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作品名称:小姐嫁给我 作者:任风吹 发布时间:2023-02-28 09:45:06 字数:3246
在辽北大地,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领域,居住着一个神秘的族群。外人从未走进过这片土地,族人也没有走出去过,没人知道这群人的存在。
他们的制度很传统,还遵循着奴隶社会的等级制度,统治方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另一方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土地房产家人自由甚至自己的生命都由统治方控制决定。
日常生活倒是和外面没有太大区别。商业工业服务业,市场商店银行……穷人还是食不果腹,富人还是过着身居别墅佣人成群的奢靡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身上与生俱来的纹身,有的人小臂上是狼头,有的人小臂上是羊头。也自然的将整个族群分成两种人:羊头人和狼头人。
狼头人生来就是奴隶。
我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一个卑微的狼头人。
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被丢在臭气熏天的垃圾箱旁,一只肥胖的母猫把我搂在怀里,叫个不停,路过的人们才发现了我。露出小臂发现是个狼头,就被送到这所学校。
这个学校是狼头人的学校,羊头人的学校是另外一所。
在我们学校,大多是像我这种情况的小孩子。来路不明,但可以想象都是因为狼头人的身份被父母遗弃的。
送到学校不意味着我们命运的改变。我们依然生活在城市边缘,社会底层,还拥有那挥之不去的奴隶人生。
学校不是福利院,不是养育人的地方,而是教育人的地方。
你的吃穿好不好,跟他们没有关系。
你能否被培养成合格的奴隶,才是他们关注的。
所以,我们每天被严格地教育着。
吃不饱穿不暖住不好,还总挨打。
身边的孩子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学校的说法是有人领养了,但据孩子们之间流传的猜测是:被打死了。
因为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被领养一说,离开学校的唯一途径只有年满十二岁被分配到雇主家里。
但后边再传就是统一版本了:消失的孩子们被领养了。
学校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的。只能相信,而且必须相信,没有人愿意节外生枝。毕竟怀疑不但不能让那个人活过来,还可能让你也随之消失。
这是我们的命,没有质疑的权利,只有拼命活着的信念。
低贱的奴隶,只配这样的生活。
我们还必须心甘情愿。
学校很老旧,灰白色的墙面,斑斑驳驳。长时间的缺乏修缮,大自然和岁月的痕迹极为明显;配上长期阴蒙蒙的天空,显得很破败。
学校不大,只有两栋建筑物,一个是教学楼,一个是食堂兼宿舍。每栋楼算上地下室总共四层,大门很破,吱扭扭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扭断。院墙低矮,比一个成年人的身高高不了多少。院外很荒凉,似乎是这个群落最偏远的地段。废砖瓦砾,动物粪便,长满了杂草。
一个,不,应该是半个小房子,感觉是被雷电劈掉了一半,房顶还在,虽然瓦片缺失露出斑斑点点。外墙有一半,也就没有了门。窗棂结构还保留着,只是没有玻璃,不知是谁曾经住过,窗玻璃空缺的地方贴上了硬纸板。原本透光的玻璃变成了遮光的,所以屋内暗得很。
某个角落似乎还有一个动物尸体。时间太久,已经风干,颜色也开始灰白,腐烂导致骨头暴露的多,所以很难辨别是什么动物。
应该是荒废了很久了。
楼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得不说,学校的建筑风格奇特,似乎能看出这处现在专属狼头人的学校,当年还是被重视的,虽然楼不高,但设计者还是费了很多心思。面包的外观,跳跃的类似三明治夹的火腿样的回廊,和食堂宿舍那个楼还有一个长长的玻璃顶外廊。看起来实际上还是蛮高级的。
但也正是这种奇特的设计,使得房间的光线很少。可以想象,哪个三明治中间夹的是厚厚的火腿,肯定是薄薄一层,所以能够进光线的区域是很狭窄的。
这个群落之所以这么多年没被发现,很大理由是因为选址。环境艰苦,气候恶劣,才杳无人烟。没有一个正常的人愿意来这里,自然也不会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一个群落在生活。
阳光本来就很少见,雨雾倒是很多,进光线的途径又少,所以整个楼阴暗潮湿。
楼顶防水已经失效,下点雨就会慢渗。这个地方雨水又多,楼板很快就失防,天花板被浸透,于是开始滴滴答答地掉落脏脏的水滴。
教室里很大的一个风景,就是越来越成规模的室内雨,和坚强地坐着的毫无阻挡的孩子们。
地下室就更惨了,天棚上渗水,加上地底下传来的潮气,魔法攻击般地慢慢腐蚀人的骨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浑身的关节都会蚀骨的酸痛,让人坐立不安,饱受折磨。
墙角大多长满了黑色的斑点或是白色的蘑菇。
这种环境很适合植物的生长。
奴隶也只配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学校大概有六七十个孩子,最大的八九岁,最小的还在哇哇哭。除去特别小不能上课的,有不到四十人。当然这个数量是变化的,年满十二周岁送到雇主家里就会减少总人数,婴儿长到幼儿四五岁开始能上课就会增加总人数。
说是学校,但好像我没感觉有什么正经的课程。记忆中,每天不是在干活就是在鞠躬。
我们要上礼仪课。鞠躬就是其中很重要的内容,它是每个礼仪动作的基石。每个动作都要以鞠躬开始,再以鞠躬结束。
我们穿着破烂的衣服,顶着花里胡哨的脸,伸着脏兮兮的手,弯着腰,做出引导、遵命、受训等姿态。
我们一次次做,老师一次次不满意。
“高了!”
“低了!”
“态度不够谦卑!”
“别晃!”
“头低下!”
好像任何理由都能成为我们动作不标准的理由!动作做不标准就会挨打。
戒尺经常挥舞在我们的手上,鞭子也经常被挥舞到我们身上。幼小的皮肤瞬间被划破,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再粘上汗水,钻心地疼。
但我们最好是咬紧牙关,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声,否则会被打的更多、更重、更狠。
再就是打扫课。打扫课只有三十个孩子参加了,因为太小的孩子干活也不干净,学校也不想麻烦。大一点的孩子力气大,在学校时间长了也不会哭闹,干活又尽力又听指挥。
整座学校都归我们收拾,教室、寝室、食堂、水房、小操场、库房、老师办公室等等。
擦拭拖地搬杂物,一趟趟的上下楼,因为水房在一楼,抹布和拖布只擦了一下,就能挤出黑色的水,如果不及时换水,擦在地面桌面都是黑道子,活就都白干了。
每天都做得干干净净的,搞不清楚为什么第二天又乱七八糟脏乱不堪。
这样一天下来浑身酸痛,血肉模糊,身上几乎失去知觉,只盼早点回到寝室。即使那里阴暗潮湿,又冰又冷;即使那个小小的空间,小小的床充满了霉味。
我们从天蒙蒙亮干到深夜,再到天蒙蒙亮。
打记事起,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
我的同伴大多沉默孤僻,胆小自卑。每个人都脏兮兮的,衣服破烂,身材瘦弱,脸色发黄,这是长期被虐待和营养不良的表现。
在这些同学中,我的外貌还是比较出众的,性格也灵活讨喜。
除了刚开始倔脾气的时候被收拾的很惨,后边就很少挨打了。
在同伴中的威信也比较高。他们喜欢半夜围着我,听我讲好玩的笑话,或者编造的鬼故事。
有什么事,他们也愿意找我商量,虽然我也解决不了啥。
有的特别小的孩子,礼仪课练的哭哭啼啼,也愿意来找我,鼻涕眼泪抹我一身。
我的衣服越穿越硬,我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六岁那年,我们被允许统一洗了一次澡。去掉泥垢露出本来面目的我发现,我和同学们都长的挺不错的。因为光照不足,我们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甚至有一点没有血色的苍白。身上的伤结过疤,有的淡了,有的还很明显,有的被鞭子抽打的皮肉外翻形成,还有点狰狞。
小臂上还有个狼头,站在高山上,仰头长啸的狼头形象。身边的所有同学也都是这样,在我们小孩子眼中,看起来好像蛮威风的。
我仗着老师好像比较喜欢我,就贸然去问老师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衣袖卷得高高的,清楚地露出狼头,小脸仰着,一脸期待。
老师的脸色很难看,冷冷地打量着我。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完了,我一定是犯了很大的忌讳!
我坐立不安,甚至一度动了拔腿就跑的念头。又怕老师追上我,揪着我的耳朵,脱光我的衣服,抽上我几鞭子,再绕整个学校示众。
这个除了疼痛还有耻辱,是我一直不能接受的惩罚方式。
老师静默了好久,我是这么感觉的,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意外的,他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狼头是温顺的象征。”
他又在我诧异的目光下挽起袖子,小臂上有个羊头的标志,一只俯在草地上的羊,低垂着头,膝盖微跪。
他严肃地告诉我:羊头是尊贵的意思。
带狼头标志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带羊头标志的人服务的。
说完,就不耐烦地赶我出去,仿佛再多说一句话就亵渎了他。
这里讲述的就是我的故事。
一个狼头奴隶爱上雇主小姐的故事。
对了,介绍了这么多,忘了告诉你,我叫樊平,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