,夺取基层政权,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有良脸发烧,手不住地抖。
  老山军营餐厅,军人们在打饭吃饭。许正桥和雷震挤在人群中排队。王有良坐在餐桌上,一手拿着馍,一手拿着筷子发呆。吕勇端着一碗菜坐到他身边。
  吕勇:“有良,发啥呆呢?”
  王有良回过神:“没,沒事。”
  吕勇:“你们唐河市有个叫福生的,这个人咋样?”
  王有良:“福生?是有这个人,他开着煤矿,很有钱。”
  吕勇:“听说他仗凭着黑恶势力,称霸一方,还把村委主任弄到大牢里去了?”
  王有良慌乱地:“这,厅长,我不大清楚,我回去查清楚,向您汇报——”
  吕勇站起:“哎,那个谁,馍吃不完不能扔垃圾桶,半拉也不能扔。”
  高速路口,王有良开着车,从高速路口下,身后一辆危险易燃易爆品货车轰鸣着从身旁驶过,咚的一声撞在路边的石雕上。王有良驱车驶近货车,看到驾驶员已昏倒在车上,车后汽罐里外溢的液体正在燃烧。王有良听着墙内孩子的读书声,热血上涌,他上前将驾驶员拉下车,跳上驾驶室,发动汽车,慢慢驶离校区,向不远处的淇河边驶去,将到淇河边,王有良欣慰地笑了笑,这时,轰的一声巨响,车爆炸了。
  省公安厅会议室,吕勇和省厅主要领导在开会。
  吕勇:“中央关于扫黑除恶的专项斗争的指示已下达各地省厅,我们也要立即展开工作,力争三年见成效,这个任务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们也要坚决完成任务。”
  一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将文件递给吕勇,吕勇翻开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合上文件,继续传达中央关于尽快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指示。
  开罢会,吕勇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办公室主任:“厅长,淇水市两届公安一把手都涉嫌贪腐被纪委调查,目前,顾市长有病,王局长又突然牺牲了,来自唐河市的举报信像雪片一样。”
  吕勇:“是啊,需要派一个年轻稳重,有魄力的人去唐河市担任一把手。你把候选人名单给我准备一下。”
  办公室主任:“厅长,我觉得左凯也可以成为候选人。他从新疆回来有好几个月了,他可是咱公安厅的人。”
  吕勇手指轻敲桌面:“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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