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本《生命之约》第五集

　　　　第五集
　　
　　 1、医院　门诊大楼前　傍晚
　　　罗大龙驾车开进了医院大门。
　　　车内空空的，副驾驶座上的骨灰盒已经不在了，留下几瓣掉落的黄花。
　　　罗大龙心情沉重地跳下车，向楼内走去。

　　　2、医院 病房 傍晚
　　　夕阳射入窗棂，照在盼娣的病床上。
　　　罗大龙走进来。
　　　盼娣倏地坐了起来：“罗叔叔，是你吧？”
　　　罗大龙：“你怎么知道是我？”
　　　盼娣：“直觉，我的直觉可准了。罗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说明天我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罗大龙：“噢？”
　　　盼娣：“我太高兴了，回去就可以见到妈妈了，我想死她了。”
　　　罗大龙同情地看着的盼娣。
　　　盼娣：“罗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替我高兴吗？”
　　　罗大龙：“高兴，当然高兴。”
　　　盼娣：“现在几点了？”
　　　罗大龙：“快六点了。”
　　　盼娣：“太阳还没落山吧？”
　　　罗大龙：“还照着你的床头呢。”
　　　盼娣摸索着自己的鞋：“罗叔叔，我已经好多天没到外面去了，我记得这家医院有个小花园，你能带我去那儿坐坐吗？”
　　　罗大龙挽着盼娣：“好，我们走吧。”

　　　3、医院 花园 日
　　　罗大龙把盼娣搀坐在一条长椅上。
　　　盼娣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罗叔叔，这是桂花吧？”
　　　罗大龙：“是。”
　　　盼娣：“我太喜欢花了，如果有可能将来我就开个花店，买花的人一定都是喜事，过生日，送朋友，生宝宝，我也能沾沾喜气跟他们一块高兴……哎呀，也不对，人死了也要送花儿的……罗叔叔，你想到过死吗？”
　　　罗大龙：“不说这个字，太不吉利。”
　　　盼娣咯咯地笑起来：“罗叔叔，你还挺迷信的，那天醒过来时，我还真想到了死，我要是死了妈妈不知道多伤心呢……”盼娣不笑了，言语中带着伤感。
　　　罗大龙看了一眼盼娣低下头。
　　　盼娣：“罗叔叔，你是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罗大龙：“也不是，也许是性格有点内向吧。”
　　　盼娣：“我过去的话可多了，一说起来就没个完，可是后来……”盼娣叹了口气：“妈妈病了，爸爸又成天打牌喝酒，我就再也没有那么多话了。”
　　　罗大龙无语。
　　　盼娣：“罗叔叔你猜，明天拆了线我第一眼最想看到的是什么人？”
　　　罗大龙：“是……？”
　　　盼娣：“是你。”
　　　罗大龙：“我？”
　　　盼娣：“小时候我妈带我上街，遇上一个算命的瞎子，他说我的命不算好，可关键的时候，总有贵人帮我，罗叔叔，你肯定就是帮我的那个贵人！”
　　　罗大龙：“那是乱说的。”
　　　盼娣：“不，我相信！你当然是贵人，你想要是平常人，谁肯把一个不知是谁撞伤的人背到医院来，谁肯拿出那么多钱帮我住院，谁又肯天天花时间来照顾我……”
　　　罗大龙：“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盼娣：“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会对妈妈说，你是我的恩人，救命的大恩人……”
　　　罗大龙：“盼娣，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
　　　盼娣：“好，我不说了。”
　　　罗大龙：“盼娣，人这一辈子总会有沟沟坎坎，你伤好后也许……也许还会遇上新的难处。可有句话你要记住，无论多难都得挺住，我是大龙，你是小龙，凭这个缘分，你有再大的难处我也会帮你！”
　　　盼娣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只要有我妈在，天大的难处我都会顶住的，她太苦了，我不顶住将来怎么让她过上好日子。”
　　　罗大龙沉默了。
　　　盼娣：“罗叔叔，警察怎么说，那个逃跑的肇事人还没有线索吗？”
　　　罗大龙：“还没有。”
　　　盼娣：“你花了那么多钱，我妈也会不过意的……”
　　　画外传来喊声：“王盼娣，盼娣！”
　　　盼娣：“是菁菁？”
　　　菁菁一把抓过盼娣的手：“盼娣，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当心，还疼吗？”
　　　盼娣：“不疼，就你一个人来的？”
　　　菁菁：“大家都要来，张老师不让，说是让我一个人代表了，她呀逼着大家复习，都快把大家逼疯了，快说，什么时候你能出院？”
　　　盼娣：“明天拆线。”
　　　菁菁：“太好了。”
　　　罗大龙：“盼娣，开饭了。”
　　　菁菁：“来，我扶你回病房……”两个人边走边说着。
　　　菁菁：“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呢，一切都来得及，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次考大学一定没问题！”
　　　盼娣：“你替我谢谢老师和同学们，过几天我就能和他们见面了！”
　　　罗大龙看着盼娣的背影低下头。
　　　
　　　3、茶楼 雅间 晚
　　　韩涛站起身。
　　　服务员引着满面春风的周海林走进来。
　　　周海林：“韩涛，你还真会选地方，这地方不错蛮雅静的。”
　　　韩涛：“想喝点什么？”
　　　周海林：“随你。”
　　　韩涛：“那就要壶碧螺春吧。”
　　　服务员离去。
　　　韩涛：“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大餐还是少吃为好，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杯清茶谈天地……”
　　　周海林：“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儿，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真的是过时了，生意场上靠的就是朋友，没有朋友，这辈子也许就只能就喝上一杯清茶喽！”
　　　韩涛：“这话也对。”
　　　服务员送上茶具。
　　　周海林压低声音：“那件事情办好了吧？”
　　　韩涛：“车灯有点小问题，已换新的了，就是那些协查通报，让人心里不踏实。”
　　　周海林：“有什么不踏实的，交警队有我们的人，万一出了问题，我顶着，你还不放心吗？”
　　　韩涛苦涩地一笑。
　　　周海林：“伟哲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韩涛：“别提他，提他我就心烦。”
　　　周海林：“还不知道用心学习？”
　　　韩涛：“要知道用心我就不烦了，看来这大学是考不上了。”
　　　周海林：“真的？”
　　　韩涛：“也算我这个当爹的不称职吧，一天到晚忙局里的事情，等想起来管他时已经晚了，一步跟不上就步步跟不上，原来盼他能考上一所好大学，现在就盼他不给我在社会上惹事就心满意足了。”
　　　周海林：“你没想过送他到国外去读书？”
　　　韩涛：“我哪有那经济实力，上次打听一下，去英国一年的花费就要二十多万，就是我不吃不喝也交不起的啊。”
　　　周海林：“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能给伟哲一个好的安排，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
　　　韩涛：“就凭我这本事，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周海林：“事在人为嘛。”
　　　韩涛抬头看了一眼周海林，连忙摇摇头：“那些非分的钱，我想也不敢想。”
　　　周海林：“不敢想也要想。”
　　　韩涛：“不不不，不义之财还是不拿为好，我不求大富大贵，就求平平安安了。”
　　　周海林哈哈大笑。
　　　韩涛：“你笑什么？”
　　　周海林：“我笑你都什么时代了，脑子还是块木头疙瘩，一个小歌星一次的出场费就是十万八万，这公平吗，什么叫非分之钱，资本论你看过吗，当个局长每个月就值叁千多块钱吗？咱们要拿回的是剩余价值！”
　　　韩涛：“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些年判刑的枪毙的天天都在报上见。”
　　　周海林：“那是他们玩得不漂亮，事情都出在一个人字上，用人不当，敌友不分，不出事才怪呢，如果都是你我这样的铁杆子朋友，就绝不会有翻船的一天！”
　　　周海林：“那倒也是。”
韩涛：“海林，听说你们现在正在外面承包工程？”
　　　周海林点头：“是的，正在招标。”
　　　韩涛：“这不正是闹钱的好机会嘛！”
　　　周海林一怔。
　　　周海林：“有个公司求我帮忙，他们答应返这个数。”周海林把手掌翻了翻：“你们的工程大小都在上千万吧？百分之十就是一百万，只要搞一次，伟哲出国的费用不就全解决了？”
　　　韩涛未语。
　　　周海林：“噢，还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下个月人大开会，只要你们那个陈局一走，就立刻宣布对你的任命。”周海林压低声音：“这可是李副市长透给我的。”
　　　韩涛喜形于色。
　　　周海林：“我就不说了，怎么谢李副市长那是你的事了。”
　　　韩涛：“这个我明白。”
　　　周海林取出一张名片：“这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总，飞腾建筑工程公司，办不办，怎么办，韩涛，我就等你一句话了。”
　　　韩涛忐忑地接过名片盯看着。
4、罗大龙家　客厅内 晚
　　　瑛子与罗大龙收拾着餐桌。
　　　罗大龙：“还是奶奶的面子大……”
　　　瑛子：“那当然，要是你去请我，我才不来呢！”
　　　罗大龙：“女人都这么小心眼？”
　　　瑛子：“我不管别人，反正你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就是不依！”
　　　罗大龙：“我不是说一切都听你的了吗？”
　　　瑛子：“可你一件也没听我的！”
　　　罗大龙：“说谁的？”
　　　瑛子：“我说的，天天催你去拍结婚照，你答应了吗？”
　　　罗大龙：“只要你定下哪一天。”
　　　瑛子：“那就明天，我们都请个假……”
　　　罗大龙怔了一下：“还是等星期天吧。”
　　　瑛子把嘴一撇。
　　　罗大龙：“只要过了明天哪天都行，我要说话不算数，就让我变成二龙。”
　　　瑛子顺着罗大龙的手指一看小狗正在舔她的裤角，吓得大叫起来！
　　　罗大龙喊退小狗走进了厨房。
　　　罗奶奶正在灶前忙碌着。
　　　罗大龙高兴地在罗奶奶耳边道：“奶奶，明天盼娣就能拆线出院了。”
　　　罗奶奶：“那可好，你也该忙忙自己的事了。”
　　　罗大龙答应着。
　　　瑛子走进来：“大龙，你和奶奶说什么悄悄话呢？”
　　　罗大龙一时语塞。
　　　罗奶奶：“你来了他高兴，高兴的在我耳朵边瞎叨叨，好了，菜都齐了，快端出去吃饭吧！”

　　　5、韩涛家　书房 晚
　　　韩涛浏览着报纸，在广告栏中竟又发现了公安局的协查通告，他心绪不宁地站起身向外踱去。
　　　
　　　6、韩涛家　客厅内　晚
　　　韩伟哲正在电视前看得津津有味。
　　　韩涛愤怒地走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看电视，给我关上，关了！”
　　　韩伟哲关闭电视，懒洋洋地站起身。
　　　韩涛：“你嘴里嘟囔什么？”
　　　韩伟哲：“爸，你总不能像周扒皮一样老盯着我吧？”
　　　韩涛一个耳光煽在儿子的脸上！
　　　韩伟哲：“你打人……”
　　　韩涛：“还不该打吗？我让你吃好穿好，你提的所有愿望我都百分之百的满足你，可你就这样回报我？”
　　　韩伟哲不语了。
　　　韩涛：“你给我个回答，你究竟可以拿到多少分？”
　　　韩伟哲：“不知道。”
　　　韩涛：“一本有没有把握？”
　　　韩伟哲不语。
　　　韩涛：“二本呢？”
　　　韩伟哲不语。
　　　韩涛吼起来：“究竟有没有把握？”
　　　韩伟哲摇摇头。
　　　韩涛：“你……我早晚要死在你的手里！”
　　　韩伟哲：“爸，别那么夸张。”
　　　韩涛努力压下火气：“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韩伟哲：“考不上能有什么打算，是打是罚全由你了。”
　　　韩涛绝望地：“滚，滚到你自己的房间去，站在你妈妈像前去反省，去把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对她讲一遍，去！去呀――”
　　　韩伟哲扔下手中的遥控器，转身离去。
　　　韩涛痛苦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7、医院　病房　日
　　　盼娣两手摸索着，整理自己的衣物。
　　　罗大龙走进来。
　　　盼娣高兴地：“罗叔叔，护士姐姐说一会儿就推我去拆线，还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罗大龙：“好，我也把局里的小车开来了，局长特批我送你回家。”
　　　盼娣拉住罗大龙的手：“昨天夜里我一夜也没睡着，想着妈妈看到我那副高兴的样子太开心了……”
　　　两位护士推着轮椅走进来：“盼娣，我们可以去了。”
　　　盼娣脆脆的答应着：“哎！”
　　　护士甲把一打单子交给罗大龙：“你可以先去住院部结算一下，一般这种情况都没什么问题，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罗大龙：“谢谢，盼娣，勇敢点，一会我回来接你。”
　　　
　　　8、医院 手术室 日
　　　盼娣裹在头上的纱布揭开了。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怎么……怎么眼前黑糊糊的一片，你们没有把灯打开吗？”
　　　站在一边的医生一愣。
　　　护士拉开了窗帘，阳光直射进来照在盼娣的脸上。
　　　盼娣：“亮了，比刚才亮多了，可是……”
　　　医生在盼娣眼前伸出两个手指：“能看到吗？这是几？”
　　　盼娣摇头。
　　　医生换成整个手掌：“看到了吗？”
　　　盼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两位医生对视了一下。
　　　盼娣着急的叫起来：“医生，我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
　　　医生甲：“盼娣，你不要着急，可能是脑外伤影响了视神经，你还有光感可以慢慢恢复，我们再究竟一下治疗方案，你先回到病房去安心等一会。”
　　　盼娣无助地点点头。
　　　两位护士把盼娣搀扶着坐在轮椅上，向病房推去。
　　　医生甲对乙：“立即请眼科的几位专家来会诊，越快越好。”
　　　医生乙：“好，我去安排。”
　　　
　　　9、医院　住院处　日
　　　收款员在打着单子。
　　　罗大龙：“押金够了吧？”
　　　单子被塞出来。
　　　收款员：“一万五千八百二十四。”
　　　罗大龙：“这么多，没算错吧？”
　　　收款员：“那是明细单，你可以回去自己算，除去押金再交五千八百二十四。”
　　　罗大龙愣了。
　　　收款员：“今天要结帐吗？”
　　　罗大龙：“不，明天，明天我来结帐。”
　　　收款员：“把钱带齐，不然办不了出院手续，多一天又是一天的钱。”
　　　罗大龙摇着头转过身。
　　　盼娣的喊声传过来：“罗叔叔，你在哪儿？罗叔叔！”
　　　罗大龙一眼看到盼娣在走廊里摸索着，向前走来！
　　　罗大龙忙迎上去：“盼娣，盼娣！”
　　　盼娣扑到了罗大龙怀里。
　　　罗大龙：“你怎么了？”
　　　盼娣呜咽着：“我拆了线，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罗大龙：“你的眼睛？”
　　　盼娣：“看不见了……”
　　　罗大龙：“这不可能！”
　　　盼娣急切地：“罗叔叔，你快去找医生，你快去问问他们，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罗大龙：“盼娣，你别着急，我去问，这就去问。”
　　　一位护士气喘嘘嘘地跑过来：“盼娣，你怎么能到处乱跑，摔着碰着都是我们的责任，回去，马上回去。”
　　　罗大龙：“护士，她的眼睛怎么了？”
　　　护士：“正在安排会诊呢，就在这两天，你们不能着急，尤其是眼睛出了毛病就更不能着急。”
　　　罗大龙：“盼娣，你听见了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听医生的，眼睛不会有大毛病，会好的……”
　　　两个人劝说着，搀扶着盼娣向病房走去。
　　　
　　　10、盼娣家居委会 日
　　　钱婶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住院收款单。
　　　罗大龙恭敬地：“钱婶……”
　　　钱婶：“你是什么意思？”
　　　罗大龙：“除了我付的押金外还需要五千多块钱，我的经济情况的确有困难……”
　　　钱婶：“你困难我们居委会就不困难吗？你知道一个居委会管着成百上千户，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可我们一年没有多少经费。”
　　　罗大龙：“这个我知道。”
　　　钱婶：“知道就行了，有困难自己去克服吧。”
　　　罗大龙噌的火了：“自己克服？这原本就不是我的事！”
　　　钱婶：“不是你的事，你怎么管到现在了？”
　　　罗大龙一时语塞。
　　　钱婶：“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能说不是你的事吗，别忘了盼娣这场车祸你还没脱了干系！”
　　　罗大龙：“我说话凭良心，她不是我撞的，就不是我撞的！”他指着屋里的所有人：“你们几位大婶都听着，我罗大龙是做好事，是做救人的好事！公安局还没有做结论，你们倒一口赖定是我，告诉你们，反正盼娣属于你们的管辖区的，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管了，我彻彻底底的不管了！”说着把手包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钱婶的口气软下来：“哟哟，脾气还不小，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嘛。”
　　　罗大龙气乎乎地喘息着。
　　　钱婶：“我们居委会的确有难处，像这样的特困户不止她们一家……”
　　　罗大龙要辩驳，被钱婶把话截住。
　　　钱婶：“自然，她的事不一般，我们可以给办事处写个报告申请一些补助，不过就是批也批不了这么多的钱，何况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罗同志，这么着，我们居委会给你出个字据，这出院费你先拿出来，等找到真正的肇事人我们居委会出面帮你把这笔钱追回来！”
　　　罗大龙一时无言。
　　　屋中的人们七嘴八舌。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好人。”
　　　“是啊，盼娣多亏遇上了他，不然兴许连命都没了。”
　　　“钱婶，要不我们一块凑点，大家想想办法？”
　　　屋中的人们纷纷解囊，有人拿出一百，有人拿出二百……。
　　　罗大龙站起身向外走去。
　　　钱婶：“罗同志，拿着这些钱……”
　　　
　　　11、罗大龙家　客厅内　日
　　　罗大龙沮丧地推开门。
　　　罗奶奶：“这么早就回来了，那姑娘怎么样？出院了吗？”
　　　罗大龙呆坐下来。
　　　罗奶奶：“又出什么事了？”
　　　罗大龙：“她的两只眼睛看不见了。”
　　　罗奶奶一愣：“你说什么？”
　　　罗大龙叹了口气。
　　　罗奶奶：“这姑娘命太苦了。”
　　　罗大龙：“奶奶，你说她会瞎吗？”
　　　罗奶奶：“我怎么说知道。”
　　　罗大龙：“人要是没有了两只眼睛……”他垂下了眼睑：“一天到晚都是一片漆黑，那可怎么活……”
　　　罗奶奶：“不会的吧。”
　　　罗大龙：“奶奶，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钱？”
　　　罗奶奶：“就剩下那几千块钱了，你们不是要拍结婚照吗，那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听说要一两千？”
　　　罗大龙点点头。
　　　罗奶奶：“真是世道不一样了，你爸你妈那时候拍张结婚照，才一块五毛钱，现在这拍的是什么呀，是金子镶的？”
　　　罗大龙：“奶奶，刚才我去查了一下住院费，你猜还差多少钱？”
　　　罗奶奶：“还差？一万多的押金，这才住多少日子。”
　　　罗大龙：“还差五千多。”
　　　罗奶奶愣了。
　　　沉默。
　　　罗奶奶：“撞人的人还没抓着？”
　　　罗大龙未语。
　　　罗奶奶：“一点线索也没有？”
　　　罗大龙点点头。
　　　罗奶奶：“那这钱我们也不能再出了，让她们街道上想想办法吧。”
　　　罗大龙：“我刚才去过了，这种困难补贴要报批，能批多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批下来更不知道，没法指望。”
　　　罗奶奶：“你又担下来了？”
　　　罗大龙未语。
　　　罗奶奶：“眼看你们快办事了，处处都要用钱，瑛子又是个急性子，大龙，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别脑袋一热又揽在自己身上。”
　　　罗大龙站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12、罗大龙家　卧室　日
　　　罗大龙仰面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罗奶奶走进来，拉了一床被子盖在大龙身上，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
　　　罗大龙倏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床头柜上瑛子的照片，少顷，伸手打开抽屉，取出那枚钻戒端详着，钻戒上的钻石发出璀璨的光晕……。
　　　（画外音）
　　　瑛子：“哎，你忘性太大，千万别把那枚钻戒弄丢了！”
　　　罗大龙：“丢不了……”
　　　瑛子：“大龙，我想再看看。”
　　　罗大龙：“看看，再看看。”
　　　突然耳旁又传来盼娣哭喊的声音：“罗叔叔，你在哪儿？罗叔叔！”（画外音完）
　　　罗大龙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把钻戒装进衣兜站起身。
　　　
　　　13、罗大龙家　客厅内　日
　　　罗奶奶：“大龙，你又要去哪儿？”
　　　罗大龙：“奶奶，我想过了，这姑娘的事我不能不管，只是我……对不起奶奶。”
　　　罗奶奶：“这是什么话。”
　　　罗大龙：“这件事早晚是瞒不过瑛子的，我知道奶奶一心想我快点成家，怕我丢了这个媳妇，可是……”
　　　罗奶奶：“人不是你撞的，你为这姑娘做的事也不少了，难道你就非要这么一条道走下去？”
　　　罗大龙：“她爸爸出事，她妈妈死了，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她妈妈死的事，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奶奶，她年纪太小了，说不定眼睛还会留下残疾，我真狠不下这个心丢下她不管，就是丢下，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罗奶奶又叹了口气点点头：“大龙……你觉得怎么做对，就怎么做吧。”
　　　罗大龙：“奶奶……”
　　　罗奶奶背过身，抹去眼角的泪。
　　　
　　　14、街头　美容厅　日
　　　揭去面膜，露出陈明杰光溜溜的脸。
　　　美容师：“先生，感觉怎么样？”
　　　陈明杰摸着自己的脸点点头。
　　　美容师：“现在男子美容是时尚，每周坚持做一次，面部皮肤会一直保持光泽和有弹性。”
　　　陈明杰：“就是价格太贵了吧？”
　　　美容师：“一看先生就是老板，这点钱是毛毛雨啦。”
　　　陈明杰站起身，在镜前端详着。
　　　美容师：“老板，做过美容简直是帅呆了，追求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
　　　陈明杰笑了笑，伸出手在美容师的脸上摸了一下；“你的小嘴真甜。”他取出皮夹付了款，从镜子中他看到骑车驶来的罗大龙！
　　　
　　　15、街头　美发厅外　日
　　　罗大龙把车子停在与美容厅相邻的典当行前。
　　　
　　　16、街头　美容厅　日
　　　陈明杰盯望着罗大龙。
　　　罗大龙看着典当行的门面，犹豫着欲进又止。
　　　陈明杰好奇地观察着。
　　　
　　　17、典当行　日
　　　罗大龙走进来。
　　　服务员：“先生要当东西吗？”
　　　罗大龙掏出了怀中的钻戒：“这只钻戒子我刚买了没多少天，现在我急等钱用，请您看看帮我当一下。这是发票，请你看看能当多少钱？”
　　　服务员接过去与评估师商量着。
　　　
　　　18、典当行外　日
　　　陈明杰隔着玻璃向里打望。
　　　少时。
　　　罗大龙装了钱向外走来。
　　　陈明杰忙侧过身，躲开罗大龙的目光。
　　　
　　　19、典当行　日
　　　陈明杰走进来。
　　　服务员：“先生……”
　　　陈明杰：“刚才那位先生当了什么？”
　　　服务员：“是枚钻戒。”
　　　陈明杰一怔：“能拿给我看看吗？”
　　　服务员：“对不起，我们……”
　　　陈明杰：“我只看一眼。”
　　　服务员只好把还没有包好的钻戒打开。
　　　陈明杰：“好，真好，请问这只钻戒，我可以买下吗？”
　　　服务员：“不可以，三个月后，如果本人放弃赎回才可以卖。”
　　　陈明杰：“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们，到期之后，请你打个电话给我，无论你们出什么价格，我都可以接受。”
　　　服务员：“好的，我给先生登个记吧。”
　　　
　　　20、医院 门诊室外 日
　　　钱婶、罗大龙及两三位居委会大妈坐在长椅上等待着。
　　　大妈甲：“她钱婶，这会诊也够麻烦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完啊？”
　　　罗大龙起身向内张望。
　　　门开了，护士推着轮椅上的盼娣走出来，向病房走去。
　　　医生：“你们二位来一下。”
　　　
　　　21、医院 门诊部内 日
　　　罗大龙与钱婶走进来。
　　　医生打开灯箱，指着盼娣的脑部片子：“情况是这样，她的后脑部位存有淤血，我们做了清淤手术，现在看来还存有少许淤血，压迫了视神经……”
　　　罗大龙：“能不能再次手术？”
　　　医生：“这个地方相当敏感，暂时还不行。”
　　　钱婶：“那她就这样瞎了？”
　　　医生：“还很难讲，她还存在一些光感，也许会慢慢有所恢复，也许……会彻底失明。”
　　　罗大龙：“医生，她才十七岁啊！她不能没有眼睛，你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钱婶：“是啊，这孩子太可怜了！”
　　　医生：“医学不是万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会尽力的，先让她出院回家休养吧，一旦有了新的治疗方法，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
　　　罗大龙和钱婶呆愣着，相视无言。

　　　22、医院 花园里 日
　　　罗大龙与居委会的几位大婶默默地坐下来。
　　　钱婶叹息着：“这孩子，可怎么办是好？”
　　　大妈甲：“她妈的事情她还不知道，这一出院，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呀。”
　　　大妈乙：“那就只好告诉她，盼娣这孩子懂事，我看出不了大事。”
　　　大妈甲：“罗同志，你年轻办法多，你说说看。”
　　　罗大龙埋头无言。
　　　钱婶：“好了，别为难他了，罗大龙，把出院手续办了你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从今以后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罗大龙：“那盼娣……”
　　　钱婶：“我们居委会承担起来！”
　　　大妈甲：“我们？”
　　　钱婶：“什么我们不我们的，盼娣就住在我们的小区里，咱们不管谁管！”
　　　大妈乙：“钱婶，我有个主意，王大全虽说在监狱里，可他毕竟是盼娣的爸爸，咱们替他请求个监外执行，让他回来照顾盼娣……”
　　　钱婶：“算了，盼娣和她爸爸是针尖对麦芒，那个酒鬼回来，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们排个班，轮流去给盼娣做做饭，洗洗衣裳，至于以后的生活安排，我给街道上打个报告，听听领导怎么说。走，接盼娣回家去。”
　　　众人向内走。
　　　罗大龙忧虑地站起身。

　　　23、医院 病房内 日
　　　盼娣抱着自己的衣物，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罗大龙和大妈们走进来。
　　　钱婶：“盼娣，走，咱们出院喽！”
　　　盼娣没有动。
　　　罗大龙：“盼娣，手续都办完了，我是来接你出院的。”
　　　盼娣像是预感到什么，她抓住罗大龙的手：“罗叔叔，你告诉我，医生是怎么说的？”
　　　罗大龙语塞。
　　　盼娣：“是不是我的眼睛瞎了，你告诉我！”
　　　罗大龙：“盼娣……”
　　　盼娣喊起来：“我有权知道我的病情，求你们告诉我！告诉我……”
　　　罗大龙：“盼娣，你听我说，叔叔不骗你，医生说，你的脑子里有少量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回去好好休养，也许……会慢慢恢复……”
　　　盼娣喃喃着：“也许……只是也许……我的眼睛瞎了，从此什么都看不见了……”
　　　罗大龙：“别这么想，现在科学发展这么快，今天治不好的病，明天一定会治好的。”
　　　盼娣突然浑身颤抖着倒在地去。
　　　罗大龙喊着：“医生，医生！”
　　　钱婶将盼娣紧紧地抱在怀里！
　　　盼娣双拳紧攥，抽成一团！
　　　钱婶：“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声来就好了……”
　　　罗大龙痛苦地闭上眼睛。

　　　24、盼娣家　楼前 日
　　　罗大龙将车停下来。
　　　几个大妈扶下了呆愣不语的盼娣。
　　　钱婶：“罗大龙，你回去吧，我们送她上楼。”
　　　罗大龙：“盼娣，天大的事你也要挺住，叔叔会常来看你的。”
　　　盼娣无语。
　　　众人扶着盼娣，向楼内走去。
　　　钱婶：“快上车吧，这些日子把你也累坏了，孩子多大了？”
　　　罗大龙：“还没结婚呢。”
　　　钱婶：“哟，那可要抓紧，要是没有大婶给你介绍一个。”
　　　罗大龙掠过一丝苦笑：“谢谢钱婶，你去照应盼娣吧，她要知道她妈妈……”
　　　钱婶：“你就放心吧，我和她妈是好姐妹，再说这也是我们居委会份内的事情，你走吧，走吧。”
　　　罗大龙又担心地向楼道内看了一眼，迈进了汽车。

　　　25、盼娣家 日
　　　门开了。
　　　盼娣：“妈，妈！我回来了……”
　　　屋内空空荡荡。
　　　盼娣：“钱婶，我妈呢？她在哪儿？”
　　　钱婶从后面跑进来抱着盼娣：“盼娣，我们怕你着急，不得不瞒着你……”
　　　盼娣甩开钱婶，径直向母亲的床前扑去，她张开双手摸着，摸到了放在枕头上的骨灰盒！
　　　盼娣急喊着：“钱婶，这是什么？快告诉我！”
　　　钱婶：“你出事的那天，你妈就去了，我们征求你爸的同意，让她早早入土为安了。”
　　　盼娣抚摸着骨灰盒，发出一阵悲天恸地的哀哭……。
　　　
　　　26、街头　汽车内　日
　　　罗大龙开车驶来，眼中闪着泪光。
　　　手机铃声。
　　　罗大龙：“瑛子？”
　　　瑛子快活的声音：“大龙，你在开车吗？”
　　　罗大龙：“嗯。”
　　　瑛子：“那我就快说，你听着，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去拍结婚照，我和人家都说好了……”
　　　罗大龙：“瑛子……”
　　　瑛子：“你开车呢，别说话，听我说，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影楼门前等你，记住带上那枚钻戒，九点，记住了吗？晚来我可不依你！”
　　　罗大龙：“瑛子……”
　　　瑛子：“不说了，我去洗澡了，拜拜！”
　　　手机内传出盲音。
　　　罗大龙把车子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27、服装厂 女浴室 傍晚
　　　水气蒸腾。
　　　喷头下瑛子和几个姐妹在洗浴。
　　　秀雅：“瑛子姐，瞧你高兴的！”
　　　女工甲：“我们的瑛子姐，就要做新娘喽！”
　　　瑛子：“谁说的！”
　　　女工甲：“还不承认，人家都看见你在偷偷准备嫁妆了！”
　　　姐妹们哄笑着。
　　　瑛子悄声道：“秀雅，明天上午你有事吗？”
　　　秀雅：“干吗？”
　　　瑛子：“我和大龙去拍结婚照，你要有时间就陪我去。”
　　　秀雅：“这也要人陪？”
　　　瑛子：“他一点审美观点都没有，你帮我去把把关。”
　　　秀雅：“他要是不懂审美，能把瑛子姐这么美的姑娘追到手吗？”
　　　瑛子：“别废话，你去不去？”
　　　秀雅：“去去去。”
　　　瑛子开心地笑了。
　　　
　　　28、服装厂 女浴室外 傍晚
　　　浴后的姑娘们说笑着走出来。
　　　迎面走来的陈明杰：“瑛子！”
　　　瑛子一愣！
　　　陈明杰满面春风地来到面前。
　　　女工甲：“嗬，我们的主任酷毙了，这衣裳是名牌吧？”
　　　陈明杰：“那是，地道的皮尔卡丹！”
　　　女工乙：“B板的吧？”
　　　陈明杰：“瞎说，不是正板的我能要！瑛子，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跟你说说。”
　　　女工甲戏谑地：“主任，咱可不兴假公济私啊！”
　　　姐妹们哄笑着离去。
　　　陈明杰盯看着瑛子。
　　　瑛子被看的莫明其妙，她放下脸盆把湿漉漉的头发盘了起来。
　　　陈明杰半是自语地：“美人出浴，就是漂亮！”
　　　瑛子：“有事说事！”
　　　陈明杰：“我想告诉你，从下周起，我就要调到公司销售部去做主管了。”
　　　瑛子：“那是好事啊！”
　　　陈明杰：“其实我真舍不得走。”
　　　瑛子：“不是真心话吧，车间里乱糟糟的，哪儿有办公楼里清闲，再说销售部是多少人眼巴巴想去的地方。”
　　　陈明杰：“那倒是，不过我不是舍不得别的，是舍不得和你分开。”
　　　瑛子：“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
　　　陈明杰：“你和那个罗大龙近来……有什么状况？”
　　　瑛子：“状况？什么意思？”
　　　陈明杰：“其实谈恋爱嘛，有成有不成的，都没什么了不起，真有什么变化你也要想开的。”
　　　瑛子：“大主任，别说这咒人的话吧，我们明天就去拍结婚照了！”
　　　陈明杰：“真的？”
　　　瑛子瞪了陈明杰一眼。
　　　陈明杰：“那他……瑛子，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看人一门精，你和罗大龙……进不了一个门。”
　　　瑛子：“你再胡说八道，我跟你急了啊！”
　　　陈明杰：“好好，我不说了，有句话你记住，我陈明杰永远在等着你，永远是你最可信赖的朋友！”
　　　瑛子：“你呀，等不到那一天。”说着向走在前面的姐妹们追去。
　　　
　　　29、罗大龙家 晨
　　　小花狗趴到床边，揪扯着罗大龙身上的被子。
　　　罗奶奶走进来：“大龙，大龙！”
　　　罗大龙睡眼朦胧：“奶奶，今天不上班，就让我再睡一会。”
　　　罗奶奶：“瑛子不是约你去拍结婚照嘛！”
　　　罗大龙倏地坐了起来。
　　　罗奶奶：“快点，你看看都几点了！”
　　　罗大龙两眼发着呆。
　　　罗奶奶：“钱的事别发愁，奶奶还有几件首饰呢，先把结婚照拍了，别的我们再想办法。”
　　　罗大龙嗫喏地：“今天照相她偏要戴那个钻戒，可钻戒已被我当掉换钱了。”
　　　罗奶奶一愣：“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罗大龙：“不把钻戒档了，我就凑不够盼娣出院的钱。”
　　　罗奶奶：“那你想怎么办？”
　　　罗大龙：“只能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她说清楚了，她能理解我就照相，她要是不依……”
　　　罗奶奶：“就吹了？”
　　　罗大龙：“那……我就再想别的法子。”
　　　罗奶奶叹了口气。

　　　30、影楼 日
　　　大堂。
　　　瑛子和秀雅正在翻阅着相片样册。
　　　服务员：“我来给二位介绍一下，我们这里共分四个系列，分别是一千八百元，两千八百元，四千八百元，八千八百元，每一个系列的服务不同……”
　　　秀雅：“瑛子姐，你要哪个系列？”
　　　瑛子小声道：“就选个最便宜的吧。”
　　　秀雅：“一辈子结一次婚，不能凑合，照个最便宜的就把自己打发了，不行不行。”
　　　瑛子：“大龙哪有这么多钱。”
　　　秀雅：“那也不在意这一千两千的，我帮你们做主，就选这两千八的吧。”
　　　瑛子迟疑一下点点头。
　　　服务员：“二位来看看这个系列的服装，请随我来。”
　　　服装间内。
　　　各样婚纱礼服琳琅满目。
　　　服务员：“这一排都是。”
　　　秀雅：“瑛子姐，你看那一排，比这一排好看多了，你来，你来呀！”
　　　服务员：“那一排当然好，那是属于八千八百元系列的，不过可以单租用。”
　　　瑛子：“多少钱？”
　　　服务员：“外加五百元。”
　　　瑛子：“这么多？”
　　　服务员指着一套：“你看这一套小拖尾鱼尾的，站在海边，打上一把白色蕾丝洋伞，整个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鱼造型……”
　　　秀雅：“瑛子姐，你穿这一套太盖了！”
　　　瑛子：“等会儿和大龙商量商量吧。”
　　　服务员：“刚才这位小姐说的对，人生唯一的一次，总不该亏待自己，里面正有一对八千八百元套系的在拍照，你们可以悄悄看一看。”说着把摄影室的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摄影室内。
　　　一对新人珠光宝器，在灯光下显的格外高贵美丽。
　　　秀雅：“哇噻，太美了！”
　　　瑛子眼中透出羡慕的目光。
　　　秀雅：“瑛子姐，他该到了吧？”
　　　瑛子拨通了手机：“罗奶奶，大龙他……已经去了？好，我知道了。”
　　　服务员：“小姐，为了节省时间，你可以提前上妆，先生来了就不用等很长时间了。”
　　　秀雅：“对对对，就先化妆吧！”
　　　化妆间。
　　　化妆师：“小姐，昨天晚上没有做面膜和眼贴吧？”
　　　瑛子有些尴尬点点头。
　　　化妆师：“这样化出来效果是不会很好的。”
　　　秀雅：“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化妆师：“有的。”他拿起一只小瓶子：“用这个吧，这叫安平，也就是瞬间美容液，不过每瓶要八十块钱。”
　　　秀雅：“用！”
　　　化妆师：“睫毛呢？我们这里有进口的，有国产的，当然效果也是不一样的，我看小姐可以用这一款……”
　　　瑛子：“秀雅，你看呢？”
　　　秀雅抓抓脑袋：“我也不懂，咱们就听化妆师的吧。”
　　　瑛子无奈地点点头。
　　　
　　　31、街头　日
　　　罗大龙蹬着自行车驶来。
　　　衣兜中的手机响了。
　　　罗大龙忙停下来打开了手机：“钱婶……什么……好，我马上就到！”罗大龙跳上自行车，却又停下来重新拨通了手机：“瑛子，我是大龙……”
　　　
　　　32、影楼　化妆间　日
　　　正在化妆的瑛子接听着电话，陡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不能来？又是那个姑娘……罗大龙，你……你混蛋！”
　　　
　　　33、街头　日
　　　罗大龙痛苦地关闭了手机，蹬起车子向盼娣家驶去！

　　 （第五集完）