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择手段明争暗斗

　　那个加班的夜晚，这名王林的小老乡，复盘草拟李齐鲁的年终述职报告，一连两天住在办公室，饿了，就点外卖。那两天，宋洁恰巧在大院招待所指挥后勤人员搞装修后的卫生清理，逐房间，逐楼层各个角落的清理，活儿不单纯，又脏又累，一众后勤美女搞得花容失色，精疲力竭。后勤经理宋洁招呼自己的属下吃夜宵，遇见了夜市上的王林，“小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遛跶，这个时候了，你女朋友呢？”宋洁发现了不远处烧烤摊上的王林。王林一惊，见宋洁带着一帮子大院后勤美女，“哦，宋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这么队伍整齐啊？”“我们加班搞卫生呢，这不，才搞完，大家困了，饿了，过来吃点东西，你不会又是加班搞材料吧？”宋洁关心的问候。“当然是加班了，姐，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干这行的，哪有不加班的呢？只有努力干。”王林回答得倒是坦然。“姐，你们快去吃，我这里的烧烤立即就搞好了。”王林不想过多与宋洁在夜市上唠，“姐，你们慢慢吃，我把这些烧烤拿着到办公室去对付着吃，吃了，好再接着把事情干完。”宋洁本想拉着王林和她们这帮娘子军搞一杯酒，听闻王林还要接着加班，就不再强留，“要得，你快去忙了，好休息。”宋洁关心的嘱咐。王林卷拿着热气腾腾的各类烧烤，边吃边走，回到了办公室，继续搞整李齐鲁的总结材料。王林今晚，也准备和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今晚顶多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可以成型搞定李书记的总结材料了。”王林风卷残云，吃过烧烤，抹了抹了渗着油渍的嘴角，悠悠吐出一口气，继续盯着电脑，敲打着键盘，行走在文字的世界。王林不回住处，那边同居的女友是知道的，但女友放心不下他，怕持续长期的加班有损身体健康，这不，女友又搞来了一通微信视频电话，“接嘛，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唠叨不止呢？我这儿还忙着呢。”王林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接听，但，又不得不接听，要照顾女友情绪啊。自己长期加班，少有时间陪女友。再不注意两人的沟通，哪怕自大学到现在同居了多年，也极有可能感情崩断，分手呢。“唉，你怎么还没有睡啊？这个时候了，我这儿还没有搞完呢，今晚争取搞完，明天交审，就可以暂时轻松了，过几天，我带你到响玉的那个温泉小镇去放松，宝贝。”王林哄着女友。女人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温情和体贴。女友电话那头，嗓音有点娇润，“你就知道整天加班，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唉，你不在，我哪里都没有去，好没有意思，唉。”女友一声长叹，电话这头王林明显听出了女友的哭泣声。“宝贝，你怎么还哭了呢，我今晚搞完，睡办公室沙发，明天下班，一定陪你逛超市，陪你吃德克士，买你最喜欢吃的水果。”王林尽管心烦意乱，但还得冷静安慰女友。如此，女友还有啥子说的，“你这话，老生常谈，要得，你快搞你的大事吧，我要睡觉了。”女友挂断了电话。办公室的灯光将王林那副疲倦的身躯照射得更加的显得弯曲，勾着头，卷曲着腰板，双手微微的倾抬，十指在电脑键盘上飞舞跳跃，这就是办公室秘书的经典工作照。快马加鞭，王林如期完成了书记交代的年度工作总结材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王林冲着硕大的茶杯，猛灌了大口茶水，惬意的躺在了沙发上，准备和衣入睡，此时，王林滑动手机，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平时，王林，和女友很少超过这个时点温存入睡。今儿自周五到现在，已连续加班两天，明天是星期日，可以彻底放松了。王林美美的预设着周日，一定要兑现女友逛超市，吃德克士、买女友最爱吃的水果的承诺。睡前，浏览时政新闻，是王林的最大爱好之一，也是干政府秘书职业必须具备的一项基本功课。王林微信提示来了条新消息，“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人给我微信，是啥子人。”王林心中嘀咕，手机一滑，点击微信图标，“是宋洁的微信信息，这个姐这个时候莫不是心慌吗？”王林平时与宋洁的微信聊天中调情内容占了大多数，所以才如此猜测，只是此前，两人囿于王林的同居女友一直跟着王林，两人才没有机会和时间苟合偷欢。话回头到宋洁那边，宋洁带着那几名大院招待所的后勤美女吃了夜宵，各自分头解散。宋洁作为小小的后勤经理，暂时没有回家。她又回到了大院招待所，此时，回去做啥呢？原来，宋洁受招待所总经理周琳委派负责装修后的整个卫生清扫，她不敢掉以轻心，周琳的蛮横霸道是大院众所周知的，她只得忍气吞声干好分属自己的工作。宋洁对大院招待所清理过的卫生逐一的过滤检查，生怕有哪点做得不好的地方，一旦被周琳逮住了，那可不得了，一顿批评事小，周琳语言刻薄尖酸，很伤人自尊，让人没有面子。宋洁自从与李齐鲁有那么一回事后，心中还是略为的不安，她自责，后悔，认为自己放弃了多年坚守的贞洁，竟然委身予了一位手握实权的县委书记，不知是出卖肉体呢还是有其他所求？宋洁自己一直很纠结和郁闷，有时，她想辞掉这份所谓光鲜的大院招待所后勤经理的工作，带着孩子回到陕西老家农村干老本行的农活。现在，全国各处乡村振兴与农业产业现代化的宏伟蓝图正在热火朝天的实践中变为现实的幸福生活。农村好，农村以后可能有比城市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但，现在这个大院招待所后勤经理的活儿虽说是服伺人的工作，但，相比农活来看，真的还算轻松，至于收入嘛，也相当的可观丰厚了。这也正是那么多的乡土人士，挤得头破血流，也要往城里打工的缘由。“留下继续干到干不动的时候为止，为了孩子的成长和教育，一定要坚持。哪怕天大的委曲和磨难也要挺住。”宋洁给自己打气，“李齐鲁起码还要在响玉县干他个好几年，趁这几年，自己捞点青春补偿费也是个不错的无奈选择。”宋洁的价值观随着所处环境起了根本的质变。宋洁继续维持着与李齐鲁的那层神秘却又谨慎的特殊情人关系。这层特别的关系，大院招待所总经理周琳这么聪明的风月场老手从两人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和平常两人的言语过往，即如透视镜般的看出了个端倪。周琳要找出李齐鲁的死穴和七寸，以雪李齐鲁对自己的冷漠回绝和当面的直接打脸。所以，才有了周琳指使吴泽照跟踪搜集宋洁与李齐鲁的私情的花絮。这两人胆子够大的，居然敢搞非法私家侦探的勾当，这可是违法的事儿。李齐鲁与宋洁两人苟合，充其量，是道德生活范围的违规，还谈不上违法犯罪那么的严重。今晚，宋洁返回大院招待所，其实最主要的核心动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就是在周洁办公室内装上她自己从其他渠道弄来的窃听器。这还了得？在办公场所，安置窃听装置，窃听他人信息，用不着说的违法。宋洁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嗅到了周洁对自己行为的追踪与探测。宋洁要反制。如何有效反制呢？情报至关重要！窃听，是最好的方式之一。但，在国家安全维稳的严厉态势下，一切间谍的器材在通用市场上是没有踪影的，到哪里去弄到这样高效的窃听装置呢？这可难坏了宋洁。各大网购平台上没有这类的所谓间谍商品兜售，野广告上的东西联系不得，哪咋办呢？宋洁最后，通过给大院招待所安装网络监控设备的技术员，谎称说大院有个领导要在自己的私家车里安装个微型针孔式窃听器，监听自己的老婆开车外出与麻友打麻将的行踪，纠缠着这个技术员，磨破了嘴皮，那个技术员才答应回到公司，自己组装个这样的窃听器，无偿送给宋洁转那个大院领导。作为交换条件，这个技术员仅要求宋洁，是否可以在网络装修方面，由招待所方面补贴他点费用。这不是明摆着的无偿又有偿的要价吗？多少钱的补贴呢？双方交涉下来，1200元。别小看了这对有钱人来说微不足道的1200元，这可是宋洁正常工资收入的三分之一了。要拿出1200元给技术员作补贴，从自己钱包里往外掏，宋洁心痛！但，为了防范与反制周琳，为了自己在大院招待所彻底站稳脚跟，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得这样做了。交付了所谓的生活与差旅补贴，那名网络技术员按期给宋洁提供了微型针尖式的窃听器，这个窃听器，还没有传统的缝补衣服的最小号针大，这样的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业制成品，不可能出自那名网络技术员所称谓的是他自己加工的成品，应该是他通过专业的对口的技术渠道，从其他渠道转手获取而来的。管他呢，只要好用，只要能用，就是好的东西。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吗”宋洁对照那个小小的说明书，轻松安装进了周琳办公桌下底板中间的兜板中，安装效果显示不出任何的嵌入痕迹。“哇塞，这么个好的产品，我看你这个周琳还敢干什么。你的一切讯息都在我的掌握中。”宋洁满意的扫视着大院招待所这个总经理的办公室，露出了惬意的微笑。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装修机会，宋洁锁定了微型针尖式窃听器于周琳的办公室，周洁只要一开启手机，手机中的一切资讯与隐私秘密均通过宋洁手机那边的终端，暴露无遗。干完这件得意的间谍大事，宋洁回到了自己的后勤经理办公室，凝视着那清理得黑亮的沙发，困意阵阵袭来。带领后勤美女搞卫生，干了近一天的时间，这个时候，不因才怪呢。宋洁与老公老杨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婚姻僵持中，老杨通过与宋洁的肌肤亲热中宋洁的木纳生硬表现和对宋洁的言行揣测，探知到了自己老婆与大院权要有染的一丝丝讯息，但，即使有确切的证据，他又能奈何？权势下，一切所谓的反抗与抗议均是徒劳的。老杨只得忍气吞声，任由宋洁独来独往。老杨继续做着他的菜贩小生意，宋洁依然光鲜的在大院招待所干着她的后勤经理工作。宋洁，下班后，回不回家，完全由她自己定，老杨根本没有办法去电话问询，要求老婆回家陪自己。孩子由在家的外婆陪护，宋洁省去了不少的操心。宋洁对老公老杨有了职业使然产生的心理与生理方面的抵触，两人心不近，性更是相远。宋洁成了招待所办公室的常住客。一个女人，长期夜不归家，留宿在招待所办公室，真正做到了以所为家。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凡人都嗅出了宋洁婚姻出现了问题。众人纷纷猜测宋洁是否傍上了大院的哪位要人，才会如此不归家。结合宋洁平时职业着装后的神采奕奕，对视大院进出权要的那种温情脉脉，大家更是浮想联翩，但，究竟谁是这束美丽情感的罂粟花的主子呢？大院进出的任何人都不敢妄言，只能在脑中对着大院官员逐一排查猜测。宋洁其实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主儿，你想想看，一个正值当年的女子，下班后，不回家，却留守办公室，你对外界，对同事，会传递出什么样的讯息？这样的讯息是任何正常有理智的人都会得出答案的不是难题的简答题。宋洁不聪明、不精明的地方就在于此，如果你在外租套房，不回家，大院里又有哪个会知道你家庭关系不和睦，夫妻关系僵持呢？租房要钱，这不假，但，宋洁你与李齐鲁有那么回事，李齐鲁不是给付你了所谓的小费吗？那点钱，难道还不够在外租房吗？所以，宋洁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留宿办公室，虽然招待所没有明文的管理规定，工作人员不能在办公室过夜住宿，但，住宿办公室，终究是不符常规的不正常的现象。这也是周琳要变相为难宋洁的一个原因之一。周琳在大院的深厚背景李齐鲁当然知道，周琳过往的那些桃色新闻李齐鲁也有耳闻，周琳想如法炮制的向李齐鲁献身，李齐鲁不受，断然将周琳拒于千里之外。对此，周琳恼羞成怒，周琳要报复，要搜集李齐鲁这个标榜清廉高洁的北方来的县委书记的桃色证据，意欲将李齐鲁置之死地。但，这样的想法，周琳只敢隐藏于心，不敢外露于形。周琳深知，李齐鲁暂时不动她，而换由其他人接替招待所这个总经理位置，可能是对方权衡大院政治势力角逐后为求平衡不致矛盾激化的结果，如果，真的惹恼了李齐鲁，一个县委书记要解决她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招待所总经理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周琳只得暗地里想方设法悄悄收集李齐鲁的所谓违反纪律规矩的证据。但，这又谈何容易呢？一般小平民，要想扳倒一个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在现实的通报中还没有听闻过，周琳也深知真要搞垮县委书记基本没有胜算。周琳嗅出了李齐鲁与宋洁之间的不寻常的男女关系，这是她自信找到李齐鲁死穴的突破口，所以，她对宋洁采取先强硬后软和的两面手法，企图麻痹宋洁，让宋洁放松警惕，露出破绽，寻出点蜘蛛马迹。但周洁心中还是惶恐无比，她怕哪天李齐鲁头脑发热，顺便找个理由和借口，将自己踢出大院，毕竟自己不是正规编制的在岗人员。市场化的外聘总经理，只要大院的分管领导，说换，那还不是件太轻松的事，哪里还用得着李齐鲁去劳烦思考。周琳对宋洁态度的先后截然不同的转弯，宋洁不是傻子，宋洁心如明镜，“这个老江湖的女人，想哄骗我，没有那么容易。你当我是弱智啊。”宋洁心中暗自好笑，“将计就计，不露出任何不满，哄着你这个臭女人，把你从总经理位置上搬走。”宋洁铁石心肠有了自己的主意。顺水推舟，逢场作戏，成了原本质朴的宋洁为了生存不得不披换上的戏装。周琳与宋洁表面由此前的僵持违拗平静过渡到了相安无事的卿卿我我，可，暗地里两人都在角力，尤其是宋洁在这场两个女人的争斗中由守转功，变成了进攻方，宋洁要彻底挤走这个在响玉县政府大院混得风声水起的多年的大众情人。安装好微型窃听器，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宋洁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回终于可以捉住你的把柄了。看你这个骚货还有什么可以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