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毕业分配
作品名称:江海潮 作者:辉荣珍 发布时间:2023-02-14 17:34:20 字数:3054
时光荏苒,一晃应声已经毕业。应声作为选调生被分配到市委组织部报到,至于实际到哪里工作并不知晓。巧荣被分配到省农业厅工作。这届学生毕业分配的去向很好,百分之五十的同学留在海通,其他同学大多在县农业局,分到公社当农技员的少之又少。而于春和施丽艳恰恰就在这“少之又少”之列。
于春对这种分配结果,肺都气炸了。他去找向尚,找校组织部,意见都是一致的:这是组织的决定!
应声和巧荣只是个班长,凭什么比校学生会主席分得好?他想起他爸爸的话,人不能老实巴交,他想在应声和巧荣头上各砍一刀,看看效果再说。
下午召开学生党支部会,讨论接收新党员问题。学生支部共有应声和于春两名学生党员和向尚一名教师党员。巧荣作为建党对象列席会议。在讨论巧荣入党时,于春完全扯破脸皮,不给巧荣一点面子。于春此时也许还不知道巧荣早就出卖了他,不然他会怎么疯狂还说不定呢。于春把巧荣在策划二班写人民来信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描述了一通,弄得巧荣十分难堪。
讨论程序完成后就进行表决,三位正式党员用举手表决的办法确定巧荣是否入党,于春投了反对票。在巧荣的档案里永远留下了三人表决两人赞同一人反对的结果。
这一着能不能改变巧荣的毕业分配方向暂且不说,可是于春还掌握着应声乱交女朋友近乎搞流氓活动的铁证。
他跑到曹校长办公室,把二十多封情书交给他说:“这样的人还能作为培养对象分配到市委组织部工作?”
原来,应声在陈老师辅导下,在校报上发表了《汗滴和下土和农业机械化》的论文后,不少女生慕名写了情书,约应声幽会,应声出于对人家的尊重就把这些情书藏在了自己的木箱里。哪里知道?于春在为应梅从应声木箱中取钱时,悄悄地把这些情书偷走了。
曹校长的意见是,不要一棍子打死,毕竟是女生追的他。可是学生已经离校,怎么调查?再说如果与应声没有关系,那他把这些信当宝贝压箱底藏着干嘛?市委组织部的意见很坚决:改派。应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改派到海潮县柳桥公社当农技员,连农学系的领导包括向尚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巧学校召开党委扩大会,向尚已是农学系总支副书记,也列席了会议。
于春在打如意算盘,应声的这个分配名额,应该顺理成章落到自己头上。左打听右打听,早等晚等没有改派的消息,他急不可耐地去找正在党委扩大会上讲话的曹校长。
曹校长暂停了大会讲话,转过头对擅自来到主席台的于春说:“会议结束后,在校长室专门接待你,好不好?”
于春的“刺儿头”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地要校长当场给他个交代。话筒把他和校长的对话清晰地传送到扬声器。于春责问曹校长,应声的选调生名额为什么不给他。这样,全校人都知道了应声乱谈女朋友被改派的消息,都为应声惋惜。而于春大闹党委扩大会,没有捞到半点好处,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
应梅的分配去向已经确定,留师专中文系当老师。她听说应声被改派到柳桥公社当农技员的消息后,十分惊讶,不知道应声犯了什么事。
“应声出什么事了,怎么改派到柳桥公社?”应梅找到了应声和陈麟老师,不拐弯地向应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没有人和我谈过。”应声纳闷地回答。
“你真没用,去找学校啊!”应梅责怪应声说。
“不找,听组织安排,组织自有它的道理。”应声坚决地说。
“应声,你当着应梅的面说清楚,那二十几封情书是怎么回事?全校人都知道你乱交女朋友,改派就是这个原因,参加党委扩大会的人都知道。”陈老师严肃地说。
“老师别急,这事我懂,应声和我说过。而且两人还商量在领结婚证的那一天把这些女生写给他的情书都烧了,作为我们的结婚纪念。”应梅知道陈老师误会应声便抢着说。
“这些信都在我木箱子底下呢!”应声说。
“唉,都到校长室了,市委组织部都知道了。”陈老师非常惋惜地说。
应梅急得直跺脚,肯定是于春帮助取钱时偷走了这些信,她感到非常对不起应声。
“应梅别急,去柳桥公社也不错,这是你老家。我父母还在服刑,他们冤不冤,我这与父母的冤屈相比不算什么。”
应梅毅然决然放弃了留校的机会,根据她本人的要求,分配到最基层的柳桥中学任教。
丽艳对毕业分配去公社当农技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不想窝在农村,一直想留在海通城。所以,明知八柱在歌咏比赛获奖问题上骗了她,但还愿意嫁给他,也就是为了留城。现在倒好,一下子滚到公社,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分配的事吗?”丽艳问。
“不知道。”八柱答。
丽艳责问八柱:“你不是说找关系把我留在海通城,结婚生个胖宝宝的?你是不是与歌咏比赛评奖一样骗我?”
“农学系的领导软硬不吃,你看,那些烟酒都是他们退回来的。还叫我不要掺和农学系的事,说于春得知好多信息都是我通过你提供的。农学系对我和你的意见大了去了。”八柱无可奈何地说。
丽艳想想也是,巧荣经常找她,她无意中把八柱和她说的话透露给了巧荣。巧荣倒戈后,不仅出卖了于春,可能把自己也出卖了。果真如此的话,分配的事还真怪不了八柱。
“我被分配到乡下去了,以后怎么办呢?”丽艳忧心忡忡地问。
八柱回答说:“我想办法把你调回来,如果结了婚调动就更方便了,那是夫妻两地分居,政策上应该照顾。”此时的八柱巴不得丽艳快点离开学校,就给了她满满的希望。
“好吧,那就全靠你了。”丽艳无奈地说。
此时的丽艳在八柱面前很温顺,从未有过的乖巧,什么都听八柱安排。是呀,丽艳对未来充满着迷茫,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有依靠未婚夫八柱的努力,她才有进城的希望啊。
丽艳为分配的事气得没吃饭,八柱主动买来了点心和豆浆。丽艳看到八柱这么体贴人,心里甜滋滋的,她觉得这个男人像个丈夫,有责任感,看来在毕业分配问题上没有骗她。吃完点心,八柱骑着自行车送丽艳到海通长途车站。
八柱挥挥手,与丽艳再见。从第一次歌咏比赛获奖,到此次告别,两年多了。八柱想着和丽艳在一起的时光,很有感慨,如果不是她有获奖和留海通城的强烈追求,哪里能得到她的真身?一切都过去了,等待翻开新的篇章吧。
丽艳站在候车大厅,目送将要把自己调回城的男人,虽然分别有些苦涩,但只是暂时的别离,她相信八柱有能力尽快把她从公社调进海通,她憧憬着八柱说的“生个胖宝宝”的三口之家的小资生活。
透过候车大厅的窗户,她看到了巧荣的身影。他还没有离开海通?丽艳愤懑地猜想:“这个家伙从我这儿套‘情报’,设法陷害向老师,最后又把我出卖给向老师,才使自己被分配去公社的。”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她想问过究竟。
巧荣提着两只旅行包,女朋友跟在后面。他在吩咐女友:“回家后就给我写信,我明天去省城报到。”
“巧荣,我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在省里我在公社。”丽艳自卑又带挖苦地说。
“都是革命工作。”巧荣打着官腔。
“别唱高调!我好心好意把考察提拔向尚的事告诉你,你们诬陷老师,为什么要出卖我?”丽艳很不客气地说。
“你多虑了,怎么可能?”巧荣说。
“我都被贬到公社去了,还不可能?”丽艳不拐弯地说。
“应声是党员、班长不也分配在公社?”巧荣劝慰地说。
“应声是因为乱交女朋友才改派的。”丽艳说。
“对呀。那你呢?人家说你和八柱有事儿,你懂吗?你和他接触两年多,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能有几句话是真的?”巧荣说。
“他说什么假话了?”丽艳不服气地问。
“我问你,今年分配留城的计划这么多,他是当家团委副记,和农学系打声招呼,把你留海通没有问题吧?他不出面帮你,是为了避嫌啊!天理良心,我没有出卖你。再说了,即便把那点破事告诉了向老师,他也不会那么心胸狭窄。”
是呀,八柱善于交往,这是他的特长,和农学系说说,自己分配总不会这么惨吧。他说送烟送酒人家不收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和巧荣再纠缠也于事无补,还是要找八柱问个明白。如果八柱说的是假话,那么以后调动进城的事也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更谈不上和他结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