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铁骨铮铮，5

　　第十章∶铁骨铮铮，5
　　且说金椒谷一拾掇了两个恶类的东西，心中好受多了。可又一想，自己这种做法，难道不是背叛了天皇的旨意吗？和汉奸卖国贼有什么区别呢？忽然笑了，自言自语∶“想哪里去了？不管什么人，什么国家，以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都是犯罪的。自己和姑父虽为日本人，但有着正义的灵魂！中国有句最经典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皇的军国主义的侵略行径最终没有好的结果的！”又想到，自己的父母都是北海道农村的百姓，本分的种田人。父亲山田敬一，笃信佛教，母亲大日九子，长得非常漂亮，原来不信佛，见父亲老实忠厚，就产生了爱慕之心。自从嫁给父亲，也就戒荤茹素了。母亲有个妹妹叫大日樱花，和海日太郎同窗共读，日久生情，二十岁那年，步入了婚姻殿堂。次年怀孕生子，因难产没了。太郎悲伤欲绝，昼夜守着姑姑的坟墓，嘴里念叨不休。父亲好生劝慰，才慢慢转过了弯儿。母亲同情妹夫的孤独，叫自己陪伴姑父身旁。姑父稻田大学毕业后，不知他从哪里弄了一本中日语言的《共产党宣言》，如获至宝，废寝忘食阅读者无产阶级共产主义的革命理论，深受启发，萌生了一种新的精神。自从孙中山先生来到日本，也是缘分，遂成了莫逆知交。因祖上遗产丰厚，概康解囊资助孙先生的三民主义革命事业。自己耳闻目染，世界观得到了改变，也有了正义的思想。十五岁那年，姑父出资送自己到日本第一武术院校学武，也是先天习武的料，不到两年，跆拳柔道，擒拿格斗，轻功硬功，枪械射击，飞镖暗器，全校比赛，名列前茅，在世界拳击搏斗荣获冠军，深得天皇器重。自从日本军国主义扩张侵略中国，姑父离开了岛国来到华夏的青岛。当时要带着自己一起前来，但天皇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没随姑父的心愿。因劝了裕仁那老家伙不要发动侵华战争，而获罪，被发配到这里杀害反日同盟，才得知姑父的消息。好多年没和姑父见面了，掐指算来，已经是近六十岁的人了，不知道老人身体如何了？一片思念之情长时煎熬着自己的心灵。姑父是正义的，爱国的，热爱和平的，之所以来到中国，就是帮助友邻驱赶日本强盗的，这一点自己非常清楚。
　　而自己也是爱国的，热爱和平正是姑父在自己心底里洒下的红色的革命种子，如今发芽，茁壮成长。往事施展了翅膀在脑海里飞舞着，忽然听有人喊自己∶“金椒这样的打扮，什么的干活？”猛抬头见是一个站岗的哨兵，如何认得了我？走上前去，仔细一瞧，“哈”了一声道∶“安倍晋雄，你不在武术学校当教练，怎的跑来当站岗的了？”
　　不错，此人就是安倍晋雄，和自己是同届师兄弟，功夫里远远不及自己，但他哥哥是武校头头，硬任他担任跆拳道的教练，因小头不老实，非礼了一个叫英姿花房的女学生，被哥哥安倍清苑逮个正着，不论分说，暴打一顿被开处了，吊销职务，撵出学校，回家种田去了。他心里窝着火，到家也不本份，武武郎朗不学好，不服父母管教，偷偷顺着侵略军来到了中国青岛，在同德军作战里表现的特别勇猛，屡立战功，多次受到嘉奖，从一个普通士兵升到了连付。一狂涨旧病复发，中国的女人放着不弄，竟然迷着了神光尾臣的老婆，勾搭成奸。不久东窗事发，要不看在战功卓著的份上，小命早就交代了。官职撸了，又成了一个小兵，站岗放哨。
　　金椒一见晋雄的狼狈样子，感到恶心，走上去踹了一脚，道∶“死狗抽不上南墙！”匆匆离去。晋雄狂着嗓子喊∶“站着，还没给说你为啥来青岛当乞丐的，好走？”金椒没理他，走得更快了。
　　一边走，一边四下里张望动静，见一群海鸥往海里飞去，寻找自己的希望。晋雄见他脑袋转的奇怪，暗地里察咕咕喵儿。一坨粘痰卡在嗓子里，忍不着咳嗽起来。金椒耳朵里明白，佯个没事人儿，去坑洼里方便一回，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晋雄就没了咒儿，踅到了原地继续站岗。
　　金椒拐了几个弯儿，钻进一片树林子顺着石沟儿，绕到了姑父的四合院。时间快中午了，烟突里炊烟飘绕，散在了风里。大门没有开，就嘣嘣地敲门。此时，蔡连和乔艳，在厨房里做饭。
　　听见门响，蔡连来到院里，问∶“谁？”
　　金椒回道∶“讨饭的，两天没吃饭了打发打发吧。”
　　蔡连听着声音，华语说的生硬，便知不是好鸟，必也是日特无疑，没好气呛白∶“青岛遭鬼子瘟疫，老百姓没法过，揭不开锅了，煮海水填肚子的。走吧走吧！”
　　金椒没走隔着门缝问∶“你可知海日太郎吧？”
　　蔡连说∶“不知道，你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也许消息的。”
　　太郎叔叔一旁听得清楚，这声音多么熟悉呀！莫非莫非，莫非金椒谷一加入侵略者的行列了？不可能，这孩子思想觉悟本来高着的，可意外的变化也未可知，必须问清来青岛干什么的？难道思想被裕仁军国主义洗脑了，找到这里一定是神光尾臣的这东西告诉你的。想到此，心里嘭嘭跳动一阵，道∶“孩子，给他开门，这是我前妻姐姐的儿子金椒谷一，我是他姑父的。”
　　蔡连赶紧到屋取出一把手枪藏在腰里，以防不测。太郎道∶“不顶用，金椒厉害的，二憨子劲儿来了，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想我这个侄子不一定是作恶的，尽管让他进来吧，好多年不曾见面，我有时挺想的。”
　　蔡连开了大门，见来者竟然长得孙悟空的模样，穿的甚是寒酸。见到恍若隔世的老人，禁不着日语“姑父姑父”的喊起来。姑父的身板虽然硬朗，但比以前瘦多了。
　　太郎见到果然是侄子来了，看着穿戴，心里一酸，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水，道∶“听着是你就是你，和以前一样的声音。侄子，上屋里，饭就好了，吃完饭把你的行头换换，家的事儿都给姑父说个明白好吗！”
　　金椒说∶“姑父，行头有来头，换不得的。我不饿，装个乞丐来就是为了找您的。”
　　不多时，饭好了，乔艳给老人和来客，各盛了一碗大米稀饭，半碗咸萝卜条，午饭的样子有些不是个味儿。蔡连，木桶里装满饭，和乔艳抬着往地道去了。地道口很隐蔽，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
　　屋里就剩下姑父和侄子二人。太郎道∶“天晌午了，不饿也得垫吧些。”金椒道∶“姑父，我真不饿。一听神光说您在这儿的，我心里激动的了不得。姑父，自从您离开了日本，侄子非常想念。见到姑父身体强健，侄子高兴极了。”
　　太郎问∶“你不在家好好孝顺父母，来蹚这里的浑水干什么？”
　　金椒就把来青岛的原因学说一回，又道∶“姑父呀，您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了……”说着眼圈红了，泪挂双腮，久久梗噎不出一句话来。太郎见此，便晓得姐姐姐夫没有好事，两口儿就这一个孩子，还是自己拿资金供养金椒上了武校，也算争气，得到一身本事，受到天皇的重视。既然如此，金椒的父母如何就遭了厄难？没等姑父深问，就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北海道自然条件占着了优势，年年日军和美军在这里军事演习。也不戒严，对地方老百姓的安全问题一点儿也不关心。那是六月天气，正值插秧季节，金椒的父母在田里劳动，一枚飞弹不远不近，不偏不倚落到了稻田里，炸死了无辜的生命，尸骨破碎，惨不忍睹。鲜血染红了稻秧，青蛙也穿着红衣服，吓的咯咯咯地叫着，连蹦带跳跑到了大海里。
　　金椒得知此事，没有哭，熊熊的怒火焖在心里。收敛父母的尸体，埋到了宅子的后园里，用砖头砌了钱库，烧了冥钞，默默流泪水。到了军事演习的地方，见那个平时追求母亲的混蛋，豢养加绒，是日军第三团的头头，负责军事演习。
　　据说九子当姑娘时，这货子心存不轨，硬着劲儿打鬼主意，被母亲屡屡拒绝，痛骂一顿。母亲出嫁了，他还不死心。亲自找到山田敬一，叫大日九子让给自己，愿掏千万日元，还给敬一按个官当当。
　　敬一正值血气方刚，怎受得如此的侮辱？持着菜刀就砍，豢养加绒，幸亏身手利索，飞一般的逃了。从此杀心顿起，思虑空子不得，就趁此军演，打一发炮弹解除了心头之恨。金椒得此，痛恨豢养加绒，痛恨日军。摸清了加绒的住处，便成了月黑头雨似瓢泼之夜，摸到加绒的宅院，杀死了岗哨，破门而入，把豢养加绒全家二十多口一个不留斩草除根了。丢了血衣，换了一套新衣服，穿着雨衣连夜跑到富士山一个朋友处隐蔽了起来。
　　过了半年风平浪息。日本一年一度的武术大赛临近，他就报了名参赛角逐，谁知竟然夺得魁首，被天皇招为贴身保镖的，铲除了天皇的异己。见天皇扩张军国主义对外发动侵略战争，就直言进谏，惹怒了裕仁，因屡屡建功，不忍杀害，紧囚数月，派到青岛，暗里消灭地下反日组织。自己虽是日本人，但有颗正义的心，表里迥异，逆道而行。
　　太郎听得侄子的志向，觉得自己没有白白培养一场，是个很有出息的孩子。
　　金椒又道∶“姑父，神光已经怀疑你是帝国利益的敌人了，如果不先计谋着动手，必然受害与他。还有一重要一事，神光手下的说，日军计划在青岛北面搞房地产开发的，调集了不少的日本建筑工程师，建造日本式的别墅，迁居大批的日本侨民，在青岛全面开展商业，从根本上瓦解和永久霸占青岛，进而吞没整个中国。还有的透漏日本侵略者计划修建日本神社，供奉杀害屠杀华民的刽子手，嚣张的没治。”
　　太郎道∶“我也听说过，可见这是真事儿的。”
　　金椒道∶“事儿一步一步的来。眼下必须让神光尽快解除对你的怀疑，往下就好说了。”
　　太郎皱着眉头说∶“这事儿不好弄，神光狡猾至极，是不好糊弄的。”金椒道∶“不成问题。姑父，您晓得安倍晋雄不？”太郎笑道∶“提他干啥？害的寒碜，武校里你们不是同学吗？学得本事光作坏事儿，现在不还在日本吗？”金椒笑道∶“姑父的消息怎嬷不灵通呢？那小子也在青岛，因和德军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当了官官。后来每次闹事里，他更是残酷无情，杀死无数的青岛人。他色胆暴涨，中国女人现成的却不感兴趣，和神光的老婆偷着扯上了。神光得知，要嘣了他，因功勋卓着，留个小命，没了官衔，成了小兵在街里站岗放哨的。来时我见他了，心性很坏，得黑了他！”欲知金椒和姑父如何黑那个安培晋雄，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