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铁骨铮铮，8

　　第十二章：铁骨铮铮，8
　　话说大家闻听蔡永峰有关择人道恶毒样子的叙述，无不痛恨至极了。大贵道：“师叔有所不晓，那货子真的心狠手辣，正是用那把‘转香壶’湮乎我等的，却被弟子识破了狼子野心。歹毒的武功着实厉害，但比你的孙女差远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柄暗器送到地狱里去了！”
　　老人得知此事，心生欢喜，见天阳还高着，要大家到大酒店设个宴席，好庆祝庆祝凯旋胜利去。
　　蔡连打趣道∶“爷爷，这顿饭局计划花多少银子呢？”
　　蔡永峰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孙女，大太阳里不说明白话了，财政你看着的，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世龙道∶“叔叔，要慨慷，五十两银子可以吧？”
　　老人摸拉着自己的嘴唇道∶“太少了！岂不闻有福同享的理儿？”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
　　“长江大酒店”离客栈顶多三里来地，顺着江边走一程转个弯就是黄鹤楼，左边就是那个大酒店。地方很冲要，生意挺火的。都是些有钱有权的人们兜风耍子饮酒作乐之处。
　　街道里有穿的破破烂烂流浪乞讨的贫苦之人，上岁数的，年轻的，男的女的都有。有几个当兵的用枪托子驱赶他们，嘴里非常龌龊的骂不绝口。
　　被赶的乞丐有的不走，跪在地上扣着头求：“军爷啊，你行行好吧，别撵我们了。俺这揭不开锅的多是荆门的，老天发了洪水，庄稼冲没了，饿死了好多人，政府不管，只好来城市里讨要残羹剩粥连个命儿……”
　　几个兵痞心是铁打的，非但不同情，真的举起枪托子砸人。因今个儿有个日本大官官在酒店里为袁世凯当上了皇帝举行舞会庆祝的，怕这些乞丐们扫了大兴，故北洋狗狠着劲儿下死手撵穷人了。
　　此时，有个身穿旧蓝袍的人，六尺余高，头戴青色毡帽，面色赤红，络腮胡须，说话声如洪钟，给兵痞子发话：“你们这几条狗子狂浪个啥的？日本杂种带着几个婊子跑武汉这个大酒店里呜呜喳喳，你们就欺负讨饭的。平时酒店老板还给穷人们施粥捨衣的。你们就没了一丁点儿人心了？”
　　兵痞子听得此言，恼羞成怒，一起骂着“找死的傻蛋！”调转枪口，呼啦一声子弹推上了膛对准了汉子。
　　汉子并不惊慌，一个侧身，凌空竖起，抓着枪身，子弹啾地一声飞上了天空。瞬间夺兵痞的家伙，扔到了滚滚的江水里。就施展拳脚把几个没有人性的伙子打了个鼻青脸肿，狼狈逃了去。
　　汉子口袋里掏出几十块大洋周济讨饭的乞丐叫离开此处。
　　四人看的动心，永峰道∶“把饭钱拿出来，周济周济难民吧，比我们吃大餐还好。”世龙大贵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蔡连乐着将所带的资费全部捐给了讨饭的。汉子回过头来，对着四人恭恭敬敬抱拳施礼，匆匆别过急急而去了。
　　大家望着汉子的背影，无不感到奇怪，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年头，竟然有如此的侠义肝胆之士，着实令人感动。殊不知此人是有来头的，真是身份属于湖北省武汉市地下革命党组织成员之一，名叫凯风的同志，据可靠信息袁世凯称帝成功，日本鬼子和汉奸特务特意到“长江大酒店”举行庆功舞会的。
　　酒店老板明处是“亲日分子”，暗里却是地下革命党的联络员，得知这一不好的消息，不顾生命危险提前化妆成了乞丐连夜送给了地下组织。领导派了武功厉害的凯风化妆了一番带着“家伙”潜去给鬼子以及汉奸以致命的打击。就把三枚定时炸弹通了老板在酒店的主要地方精心布置了一回，确定万无一失，就离开了酒店。见大街里难民太多，就到了富家朋友那里说明了情况。朋友也是开明之士，深明大义，慨慷解囊。凯风得到了资助，乐得周济了乞讨的难民。
　　凯风离去不多一时，乞丐们也就很快离去了没信儿了。
　　一群荷枪实弹的巡警扑了过来，为首的瞪着牛蛋般的眼睛怒着世龙人等，凶光四射，咄咄逼人∶“光天化日里是谁行凶打人了？”受伤的兵痞一瘸一拐来了，道：“不是他们！”
　　大贵朝着相反的方向指着道∶“沿着江边刚走不久！”巡警们狼似的追了去。接着又来了一车黑色的便衣特务，挎着驳壳枪，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在酒楼周围排开了阵势。可见今晚的舞会一定是重量级的短命鬼了。
　　夕阳西下，似如火烧的晚霞把滚滚的江水染成了血色。夜风萧潇，船只游弋，渔火点点。时而可闻旋涡的波浪之声击打住耳膜。
　　世龙、蔡连忽然调转脚步往客栈走。大贵道∶“取转香壶的？”蔡连瞪了一眼道∶“榆木脑袋！暗器暗器呀！”就拉着蔡永峰的手道：“爷爷您快回店里，照看着那把宝物的！”众人就急急客栈里去了。
　　“长江大酒店”的广场里，数十亩地大，白色的方棱方正抛光石块铺的阔绰气派，两队乐工通身红装手持乐器排列两旁。右边是一十二人的妙龄女郎，左边是年龄相等的男性青年，英姿焕发，喜气洋洋。
　　随着几辆黑色的乌龟壳鸣着得意的喇叭缓缓到来，鞭炮阵阵，震耳欲聋。
　　响声过后，乐工忙乎的鼓起了嘴巴，呜呜啦啦凑起了笙箫管玄，悦耳动听。
　　头辆轿车里车门开处走出好几个人，两男三女。
　　男的均为日军打扮。个子瘦高的名叫青猪大野，三十来岁，驴脸络腮，面目凶暴，脚穿长筒黑皮战靴，腰佩战刀。这刀非同一般，刀柄镶有五颗红色的宝石刺睛耀目，刀鞘上有着大日本天皇的红膏药饼子，上面还有裕仁的亲笔“侵华武圣”的题字。这是天皇对屠杀华人数量最多的英雄特级嘉奖。青猪甚为荣耀，视为生命般的珍贵。
　　个子稍低的叫野狐嫖客，年龄不相上下，满脸横丝肉，鼻梁凹陷，鼻头突出，眉毛漆黑，两颗玻璃球似的眼睛色气十足，一刻也不离开女人的屁股。军服的左上边挂满了勋章，也是天皇嘉奖的强暴华人妇女数量超多的英雄。
　　三个女人顶多不过二十岁，身着长裙，背负包袱，几分飘逸，脚拖木屐的乃日本妓女。另个是华人姑娘，漳州人，名叫野花，摸样儿好美，祖上都是叛徒出身，特工学校毕业，投身日本甘当汉奸走狗。她一身二任，一方面伪装善良的华人，收集情报，投给日军；另一方面，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肉体供日官享乐。是大日本帝国忠实的“巾帼英雄”。
　　后面的武武嗨嗨能有好几十人，便装货子，都是唯利是图毫无尊严变节失义的华人甘当日寇的汉奸走狗，帮助日鬼侵略自己的国土。在一片好似歌功颂德的欢乐的笙箫中，缓缓步入了“长江大酒店”。老板和员工们恭敬的无以复加，点头哈腰，打手示意，请落坐位置重要的宝座上。
　　香气浓郁的姑娘一排排手擎紫檀精巧的调盘，上了香茶，这茶颇合日人的传统茶道内容。喜得贼寇连连吆西不绝于耳。
　　溜马拍屁宾客们络绎不绝，座无虚席。美味佳肴，上等琼浆，浓香扑鼻。丰盛的宴席诱惑着客人的味蕾。
　　老板瞧瞧手表，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再有五十分钟，这些强盗汉奸走狗就要上天了！就赶紧到门外招呼那些站岗的奴才，道∶“弟兄们，舞会开始了，都快里面乐乐去！”都巴不得的，纷纷舞厅里去了。
　　此时，蔡永峰揣着转香壶，世龙，大贵、蔡连各带暗器大踏步的往舞厅走来。
　　老板名叫蔡天晓不到四十岁，五官端正，头发乌黑，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是蔡锷的堂弟，和永峰认识，关系不错。自从他表面当了“亲日的汉奸”之后，引起不少人的痛恨，咒骂声常在他耳边缠绕。天晓却不以为然，因为灵魂里有着刚强的革命信念。
　　永峰没有误解他，十分清楚蔡天晓的火红世界永远是为国为民“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
　　他看见蔡永峰带着几个兄妹往舞厅里走来，大声喝道∶“出去出去！这等高贵的舞厅，岂是你等下贱人胆敢盲目亵渎大日本皇军！活腻歪了不成？快走，别叫警卫的枪打你们个筛子了！”
　　世龙等听着毒辣的出言，恼的眼里喷火，怒视着对方的眼睛连眨带旋，细细敲来定有故事儿的。只听老人道∶“走走走，咱们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无事生非，鸡蛋碰石头了！”大家似有所悟，匆匆离开了“长江大酒店”。
　　走的不到一里地，震天动地一声巨响，江水哗哗倒流。众人唬了个魂颤，瞧那酒店火光冲天朗过白昼，无数的尸体打着旋儿，噗噗腾腾好似闷雷一般摔在地上，有的飞到了江水里，溅起好高的浪花。还有残肢断腿的，鬼哭狼嚎，血流一片。大家才明白蔡晓天驱赶大家的原因了，为了国家和人民同日寇汉奸走狗同归于尽。都忍不着掉出了心痛的泪水，一个无私无畏的民族英雄离我们而去了。
　　事儿的经过颇有意趣的。正当青猪举杯洋洋自得祝酒词的时候，生硬的话语说道：“先生们，小姐们，你们好！白驹过隙，1915年成了往事。新的一年里，大日本帝国深切感谢华人当中聪明智慧知恩图报的精英们，忠心耿耿投诚日本皇军，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中日亲善付出了艰苦卓绝而巨大的努力，硕果累累。尤其是贵国的大总统袁世凯顺利的签定了我们天皇钦定的二十一条，大大表明了仰敬我们裕仁天皇对贵国指出治国方案的心悦诚服，在中日友谊的史册里谱写了经典意义的不朽篇章。现在大总统袁世凯正式结束了俗不可耐的官职，荣升了封建帝王的九五之尊，将手中的宝炬把数千年皇家的显赫燃烧得更加烨烨生辉，洞彻长夜，照亮新生，实乃国人之幸，华夏之福！”
　　人们阵阵高呼：“大日本万岁！袁世凯陛下万岁……”
　　呼声未断，一声天崩地裂巨响，定时炸弹的时间刻不容缓，巨大的爆炸把武汉长江吓得跳动了起来，江汉的历史里导演了罕见的一幕，给中华大地增添了喜讯的色彩。然而英雄的蔡天晓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不朽的英灵刻下了一统惊天地泣鬼神的丰碑于天地长存。
　　“长江大酒店”从武汉里消失了，日寇和汉奸走狗也消失了，政府的官员们震惊甚大，袁大皇帝闻此龙颜大怒，圣旨彻查，最后也没弄出头绪来。成为了那时洪宪元年的一团迷雾。
　　大家回到客栈，无不欣喜若狂，日寇汉奸走狗在武汉的覆灭罪有应得！然而隐姓埋名的抗日英雄，忍受着人们的误解和咒骂，最后真相大白，大义凛然，用宝贵的生命为了国家除恶务尽，彰显了中华民族的志气尊严英勇牺牲的精神。
　　老人立了牌位，烧香撒酒祭奠了一回，已经明月当空了。
　　晚饭非常简单，面条馍馍炒青菜，匆匆吃过。大家洗涮一回，无不觉得有些疲劳，回各自屋里休息去了。刚要入睡，砰砰呯的大门响了起来。
　　老人开门一瞧，原来二子蔡国安回来了。
　　国安比长子小两岁，个子猛了个头，一身北洋兵服，样范标志，是个美男，陆军学校读书比蔡连晚了一届。在京城比武，成绩挺好，被老袁看中，当了贴身护卫，已经好多年了。
　　父亲见儿子回来的时间有些不对，心里卡登一下，问：“儿子出啥事儿了，何以黑更半夜的匆匆忙忙的样子？”
　　国安久久不能吭声，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怎么开口。
　　蔡连、世龙、大贵都迎了过来。老人介绍这是老二蔡国安从北京刚到家。蔡连就甜起嘴巴“叔叔叔叔”的叫起来了。世龙大贵也亲切称呼了一回。老人就给儿子介绍了对方的来历。国安甚为感动，眼睛一酸，一腔悲愤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人们听得云山雾罩，瞪起疑问的眼睛盯那张美丽的面孔，一同来到了客栈里。
　　父亲问“儿子饿不？”
　　国安瞧着年迈的父亲，往昔的一幕飘到了脑子里，想着老人曾说的自从“母亲生下自己，不满月就做活计，受了风邪，落个产后风，多治不愈，不二年撒手归西了。”那时哥哥在外国留学，怕影响学业，父亲没有告诉哥哥。自己趴在母亲的尸体上哭得死来活去。发葬母亲的时候，自己追到墓地，跳到墓坑里陪葬母亲。父亲把自己拽了出来，打了一顿，才活到了如今……每每想到这一节，心就如同碎了一样，不敢往下再想了，让愁茫茫的往事风吹云散吧！道∶“下车吃了热干面，没个饿气儿的。”接着洗了一把脸，雪白的手帕揩了一阵。
　　蔡连忙给叔叔沏了一壶茶。国安就觉得口干舌渴了，落座，一连饮了几杯，瞧瞧时间不到九点，就说起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的事儿。欲知何事？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